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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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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晚隐:……
楚景渊这人是怎么了?
她僵硬地笑了笑,忙往回找补,“虽然我的身体已经没有大碍了,但是严大夫是名医,好不容易能遇见一次,让他帮忙把把脉,我求之不得。”
楚景渊没再说话,静静地看着于晚隐跟着李素离开,至于叶清远,他原本也想跟着李素一起过去,但被他母亲喊走,只能去了南院。
春枫在旁边拱火道:“侯爷,我说了,她不是什么好人,你瞧,这不是就跟着贤王走了。”
楚景渊神色郁闷地瞧他一眼,“闭嘴。”
于晚隐觉得李素这人果然像小说里所说,翩翩君子,温润如玉,可李素日后毕竟是要当皇帝的人,他的行事作风其实要比叶清远更强硬一些,尤其是说话的语气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上位者姿态。
严大夫人帮于晚隐诊脉过后,只是说,“姑娘忧思过重,还是得放宽心些才行。”
于晚隐收回手,召出虚空中的显示面板,打开第二个任务【10%】的具体页面。
任务进度【20/100】,奖金数额【—20000】,额外奖励(未解锁)。
今日来贤王府的目的已经达成,于晚隐觉得自己可以开溜了。
亭子下面,李素听见严大夫的话后,看了于晚隐一眼,让人送严大夫去花厅休息。
他知道于晚隐在于家过得很辛苦,忧思过重,也是正常。
说实话,李素现在还未想好要如何改善于晚隐的境遇,毕竟他现在只是个没有实权的闲散王爷,不是皇帝,他要娶于晚隐这件事也必须长久筹划。
“于姑娘,你救了智儿,这是我送你的谢礼,”李素挥手,让人端来一盘金锭,这也是他现如今能唯一能为于晚隐做的事了。
于晚隐被吓了一跳,说实话,她过来贤王府根本没给李素带贺礼,是蹭的楚景渊的,现如今李素居然要送她这么多金锭,她自然是不敢收的。
她忙站起身,“王爷,还请您快些让人收起来这些金子。”
李素皱了皱眉,不解问,“为什么?”
于晚隐温柔道:“浔阳王府已经去于府送过谢礼了,臣女岂可贪得无厌,更何况,今日是殿下的生辰,哪有殿下谢我的道理,而且,臣女已有婚约在身,若是收了殿下送的金锭,有些不妥。”
李素觉得于晚隐这话也的确有道理,是啊,于晚隐身上还有婚约呢,他倒是忘了这茬了,平阴侯那人可不是个好对付的主,他这么突然地送金子给于晚隐,倒是害了她,因而忙挥手让人把金锭端下去。
为了宽于晚隐的心,李素又忙说,“我将智儿视作子侄,此事是我欠考虑了,于姑娘莫怪。”
于晚隐弯了弯唇角。
李素是今日生辰宴的主人公,很快就有人过来喊他去前厅,这正合了于晚隐的心意。
但李素有些不情愿离开,毕竟上次在杏花巷时候,他就错过了与于晚隐的第一次相遇,听说后来还是楚景渊救了她,所幸现在于晚隐大约是不知道楚景渊是她未婚夫的,一切都还来得及。
丫鬟又来催,没办法,李素只能低声对于晚隐说,“于姑娘,等下我便再去找你。”
于晚隐假笑着点了点头。
她想,李素大约是想从她这里询问于臻臻的事,不过今日并非是个好时机,于家大夫人可不是吃素的,李素前脚刚走,于晚隐后脚就带着青桃离开了水亭。
她要从王府后门开溜。
楚景渊正独自坐在廊下喝闷酒,谁知于臻臻突然找了过来,顺势坐在了他旁边,同他聊起来那天在杏花巷遇见高子度那个流氓的事。
“侯爷救了我,我还未来得及向侯爷道谢,”于臻臻同洛雪要过来一个装着翡翠玉扳指的红木盒子,弯着眼睛递给楚景渊,“这是我送侯爷的谢礼,还请侯爷莫要嫌弃。”
楚景渊随手接过来,也没打开,便放在了旁边的椅子上,依旧自顾自地斟着酒。
于臻臻坐在旁边,越看楚景渊,越觉得他好看,她就喜欢楚景渊身上这股桀骜不驯的劲,记得上辈子,李素做皇帝做的很吃力,还是官拜宰辅的楚景渊帮着李素主持大局。
“侯爷,是嫌弃我的谢礼太轻了?”于臻臻歪了歪头,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委屈巴巴地看着楚景渊。
楚景渊随口道:“不过举手之劳而已,于姑娘不必放在心上。”
“哦,对了,”于臻臻继续道:“侯爷送的药膏很好用,您瞧,我手上的淤青已经消了大半了。”
她举起自己玉脂般的右手手腕给楚景渊看,楚景渊这次是真有了反应,他侧头看向于臻臻,佯装不知,“什么药膏?”
