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坦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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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星机械地抬起笔尖在纸上勾画着。
江怀瑾真的要回来了吗……
他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可还是没忍住，用余光偷偷地瞟向傅砚寒。这一眼，恰好和对方看过来的眼神撞了个正着。
江星的心猛地一紧，一种莫名的心虚感涌上心头。结果发现……对面的傅砚寒也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江星：？
什么意思……他的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个念头，其中最让他害怕的就是，对方是不是要告诉他，江怀瑾马上就要回来了，然后让他这个替身赶紧消失？
这个想法让他的眼睛瞪得溜圆，和傅砚寒就这么面面相觑，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星星，有个事情要和你商量一下……”
傅砚寒表情很是犹豫。
“我可以拒绝吗？”江星脱口而出，连他自己都对自己的反应感到惊讶。
以往的他，总会先耐心地听对方把话说完，可这次，也许是他实在是太害怕听到那个有关江怀瑾的消息了，以至于只想先拒绝，仿佛这样就能逃避即将到来的残酷现实……
哈哈哈，然而，逃避是没用的。傅砚寒真的要这么做，他也没有拒绝的余地啊。
“嗯？”傅砚寒稍感意外，也没想到江星居然没像往常一样先仔细询问一下，而是直接拒绝。不过他只是温和的笑了一下，说了声“好”，就继续工作了。
这倒给江星整的有点不太好意思。
他心里清楚，傅总每天在公司各个部门之间连轴转，忙得不可开交，晚上回来还要帮他继续做那个小游戏……也许对方说的不是江怀瑾要回国，而是别的事呢，他怎么能这么直接了当的就拒绝了。
他轻呼出一口气。
“傅总，你刚才说的是什么事啊？”江星小心翼翼地问道。
傅砚寒抬头：“我爸过两天出差回来。他听说我有了伴侣，叫我把人带到家里给他见一见……没关系的。”他轻轻的叹口气：“我也觉得有点太急了，我跟他约过几个月吧，等现在手头上的项目做完了再说。”
哦……原来不是江怀瑾的事啊。江星顿时松了口气，简直是大喜过望，没忍住接话道：“没事，我去！”
等他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的时候，对面的人面上已经浮现起了惊喜的笑容：“那好，我们这周末一起回去。”
“等等！”江星有点想推拒，又觉得这话由他来说有些不太好，尴尬地挠了挠头：“那个……傅总，我能去吗？”
“……为什么不能去？”傅砚寒表情很平和。
“我……”江星咽了口口水：“就是……我的身份有点不合适吧？”
傅砚寒沉默了片刻。
江星见到他不说话，心倒是渐渐的冷静了下来。傅砚寒虽然为人略显抽象，但正经的时候还是相当正经的，应该不可能干出领他这么个替身小情人回家这么荒唐的事吧？
“傅总，你觉得UI做简洁一点好，还是在更有设计感一些……？”江星试图扯开话题。
谁料傅砚寒静静的看着他，那眼神深邃而专注，仿佛能看穿他的心思：
“哪里不合适？”
“……”
哪里不合适，你还好意思问我哪里不合适？江星简直想要掐着对方的肩膀咆哮。明明就是哪里都不合适啊！他在心里怒吼着，他只是一个替身，一个被用来填补江怀瑾空缺的替代品。他怎么能以这样的身份去见傅董呢？！
傅砚寒突然叹了口气。
“抱歉。”
完了，他又要开始道歉了……江星有些绝望的闭上了眼睛。他总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样的傅砚寒。
这个总是在他面前，展现出超乎寻常的温柔与愧疚的男人……
江星害怕，自己会在这样的温柔中越陷越深……最后无法自拔。
干嘛要对他一个替身情人这么认真……这会让他产生不切实际的幻想的好吗？
傅砚寒走过来，拉住了他的手。
“我知道我们的开始确实有些仓促……那个时候，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我一时想不到，除了给你钱以外，还应该怎样对你好……”他略微顿了顿。
