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驯养》璟鹅

10、第 10 章

　　暑假学校附近没多少学生，但是再远几条街的位置有一个商圈，不管假期还是平常，人流量都不错，白皓轩的临时工作地点就在商圈外围，街边一连三家店，熟食、鸭货和一家饮品店都是同一个老板，看得出来老板家里有个吃货，还是肉食性的。白皓轩被安排在鸭货店里，老板似乎不在意生意如何，还颇有浪漫细胞，每年寒暑假都会带着家里人出去旅游，就培养了个店经理负责管理这几家店，平时偶尔带着家里人看店，到了寒暑假就雇几个大学生，乐得清闲。
　　每天开门前店经理会来巡店，检查好当天要卖的新鲜食品，然后回到饮品店里，偶尔忙不过来的时候就帮着做奶茶果汁的小伙子收会银，白皓轩因为做过收银，也卖过货，上手很快，经理除了开门和闭店前后会来看看之外，也不常打扰白皓轩的工作。
　　鸭货店生意不忙，店里没什么顾客的时候，白皓轩就拿出单词书写写，因为身材优势，站在一米二的柜台前看书完全没有压力，甚至有一种俯视的感觉，这幅景色即便被封印在店门之内，也有被发现的潜力。
　　白皓轩上工没几天，店里来了几个小姑娘买鸭货，指着柜台里的鸭掌鸭舌虾尾，一排一排点了个便，俨然一股要聚餐的感觉，每指着一个说“来点”，白皓轩就“嗯”一声，引得小姑娘抬头去看，才发现原来帅哥都隐藏在这街边小店之中，便拽着身后的姐妹，眼神交流起来。
　　身后的姑娘明显比点货的姑娘胆子要大，拉住姐妹的胳膊凑上前去，问帅哥能不能拍张照片，白皓轩装好她们点的东西，算好了价钱，看后面也没有排队的人，就点了点头，整理了一下围裙，摆好严肃的表情，直愣愣站在柜台前，等顾客拍照。
　　小姑娘举着手机半天，觉得差了点什么，又放下手机，说“帅哥今天心情不好嘛？”
　　“没……”白皓轩不知道说什么，就抿着嘴唇笑了一下，小姑娘这才满意的拍了两张，道了谢，离开了店里。
　　白皓轩之前在超市理货的时候，就总遇到想拍照的人，他不善言辞，也不知道怎么拒绝，一般都是同意，于是乎，网络上留下了很多白皓轩穿着围裙背着手假笑的照片，这些围裙包括但不限于超市、饭馆的，现在又多了个鸭货店的。
　　一个月时间白皓轩都没主动跟贺宁联系，听贺宁的安排，勤勤恳恳背单词，眼见着一本单词书只剩下不到三分之一，终于等到可以跟贺宁见面的倒计时变成一位数。
　　店里的玻璃向来擦得干净，除了宣传活动时会贴一些海报之外，看外面可以说是一清二楚，以至于看到谢桥被人搂着肩膀时，白皓轩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搂着谢桥的大高个好像是贺宁的室友，楼肩膀的动作说亲密算亲密，但说是兄弟们之间勾肩搭背倒也没什么问题，但是在邻近开学的时机，两个人单独外出的时刻，总给白皓轩一种很奇异的感觉，让他心里犯了嘀咕。
　　他没来由的推开门出去，跟在他们身后不远的地方，没走出几步，就看到那个大高个低下头在谢桥脸上蹭了蹭，谢桥又好像没吃饭一般锤了对方两下，白皓轩可以肯定这不是兄弟间的相处，加快了脚步跟了上去。
　　走到转弯处，白皓轩发现两人没了踪影，便四下寻找，心中懊悔应该再跟紧一点，紧接着白皓轩看到两具身体在拐角隐蔽处亲得火热，不是被跟丢的两个人还能是谁，他看见本该是贺宁男朋友的谢桥被大高个按在墙上，心中的不甘、愤怒，全部涌现了出来，那一瞬间，他忘记了应该看管的店铺，忘记了自己是外人的身份，他可以忍着不向贺宁告白，可以看着贺宁跟别人走在一起，但是他无法忍受拥有贺宁的人跟别人做出这样的事。
　　他冲上去一脚给大高个踹到了地上，两个人被意外到来的白皓轩吓了一跳，赵元元没有防备，摔了个屁股蹲，手肘还磕在地上蹭破了皮，等看清来人，赵元元猛地从地上起来，不顾谢桥担忧和迷惑的表情，直奔着白皓轩，跟他厮打起来。
　　“你谁啊！”
　　“我是你爹！”白皓轩被赵元元拽着领子，不想输了气势，对着赵元元的腹部一拳打过去，给赵元元痛的一下松开了手，紧接着又被白皓轩一拳打在脸上，给对方打了个趔趄，谢桥就在这时候扑了过来，一把将白皓轩推出两米远，然后护在赵元元身前。
