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男今天好好做人了吗》应等闲

4、雌虫上将×顶级雄虫

　　他很快掩去神色，只是那双眼睛总是飘忽不定去看看那健硕的雄虫，看他脸上得意张扬的表情。
　　如果是他……
　　“我可没骗你。”沈曜撇撇嘴，懒得搭理他，抱着手站在一边。
　　“嗤——”布莱斯对律法嗤之以鼻，他被卫濂揍得鼻青脸肿的，配着那声嗤笑倒是更显滑稽。
　　“那又怎么样，我雄父贵为亲王，雌父也是帝国数一数二的皇商，我会怕这点律法?”
　　见他不见棺材不落泪，白沉搓了搓手指，站起身朝他走去。
　　布莱斯依旧倨傲地拿鼻孔看人，白沉在离他不到一米的地方站定，眼神发狠。
　　沈曜在他身上看到了杀气。
　　“001，白沉有没有攻击过雄虫?”
　　心里有了怀疑，沈曜忍不住询问001。
　　001出现在他肩上，扒拉起数据库。
　　“找到了，他曾经将雄虫布莱斯打进医院，被对家捅了出去，判了死刑，但小冰原战事胶着，军区出面保下了他，只受了点皮外伤。” “时间大概是什么时候?”
　　“今……今天！”
　　001反应过来，瞪大双眼看过去。
　　只见白沉垂着的手动了动，以疾风骤雨般的速度向着布莱斯的脸袭去。
　　布莱斯没料到一只雌虫竟然敢罔顾帝国宪法袭击他，一时间竟然忘记了躲避，只是闭上眼僵在原地。
　　拳肉相撞的声音响起，布莱斯后知后觉的发现没有痛感，他睁开眼，只见沈曜挡在自己身前，白沉那一拳则是砸进了沈曜掌心，被沈曜死死抓住。
　　！！！
　　所以虫都被眼前的一幕惊了一跳。
　　这可是S级雄虫！上将竟然想要攻击S级雄虫！
　　布莱斯则悄悄松了口气，反应过来又开始颐指气使:“沈曜，我们的恩恩怨怨先放一边，我们先好好教教他雌虫该以什么样的姿态面对雄虫……”
　　话真多！
　　在白沉不解且愤怒的目光下，沈曜不耐烦地打断他的絮絮叨叨:“谁和你我们，真以为我和你一样烂?”
　　布莱斯气急败坏，大声质问他到底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马上就明白了。”
　　他松开白沉的拳头，凑到他耳边问他想怎样揍。
　　见白沉扭头看他，还是不明白他的意思。
　　无奈叹了口气，他小声补充点拨他:“雄虫之间斗殴不犯法，。”
　　白沉瞬间心领神会，他重重地喘了口气，平复了心情，“肚子……不……”似乎觉得不够解气，他又马上改口:“全部！”
　　沈曜挑眉笑了笑，白沉在他转身时听到他用气音调侃自己:“上将还挺贪。”
　　声音钻进耳朵里，酥酥痒痒的，他的耳垂不受控制的爬上绯红。
　　可怜的布莱斯旧伤未愈又覆新伤，沈曜这时候倒是很听话，将布莱斯按在地上从头到尾完完整整揍了一遍，直到布莱斯有气无力像条烂虫般趴在地上动弹不得，沈曜才堪堪收住手。
　　在一片鸦雀无声中，沈曜揉了揉发酸的手腕，走到他跟前，问他:“代打服务还满意吗？”
　　白沉垂下眼，微不可查的点点头，不敢去看他风流多情的桃花眼。
　　既达到了收拾布莱斯的效果，又避免了他触犯律法，是巧合吗？还是说根本就是有意为之?
　　“那上将会给报酬吗？”他意有所指。
　　他抬头，面上神情有一抹不自在，原来是有所图谋……
　　“你想要什么?”
　　眼前的雄虫桃花眼熠熠生辉，瞳色清浅，看上去干净似琉璃，只是不加掩饰直勾勾盯着他胸前的目光实在说不上纯洁无邪。
　　奇怪的是他没有感到一丝不舒服。
　　“我要这个。”
　　雄虫拉进距离，弯腰轻轻点了点他胸间的徽章，那点轻微的触感却是透过制服传到了心尖，痒痒的，麻麻的，让人心颤不止，让人心动不如。
　　这动作无端带着点靡靡色气。
　　他后退一步拉开距离，垂着的睫毛轻颤，声音低哑:“想要就拿去。”
　　抬手，取下，递给他。
　　动作干脆利落，整个过程也就短短十几秒。
　　沈曜挑眉，身体微倾，故意用气音问他:“不给我戴上吗？”
　　他原本就比白沉高一头，现在身体微倾，两人正好齐平。
　　太近了，近到他能感受到沈曜的呼吸撒在他脸上了。
　　白沉略感不自在，情不自禁想要后退。
　　沈曜却从他手里接过了那枚小小的蔷薇勋章，彬彬有礼对他道谢。
　　“那就谢谢上将了！”
　　道貌岸然的家伙！
　　白沉摩挲着手心暗暗咬牙，刚刚沈曜竟然趁着拿勋章悄悄挠他掌心！
　　沈曜瞥见他骤然冷下去的脸，心里暗爽:“001，他生气了，你说他会不会揍我。”
　　001:“……”
　　宿主不会有什么毛病吧？
　　001沉默着打开控制面板，很好，渣男值45%，上涨了3%，可以奖励电击。
　　攥着勋章的手颤了颤，沈曜咬牙咽下喉间差点脱口而出的痛呼，在心底质问:“001！你干嘛！?”
