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美”偶像》冰糖雪糕

4、第 4 章

　　闵睿鸣一接通电话，开门见山道：“瞿姐，你就不想把阮之卉拉下来吗？我们许诺了她那么多，我甚至不要多少片酬，她说换人就换人，瞿姐你就不气吗？”

　　瞿丽芳握着手机，静静听着。

　　她当然生气。

　　名义上梦纪所有的艺人都是阮之卉的，但是阮之卉向来不管艺人具体的安排，只有艺人入了她的眼，才会被她点去演她的剧。

　　大部分艺人的影视资源，都是她瞿丽芳和另一个经纪人辛辛苦苦谈来的。

　　半年前闵睿鸣找上他，说他不想再和之前一样了，愿意让渡个人利益换取资源。

　　她瞿丽芳和闵睿鸣再加上阮之卉三个人拉扯了整整半年，才重新调整了合同细则，阮之卉着手为闵睿鸣组了山河永沐这个局。

　　谁能想到横空出世一个盛禧，为了捧盛禧，阮之卉不顾之前说好的条件，直接把闵睿鸣踢了。

　　闵睿鸣的面子利益她一点都不在乎，但是她瞿丽芳的面子往哪搁？

　　就算闵睿鸣不打这个电话，她心里也咽不下这口气，但她也没办法。

　　现在闵睿鸣一提，心里窝着的火终于找到地方发泄了。

　　瞿丽芳语气不太好地回道，“你想撺掇我和阮姐对着来？你自己怎么不干？要不是为了你，我也不用跟阮姐低三下四那么久。现在什么都没捞到，要怪就怪你自己资质不行阮姐看不上你吧！”

　　说完，瞿丽芳啪得一声挂了电话。

　　但是心里依旧气，气阮之卉做事太霸道，太不近人情。

　　可偏偏她没那个本事明面上违反阮之卉的意思。

　　瞿丽芳气呼呼地打开微博，查看梦纪旗下艺人的粉圈动态。

　　闵睿鸣的话到底进了她的心。

　　阮之卉平时闲着没事也会上网看看粉圈动态，就算自己没时间看，底下也有专人监测着。

　　这次就是阮之卉自己刷到的。

　　对她来说，这样的辱骂跟家常便饭一样。

　　梦纪的艺人那么多，开的项目也不少，一个项目是不可能让粉丝完全满意的，而她作为梦纪被推到台面上的话事人，被各家粉丝骂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甚至从阮之卉的视角看，这一波完全是盛禧赚了。

　　从无人问津，到骂声一片。

　　一个艺人最需要的讨论度有了。

　　第二天，粉丝们的谩骂又升级了，甚至男女主两家步调一致，有了明确的目标，就是要把盛禧换掉。

　　理由很简单，觉得盛禧没有经验没有演技，给他这么重要的角色会毁了这部剧。

　　粉圈的反应太过整齐划一，是个傻子都能看出来这里面的猫腻。

　　但如果只是粉丝闹事，艺人团队不给力，闹了也白闹。

　　盛禧简单看了一圈，大概能猜到是哪一方的人，心里忍不住可怜这小孩。

　　“年纪轻轻的，看不懂形势，都是一个公司的，自己的合同还在人家手里，闹什么呢？”

　　完全是无用功啊！

　　果然，当天下午阮之卉就让宣传部给闵睿鸣发了一份声明，简而言之就是让粉丝别闹了。

　　·
　　两天后，盛禧和阮之卉一起来到横店，山河永沐的其他主要演职人员也已经到横店了，几个人当晚就凑一起吃了个饭。

　　参与饭局的只有六个人，总导演高敏，总编剧高云云，男女主安婉容和江衍，还有盛禧和阮之卉。

　　这里面阮之卉和高敏、高云云是老熟人了，十几年前梦纪刚刚创立的时候，三个人就在一块儿做剧了。

　　而且这三个人合作大于竞争，交情是这里面最深的。

　　另外安婉容加入梦纪也有六年了，这么多年混下来，也有自己的一套为人处事，在这张桌子上和其他人也是很友好的。

　　唯独盛禧和江衍，都是新人，又都是男演员，甚至就在这部剧里，还都喜欢女主，等播出了就要争观众的怜爱，可以说竞争激烈。

　　江衍见到盛禧的第一眼，便是心惊。

　　盛禧长得太过于让人惊艳，江衍直接跳过了欣赏，开始担心自己的未来了。

　　这一行，尤其是偶像剧，流量演员，脸是最重要的。

　　你脸好，演技再烂都有人粉你，要是再搭上一点若有似无的演技，那简直无敌了。

　　江衍到底才二十二，这点小心思有点藏不住了。

　　饭局没多久，就忍不住把话题带到自己想说的地方，先是茶里茶气地向导演高敏请教，“导演，你觉得我现在想要提高演技应该怎么做？”