于臻臻一脸的单纯无辜,“就是您给三姐姐那瓶啊,她说她用不上,随手就扔给我了。”
站在旁边的春枫一听见这话,看见楚景渊的脸色瞬间变了。
而与此同时,楚景渊眼角余光突然看到了从树后小径匆匆经过的一抹身影,那是于晚隐,楚景渊给春枫使了个眼色,春枫立刻不声不响地跟了上去。
于臻臻还想再同楚景渊说些话,可楚景渊突然冷声说,“我喝酒的时候,不喜欢有别人在旁边。”
“是臣女打扰侯爷了,那,臣女先告退了,”于臻臻讪讪地笑了笑,起身带着洛雪离开了廊下。
她知道,要让楚景渊喜欢上自己,一时半刻急不得,不过,今日光是同他说了这一两句话,于臻臻就觉得很高兴,很兴奋,她已经很久没有过这种春心荡漾的感觉了,于臻臻甚至开始幻想同楚景渊幸福的婚后生活了。
另一边,于晚隐带着青桃从王府后门离开后,感觉呼吸都轻快了不少。
反正这会儿还早,不必急着回于家,她和青桃先去雇了一辆马车,随后便一头扎进了街边一排排的胭脂水粉铺子里。
之前浔阳王府送来的谢礼,于晚隐也分到了一小部分,于晚隐把那些钱的大部分还是拿去寻找兰英嬷嬷的下落,剩下的一小部分,是于晚隐留给自己和青桃的生活费。
这次手里稍微富裕了点,于晚隐带着青桃逛铺子底气也足了不少。
“等逛完铺子,咱俩就去酒楼吃顿好的,”青桃从蜀州跟着于晚隐来京城,一路上也受了很多罪,吃了很多苦,她们来到京城已经有三个多月了,还没在京城的酒楼吃过饭呢。
于晚隐打算今天奢侈一把。
“小姐,后面好像有人跟着我们。”青桃小声道。
于晚隐猛然回头,后面人影斑驳,但是并没有瞧见什么可疑的人。
“这是京城,街上每天都有金吾卫的人巡逻,应该没事吧,”但为了以防万一,于晚隐和青桃还是都戴上了面纱。
她俩在铺子里越逛越高兴,还看了街边玩杂耍的,胸口碎大石,张嘴喷火,还有拉二胡唱小曲的。
“你是说,她们两个逛了三个小时,然后去燕雀阁吃中午饭了?”楚景渊皱着眉头听春枫汇报这件事。
春枫也知道这事听起来有些古怪,但事实的确就是如此。
“看来贤王府的宴席不好吃啊,”楚景渊突然来了兴趣,他让青枫去通禀李素一声,就说军中有急事,他先回去了。
随后,楚景渊便从众多同僚里脱身,径直离开贤王府,去了燕雀阁。
燕雀阁是太子的产业,那里的伙计自然认得楚景渊,他们见到楚景渊后,忙迎上去,“侯爷,只您自己吗?上面的雅间给您留着呢。”
楚景渊摇头,“不必。”
“这里可来过两个年轻姑娘,其中一个穿着素白衣裳,脸上戴着面纱?”