“但我从来都没有轻视过你，在我心里，你就是我的爱人……我知道你可能一时还没有办法接受，但你现在还愿意留在我身边，我知道，你还是愿意给我机会的，对吗？”傅砚寒垂眸看着他。
“你不讨厌我，对吧。”
离得太近了，简直能感受到胸腔的共鸣，对方的声音传到耳中，莫名多了几分低沉。
江星听着听着，忍不住脸又开始泛红：“……嗯，不讨厌。”
不仅不讨厌……好像还有点喜欢。
可是……
明明是你不喜欢啊。
你喜欢江怀瑾。
如果不是江怀瑾，你根本不会看我一眼。
江星忍不住把头垂的更低。
“……我不讨厌你的，傅总。”
是你。
一边说着喜欢他，一边还忘不了江怀瑾……给人家寄礼物，甚至还……
还把那个以他为名的定制手表，也送给了对方。
腮边突然传来了微热的触感。江星一抬眼，泪水在眼眶里晃了一圈，险些掉下来。
傅砚寒温热的手指，像是带着某种魔力，从嘴角慢慢往上，如同羽毛轻拂，每一寸肌肤都能感受到那细腻的温度。直到触碰到他的眼尾时，像是要拭去他的泪：“没关系的，星星……你不用害怕。”
“我不会强迫你做你任何不想做的事情……但我希望，有时候，你可以勇敢一点。”
他笑了起来，仿佛冰释雪融：“能不能告诉我，是什么让你伤心了？”
是你！
……不，是我。江星心里冷静的想着。
是他太懦弱了……又太自作多情。
许多时候人的内耗就是如此，因为既要又要还要、又要不到，故而痛苦、纠结、挣扎。
既想要爱情，又想要尊严，还想要对方全心全意的对待，可这些却又像泡沫般难以捉摸……这种感觉就像无数根丝线缠绕在心头，越缠越紧，让江星几乎无法呼吸。
做金丝雀，怎么能对金主动真感情呢？这种关系，动真感情的那方，注定会受伤。
但，这也不能完全算是他的错吧？
傅砚寒，你干嘛要对一个替身这么好……江星看着对方，眨巴眨巴眼睛，把泪意眨了回去。
昏黄的灯光在房间里摇曳，在墙壁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他们就那样静静地坐着，目光交汇。
傅砚寒的眼睛深邃，如墨点染的夜空，其中有温柔、有愧疚、有期待，那目光与带着几分淡淡药香的柑橘调共同织成一张细密的网，将江星紧紧笼罩。
江星的眼眸则似一汪清泉。此刻泛起了层层涟漪。他微抿的嘴唇，因紧张而有些泛白。原本偏小麦色的皮肤在这段时间的精心照料下逐渐恢复了白皙。脸庞在灯光下更显剔透，泛着淡淡的红晕，像一个新鲜的橙子，透着属于少年特有的青涩与纯真。
额前的碎发有些凌乱地垂落，几缕发丝遮住了他那浓密而微微上翘的睫毛，睫毛下的眼睛里满是委屈……偏偏还板着脸。
像是要炸毛了。
尤其是对方拉直的头发在洗过两次澡之后，又有了再次要爆炸蓬松的迹象……
傅砚寒忍不住稍微有点走神。他以前就觉得那些头发像是有自己的生命，根根竖起，透着一种倔强的气息，就像它们的主人那样。
想摸摸。
但是现在摸的话，对方应该会炸毛的更厉害吧？傅砚寒放在桌上的那只手忍不住摩挲了两下食指和大拇指。
又等了一会儿，对方的声音终于响起：
“我就是有点不高兴……”江星的声音有些颤抖，他深吸了一口气，像是在给自己鼓劲儿。
傅砚寒，傅总。
“今天中午的时候……我都看到了……”
你真的是一个顶顶好的大好人。
“你把那块手表……就是跟我手上带的一样的那个……”江星抬起手，看着手上的手表，表盘上的碎钻在灯光下折射着夺目的光芒，带着股凛冽的寒意——正如它的名字，“寒星”，真是一块设计的相当巧妙的手表。就像他和傅砚寒之间的关系……看似华丽漂亮，却又透着寒意。
就算这样……
你能不能……继续好下去？
“你是不是……把那块手表送给别人了？”江星艰难地把话说完。只感觉自己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眼神紧紧地盯着傅砚寒。
就见傅砚寒愣了愣。
“……手表？我没有送给别人……”傅砚寒表情有些疑惑，突然，他像是反应过来了什么：“等等，你是说今天中午吗？”
江星迟疑的点了点头：“嗯……对，今天中午。”
他怎么感觉，傅总脸上的表情有点古怪？江星心道，自己该不会误会了什么吧……
他就见傅砚寒突然抬手捂住了脸，身子不受控制的有些发抖——像是身体不适、又像是在掩饰情绪崩溃。但更像是……
笑的发抖。
“星星……”果然，对方一张嘴，喉咙里的笑意几乎藏不住。“我知道了……你看见了那些包裹，对吧？”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坦白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