　　“随意撩拨，渣男值上涨3%，奖励电击一次。”
　　“我撩我结婚对象也不可以?”
　　“在没有爱意的基础上，一切撩拨都被视为渣男行径。”
　　沈曜捂着麻软的右手，默默在心底咒骂。
　　“我能听见你心里在想什么。”
　　001幽幽开口提醒，沈曜面色一僵，彻底老实了。
　　许是刚刚的撩拨惹了厌，白沉直接绕开他，冷冷扫了眼地上软成一滩烂泥的布莱斯，转身离去。
　　卫濂悄咪咪凑过来，一脸八卦:“你该不会是对上将一见钟情了吧？”
　　“你哪只眼睛看出来了?”
　　“两只！”
　　“都挖了喂狗吧。”
　　“沈曜！”
　　卫濂气得跳脚，偏又拿他无可奈何，只能徒劳对着空气打了一套组合拳。
　　……
　　过了九点，两人才离开雄虫协会。
　　半夜，沈曜翻了个身，依旧毫无睡意。
　　001依旧睡在他枕边，身体泛着淡淡的幽蓝，很温和，很有安全感。
　　001不喜欢全黑的环境，他房间的窗帘被绑了起来，他躺在床上，能够清清楚楚的看到天幕上那轮淡到快要透明的银月和周围闪耀的星星。
　　白沉那张清纯干净的脸又浮现在眼前……
　　沈曜突然想起他的结局，烦躁的翻了个身。
　　他突然很想知道未来的事儿，可是001睡得很香，暂时没人能够满足他的好奇心。
　　这一晚，沈曜天马行空想了很多，第二天天将亮才扛不住睡意堪堪睡去。
　　001悄然睁眼，替他拢了拢空调被，看向他的目光里多了份吾家有子初长成的欣慰。
　　严格来说，现在的沈曜其实算不上渣男，它刚绑定沈曜的时候渣男值才42%，这是历届宿主中最低的。
　　可原世界里的沈曜的确渣得彻底，001想不明白到底是什么让沈曜三观巨变，从原本纯洁无瑕的白纸变成一幅泼墨画。
　　系统能够知晓宿主的所思所想，沈曜胡思乱想了一整夜，它的数据也受到干扰，但它依旧保持沉默，给了他独立思考的空间。
　　只有沈曜自己想通透了，真心想要跟着它改造，它才能顺顺利利地预防沈曜长歪。
　　一个人如果没有改变的想法，就算系统有再多的惩罚机制也是徒劳无功。
　　沈曜既然有心防范，它自然全力相助。
　　沈曜这一觉睡得深深浅浅，好不安稳。
　　他做了一个梦，梦里的他穷凶极恶，暴躁易怒。
　　他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旁观着一个陌生到极致的自己。
　　梦里也有白沉，和昨天见到的活生生的白沉不一样，沈曜在他身上看不到一丝生机，比起活物，他更像是任人摆布的提线木偶。
　　梦里的白沉习惯保持沉默，一如帝国所有雌虫一般，白沉会在梦里的他发怒时主动拿出皮鞭，顺从的跪下，任由梦里的他肆意抽打发泄。
　　沈曜梦到了许多，有他对着白沉肆无忌惮的羞辱，也有白沉沉默着将他背出酒馆，有他对着白沉拳打脚踢，也有白沉带着一身伤替他做好三餐，有他在白沉僵化期刻意拖延让他备受煎熬，也有白沉千钧一发之际替他挡枪……
　　梦里的沈曜糟糕极了，梦里的白沉却是极好的……
　　梦里天光大亮，沈曜却觉得自己坠入了无间深渊，茫然寻不到出路。
　　不！不是这样的！我不该是这样的！白沉也不该是这样的！我们都不应该是那样的结局！
　　沈曜终于挣脱了深渊，他躺在床上，像是溺水的人，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一滴眼泪从他眼角滑落，瞬间隐入枕间，晕染出一片深色。
　　为什么会成为那样的人?为什么！
　　他在心底质问自己，却得不到答案。
　　这一刻，他开始相信001的出现并不是偶然，他确实会在日后遗忘自己的三观，抛却人类的本性，被这个世界同化成一只真正的残酷无情的虫。
　　他抬手挡住眼睛，情绪隐隐有崩溃的前兆，他依旧无法相信梦里那个穷凶极恶坏事做尽颠覆自己世界观的人会是自己。
　　他又想到白沉的结局，难怪当初001要拼命制止他签字，原来，他真的会将很多的白沉祸害得很惨。
　　他终于克制不住，泪水决堤而出，再也无法忍受失去家园失去同胞，孤零零来到异世以来的孤独和委屈。
　　001受他情绪影响，数据几乎崩溃，它坐在床头，一边努力修复崩坏的数据，一边默默陪在他身边。
　　沈曜任由泪水流淌，似是要流尽所有委屈，流尽所有不甘，流尽所有的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