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玉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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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雪茫茫，万籁俱寂，天地之间仿佛只有她一个人。
她一直走啊走，见不到一个人，听不见一声鸟鸣。
姜宵很清楚自己在做梦，可是却怎么也醒不来。
她抬头看向一尘不染的天空，黑夜逐渐代替白天。
无情的火焰形成圈，她站在火圈的中心，火焰慢慢地缩小。
炙热又危险的火光映照在她那冷淡的脸上，竟透着几分疯狂。
“阿宵，阿宵，阿宵！”
有人在不停地呼唤她，一声比一声焦急。
“姜宵！”
躺在床上的女子挣扎着醒来，姜宵看着床边神情紧张的楼岳和全清清，出声喊她：“师姐。”
楼岳扶起艰难起身的她，他坐在床边，右掌心贴着她的后心处，左手握住她冰冷的手。
全清清对他的亲密举止有些不满，但看姜宵一脸平静的样子也没说什么。
她把脉，灵气游走。
嘴里边在训着她，“如果不是楼岳来找我，你要一个人忍到什么时候！”
“也不知道你这不爱看病的臭毛病哪来的。”
姜宵靠在楼岳的胸膛上，“我没多想，以为是小毛病。”
全清清白了她一眼，“少找借口，你就不想来看病。”
全清清摊开针包，“躺好，我要施针了。”
楼岳动作轻柔地扶着她躺下，自觉地出了门，还关上了房门。
全清清：“灵气紊乱的后遗症来得太快了，我只能先帮你缓解下。”
“好。”
全清清突然想起个人，“也许有个人可以帮你。”
“谁？”
“百草峰的一个弟子。”
“比师姐还要厉害吗？”
全清清笑了，“如果不是峰主闭关了，我也不会想到他。”
百草峰的峰主白渠真人算得上是修仙界数一数二的医修，她已经闭关突破化神已久，至今未出关。
“那名弟子身上有何罗的血脉，还有很高的天赋。”
“我之前想收他为徒，还被拒绝了。”
全清清想起那弟子拒绝她时说的话，说她教不了他什么。
姜宵有些惊讶，“那弟子是神兽的后裔？”
神兽何罗发源于谯明水，据说食之可治百病。在原始年代，何罗因为没有攻击手段，无法保全自身，最后被猎杀灭绝，世间再无何罗。
“勉强算是。”全清清只是这样说着，“明日我喊他过来瞧瞧，你放心，他并不是那种到处嚷嚷的人。”
姜宵灵气紊乱的情况只有廖廖几人知晓。
“好。”
全清清停下施完针的手，说起担心的事，“今日书妙跟队去了青州，虽然有佛子在，我还是担心她。”
姜宵听得云里雾里，问：“发生了什么，怎么还搭上了佛子？”
全清清和她解释了下蓬莱岛弟子的情况，“正巧佛子在青州附近，和他们一同前往救援蓬莱岛的弟子。”
“书妙不过才筑基修为，我如何能不担心。”
全清清是真的很关心她的徒弟，姜宵想。
姜宵内心微动，她安慰师姐，“莫担心，有佛子肯定能护住她们的。”
全清清叹气，手下取出针。
“你好好休息，师姐先回去了。”
楼岳在门口送全清清离开九竹峰后，进屋。
姜宵半垂着眼，视线落在锦被上。
楼岳靠近她，等着她发脾气。
姜宵抬起眼帘，看着他的脸，“你去青州调查一下蓬莱岛弟子为什么失踪？”
楼岳顾不上为什么没挨骂，“我要是去了，你现在这种情况怎么离得了人？”
她感觉莫名其妙，“我是一个成年人了，我能照顾好自己，再说了一剑山又没有危险。”
“你在担心什么？”
楼岳沉默，山下有个虎视眈眈的情敌，他能不担心吗？
再说了，她十分擅长弄伤自己，没他看着，他是真担心等他回来，人又躺床上遍体鳞伤的。
姜宵见他不说话，原本就生气他自作主张的事，她有些不满，“说话。”
楼岳对上她的眼，心跳如鼓，脑子有些发昏，“你能不能不要见……”那个姓江的。
话没说完，他又硬生生地吞下剩下的话。
不能这样说，她不喜欢的。
姜宵挑眉，她心知肚明，她可以说一个虚假承诺，但是她不想。
承诺再假，也是希望。
她只是伸出手，什么话也没说，小蛇就自觉地哄好了自己。
楼岳握住她的手，痴迷地蹭了蹭。
两个人的手重叠在一起。
“我会尽量早点回来的，在比剑大会之前。”
“嗯。”
从他们认识以来，楼岳就一直在妥协。这次也不例外。
……
姜宵披上外衣，推开门，阳光倾斜照亮了屋内桌上的一瓶小瓷瓶。
那是楼岳临走前给她的丹药。