伙计仔细想了想,立刻引着楚景渊去了二楼。
这会儿,于晚隐正和青桃一起坐在临窗的桌子边,等着上菜。
谁知菜没等来,楚景渊却走过来坐在了她俩对面。
于晚隐下意识睁大了眼睛,“侯爷?你怎么过来了?”
楚景渊轻声道:“贤王府的饭我吃不惯,你们俩,可以让我蹭顿饭吗?”
于晚隐和青桃对视一眼。
楚景渊又说,“这顿饭,我请两位。”
青桃冲于晚隐点了点头,于晚隐看向楚景渊,温柔笑了笑,“那好吧。”
楚景渊把伙计喊过来,又多点了很多菜,以及包下了整个二楼。
于晚隐乐得清净。
楚景渊看于晚隐一脸的轻松惬意,好奇问:“于姑娘怎么这么早就离开了贤王府?”
其实除了已经达成目的、躲避于家大夫人之外,于晚隐急匆匆离开贤王府,主要还是因为叶清远,叶家的剧情还没到,叶清远却似乎已经对于晚隐有了兴趣,于晚隐觉得这应该不太好,所以就算是为了避开叶清远,于晚隐也必须尽早离开贤王府。
“严大夫为我诊脉说我忧思过重,贤王府里都是贵人,我呆在那里,精神一直紧绷着,对我的身体不太好。”于晚隐随意找了个借口。
“忧思过重?”楚景渊重复问。
于晚隐轻轻叹了口气,放松地手托着下巴,“陪我长大的嬷嬷在从蜀州来的路上掉下了悬崖,至今没有消息,我很担心她。”
楚景渊眉心微蹙,“还有这事?”
青桃彻底忍不住了,她同楚景渊讲了她们主仆一路从蜀州回来京城遇到的惊险,当然,她没敢说背后指使的人就是于家大夫人。
楚景渊知道于晚隐在于家不受宠,可他没想到,于晚隐在于家竟会艰难至此,怪不得她没有能拿得出手的谢礼,而且,就算青桃不说,楚景渊也能猜到,她们这一路的艰辛怕是和那位于家大夫人脱不了干系,于晚隐在京城里都过的如此艰难,想来她在蜀州的日子更不好过。
莫名地,楚景渊似乎可以理解于晚隐在蜀州时想要搭上裴洄生的心思了。
“兰英嬷嬷的事,你们不必担心,我会帮你们找的,”楚景渊认真许诺道。
于晚隐似是有些惊喜,“真的吗?”转而,她又再次陷入窘迫之中,“可你已经帮了我们太多,我只有一些碎银子,其余的,我没有什么能报答你的。”
世上哪有人会平白无故地帮另外一个人呢,于晚隐在娱乐圈当龙套的那些年里,见惯了人情冷暖,也深刻地洞悉了这社会的残酷和吃人的真相。
楚景渊修长如玉的手指轻轻叩击着桌面,他凝视着于晚隐的脸,意味深长道:“那就等到以后报答吧,于姑娘是聪明人,日后一定能帮到我的。”
但于晚隐仍有疑虑,因为她刚刚在贤王府的时候,偶然听到人讲说楚景渊是个再冷心冷情不过的人,虽然从于晚隐第一次见到楚景渊后,楚景渊就一直在帮她,可某些时候,于晚隐仍然能够捕捉到楚景渊身上流露出来的冷肃之意。
“于姑娘是怀疑我的能力?”楚景渊见她没说话,轻声问道。
于晚隐温柔笑了笑,“侯爷误会了,我只是觉得世情凉薄,我竟有如此福分,遇见侯爷这样好的人帮我。”
楚景渊听得出来,于晚隐是在跟他说客套话,他低头轻笑一声,抬手给自己倒了杯热茶解酒,又突然抬眸看向于晚隐,随意问, “于姑娘,我之前送你那药膏,好用吗?”