　　赵元元挺高的个子，在自己的人面前打架，还落了个下风，这时候正在气头上，无奈腹部又痛，只能曲着身子蹲在地上。谢桥蹲下捧着赵元元的脸，看了下刚被打了的位置，“没事吧。”这幅场景落在白皓轩眼里更加刺眼。
　　他看着面前亲热的两人，眼中充满了鄙夷，这就是贺宁千挑万选的人吗？这就是所谓优秀的能带给别人幸福的人吗？如果世界上当真不存在永远的幸福快乐，跟贺宁在一起的人为什么就不能是他呢。
　　谢桥背对着他，白皓轩只能跟赵元元互相瞪着对方，下一秒，赵元元就从地上起来，不顾谢桥的阻拦，再次奔着白皓轩，跟他厮打起来。
　　可他打的毫无章法，完全不是白皓轩的对手，赵元元把白皓轩按倒在地上，扯着他身上的围裙，想要禁锢住对方的动作，但是白皓轩抬起腿一脚就把赵元元踹到了边上，然后整个人压在对方身上，跟着赵元元在地上翻滚了起来。
　　谢桥向来不会打架，可又不能看着赵元元被打，三番五次想要将二人拉开，却连二人的衣角都拽不住，两个人从街头滚到街尾遇到障碍再转换方向，谢桥就只能像撵着一条横行霸道的蛆一样撵着他们，扮演了一次紫禁之巅中的小影，“住手！你们不要打了！这样打下去警察会找来的！”
　　因为动静过大，还撞倒了几辆停在路边的单车，引来了一些围观的人，这时经理也从饮品店里探出头来，开始还是看热闹的心态，等到白皓轩身上的围裙暴露在大家视线之内时，经理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
　　擅离职守，又当众斗殴，经理再怎么喜欢白皓轩也没办法留他继续工作，帮着处理了二人的纷争，又要替白皓轩赔点钱给谢桥，不过谢桥最后也没拿，经理跟谢桥协商的时候，谢桥一手揽着他，不让他再冲动。白皓轩则很不服气的站在经理身后，身上挂着断了带子的破围裙，脸上也挂了彩，眼睛却还瞪着搂在一起的两个人。
　　赵元元身上蹭破的地方更多，像个软茄子一样靠在谢桥身上，把头搭在谢桥肩上，一副委屈的样子。
　　等谢桥跟经理解释清楚之后，经理又像个慈祥的老母亲一样转头教育白皓轩，白皓轩自知理亏，又没办法向经理解释个中原因，难道说因为对方绿了自己喜欢却得不到的男人，所以打了那个小三吗？白皓轩乖巧地站在那挨训，谢桥本来想就这样带着赵元元去清洗伤口，但转念一想，还是应该跟白皓轩解释一下，就在一旁看着经理教育他。
　　经理回去清点了一下工资给白皓轩，然后恨铁不成钢般的自己去了鸭货店里看店，把白皓轩留在店里的书包送了出来，赶人之意昭然若揭，白皓轩接过书包，向经理鞠个躬道了歉，没有理会等在一旁的谢桥二人，坐到了另一侧的马路牙子上。
　　这会赵元元听谢桥讲了对方动手的可能原因，心里得意上了，靠在谢桥身上小碎步挪到白皓轩旁边的时候，也不管对方有没有在听，就自顾自地说，“某些人啊，追不到人，就找别人撒气。”
　　白皓轩懒得理他，头也不抬地坐在那，翻看手里的单词书，赵元元就继续说，“他们两个颜值、学习成绩摆在那，追他们的人从我们宿舍门口排到你宿舍门口，但是呢，他们若是碰到那种没眼力见，又烦人的追求者，就会说对方是自己男朋友，不想被骚扰嘛，可以理解，对吧，同学。”
　　谢桥抬头看了眼得意的赵元元，捏了一下他，“行了你，少说两句吧。”赵元元听话的闭了嘴，谢桥这才开口对白皓轩说，“我猜你今天这样，跟贺宁有关吧，我跟贺宁早就没在一起了，赵元元说的有点夸张了，我们虽然没有正式跟大家说，但是身边人其实都知道我们分开了，我跟他也是这个暑假才在一起的，现在除了你还没其他人知道，我解释清楚了吧。”
　　白皓轩合上单词书，站起身看着谢桥，“分开？具体什么时候？”
　　“就是在饭店看见你那天。”
　　白皓轩没说话，这比他跟贺宁组学习小组的时间还要早，比他跟贺宁约着看狗的时间还要早，比他们被分到一组共同捡垃圾的时间还要早，可这么久的时间，贺宁都没有想过告诉他，他已经是个单身的人，因为自己在贺宁那只是个“不愿意被骚扰的烦人的”追求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