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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老不死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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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家老宅大厅已有不少人，室内摆着一张五十米长桌，烛火摇曳，佳肴摆好。
这些人均站立三俩聚集在一起，谈天论地，无人落座。
燕庭柯进来，数道目光纷纷朝他投来。不断有人用着自以为忽实则裸露的眼神盯着他，忌惮于他恶名在外，才不敢上前给他添堵。
扫视一圈，燕庭柯随便找了一个餐桌上的位置坐下来。看着桌上丰盛的菜肴，伸手插了一块西瓜，塞进嘴里。
“嘶——”不知是谁吸了一口气，四周顿时变得嘈杂起来。
“小柯，老太爷还没来，你这样不合规矩。”
这个语气，是他那个淡泊名利的叔叔，燕家四爷。
果不其然，燕庭柯看去声来的方向，就是他那个身材富态、面色红润的四爷。
燕家四爷是一个安分守己的人，平生没什么追求，更没什么主见，但是却是燕家太老爷的四个儿子中通透豁达的一个。
孝敬父母，关爱兄弟，连私生活也是干干净净，平日最喜爱就是搞点文玩、约着三两哥们一起去钓鱼。
“四叔。”对于这个人，燕庭柯印象极少，并无多少恶意。
燕家四爷只是站在了燕庭柯身边，并不轻易落座，身后跟着一堆燕庭柯不认识的亲戚。
低头看着他，目光无奈又柔和：“虽是家宴也不能这样没了规矩，况且你是当今家主，也不该坐在这末端。”
餐坐上的，面南而坐为尊，左右两边，右尊左卑。燕庭柯当下身份实在不合适坐在的餐桌末端左边。
家族宴会的位置安排和排版都彰显着身份高低，在燕家地位处于何种地位。
燕庭柯此举实在太不合规矩。
扫视四周，发现几乎的所有人都在观察着他们，燕庭柯伸手撕下一个鸭腿，咬一口，满嘴油光。
“既是家宴，哪来那么多规矩。”手里拿着鸭腿指一圈，“这里菜合我胃口，我就坐这了，有什么问题。”
“你……”燕家四爷摇摇头，眼里闪过一丝留念，“你这脾气跟你父亲倒是相像。”
“当然。”鸭腿啃了干净，随手扔在餐桌上，燕庭柯骄傲扬起下巴，“儿子像老子，天经地义。”
燕家四爷一笑：“饿了，那就吃吧，我与你堂叔他们还有事商量，就不管你了。”
燕庭柯点了点头，拿起一边红酒给自己倒一杯，喝一口后，懒懒看着不断远去和消失的燕家四爷。
在燕家出生的人，能有这么无欲无求的人吗？
不混圈子、不乱搞男女关系、没有事业心，家庭却还依旧幸福美满。
完美无缺的人生。
燕家之前，燕庭柯就去查过自己这个四爷，人都是有劣根的，为了更好管理燕家，当时他将燕家人都查了一遍。
所有人身上都有黑点，但是就只有燕家四爷身份干干净净地，一张白纸的人生，顺风顺水。
这样人生像是被人刻意抹去一样。
哗然四起，打断了燕庭柯的思绪。人群自然分出一条道，喧哗之后是一阵寂静，此起彼伏，由远而近，“老太爷”。
燕庭柯盯着那群人，看到一个瘦弱身体从人群里出来，两人目光对上，老者眼神锐利，后辈倨傲挑衅，硝烟四起。
杨叔扶着燕剑雄，身后跟着家族长老，战局划分，立场分明。
拐杖朝着地面敲了敲，发出沉闷的响声，燕庭柯平静看着，听到燕剑雄不温不怒的声音：“当了家主，规矩全给忘了？”
“哈？”燕庭柯一只手搭在椅子后座，吊儿郎当，“我没人教，不懂什么规矩。”
说罢，迎着老爷子怒视，懒懒散散起身，单手插兜，“需要三跪九叩吗？”
咚咚——
拐杖砸向地面，老爷子拿起手巾捂住嘴，咳嗽不断：“不肖子孙！”
“老太爷！”
“老太爷！您上座休息。”
众人簇拥着老爷子坐上主位，又是喝药，又是递水，一番折腾，老爷子才消停下来。
燕庭柯冷眼看着这场闹剧，还有心情对着身后燕明评价，“这场面像不像老皇帝登天”，他改口，“不，这老头子归不了天，死后应该下地狱，永世不能轮回。”
说得起劲，燕庭柯转头问：“你觉得呢。”
燕明捏着公文包，露出一个假笑，“您说的对。”
得到的了燕庭柯嫌弃的转身，他评价：循规蹈矩，无趣得很。
短短几个小时，他有些想念会来事的燕夏之了。
不知对方在公司还是别墅，又在干什么呢，会不会正在看小电影学习，毕竟前一段时间他想要尝试新花样。
吩咐燕夏之下去好好学，过段时间自己要收成果，也不知道学习地怎么样了。
