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赎》空臾

25、第 25 章

　　方野从钟复行家出来，先上杨林家转了一圈，放寒假了方野也想看看杨林有什么安排。

　　主要是不想看到杨林自作主张闹出什么幺蛾子。

　　但方野最先看到的是杨林的成绩单，杨林主动递出来的，跟之前的分数相差不大，但好歹是进步了。

　　方野捏着那张小小的纸条，诚心实意地说：“不错，进步了，尤其是数学成绩，还及格了，你们数学老师没让你烦死？”

　　杨林听到这儿，讪讪地挠了挠头，尴尬地笑道：“……还好，钟老师他很有耐心。”

　　方野不轻不重地“啧”了声：“竟然是教数学的。”

　　“什么？”杨林问。

　　方野把纸条塞回杨林手里：“没什么，明年再接再厉，争取再考个好成绩。”

　　“好的！哥。”杨林说，“今天晚上来吃饭吗？我最近学了几个菜。”

　　方野半信半疑地挑起眉毛：“可以，但先说好，不好吃我不可能洗碗。”

　　杨林乐滋滋地答应：“好。”

　　方野最后才问起杨林这一个来月的盘算：“寒假期间你有什么安排吗？”

　　“寒假？哦，寒假我想……”杨林觑着方野的脸色，犹豫着开口，“我想出去打个零工，反正在家闲着也是闲着，能赚点生活费也是好的。”

　　方野没有很意外，问他：“那你想干什么？”

　　杨林想得很简单，也很有自知之明：“服务员收银员这种吧……不用有经验，上手也快。”

　　还好没有琢磨些异想天开的事，方野放心了：“找到了跟我说一声。”

　　杨林：“好嘞哥。”

　　不得不说，杨林厨艺和他的学习能力完全成正比，方野吃完杨林精心准备的晚餐，胃都在控诉他的残忍。

　　方野狠狠灌了两杯纯净水，杨林也没好得到哪里去，跟方野一样，一杯又一杯的水喝下肚。

　　“那什么……咳！我自己洗碗，哥你一会儿还上班吗？”杨林完全被自己糖盐不分而蠢到面目麻木，第一次巴不得方野快点走。

　　但方野却坐沙发上没动：“上啊……这不得等我的胃消化完了再开工？”

　　“……”杨林脸皮更瘫了，“哦……”

　　其实方野一开始的手艺也好不到哪里去，嘲笑杨林相当于嘲笑自己，但方野真的是忍不住。

　　方野学做饭时才七八岁，做的难吃尚且可以归咎于年纪问题。

　　但杨林现在都十七岁了，还一言难尽，能找什么理由？

　　熟能生巧吗？好像也不是不行。

　　嗡嗡——

　　方野拿起手机，来电显示的是陌生号码。

　　“喂……”方野慢吞吞地走到阳台。

　　“方野，晚上方便一起吃个饭好吗？”

　　是张淑的声音，之前电话打得太密集，直接让方野拉黑了，所以这次换了个新号码。

　　方野声音冷冰冰的：“不吃。”

　　张淑紧接着又说：“那一起喝杯咖啡行吗？耽误不了你多少时间，方野？”

　　近乎央求的语气听得方野落了一地的鸡皮疙瘩。

　　这次方野沉默了好半晌，却没拒绝：“地点。”

　　“鹿南。”张淑回。

　　“知道了。”方野挂了电话。

　　张淑对方野这个车祸肇事者家属的态度，但凡是个正常人都能觉出问题。

　　所以结果只有两个，要么她精神状态不正常，要么她心理状态不正常，无论哪个，都是她自己的问题，轮不到方野来负责。

　　本来这次方野只想了解点儿情况，但好像有些事情的真相，并非他知道的那么简单。

　　鹿南离杨林家有点远，方野开摩托车过去耗了接近半个小时，还是在不堵车的情况下。

　　咖啡店门口，方野刚停好车就接起一个电话，以为是张淑在催促，看都没看手机便回道：“我到了。”

　　“……”钟复行安静了两秒，然后笑出了声，“你到哪了？”

　　方野把手机从耳边拿开，看清屏幕上的电话号码，好一会儿才重新放回耳朵上，直往咖啡厅的大门口迈步：

　　“当然是跟人约好的地方了，怎么？钟老师也想来？”

　　钟复行“啊”了声，说：“也不是不行。”

　　“哦……”方野停下脚步，挑衅道，“那你来吧，只要你能找得到的话，我就……”

　　身后传来一阵不急不缓的脚步声，连带钟复行的声音也变得那么真实：“你就怎么样？”

　　方野回头，双重惊呼声一左一右，在钟复行耳侧响起：“我靠，你这么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