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雨季过》黑金钻石

54、雨夜

　　攀着外墙的爬山虎在示弱，天公不作美，叫人恼怒。

　　于是爬山虎的生机就迸发出来了。它的绿意没那么容易被打倒。

　　红牙博士擦了擦沾水的脸。便没管其他，风风火火地来给朔月过生日。

　　“Happy Birthday to you.Happy Birthday to you.”

　　“Happy Birthday Happy Birthday.”

　　“Happy Birthday to you.”

　　红牙博士先起了个头，慕容袭嘉脸上的失落立马藏了起来，超绝的表情管理浮在脸上，笑意盎然，为朔月庆祝。

　　“朔月哥哥生日快乐。”

　　“谢谢十佳宝贝。”

　　“朔哥，你许了什么愿望？”慕容袭嘉盯着那个青柠茉莉口味的蛋糕，眼睛亮亮的，“有我的份吗？”

　　朔月掐了掐慕容袭嘉的脸颊肉：“蛋糕是有你的份。至于愿望嘛……”

　　慕容袭嘉温声，目光从蛋糕上挪开，定在朔月的脸上： “没我吗？不过蛋糕有我就行了。”

　　朔月：“最大的蛋糕给十佳宝贝。”

　　突然，镜外音出来。

　　“朔月，少挖点给他。他要身材管理。”

　　工作人员看朔月重重地挖了一堆出来，开始害怕了。

　　“那怎么办？”朔月故作担心地看了工作人员，又悄摸同慕容袭嘉对视一眼，“愿望都许了，说十佳宝贝吃最大的蛋糕。要是少了，那不就不灵了吗。”

　　慕容袭嘉：“愿望里有我？”

　　朔月：“希望你身材管理没那么困难。”

　　慕容袭嘉上去一个熊抱：“朔哥、你对我太好了。身材管理真的太难了。”

　　感受到朔月身上咯得慌的骨头，慕容袭嘉犹豫了一下才松手。

　　他说道：“朔哥，你真的太瘦了，我分你十斤肉得了。”

　　朔月：“你舍得吗？你的肉肉怕是舍不得你。”

　　慕容袭嘉：“我舍得，我舍得。都给你都给你。”他说着，掐了一把肚子上的薄肉，伸手就往朔月肚子上抹。

　　朔月的衣摆上撩。他单手遮住一只眼，脑袋搁在慕容袭嘉的肩膀上，不由笑出了声。

　　“吃蛋糕吧。”工作人员试图早些结束两位的闹腾。

　　朔月切了块大的蛋糕，递给慕容袭嘉。

　　慕容袭嘉没接，他看着窗外，突然一愣。

　　朔月疑了一下，循着慕容袭嘉的视线望了过去。

　　一辆车驶来，停在大雨磅礴里。车上下来个人，五官立体俊逸，身上还穿着练习生的白衬衫，少年已经初现成熟的模样。

　　从天而降的不是甘霖，而是装盆载的大水，“啪啪啪”地打在少年的背脊上、下巴上……

　　“别把人淋湿了。”

　　“快出去接接。”

　　房外倾盆大雨，房内气氛温馨，工作人员对话声不小，一字一句尽入朔月耳中——

　　“陶哥说了，望圆出来急，车上应该没伞。别把人淋湿了。”

　　朔月突然一怔。

　　“花湿了、人也湿了。”

　　熟悉的面孔映入朔月的双瞳中，原本温柔清润的人突然有了温度。朔月伸了伸手，妄图去触摸有实感的事物。但身侧的慕容袭嘉‘刺溜’一声跑了。

　　慕容袭嘉拿上伞，迅敏地朝门外去。

　　朔月许久没回过神，只是后知后觉，他什么时候站起来了。

　　“哥。”望圆笑了一下，朝朔月款步走来。

　　慕容袭嘉就像个小跟屁虫似的，跟随在望圆身后，接过雨伞，递上毛巾。

　　朔月眨了眨眼，恰似平常道：“还以为你不来了。”

　　“会来的。”望圆将发梢上的雨水半数擦净。然后把尚且还是干的那一端毛巾熟练地扔到慕容袭嘉的脑袋上。

　　慕容袭嘉用毛巾蹭了蹭头发，然后快速地坐到位置上，捧着朔月给他切的蛋糕。

　　雨很大，但奶油很香，慕容袭嘉看了看他的两位哥，笑了一下。

　　“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朔月想，要是知道望圆能到，蛋糕会切得迟一些。

　　望圆站在朔月的身侧，双手在朔月面前一挡，朔月的眼前还是有微弱的光线，有一种说不上的神秘诡异，但是并不恐怖。

　　“我能算是惊喜吗。”望圆就这么站在朔月的身后发问，他的声音沉沉的，身形极为高大，挡去了望圆面前大片的光。

　　他似是朔月最忠诚的影子，如影随形。但比影子更有心意一点的是——望圆更像是朔月的后壁，挡住房外的淅淅沥沥。

　　流言、谣言淅淅沥沥，但朔月的后壁坚不可摧。

　　朔月没有回话，心跳出了问题，想它慢些，它偏要死命地快。

　　望圆干笑了一下，朝着周围的工作人员礼貌地点了点头，在红牙博士几乎要咬碎牙齿的时候，他松开挡在朔月眼前的手。

　　他站在朔月身边，道出原因：“怕你不接。”