问他是哪来的，也不肯说，只是看着她吃掉。
她正要出门去九竹峰的芙蓉阁，师父给她传了信鸟来，说有要事。
芙蓉阁相当于是九竹峰的办公厅，它并不豪华，仅仅是一个竹屋。
姜宵推开芙蓉阁时，里面的一大一小同步地扭过头看她。
“师父？”
是小师弟，不是说还要等一年再放出来吗？
小孩好像变了些，但具体是哪里，她又说不明白。
小孩这次穿着一身合适的弟子服，头发就顺手绑了个高马尾，第一次见面的玉佩被主人细心地挂着腰间。
自姜宵一进来，他的视线就没有离开过她。
龙渊没有说多余的话，“人到齐了，就这样拜师吧。”
龙渊坐在主座上，姜宵则在他的下方。
小孩走近，姜宵才发现原来他长高了，明明十几天前见他才到她大腿处，现在就和她的腰齐高了。
这绝对不是人类可以做的吧。
说起来，她的小师弟多大岁数了？
小孩端端正正地行了个拜师礼，跪在地上，弯腰，双手叠在额前，细碎的头发遮住他的神情。
他依旧说不了话，行完礼后，沉默地将一旁的茶杯稳稳地递给龙渊。
龙渊抿了口茶，放下茶杯，伸出手，掌中出现了一个精致的令牌，上面刻着以朱雀为原型的一剑山的宗门标志，背面还刻着九竹二字，这说明了令牌的主人是九竹峰龙渊的徒弟。
“收下吧，这是弟子令牌。”
龙渊这次又取出一把剑，看上去十分的普通，和普通的剑似乎没有两样。
龙渊：“这是拜师礼，能监督你以剑入道，守护本心。”
见小孩收下了，他只道：“你们师姐弟好好聊天，为师还有事。”
姜宵看着有些拘谨的小师弟，她笑着要去牵他的手，却被避开，不禁有些惊讶。
接着，她停在半空的手被小点的手牵住了。
小孩的手心很烫，烫得有些不寻常。
“师弟，这次可有名字了？”
他很喜欢看她的眼睛，他总觉得她的眼里藏着细碎的星星，那是他在魔界时常望见的光亮。
他的一只手贴着她的手背，另一只则在她敞开的掌心描着一笔一划。
姜宵十分认真地看着他的动作，不自觉地念出字迹：“玉尘……”
小孩，也就是玉尘，这是那七天他为自己取的名字。
玉尘依旧是那副没什么表情的脸，但姜宵总觉得在她念出他的名字时，他很开心。
所以，这次她再次肯定地叫了他一声——
“玉尘。”
玉尘的胸腔砰砰作响，像是有人锤了他一下，他迷茫极了，他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眼前的少女。
好开心好开心好开心好开心……
师姐师姐师姐师姐师姐……
姜宵没看见他有些兴奋到控制不住扭曲的神情，她正低头从储物戒中翻找合适又心仪的见面礼。
“啊，找到了。”
她抬头时，玉尘已经整理好表情了。
姜宵温柔地看着他，手里凭空出现了一把做工精巧的剑鞘。
“师父送了剑，那师姐便赠予剑鞘，希望这把剑鞘可以保护你不会被手中剑所伤。”
玉尘的眼帘颤动，那一瞬间他似乎被温水包围着，心脏在膨胀。
玉尘双手接过，他抱在怀里，神情虔诚，看上去比师父送剑时还要高兴喜爱。
姜宵见他这么喜欢，她也很开心，自己的礼物能被别人这么认真又喜爱地对待。
她将自己的剑拿了出来，给他看，“看，和师姐的是一样的。”
见玉尘更加喜欢的表现，她满意了。
姜宵想起师父走前让她带玉尘去给他收拾的房间，她牵起他的手，边往外走，“师姐带你去你的房间。”
师父安排的房间离她的屋子很近，就几分钟的距离。
姜宵推开门，里面的摆设十分熟悉，她有些惊讶，“怎么和岁山的一模一样？”
玉尘带着停下脚步的她走进房间，让她坐在床边。
“你怎么还带出来了？”
她还以为玉尘因为岁山的那段难捱的时间会不想看见这些东西。
玉尘打着手语，认真地看着她，“这是你送的。”
姜宵笑了，“嗯，谢谢你没有扔下它们。”
她走到窗前，伸手推开，在这里能看见她院子里的小花园，花团锦簇的，十分好看。
“玉尘，你想要种花吗？”
她手抵在窗上，偏过头看他。
玉尘几乎没有犹豫，他点头。
“好，那我们哪一天去山下买些花种回来吧。”
姜宵待了一会，感到一阵疲惫，她就先离开了。
玉尘见她离开后，把门关紧。
他对着铜镜扯下脖颈处的衣物，那里赫然出现一圈又一圈的咒文。
抑魔咒无时无刻不在灼烧着他的肌肤，离开岁山后没有阵法的压制，稍微没有那么痛苦了。
玉尘整理好衣领，他望向师姐房屋的方向，眼中压抑着浓郁的感情。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玉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