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运设计》Zespri

10、第 10 章

　　静谧的院子里萦绕着一层雾气，只能听见泉水的流动声。隋绛领口大开，胸肌上挂着薄薄的汗，好几次谢桥的视线不小心落到隋绛胸口的沟壑，忍不住笑道：“你的胸好大。”
　　“这可不是白练的，”隋绛对自己的身材非常引以为傲，他闭着眼睛问道：“想不想摸一下？”
　　“我才不想！”谢桥笑着拍打水面，水花扬起溅在隋绛脸上。
　　谢桥见状，做了个鬼脸就要躲，不料隋绛手长腿长，一睁眼就抓住谢桥的胳膊，将人摁在池边。谢桥手脚都被隋绛钳住，动弹不得。
　　“你这叫什么？”隋绛身体紧紧贴着谢桥的后背，附在他耳边说：“又菜又爱玩。”
　　谢桥的耳朵在水汽的作用下蒸出一层粉色，可以看见细小的血管。隋绛一只手就可以捏住他两个手腕，用另一只手在他的腰间摩挲，光滑细腻的触感让隋绛心猿意马。谢桥以为隋绛又要挠他痒，身体扭动，想要逃脱隋绛的控制，温泉表面荡起阵阵波澜。
　　“别动。”隋绛语气严肃，身体紧紧贴着谢桥的后背。谢桥的脚踩在他的脚背上，他能感觉到谢桥的脚趾蜷缩在一起，应该是怕摔倒。两人从没如此近距离接触，谢桥身上明明没有多少肉，但隋绛觉得他浑身上下软乎乎的，像一朵棉花糖。
　　谢桥以为隋绛在想什么恶作剧，投降道：“好了好了，你掐太紧了，我的头有点晕。”
　　隋绛沉默不语地放开谢桥，靠回岸边。谢桥揉揉自己的手腕，这是他第一次泡温泉，感觉胸有些闷，他见隋绛一脸享受，想到白天隋绛摔那一跤，问道：“你好些了吗？”
　　“好多了，”隋绛说道，指指自己的肩膀：“过来给我揉揉。”
　　谢桥见隋绛跟大爷似的，嘴一撇往反方向走去。他上岸裹好干浴袍，露出一截又细又直的小腿，膝盖处透着肉粉色。隋绛在池中将这一好风光尽收眼底，清风拂来，池中温度竟然让人难以忍受，他两步跨上岸，搂着谢桥进了屋，留下屋外淅淅沥沥的水渍。
　　谢桥上岸之后便觉头重脚轻，强烈的困意袭来，连澡都不想洗了。他脚步虚浮，强打精神简单冲了个澡，换上睡衣躺在大床的一边。等隋绛回到床上，只见谢桥闭着眼睛，双手搭在肚子上，模样简直乖极了。
　　谢桥在隋绛面前并不是百依百顺，经常有自己的小脾气。隋绛回想头天晚上谢桥在他哥面前乖巧的样子，自尊心隐隐作祟，忍不住将自己和谢炀作比较。他变得有些小心眼，轻轻拿起谢桥放在枕边的手机，关掉所有闹钟。他还翻找出香薰蜡烛放在床头，喷上谢桥喜欢的香水，做好一切之后躺在谢桥身边睡下。

　　谢桥一夜好眠，隋绛反而心神不宁，好几次从梦中惊醒，手往旁边摸，确认谢桥还在才浅浅睡去。
　　隋绛再次睁眼，是被谢桥唤醒的。谢桥站在床头，隋绛揉揉眼睛，用手腕挡住光线，声音沙哑道：“几点了？”
　　“九点了。”谢桥天不亮就醒了，但是看隋绛还睡着，就没忍心叫他。
　　隋绛见谢桥穿戴整齐就等着出发，心里没由来烦躁，他怨气很大地从床上爬起来，走进浴室坐在马桶上发呆。
　　房间里很安静，谢桥在外面等了一会儿没听见水声，站在门口有些担忧道：“你还好吗？”
　　门噌的一下打开，隋绛像一堵墙似的站在谢桥跟前，把谢桥吓一跳。
　　“你做噩梦了吗？”谢桥不明所以，试图让氛围轻松一些：“你说梦话了。”
　　隋绛觉得谢桥嘴上没说，但行动言语都在暗示他赶紧送自己回去。他偏要装傻充愣，一声不吭走到床前大字趴下。谢桥又跟着他来到床前，不明白隋绛这股起床气是从哪来的。
　　“你是不舒服还是困啊？”谢桥拉他的手指，“我看看你昨天是不是摔伤了。”
　　隋绛顺势将谢桥的手捏住，紧紧撰着，两人就这么僵持。只听谢桥叹口气，另一只手将隋绛的衣服撩开。
　　隋绛几乎弹射而起，他扯住自己的衣摆，一脸被冒犯了似的：“干嘛！？”
　　谢桥一脸坦荡道：“看看有没有淤青啊。”
　　隋绛脸都要羞红了，“我要换衣服，你去外面等我。”他把谢桥往外推，谢桥绕过屏风等他。
　　谢桥打开手机给谢炀发消息，用了好几个从群里存的表情包。
　　“几点到家？”谢炀的消息弹出，谢桥几个字删删减减好几次，最终回复道：“大概十二点。”
　　谢桥轻咬手指，补充道：“想吃你做的菜！”他在文字后面加上几个小黄脸可怜表情，点击发送。
　　谢炀的消息回复得很快：“可以。”
　　谢桥喜上眉梢，他略微紧张的心终于放松下来，这才有心思好好看看呆了一晚上的房间。房间里散发着淡淡香味，他轻抚榻榻米上的纹路，落地窗外的温泉池弥漫着终日不散的雾气。
　　隋绛换好衣服，脸色没有刚醒时那么臭，但仍然没什么好气：“走，送你回去。”
　　他人高马大，脚步生风，一只手推着谢桥的背，把人往屋外带。谢桥几乎被推着走，他不安地看向隋绛，隋绛目不斜视，脸绷得很紧。谢桥欲言又止，两人上了车，隋绛靠着门打开手机不停刷，一副拒绝交流的模样。
　　谢桥头一次在隋绛面前坐立难安，车厢里安静极了，他抱着自己的书包不知如何开口。他将一整天的场景回忆了一下，实在想不到隋绛为什么突然有了不好的情绪。
　　车到了谢炀小区楼下，谢桥抓着书包和隋绛告别，他站在车门口，低头看着隋绛道：“谢谢你这两天的招待，我先回去了。”
　　隋绛见谢桥手足无措的样子，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心像是被人揪住。刚刚一路他不比谢桥好受，眼睛盯着屏幕，手漫无目的地划来划去，耳朵却时刻注意着谢桥的动静。几次他想发起话题，可一想到等会儿要回家见他父亲，就无法克制地开始迁怒。
　　其实谢桥没时间陪他，他还可以去找秦放，没必要立马回去，但他没什么出去玩的心思。
　　谢桥给的台阶就放在眼前，隋绛却僵着脖子“嗯”了一声。
　　车门关上好久，隋绛才缓过劲来，他懊恼地用手砸门，骂了自己好几句。
　　“回去吧。”隋绛仰头靠在椅背上，对司机说道。车缓缓驶出小区，隋绛打开微信，几次点开谢桥的头像，最后关了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