于晚隐想把此事蒙混过去,因而道:“好用,侯爷给的东西自然是好的。”
“是吗?”其实这本来就是一桩无关紧要的小事,就算于晚隐把药膏送给了于臻臻,也无所谓,可刚刚在贤王府于晚隐对李素的态度很亲近,现在于晚隐又骗他,不知怎的,楚景渊就想要同于晚隐赌这一口气,他看着于晚隐,似乎想要把她盯穿似的。
于晚隐知道自己刚刚那话说的有些敷衍,她也察觉到了楚景渊好像有些不悦,因而只能老实道:“侯爷送我那药膏,我没用,不过,青桃的手抹过药膏之后已经开始结痂了,的确是很好用的。”
“青桃用了?”楚景渊闻言眸光微滞,他没料到事情居然是这样。
于晚隐以为楚景渊嫌弃青桃是个丫鬟,觉得青桃用他的东西是玷污了他,因而忙道:“青桃是对我很重要的人,在我心里,别说一盒药膏,就是金山银山,也配得上她的。”
楚景渊以为于晚隐真的把他送的东西随便扔给于臻臻了,没想到,撒谎的人是于臻臻,“我不是那个意思,青桃用我没有任何意见,我只是以为……”
于晚隐问:“以为什么?”
楚景渊清了清嗓子,有些尴尬地低头喝了口茶水,“我以为你嫌弃我的药膏,不肯用。”
“我知道你给我的是好东西,”于晚隐察觉到是误会后,彻底放松下来,弯唇笑了笑,“青桃手上的伤更严重,所以我就先紧着她用了。”
春枫找过来的时候,看见他们家原本板着一张脸离开贤王府的侯爷,这会儿脸上又露出了些许笑意。
这是又被这个精明的女人给蛊惑了?
春枫暗暗叹了口气,过去禀报说,“侯爷,旨意已经下来了,今年的秋猎在城郊的穆兰山,由太子全权负责猎场事宜,太子殿下邀您下午过府一叙。”
本来楚景渊打算送于晚隐和青桃回去,可于晚隐拒绝了,楚景渊也只能作罢。
楚景渊吩咐要春枫去派人找那个兰英嬷嬷。
“不是,侯爷,她只送了您一颗小夜明珠而已,您这是帮她了多少了,光是那瓶药膏,就值一千两银子呢,”春枫实在不忍心他们家侯爷越陷越深。
楚景渊眉宇微蹙,抬腿踢了春枫一脚,“怎么那么多话,让你去办就去办!”
于晚隐和青桃下午回去于家的时候,于家大夫人和于羽姝、于臻臻还没回去。
于晚隐以为自己逃过了这一劫。
可没想到,到了晚上,于家大夫人突然派人过来静雪庐喊于晚隐过去。
“小姐,大夫人不会是知道咱们去贤王府的事了吧?”青桃紧张道。
于晚隐虽然心里忐忑,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她拢了拢外衫,郁闷道:“先过去再说吧。”
于家大夫人和于羽姝并没有在贤王府见到于晚隐,她们知道这件事是因为于臻臻,而于臻臻主动告诉于家大夫人这件事,一来是觉得既然于晚隐不肯把楚景渊的那瓶药膏送她,那就得让那药膏物尽其用才行,二来皇家围猎快到了,上辈子于晚隐在猎场射伤了于臻臻的脸,于臻臻费了很大的力气才让脸上没有留疤。
这辈子,于臻臻不想让于晚隐参加此次皇家围猎,她希望拿这个事做由头,借大夫人的手把于晚隐打的下不来床,于晚隐自然就去不了皇家围猎了。
于家大夫人和于羽姝视于晚隐如眼中钉肉中刺,一旦抓到于晚隐的一点把柄,自然是不肯放过的。
因而于晚隐刚走进梅花轩,大夫人便一声怒喝,“不孝女于晚隐,给我跪下!”
于晚隐不卑不亢地抬眸问,“敢问大夫人,为何要晚隐下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