17、大雪是为了春天更好地发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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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山发球。
“放马过来！”
小沼真纪气势不错地大喊一声，背号为1的她是白户的队长和王牌，自然要对全队的士气负责。
尽管如此，她的注意力还是被前排某个冷脸的少女分去了一些。
似乎……错过打招呼的机会了。
花咲持球向后退了几步，还是那副看不出心里在想什么的笑眯眯的样子。
前排的三人皆双手抱头，防止来自队友的痛击。
这个距离是……
阎魔乐的念头还没有落下，花咲已然抛球。
虽然排球比赛很少死人，但是只要有力5的选手存在，那就绝对不会是零。
花咲不紧不慢地助跑起跳，她的姿态优美，宛如舒展的藤蔓，却在最高点猛地盛放出艳丽的花——她屏住呼吸向对手来了一记结结实实的大力跳发，直接轰向对面的边线。
排球刮过一道气流，“咚”的一声，重重地砸到地面，随即高高弹起。
边场裁判判断界内，比分1:0。
白户的选手们愣愣地站在原地，根本没有反应过来。
纵使她们对于新山的大力跳发略有耳闻，但是亲身感受之后只觉得恐怖异常。
“别在意，别在意，对面不可能一直保持这样的进攻力。”小沼真纪安慰道。
话是这么说，其实她自己也不敢保证，毕竟对面是那个豪强新山啊。
“nice！”
“再来一球！”
阎魔乐和其他人在看台上拍着加油棒助威。
在比赛开始之前，她从没有想过自己会这样大声呼喊。
她向来觉得自己算得上理智冷静，但是排球就是有这样的魔力，感染着她好像要落入什么不得了的漩涡之中。
新山众人纷纷为这个漂亮的开场而鼓劲。
雪村芽张了张嘴，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低声说了句“nice”，她并不擅长鼓励他人或者表达善意。
刚认识她的人一定会认为她是一个很难接近的训练狂，当然了，事实也差不多就是如此。
不过相处了三年的队友对此并无不满，相反还非常理解她这样的性格，因为她的「难以接近」不过是「深爱排球」的另一种表达。
云中就曾经意味不明地说过：“雪村学姐的话，是松软的雪冰哦，不过打排球的时候很锋利就是了，嗯……有点像刨冰呢。”
“哈哈哈哈！这是什么意思，听上去好好吃！”望月兴奋地凑过来。
“也许小芥子想说的是面冷心热的意思吧？”花咲思考着又觉得不对，但她懒得修改，“嘛，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啦～”
当时……听到这话的自己是什么心情来着？
还没回忆起来的雪村芽突然感受到网的对面射过来一道视线，她抬眼看过去——小沼真纪冲她露出了一个腼腆又尴尬的笑容。
她稍稍愣了下，然后点了点头作为回答，这下吃惊的表情转移到小沼真纪的脸上。
那个雪村……也会给别人回应的吗？
“哈哈哈，花咲也太认真了吧。”指导老师谷田贵子“哈哈”一笑。
她最近一直在忙暑期合宿和其他事宜所以较少露脸。
本来往日里也都是将训练的部分交给了教练组，主打一个她主外，新井主内。
“确实如此呢。”新井教练捏着下巴思忖起来。
虽说花咲不会在训练中偷懒，但也不是像望月那样总是120%活力满满的状态，有的时候还会耍些小聪明来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倒不是傲慢，但是面对县内水平普通的对手一上来就这么拼命……
应该是发生了什么吧？
白户的众人也在思考同样的问题，她们并没有强到要被这么认真对待吧？
压力逐渐爬上她们的心，仿佛被一丛荆棘包裹、收紧。
花咲走到边线，将排球往地上拍了拍，她已经想好这球要如何进攻了。
白户严阵以待，甚至调整了后排防守的位置来应对新山的大力跳发。
出人意料的是，花咲发了一个极其普通的上手发球。
失误了？
几乎所有人的心头都升起了这么一个疑问。