　　“我不会不接电话的。”朔月如实说。

　　望圆笑笑，眼底那团青黑色因为这一笑，轻了不少。“我有点饿了。”他瞄了一眼切开的蛋糕，“有我的份吗？”

　　朔月抬手给他切蛋糕。

　　慕容袭嘉坐在旁边，朔月切给他的那块蛋糕还完完整整的，叉子插在蛋糕上，还是保持着最漂亮的姿态。

　　“怎么不吃？”朔月问他。

　　“第一块大蛋糕在我这。”慕容袭嘉盯了眼望圆，小表情很搞怪，就像是在炫耀朔月对他的好，因为望圆没看到，所以他要在望圆的面前再展示一遍。

　　望圆根本不想鸟这傻小孩，斜了一眼慕容袭嘉，道，“怎么，嫌大吃不下？”

　　望圆说着，不忘接下朔月递到他手里的那块蛋糕，朔月的手法真不错，这蛋糕基本跟慕容袭嘉手上的那块一样大。

　　肉眼也辨不出哪块大些哪块小些。

　　朔月继续给工作人员切蛋糕，递了过去。

　　“要我给你买瓶啵啵乐配一下吗？”望圆嘲了句慕容袭嘉。

　　眼见着朔月把蛋糕递给两位摄像老师，慕容袭嘉的神色突然有点小慌乱，他抬了抬望圆拿叉子的手，急道：“哥、你快吃。”

　　朔月投来目光，不知道这哥弟俩在干啥。

　　望圆也有点儿看不懂了：“你咋了，发什么疯。”

　　慕容袭嘉很急，望圆干脆挖了块奶油往嘴里快速塞了一下。

　　很甜的茉莉奶油味。

　　慕容袭嘉突然松了口气。

　　慕容袭嘉对望圆讲：“朔哥给我切的是第一块蛋糕，但哥你是第一口尝的。”

　　想到什么，慕容袭嘉亮着星星眼，问：“好吃吗？”

　　望圆原本是想呛慕容袭嘉的，但是注意到朔月投过来的目光，他突然紧张起来，半天，“嗯”了一下。

　　慕容袭嘉心满意足地吃了起来。

　　“朔哥，你也吃，很好吃的。”慕容袭嘉乐呵地朝朔月说。

　　望圆给慕容袭嘉肩上吓唬地来了一下：“你别拍马屁。”

　　朔月笑着盯着慕容袭嘉看，仿佛对这个马屁很受用。

　　望圆突然不知道发什么神经，身子往前一挺挡在他和慕容袭嘉之间。

　　望圆：“你看他做什么？”

　　“啵啵乐是什么？”

　　“是啵乐乐！”慕容袭嘉激情改正道。

　　“啵乐乐，就是小屁孩爱吃的那种，”望圆瞅了一眼慕容袭嘉，比划道，“这种小屁孩，就喜欢粉瓶的那种啵乐乐。”

　　蛋糕真的很好吃。反正慕容袭嘉看起来就很满意。

　　夜深深，天一黑，雨就停了。

　　房顶上还是湿的，朔月踩着瓦片，站在屋檐上边。

　　“这地坐不了，还是湿的。”望圆把毯子递给朔月，想了想，还是自己伸手把毯子铺好，他盯着朔月坐下，才默默别开眼。

　　“你叫我上来做什么？”朔月的声音混迹在风里，风声柔柔，衬得他格外温柔。

　　“朔月，你说，月亮会升上来吗？”望圆侧头问。

　　朔月：“雨停了，月亮自然会出来。”从云雾后出来。

　　望圆：“不会的。”

　　“什么？”

　　屋檐底下的盆栽又被挪了一部分出来，隐隐可见蓝的粉的花上缀上了白色的雪雪籽。生日拍摄场地是临时搭建的，所以房间里边实在是容不下这么多盆栽。秋日落雪，落在了挪出来的盆栽上。

　　秋日怎的落雪了。

　　朔月感受到脸颊上的凉意，丝丝凉爽让他突然懵了，他抬起头，雪籽撒得更肆意了。

　　一片极小极小的雪花落在他的鼻梁上，很轻很轻，像怕叫醒他。“噗”的一声，被风叫走了。

　　是人工降雪啊。

　　朔月盯着望圆看了许久。这才挪开眼去看天上雪。

　　“谢谢啊。望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