对于燕夏之的学习能力，燕庭柯一直都持以肯定态度 ，脑子灵光，能吃得了苦，学什么东西都快。
人还长得漂亮，比女人都漂亮都那种，也会来事，做什么都在燕庭柯心尖上，主要是这人还忠诚，让人放心得很。
在众人纷纷落座，开始用餐之际，燕庭柯摇着酒杯心里把自己小情人条件里里外外翻了一个遍，越想越觉得自己捡回来一个宝。
“庭柯。”
走神的他，忽然被点名，抬头看向出声人，是刚刚咳得半死不活的老太爷。
他举起酒杯，示意自己听到了：“老爷子。”
燕家老爷子倒是没呵斥他这次无礼之举，反而对着他喝一口酒，幽幽道：“今年也28了吧，是该成家的年纪了。”
没安好心。
“老爷子，我还年轻，急什么。”
燕老爷子摆了摆手，撤下手边的酒：“我为你约好林家小姐，尽快将婚事定下来。”
燕庭柯皱眉，有些不满：“老爷子，我暂时没有结婚的打算。”
燕老爷子擦了擦嘴：“听说小夏跟你走得很近？”
“你查我？”燕庭柯冷下声音。
“既然是你朋友，我定然是要见一见，孩子不错，是一个好苗子。”
燕庭柯陡然起身，酒杯倒在桌上甜品上，将白色的餐桌染成玫红色，怒目而视：“老爷子，人在哪。”
他可不信老头子狗屁话。
几个小时不把人带在身边，就落到了老头子手里，别墅的安保是干什么吃的。
“既然是你的朋友，自然好好招待，急什么。”燕老爷子转了转自己拇指戒指，“你堂叔的孩子毕业实习，带他了解一下公司，以后也好会燕家出一份力。”
“好。”燕庭柯连眉头都没皱，应声答应。
燕老爷子顿了顿，意味深长：“我记得鹰鸢在拓宽M国市场，最近已经在着手准备了吧。”
这个老不死，燕庭柯咬牙：“是。”
“鹰鸢你一个人管不过来，这个项目就交给轩儿吧，让他见见世面。”
“若是不肯呢。”燕庭柯咬着后槽牙，死死盯着主座上的人，“老头子，一个下属而已，没了我再养。”
这句话好像让他找回了自己的主场，坐回了自己位置上，隔着餐桌与老爷子遥遥相望。
他看到老爷子对身边杨叔招了招手，对方手里拿着平板向自己走来。身后燕明递了一张湿巾给燕庭柯，在他耳边轻声道，“小夏先生让您不要退让”，顿了顿后接着表达自己观点，“老大，别让小夏先生成为您的软肋。”
燕夏之知道今天的事。
什么时候，为什么不告诉他。
他接过燕明递过来的湿巾，心不在焉擦了擦手。
片刻功夫，杨叔已经走了过来，将平板递过来，“大少爷。”
燕庭柯心在颤抖，他接过平板，黑屏亮了，自动解锁。接下来一幕，让他双目止不住红了。
实时监控中，他一眼就认出来椅子上的人是燕夏之，手脚都被捆绑着。手环中不断释放电击，画面中燕夏之身体不受控制痉挛，为了使身上伤口更明显，特意换上了一声浅色，衬地血液鲜明。
衣裤都已经被血色的浸透，往下滴着血水，衣服已经破碎，一道道血鞭交织在一处，画面中的燕夏之已神志不清，瞳孔涣散，盯着前方。
他看着画面中人拿着一盆东西，往燕夏之身上泼，一激灵回了神，鞭刑还在继续。
明明画面不能传声，却仿佛听到了，长鞭划破长空的厉声，落在人肉上，皮开肉绽，血肉横飞。
画面之外的燕庭柯，一眼不眨盯着屏幕，血红爬满眸子，手背青筋暴起，要将手中平板捏碎。
“大少爷，您犹豫一秒……”
杨叔话未说完，嘶哑狠厉的声音就响起：“我同意。”
燕明：“老大！”
燕庭柯坚决，“我同意”，黑眸转向杨叔，“让人停下来。”
杨叔满意一笑，对着燕老爷子使眼神，平板里的人得到指使动作停下来。
揪起的心，松了些。
燕庭柯眼神依旧盯着平板画面，似要立刻钻进屏幕将人救出来：“我要见他，现在，立刻。”
今天离开之时，燕夏之还笑盈盈为他理衣服，让他不要发脾气，安全回来。对方跟他说，学了新的菜式，味道不错，等他回来尝一尝。
明明只隔了几个小时，人却成了现在这样。
杨叔双眼眯起，盯着人：“大少爷，等轩少爷上任，人自然会给您送来。”
“我说，我现在就要见他，现在！带我去！”
餐盘碰撞，餐桌牵扯落下几盘的菜肴，“砰——”，佝偻身子飞了出去，狠狠砸在地上。
鲜血喷出，与暗红地毯完美融合。
燕老爷子站起来：“燕庭柯！你放肆！”
燕庭柯回头看他，“我要见人，现在立刻！”
不是祈求，不是商量，是命令。
家宴上百号人，安静如鸡，只有杨叔反复尝试起来又摔回去的动静。
冰冷的声音再次重复：“立刻。”
局面混乱，一场联络感情的家宴成了笑话，燕老爷子本想着挫一挫燕庭柯锐气，却不想这个人根本就不是吃亏的人。
这么容易就被激怒了。
为了大局，燕老爷子的拐杖与地面邦邦直响：“把人放了，将人带出来给大少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