没有展现过人的力量，也不是对准难接的位置，这放在花咲身上足以看作是失误的程度。
果不其然，这球被顺利接起，一传到位，二传也不错。
小沼真纪后退一步助跑上网，她刚刚起跳准备出手，眼前瞬间出现2座高山。
糟糕，球路被封死了！
但她已经来不及改变攻击模式了，只听“啪”的一声，进攻被雪村完全拦死，白户的自由人救球失败，新山防守直接得分。
小沼真纪站稳身子，不可置信地回头，然后望向对手。
雪村芽分别向两侧摊开了手掌，望月和天内轻轻拍了下表示鼓励和庆祝。
天内笑着说：“学姐好帅！”
这是望月定下的规矩，她可以在大部分时间保持沉默，但是在自己得分的时候，一定得邀请或者接受其他人的祝贺。
刚开始，雪村非常不习惯，但是逐渐地，她好像能感受到一些力量从皮肤短暂的相贴处传来。
那是和练习中得到的满足感和安全感不太一样的力量。
“不过，阿叶可真是坏心眼啊～”望月不由地感叹道。
她虽然头脑简单，但和花咲关系最好的她自然是第一时间明白了这球的用意。
“哎？不要这样夸我啦～”花咲笑眯眯地说。
二传手作为全队触碰球最多的位置却很少直接进攻，而发球就是其中一种。
只要体力允许，花咲绝对会来上几颗大力跳发来过过瘾。
毕竟看到望月眼巴巴地等着她的托球也很有意思。
所以，在发球的综合实力上，她自信于不输给队内任何一个人。
至于为何要发这么普通的球……
那是因为——
花咲眯起眼睛，颇为自豪地扫过她的队友们。
现在这个站位，可是新山最厉害的阵容！
首发海拔最高、攻击力最强的几人都在前排，后排还有全国顶尖的自由人和靠谱的队长托底。
更何况要摧毁对方的信心，可不是只有一种方法呢～
全方位的碾压才是最直接的吧？
心理战吗？通过防守逐步摧毁对方主攻的手段。
阎魔乐兴奋地握紧了栏杆。
风间枝的笔记本给了她灵感，她快速地在手机备忘录中记下了这个知识点。
虽然比纸笔方便，但因为不是智能机，她还是觉得有些麻烦。
“阿叶，下一球要传给我哦！”望月举手招呼道。
花咲第三次发球，她又后退了几步。
大力跳发？
不、不对！
是跳飘球。
在起跳阶段，阎魔乐就认出来了她这些天一直在练习的动作。
那是一套和大力跳发完全不同的体系。
很可惜，那个球出界了。
“啊啦～抱歉～”花咲面含歉意，“稍微有点掌握不好呢。”
在新山，只会一种武器是不行的。
每个人都在努力武装自己以应对更加激烈的比赛。
跳飘球，就是她最近正在练习的新武器，说起来，还要感谢一年级那个「小雪村」的启发呢～
顿时，观众席的阎魔乐打了个喷嚏。
比分2:1，白户发球。
不知道对面是挑衅还是失误，这个球径直朝着云中芥子飞过来。
全国顶尖、县内最强的自由人微微侧身，下手接球很好地卸去所有旋转，给出了恰到好处的一传。
花咲准备二传，前排三位攻手翘首以待。
三人纷纷后撤助跑，因为每个人的速度不同，因此起跳时机也不一样。
花咲迅速出手，配合速度最快的雪村通过快攻拿下这球。
“阿雪，nice～”
望月的印象中，花咲很少会发球失误，继而她吃惊地大喊：
“我知道了，阿叶你是故意把球权给对面，好让阿雪扣球吗？”
“哎？还有这样的战术吗？下次可以试试呢～”
花咲歪了歪头，故意装傻。
不过在正式比赛打还没有完全练好的发球怎么看都要被教练训斥了吧。
雪村转过身低了低头道：“谢了。”
“啊～好感动，那个冷淡的阿雪竟然说了谢谢～”花咲装模作样地捂着心口，显得很感动。
雪村脸一红，立刻回到轮转后的位置上。
这还是初中那个阴沉、不合群的雪村吗？
小沼真纪大为吃惊。
初中时期的雪村阴沉孤独，不爱与人说话，最喜欢做的事是在训练结束后自己给自己加练。
她对排球有着绝对热情，也因为长时间自主训练被教练夸奖。
这原本是件好事，可是少年时期的逆反心理最是可怕，再加上她又不合群，明明个人实力不错的她一上赛场就没办法和人好好配合。
或者说……没有人愿意与她配合。
“花咲竟然敢这么乱来，比赛结束可得好好说说她。”
话虽如此，谷田老师看上去心情还是不错的，看来合宿事宜一切顺利。
“应该是为了帮雪村树立信心吧？”
新井教练是看着她们从青涩的一年级开始一步步成长起来，自然是很理解其中的隐情。
能让花咲这个“坏心眼”的狐狸不怕麻烦、有些多此一举地布局大概率是和某些事有关吧？
