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界大魔王》卷岸

5、天生的魔

　　“天生的魔，你们认为何为天生的魔？”无名笑问。

　　无形：“具备强大法力的坏人，不干好事儿。”

　　无德想了一会儿，缓缓说道：“慌张、迷茫、易燥、易怒、郁闷、痛苦、贪婪、恐惧，拿得起放不下，心有不甘又不得其法，心有执念而成魔。”

　　说完，无形眼睁睁地看着无德眉心幻化出一抹淡淡的朱红，他慌张地指着那痕迹，“无名你快看他，他这是怎么了？”

　　无名淡淡地望着无德，“这是魔印。”

　　无形吓得连退数步，惊大双眼，“无德他他他，成魔了！”

　　无名：“你怕么？”

　　无德难得用和尚的手势结印，“不惧，顺应天性罢了。”

　　无形缓了一会儿，慢慢靠近看着无德，伸手擦了擦他的眉心，擦不掉，“咱俩天天一块儿吃一块儿练，你咋就成魔了，你说魔有执念，你有什么执念？”

　　无德看向无形，比他更像个和尚，满目淡然，“心之所向素履以往。”

　　无形呆住了，半天才说，“你向往成魔？我怎的不知，我们不是最好的朋友么？”

　　无德看了一眼无名，“世间唯人心难测，你怎知我？”

　　无形彻底泄气，“成吧，俩魔，你们不孤单了。”

　　三人一起看向那只白狐，它喝了水，往林间去了，三人起身跟随。白狐做了一世白狐，二世为飞鸟，三世为人，但它始终未改自己颜色。

　　等他为人时，人、妖、山精、鬼怪开始争夺人间，他从深泉中探头时，无形激动地惊呼出声。

　　“他太好看了，比无名都好看！”

　　无名在他赤.裸出浴时垂下眼帘，无德：“你为何不敢看他？”

　　“他是我师尊，不可不敬。”无名说。

　　“你是魔，你还管这些世俗说法？”无形也看向无名。

　　无名没有理会，自己默守着规矩，无德：“那你为何不让我们也遵循此矩，你的师尊，岂不是我们的师祖？”

　　无名淡淡笑着，“这是我一人之规矩，无关他人是非。”

　　说话间，那洁白美丽的身影已经躺在了草坪上，柔软的草丛为他做了天然的屏障，月光中他伸展修长的四肢，姣好的侧脸扬起，凝视着夜空，秀丽的乌发泼墨般散落，若非亲眼所见，没人相信男子可以美得这般摄人心魄。

　　“他为何不穿衣服？”无形问。

　　无德：“他并不知自己是人，这个形态于他而言和飞禽走兽无异，是不是无名？”

　　无名终于抬眼看着那人，一眼万年的师尊，他说：“是。”

　　师尊这个形态即便是与他也相隔千年，师尊是三界混沌未开时的一抹白色灵气，他有了无穷法力后，一点点追溯到了师尊的本源。

　　虚空中来，虚空中去，是师尊的命运。

　　他安静地看着师尊的第一世人形，其实和他见到时相差不大，但此时没有喜怒哀乐。他和无形无德看着那人伏在草丛间睡去，半夜被周遭声响惊醒，警惕地朝着三人的方向看来。

　　那一眼，似乎撞进了无名的眼眶里，两人似乎对视了。

　　无德：“他能看见我们？”

　　无名迎接着那毫无情绪的眼神，摇头，无形：“可我觉得他在看你。”

　　紧接着，一阵慌乱，彩色的小鹿撞着无名的虚影冲向那人。他方才在看鹿而非无名，那彩色的小鹿朝着他跪拜臣服，他伸手摸摸鹿角，小鹿瞬间隐匿了彩色耀眼的光泽，化身白鹿。

　　“他改变了小鹿的颜色！”无形激动地说。

　　无德：“不是的，是小鹿自愿臣服，用他的底色为自己命名。”

　　随即，一大片山精鬼怪席卷而来，小鹿躲在了他身后，他眼神淡漠地看着那些不辨颜色和形状的东西。他甚至没有起身，只是淡淡一挥手，白色的烟雾便如潮水般奔涌而来。

　　无形刚要躲，被无德拉住，两人看着白色的浪花穿身而过驱赶山精鬼怪。无名始终定定看着自己的师尊，看着他淡淡一笑转眼轻抚小鹿，小鹿便乖顺地在他身边伏下，睡去。

　　清晨第一缕阳光落下时，小鹿摆摆鹿角，脱落了一只在那人身边，又朝着他一拜，然后跃入深林之中。他其实醒了，长而浓密的睫毛轻颤，小鹿走后他翻了个身继续睡，直到阳光将他整个人照透。

　　无形：“他此时会说话吗？”
　　无德：“应该是不会的。”

　　他睁眼，草丛为他挡去过分耀眼的光线，他伸手摸到鹿角，拿着起身又走近泉水。他仿佛在仔细地打量自己，他观察自己的身体，小鹿有皮毛遮盖，而他赤身裸.体,他觉得不美突然皱眉走入水中。

　　再起身时，他头发用鹿角盘起，身上披着水草。

　　无形噗嗤一声笑了，“亏他想得出来，水草也能这样穿。”

　　无德刚想斥责无形不敬，却看见无名淡淡笑了，他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师尊这副古怪样子。

　　无德第一次在无名脸上看到了类似于温柔的情绪，无名的笑此时此刻是有温度的。

　　可很快那人就卸下了身上的水草，因为他发现了比水草更合适的东西，三人看着他把莫名出现的皮毛裹在身上。随即一只硕大的白虎探出脑袋，那白虎看着他的神情有些奇怪。

　　那不该是兽类该有的表情，无形皱眉，“那大白虎不像是想吃他。”

　　无德：“白虎喜欢他，在对他示好，它觉得他们是同类。”

　　无形大眼睛灵动地转，“虎精？”
　　“对。”无德说。

　　可无名的师尊冷冷淡淡地看着那白虎，白虎在他周身转了几圈，最终失望地走开了。

　　无形：“他不接受。”

　　无德：“他虽不确定自己是什么，但清楚自己不是什么。”

　　无形笑，“裹着兽皮的师祖也好好看，他真的美，书里说的肤如凝脂貌美如花。”

　　无德：“少看那些书，非礼勿视。”

　　“你都成魔了，就别管人的事情了，人有七情六欲，欣赏人间美色美人，是不是无名？”无形一转头，看见无名在地上捡起方才他师尊脱下的水草，用干净的布帕包好收起来。

　　无德皱眉，“你等的人难不成是你师尊？”

　　无名跟着师尊的脚步往前走，两徒儿也立即跟上，无名：“不知。”

　　无形：“你怎的又不知了，你不是说他化成灰你也认得？”

　　无名：“三千五百年太久了，我忘了。”

　　三人跟着无名的师尊在一片有着奇怪结界的地方停下，这里仿佛充满了杀戮，各种兽类精怪的嘶鸣吼叫交织在一起。

　　“无名这是哪儿？”无形问。
　　无名：“魔界雏形。”
　　无德：“他干嘛到这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