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哭不出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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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机当天的第一场戏，对于许知栖来说是一个难关。做妆造的时候，他一直拿着剧本看，以此来缓解自己心里的紧张。
他的第一场戏安排的是整个剧中冲突较大的，满满一页全是和宁晟的对手戏。俗话说得好，要想戏演得好，演员之间的磨合必然少不了。
他想要和宁晟先磨合一下，这样至少拍的时候可以顺利一点。
剧组的化妆间是演员共用的，但宁晟很显然不会在这里。宁晟专属的房车停在场外，许知栖做好妆造后走过去，象征性地在敞开的房车门上敲了敲。
车内宁晟的助理小安探出头来：“怎么了？”
“我找宁老师。”许知栖弯了弯眉眼道。
小安眼神奇怪地看了看他，又朝他身后看了看，想要说什么，但是被车里的宁晟打断了。
“让他上来吧。”
“宁哥。”小安皱了下眉转过头去，对上宁晟的视线后，叹了口气让开了。
许知栖拿着剧本上了车后，直入主题道：“宁老师，可以对下戏吗？”
小安阴阳怪气：“难道剧组没有安排对戏的时间吗？”
他言下之意是，许知栖突然来找宁晟对戏的目的一点都不单纯。
许知栖也不明白宁晟的助理为什么对自己这么大的不满，只是解释道：“我只是想提前准备一下，不方便就算了。”
宁晟还在做妆造，他抬手拦了一下许知栖：“没有不方便，你等一会儿。”
说着，他指了指房车里的床板：“坐会儿，我做完妆造和你对。”
“哦。”许知栖听话地走到一边去坐着，恨不得把头埋进剧本里去。
等到宁晟做完妆造后，他让工作人员都下了车，车上只留了他们两个人。
许知栖看了一眼，幸好车门还开着，他坐的位置正好能看清外面。
“来吧。”宁晟说。
他拿着剧本坐到许知栖旁边来，许知栖稍微愣了一下，然后不动声色地往旁边挪了挪，适当地保持了安全距离。
第一场戏许知栖看过，储君之争被放到了明面上来，皇帝的一封圣旨将二人召回了京。朝中分为了两大派，其一以太子为首，辅佐太子。而另一派则是以三皇子为主。
这场戏是太子为郁元白求了一桩婚事，对象则是丞相之女。皇上赐婚了以后，戚旼和郁元白大吵了一架。虽然后续婚事并未成，但这件事间接导致了两人出现纠葛，也是戚旼想要为自己争一争的起因。
许知栖想，这个时候的戚旼未必明白自己的感情，只是不愿意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陷入储君之争去，毕竟谁都明白太子此举为何意。
可偏偏郁元白应下了这桩婚事，所以戚旼才格外生气与不解。
两个人把台词照着剧本对了一遍后，许知栖说：“谢谢，等会儿开拍时我争取不给你添麻烦。”
宁晟双手交叉在胸前道：“好。”
许知栖笑了一下后，拿着剧本飞速地下了车，跑向编剧的方向，看着像是去请教问题了。
小安上了车道：“哥，你明明知道他们抱着什么样的心思，干嘛还要答应？”
“我有分寸。”宁晟道，“更何况，合同都已经签了，我们理该顺着他们来。”
小安撇了撇嘴，他一直都不是很能理解宁晟为什么签了合约，但很无奈的是他作为助理，没什么发表意见的权利。
“周围有狗仔吗？”宁晟问。
小安摇了下头：“就是没有看到，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宁晟坐在车上，望着远处许知栖的方向道：“那可能就是如他所说，只是来对戏的。”
小安才不信，但也说不出什么来。
宁晟拍了一下他的肩，“走了，拍戏去。”
他们走向池忱，越靠近就越能听清许知栖说的话。他在和编剧讨论剧中戚旼这个人的性格以及处事风格。
多了解角色一点，也能帮他更快地入戏。
等到剧组做好准备后，池忱拿着扩音器喊道：“来，准备先走一遍场。”
许知栖这才抬起头，看见已经站在场中的宁晟，小跑了几步过去。
池忱道：“走戏的时候念台词稍微带点情绪，不用太大的起伏。”
许知栖点了下头，等到池忱坐在监视器前一声令下，宁晟大力地抓住他的手，另一手拿着剧本念台词。
他挣脱开之后，照着剧本上写的一句一句念出来。
“OK，打光稍微近一点，监视器里看上去有一点暗了。”池忱吩咐道，“正式开拍的时候你们稍微往左边一点。”
又走了一遍戏，化妆组来补了一次妆后，就要正式开拍了。这场戏的台词许知栖已经背熟了，他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戏里，也无暇去顾及其它的。