　　江衍的上部剧，有很多人夸他演技。

　　本来是在闲聊的，江衍冷不丁地聊到这里，高敏也只是笑笑，只当是小孩子有胜负欲了，“看你追求了，如果你想在偶像剧多赚点钱，你要练练怎么表达情绪的时候保持帅气。”

　　高敏这话可算是对了江衍的胃口了，赶紧跟上，道，“那哪能啊，只有脸怎么混得长久，迟早会变老变丑，我还是想多个方向精进我的业务能力。”

　　这话一出，大家都听出来了江衍的潜台词，不约而同地看向盛禧。

　　盛禧当然能意识到江衍是在内涵自己，可是一想到江衍的年纪。

　　再想到江衍年纪轻轻就读了艺校没好好上学，直接原谅了他。

　　发自内心的原谅理解江衍的行为。

　　阮之卉轻轻叹了口气也幸好今天这里全是自己人，，这孩子，还是小了点。

　　高敏也像是看孩子一样，慈祥地看着江衍，回答道，“你有这个心是好的，到时候要是想拍现实题材了，阮姐也能给你这方面的资源的，不用太早担心。”

　　江衍面露惊喜，道谢道，“谢谢导演，谢谢阮总！”

　　说完，江衍得意的看了一眼盛禧。

　　盛禧接收到江衍的眼神，心中忍不住笑了起了，真的还是个小孩，和单湘差不多。

　　江衍看着盛禧不显山不露水的样子，心里忍不住冷哼，“装什么，等开拍了就知道这行不好混了。”

　　江衍心情美妙地期待着开拍时候盛禧被导演骂得狗血林头的样子，到时候一定很热闹！

　　之后，江衍没再闹什么幺蛾子，安分地吃饭。

　　这顿饭就在和乐的氛围里结束了。

　　至于中间的小插曲，除了江衍本人，没一个人放在心上。

　　之后就是剧本围读和演员武训的时间，高云云和高敏是这个剧组资历最深的，哪怕是安婉容也得老老实实听他们的，其他演员更别说了，所以工作进展得很顺利。

　　至少到正式开机之前，整个剧组都是齐心协力好好拍剧的氛围。

　　开机这天天气很好，来了不少安婉容和江衍的粉丝。

　　盛禧安静地站在安婉容身后两排的地方，听工作人员讲话，和众人一起上香。

　　盛禧的脸小小的，又精致，一眼望过去，在人群中有点夺目。

　　·
　　星星荣荣今天也来了，还扛了大炮。

　　星星荣荣真名许可可，摄影专业大二在校生，属于是追星老油条了。

　　初中开始就追线下，那会儿追某国爱豆，初中三年换了三个担，觉得没意思了，正好遇到安婉容在小成本剧里崭露头角，索性就在安婉容这里安了家。

　　许可可手里大号小号一大把，单单比较有影响力的号就有三个，一个就是“星星荣荣”，平时用来打架，谁对自家姐姐不好了就往前冲，其他一个是催数据的号，一个是站姐号，出的图频质量都很高。

