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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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闷热的午後。
远方天际传来隐约闷声雷响,轰隆声起才刚响起不等人反应过来,旋即哗啦啦当头淋下倾盆大雨,躲避不及的路人只得淋了一身湿衣自叹倒楣。
老天爷不给行,只得暂时避雨,以静待这场骤雨及早离去。
茶香袅袅。
一抹清烟淡淡地伴随著清韵茶香冉冉升起,漫布於空气之中然後飘散,浅浅地撩人心弦,直勾引著让人想一嚐再嚐的欲望。
单手握著那盏小巧的古朴茶杯,感受著微温凉意的茶意,任由细雨斜斜地从敞开门扇的窗户外飞落桌上,间或湿了衣袖一角。
沉若星夜般的幽深隐藏在那双星眸下因为笼罩在竹笠掩盖了脸庞所以不被发现,所以被忽略。一抹淡色海蓝身影就这麽沉默著,一个人只身单影地落坐在窗前,默默地品尝著手中佳茗。
看这时节,多半这场雨还要下好一阵子了……紫英出神般地远望著窗外的街景,如今因骤雨而行迹无踪的空荡街头,心头想的却是远在他界的那人。
承诺了那人当人界时节清明谷雨过後之时就是回返时刻,却想不到在这小镇碰上了滂沱大雨,无奈也只能暂且滞留在这……一想到重楼可能会板著一张臭脸,紫英就不禁摇头苦笑。
“也只能静待雨停了啊……”紫英端起手中的茶杯一饮而尽,决定晚点就在这客栈里留宿一晚,明日再说。
“呐,你听说了吗?这一阵子东昌突然大水淹境,许多人都罹难了,到现在还都生死未卜的。”
“嗯,俺听晓得的。”一个浓浓口音听不真确的声音应答道。
原先喝完了整壶茶手里取来搁置一旁的剑匣欲站起身来的紫英闻言手里一颤,将剑匣搁了回去原封不动地坐在原位上凝神细听。
“不是说了找不出水灾的原因,一连多月过去了却一点也没有消退的痕迹吗?”
“说来这事邪门得紧……”突然压低了声音小声地说:“谁也不知道这事是怎麽发生的;突然某天晚上平地落声大雷,人都还没从被窝里爬起来搞懂是怎麽一回事,大水就突地淹上来了。”
“哗,这麽吓人?”小声地惊呼。“俺长这麽大这还是头一次听见这麽莫名的怪事!”
悄悄抬眼从笠帽下望了过去发现是两个身著相同的衣裳、年纪轻轻大略不过二十来岁的稚嫩少年,正面对面低头在小声地交换著情报。
“……有谣言说是以前的恶龙在作怪,冤魂不散哪!”
“恶龙?”疑惑地开口。
“啧,连这个你也没听过?”
“阿飞师兄你就甭卖俺关子啦,快说是怎麽一回事。”好奇得要死。
“你听过东昌的传说吗?”
在那遥远的深邃苍林之中,有著动人的梦幻传说。
流水潺潺的沱江蜿蜒漫伏,越过重重丘陵辗转留下她的踪迹……明媚鲜翠的深邃森林里,不时会有凤凰筑巢,在这里留下他们共结连理的誓言,交颈缠绵,比翼双飞。百鸟朝凤,草木争荣,在百鸟和鸣下繁荣昌盛,风光明媚让人忍不住流连忘返。
然却好景不常。恶龙自东海腾云至此,驱逐走了筑巢在此的百鸟凤凰,发动大水使周遭一带都成了水泽湖泊一片汪洋,多年来霸占了这里。
当地的地方官想要筑城,因为看上了当地的风光明媚湖水山光,想要傍湖建城定居;但工匠们却感到工程艰难,没人敢承担。
某天,来了一对兄弟,分别叫王东、王昌,自告奋勇愿意承担下筑城的任务。宛若神话般地不可思议,不必费工就能轻松取得筑城的材料,却没有人能清楚那些笨重的石材是从哪来的;有人私下流传著曾经在夜深人静时看过黑空中百鸟掠过天际,簇拥它们的百鸟之王,带来了大量的木石用料翩然降落……
新城很快的顺利建成,人们为了感念凤凰在筑城中的功劳,所以将城名取为『凤凰城』。
然而,此举却是惹怒了潜伏在深水之中的恶龙。恶龙怒不可抑,翻江倒海兴风作浪,企图毁灭新城以泄心头之恨。滔滔大水漫过许多人的房屋、淹没了一年辛勤耕作的成果,再多的泪水也无以为继,无能为力。
看不惯的王东王昌兄弟,手里抓著武器便跳下了恶龙为巢的江水里,与之搏斗。连下了七天七夜的狂暴大雨,所有的人们都忍不住担心而站在江岸边观望,却是什麽也瞧不见。直到第八天,天上突然凭空大雷落下,直劈江心正中央,众人正当惊愕不定时,翻腾多日来的江水却莫名迅速地染红了满目。放眼望去,原先澄澈的水全都红得触目惊心,彷佛谁屠杀了一干生灵才能换来这一池鲜血。
雷声隆隆,众人惊疑不定、惶惶不安,不明白在这水面下到底发生了什麽惊天动地的事;正当大夥茫茫然时,却突然自水面下激射弹出一条蛟龙,浑身鲜血淋漓、状似痛苦地挣扎,然後一个用力甩尾,强劲的风压扫荡得众人差点没飞走;趁著岸上的人们睁不开眼时,龙身一个翻跃冲入水中失去踪影。
原先不断雷声轰隆的灰暗天色,复又回复到最初湛蓝晴空的样貌。
众人又见水面一阵翻搅,没多时一对兄弟爬了上岸。
他们说,恶龙钻入水下逃往东海去了;他们必须将那恶龙通往东海的水道给封印起来,否则难保恶龙不会倒移东海之水翻江过来淹灭了城。
不顾著众人的挽留,一对兄弟又噗通跳下了水,从此再也没起身过。
人们为了感谢兄弟俩献身保城救众的高尚品德,便又将凤凰城改名为『东昌城』,以纪念这一对兄弟。
“…这,就是『东昌』流传百年来的传说。”悠閒地喝了一口茶。呼,说完故事。
“…这跟现在东昌淹大水有什麽关系?”丈二摸不著头绪。
“噗———”喷茶。
“师兄你好脏!!”惊叫。
“呜咳、咳咳、咳咳咳……”涨红了脸,努力地把呛到喉咙的茶水给吞咽下去。“笨蛋!”
“师兄?”委屈地开口呐呐道,不明所以为何师兄这般气愤。
“刚刚说的恶龙、恶龙啦!”忍不住翻了翻白眼,真想一头撞死。怎麽会有这麽迟钝的师弟啦?!真是丢尽了门派的颜面……忍不住捂脸。“有流言在传说是恶龙的报复让东昌再淹大水啦!!”
“师兄,这麽怪力乱神的谣言你也相信?!”忍不住嗤之以鼻。
“……”天啊谁来都好,我不想再跟师弟说什麽了!只会气死自己啦!!
不再理会那桌少年的情况,这一桌的客人默默将原先搁在一旁的剑匣给再度背起,付了帐後便转身走出客栈。
在细雨灰蒙望不真切的景色中,逐渐失去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