池忱：“来，开始。”
戚旼怒气冲冲地从大门闯进来，郁元白跟在他的身后，抓住他的手：“阿旼，我们谈谈。”
戚旼使劲甩开他的手，瞪着他，狠狠道：“谈什么，让我恭祝你即将新婚？”
说着，他冷笑一声：“郁元白，你很高兴吧，太子重用你，能得父皇亲自赐婚那可是莫大的殊荣。”
郁元白道：“我从未想过要成婚。”
戚旼偏过头不去看他，脱口而出道：“太子为了能拉拢你，可谓费尽心思，生怕满朝文武不知道他存了什么样的心。”
即便是在自己家中，也需小心隔墙有耳。戚旼从未忘记过这一点，可眼下也不知是不是被气昏了头，这话竟随口就说出来了。
“阿旼！”郁元白也有些动了怒，他认为以他们的关系，戚旼应该能够理解自己应下婚事的缘由。
况且，身为臣子，就算他不情愿也不能违抗圣旨。
“我不想跟你吵架，阿旼。”郁元白无奈地蹙起眉。
戚旼又是一声冷笑：“是，那就不要和我谈了。”
说着，他转过身去，突然感觉有些委屈。明明在回京前，他们还许诺过对方会一直守在彼此身旁，可面对于现实，还是无可奈何。
比起气郁元白，他更气自己没有能力。凭什么身为太子，就可以为了巩固自己的权利，随意定夺别人的婚事？
一瞬间情绪涌上心头，偏偏他还不能哭。戚旼生气地离开了，留下郁元白一个人站在庭院之中，忍不住叹了口气。
“卡。”池忱拿着扩音器道，“再来一遍啊，拍几个特写镜头。”
许知栖又跑回场景里去，又像刚才一样演了一遍，结束后池忱满意地点了下道：“好，先休息一下，等会我们进去拍内景。”
宁晟走到池忱旁边，和池忱在监视器里把刚才的片段来来回回看了一遍。
出于学习的心态，许知栖就一直恭恭敬敬地站在旁边，忍不住发问：“导演我刚刚演的有问题吗？”
池忱抬眼看了他一眼，推搡了一下宁晟道：“你来评价。”
“还可以。”宁晟接话道。
许知栖安静地站在一边看完后才放下心来，至少拍摄近景的时候，他的情绪也是在人物里的。
但接下来的内景，许知栖略微有一点头疼。按照剧情来说，戚旼一个人回到房间后，才压抑不住自己的委屈，靠着门板隐忍地哭。
因为他知道郁元白在门外。
先拍摄的是宁晟的单人镜头，他站在房门外，轻扣了两下房门。
“阿旼，你开开门。”郁元白软下声音道，他方才是凶了些，却也是为了戚旼着想。
许知栖听见池忱在一旁控场道：“来拉个近景。”
随着镜头推近，宁晟并未被这些影响，仍然处于角色之中，轻叹了口气。
或许此时此刻的郁元白也不清楚戚旼为什么生气，两个身在局中的人，连自己的感情都看不透。
许知栖低头看了一眼剧本，无暇去顾及宁晟演的怎么样了。简佳拿了一瓶水走到他旁边来，关心道：“怎么了？担心自己拍不好啊？！”
许知栖抿着唇点了下头，不管他再怎么做准备，都难免会紧张。
身为助理，简佳也帮不到他什么，只能默默地支持与鼓励。她拍了拍许知栖的肩膀：“加油，我会一直盯着你的！”
她活跃气氛的样子让许知栖有些想笑，不过好像确实也没有那么慌张了。
宁晟的单人镜头拍完后，剧组人员转至了室内，化妆师给许知栖补了妆后，他一个人坐在地上靠着门，眼神却落在了一旁监视器边上的宁晟身上。
他也要坐在这看？
宁晟似乎是从监视器里注意到了他的目光，抬头看过来，猝不及防地对视上。
隔了些距离，但许知栖还是看清了宁晟的口型。
他说加油。
许知栖默默地给自己打气，开始调动自己的情绪。可这是他第一次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要去演一场哭戏。
他不爱哭，从前在学校时老师就说过他这一点。他调动不起来情绪的时候，就会显得假。
可人总是越心急想要做什么，就一直没办法做到。
池忱都说了“开始”，许知栖还是没有找到入戏的状态。他压下内心的不安，利用了一些表演技巧，可刚演到一半，就听见扩音器里的一声“先停一下。”
紧接着，池忱走到他旁边来道：“状态不对啊，你回想一下第一镜的时候你的那种委屈感，找下状态啊！”
许知栖下意识地点头，第一镜的时候，他只需要表现出委屈，强忍着要自己不要哭。
可现在是真的哭，许知栖想，真的很难。
他又拍了好几遍，每一遍都被喊了停。池忱已经皱了眉，语气稍微有些不耐：“再来一遍。”
“休息一下吧。”宁晟在一旁悠悠开口道。
池忱看了他一眼，应道：“行，那先休息一下。”
他将许知栖喊了去，正打算语重心长地和许知栖好好谈一谈这场戏。在他看来，只要入了戏，哭戏其实是最简单的。
但话还没出口，就被宁晟抢了先：“许老师，你觉得这场戏难点在哪？”
许知栖低着头，清楚地知道自己刚刚哭的真的很假，可是情绪怎么都上不来。
池忱见着宁晟的举动，从导演椅上起来去到处视察，还不忘嘱咐道：“你好好教。”
宁晟朝许知栖招了下手：“跟我来。”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