　　做到这份上，要说许可可对安婉容没有爱那完全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了。

　　前面剧组的工作人员在讲话、在拍照，许可可也举起相机哐哐拍，心中一个劲地感慨姐姐就是美啊！

　　虽然很多粉丝都在催安婉容转型，但是许可可一看到安婉容的脸就觉得，自家姐姐要是愿意的话，她能看她演一辈子偶像剧！

　　讲话时间不是很短，许可可拍够了素材，打算放下相机，手一晃，盛禧入镜了。

　　只一下，许可可就下意识地按下快门。

　　然后又透过镜头看了盛禧好久。

　　这一刻，她好像有点理解阮之卉为什么会安排盛禧演这剧的男二了。

　　实在是好看得过分了。

　　如果她是阮之卉，也会忍不住捧盛禧的。

　　她在心里默默告诫自己，“我只是看几眼美人而已，容姐才是我的真爱。”便心安理得地盯着盛禧看了。

　　盛禧安静的模样很吸引人，透着淡淡的疏离，但是又让人觉得温柔。

　　就像一个完美的手办娃娃摆在那里，任人欣赏把玩。

　　不知不觉间，许可可拍了很多盛禧。

　　甚至比安婉容还多。

　　意识到这一点，许可可感到一丝内疚，又回去补拍了点安婉容。

　　盛禧还不知道自己被人拍下来了。

　　今天的他不需要有自己的想法和动作，听从制片和其他工作人员的安排就行。

　　这段时间，他就在后面当个安静的背景板。

　　看着主持人和安婉容和江衍的粉丝互动，听粉丝们因为喜欢的演员的一举一动尖叫欢呼。

　　盛禧是真正的透明人，只能维持着笑容在一旁看着。

　　没多久，开机仪式结束了，剧组工作人员一起转移阵地进入搭好的棚，开始今天的戏份。

　　为了有个好兆头，第一场戏是安婉容和江衍的，相对来说比较轻松的第一集对战的戏份。

　　这个时候，予青和郗昶对彼此的感情都比较纯粹，都是单纯的仇视，对演员的要求比较低。

　　盛禧今天没戏份，但是阮之卉叮嘱过了，让他待在剧组里看着学习。

　　盛禧就搬了个凳子，坐在一边，左看右看把场中的一切都暗暗记在心里。

　　等到安婉容和江衍开始拍戏了，盛禧又将目光移过去，学习他们是怎么表演的。

　　导演一喊开始，在场所有人都进入状态，包括安婉容。

　　但是江衍不知道怎么回事，给出的情绪出现了点偏差。

　　仇视中带了点愤恨。

　　高敏没觉得有什么，又不是什么影帝，好好讲一下戏，再来一遍！

　　然而第二遍的感觉依旧不对。

　　高敏还没说什么，江衍却觉得有点丢脸，一想到自己被盛禧看着ng，心里很是不舒服，抢先一步把苗头对准盛禧发难。

　　盛禧不是傻子，在第一次江衍没过戏的时候就把视线移开了，但确实不方便离开。

　　他坐在这里，就成了最好用的靶子。

　　江衍像小孩子闹脾气一样，对着盛禧火力全开，骂道，“你知不知道别人拍戏的时候不能盯着别人看，会影响别人入戏的知道吗？来了片场这么不守规矩？”

　　其实是没这条规矩的。

　　但是剧组里的等级封建，从导演到大演员，到小演员，一级一级，级级分明。

　　哪怕人人都知道盛禧是阮之卉要捧的，但是阮之卉捧过的人多了去了，捧出来之前什么也不是。

　　江衍不敢对安婉容和高敏说一点重话，但是对着盛禧撒气没有半点心理压力。

　　从那天晚饭之后，盛禧就把江衍当小孩子看了，这会儿看着江衍朝自己发脾气，完全没有生气的想法，只想着把人哄好。

　　至于片场其他人，一般的工作人员不敢搭理，怕惹到人。

　　安婉容不愿意参与这些是非，说好听点，也是不愿意得罪人。

　　至于高敏，那天饭局上就看到盛禧的反应了，觉得这人有意思，想看看再来一次盛禧怎么处理。

　　盛禧看着江衍气鼓鼓的样子，甚至有那么一瞬间觉得可爱，起身拿起自己的凳子，朝江衍笑笑，“抱歉啊，之前的确不知道，那我现在走，好不好？”

　　盛禧这哄小孩子的语气，让江衍一愣，反应过来只觉得丢人。

　　走回原位之后，江衍又恼了起来：“这到底什么人啊，怎么会有这么没脾气的人？”

　　盛禧这没骨气的好欺负模样让江衍觉得自己一拳打在棉花上。

　　但是人家都走了，江衍也只能继续工作。

　　高敏看着盛禧的背影，又看向江衍又羞又燥的样子，心里忍不住乐了起来。

　　不过高敏也只在心里乐乐，看着江衍情绪稳定下来，又指挥着继续拍戏。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因为盛禧的存在影响了江衍的发挥，后面的戏份过得很快，再没有出现过情绪不对的问题。

　　盛禧离开片场，闲着没事索性回了出租屋。

　　既然不能待在片场学习，那不如看剧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