“哎？”
“毕竟雪村那孩子一直到高二末才有了第一次上场的机会啊，这也算是她的第一场正式比赛，所以花咲才会这么做吧。”
“确实呢～”谷田老师会意，“虽然孩子们都很用功，可要说其中最纯粹的就是雪村了。”
雪村很努力，但绝对称不上天才。
望月拥有超棒的身体素质、云中的球感绝佳，而雪村的天赋在首发中几乎可以说是垫底，能够成为退可守，进可攻的首发MB，全靠她的坚持不懈。
应该说任何人拥有她那样的毅力，都能有一定的成就吧。
其实，小沼真纪的天赋要更好一些，再加上性格更好的她也深受教练和队员的喜欢，她自然而然地成为了王牌。
初三毕业时，因为家庭住址的原因，她选择了加入白户，排球队的其他人还为此觉得可惜呢。
“反正我这个水平到了新山，也要花很大的努力才能拿到首发的位置吧？”
本来她也没想好未来要走打排球这条路，何必像雪村一样每天都弄得自己精疲力尽呢？
结果，雪村一声不吭憋着一口气成功加入了新山，这在当时也被偷偷议论了一番。
“那家伙，一定很难拿到上场的机会吧？”
“就是，她不是已经一年多没上场了吗？”
“那岂不是要坐三年冷板凳？”
没想到……
她竟然真的在那个新山获得了首发的位置。
还是被评价为历年来最强的新山。
过去的雪村就像是沉睡在瑞雪之下的种子，用汗水浇灌，不断积蓄力量，静待春天的萌芽。
而从现在开始就是那个春天！
“真是王道热血漫的剧情啊……”小沼真纪喃喃地说。
有那么一瞬间，她在想，如果当时也选择了同样一条路，会不会现在穿着白红比赛服的就是她了呢？
当然，人生没有那么多如果。
白户抓住机会发动了一次快攻，新山拦网一触，云中轻巧地给出完美一传。
花咲精准出手，她甚至没有观察对手的位置，径直给自家绝对的王牌传了一个超高打点的球。
全国三大的主攻手的攻击显得如此朴实无华，但就是毫无技术可言地一球，直接撕开了对方的拦网。
伴随着排球沉闷的砸地声传来，这一球给出震撼不比最初的大力跳发少。
“望月学姐，nice！”
“好球！”
比分很快来到17:8，新山大比分领先，失分大部分都是她们自己的失误。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场比赛双方的实力差距就好像职业选手和业余排球队。
简直就像是新山选手们的个人秀。
新山这边气势大振，观众席上也是如此。
十六夜和星那最是兴奋，带头加油，虽然在旁人眼中，应该只有大小姐一人的身影。其他一些稍微腼腆也没有吝啬自己的呼声。
另一边，在体育馆门口的2个白户高中的女生面露难色。
“这都第几球了，被那种扣球得分，我们就连加油都会显得很没气势哎……”
“越是到这个时候，我们才更应该大声加油才对吧！”
“哎？”卷发少女震惊地看着自己的好友。
“干嘛？”
“你竟然会说出这么热血的话，真不像你啊。”
“高三的学姐应该打完IH就要退队了吧？所以……”
卷发受到鼓舞，立刻闭上眼大喊：“小沼学姐！加油啊！”
小沼真纪有时候觉得自己没有那么热爱排球，毕竟未来也不准备从事和排球相关的工作，可是……
可如果真的不喜欢，她还是打了那么多年不是吗？
“振作点，打出我们水平就可以了！”
小沼真纪微笑着鼓励着低沉的队友。
作为王牌，她还有应该要做的事情。
“是，队长。”
“下一球，下一球一定要拿下。”
她竖起一根手指，好像立下某些誓言。
白户接下了发球，小沼真纪快速跑位，大力扣球。
排球打到花咲的手上反弹出界。
“队长，nice！”
“好球。”
小沼真纪有些欣慰地看着微微发红的掌心。
这场比赛之后，应该就不会常常打排球了吧？
她抬头望向雪村，脱口而出道：“排球，很有意思吧？”
明明是疑问句，更像是对自己感受的陈述。
“嗯。”雪村芽点点头，“下一个球，我们会拦下来的。”
“哈哈哈，真是令人害怕。”小沼真纪畅快地笑起来。
最终，新山2:0赢下比赛。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大雪是为了春天更好地发芽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