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喜欢数学，喜欢数学老师》绣程

23、口是心非

　　第二十三章口是心非
　　整个寒假，仅仅只有两个周。
　　魏潇偶尔能看到唐明哲或者是唐韵溪在小区里带着小康散步。
　　借着假期有时间，唐明哲带小康去做了绝育。
　　小康做完绝育回来有好一段时间不理唐明哲。
　　偶然碰到魏潇，小康就像是终于等到白月光回国的总裁，尽往魏潇身上扒。
　　寒假的时光总是短暂的。
　　天气阴沉沉的，消防大道的香樟树掉了些黄叶。
　　高三下学期提前开学。
　　二班班上又又又来了一位新同学。
　　能来二班的，学习怎么也差不到哪里去。
　　新同学还挺“谦虚”，说自己数学很差，想和班上数学好的同学一起好好学习一下。
　　二班学生的理解:我数学还不错，想和班上的大佬切磋切磋。
　　新同学说:我英语成绩一般，理综还可以。
　　二班学生的理解:我英语可以考137，理综还贼牛逼。
　　大佬谦虚一点也正常，毕竟是从南川那边的一个重点高中转来的。
　　大佬上课睡觉也正常，毕竟才刚开学嘛。
　　什么？大佬语文开学考试两个半小时就睡了两个小时！
　　大佬数学才得27！
　　原来这位新同学不是谦虚，是很诚实。
　　不是成绩好，那就是后台硬。
　　各科老师无形之中，都有些“特别关照”他的意思。
　　一打听，是教育局副局长的儿子。
　　距离高考还有一个学期，听起来还很远。
　　但高三教学楼前面的高考倒计时牌只剩一百来天。
　　“兄弟们，你们打算考哪个大学啊？”
　　寝室熄灯后，李程随意问了一句。
　　“我，”吴恒拍了拍胸口，“清华得不到的人才。”
　　“我说认真的。我感觉我都快学不走了。”
　　“谁不是啊，特别是数学，我感觉我离重本线越来越远了。”
　　寝室里的空调吹得人很暖和，魏潇翻了个身，静静地听他们闲聊吐槽。
　　李程叹气道:“唐老师现在只讲难题，都不考虑一下我们的实际情况。”
　　“唐老师也不是完全不讲简单的题，他不是单独给罗帆开了一个班吗？你要是有一个爹在教育局，你也可以。”
　　吴恒提到新同学，李程不得不吐槽一句:“罗帆他也真是牛逼，考试的时候我就坐他左边，睡觉交白卷就不说了，他还吃薯片，那个声音大得我都写不下去了。”

　　“魏潇，”
　　听到方贤叫他，魏潇应了一声。
　　“你打算考哪里？”
　　考哪里？在选学校方面，宋岚倒是没有指定他必须考哪所。
　　只要是一个双一流的名校应该都可以。
　　魏潇只好回答说:“没想好。”
　　“陈墨想考去东城。”
　　“嗯，所以呢？你去哪儿。”
　　“我也去东城。”
　　挺正常的，追着喜欢的人跑。
　　不过，紧接着方贤又说了一句极其震惊的话。
　　“我有男朋友了。”
　　方贤的男朋友还能是谁。
　　“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什么神速？就在一起了？
　　魏潇是不觉得同性恋有什么的。不过，方贤和陈墨平时话都说不上几句，怎么在一起的？
　　“放寒假的时候。”
　　“好突然。怎么在一起的？”
　　“就……算了，反正就是在一起了。”

　　高一高二紧跟着开了学，距离高考更近了些。
　　数学课上，刚上课几分钟，教室外来了几个穿白大褂的人。
　　说是要做什么筛查，需要抽血。
　　教室门口第一排的两张桌子被临时占用。
　　原本没唐明哲什么事的，几个医护人员让他一起顺便把血抽了。
　　“现在抽啊？”唐明哲问。
　　一个医护人员解释说:“老师们都是要抽的，现在提前抽了就不用等着排队了。”
　　唐明哲只能硬着头皮上。
　　医护人员让他把自己的信息补写在班级信息表的最上面。
　　“我们班有没有同学晕血的？”
　　抽血前，唐明哲先问了这个问题。
　　没有。那就直接开始了。
　　按照信息表上的顺序，唐明哲第一个抽血。
　　学生们则按照学号在他后面排队。
　　大多数女生怕疼怕打针，在抽血的时候会偏过头不去看医生扎针。
　　唐明哲也这样。
　　魏潇抽完血下来，就看到唐明哲坐在讲台边上，离抽血点远远的。
　　有一个学可能是血流太多，棉签都被染红了。
　　他只好用一只手一直按着棉签。
　　当他从唐明哲面前走过时，唐明哲急忙把头转开了。
　　魏潇观察得出:唐老师晕血。
　　有病吧！有这个盯着老师看的时间，还不如多记几个单词。
　　魏潇掏出英语单词本，又想起这是数学课。
　　“罗帆，罗帆呢？”
　　丁晓清拿着名单叫人。
　　罗帆趴在桌子上，睡得正香。
　　虽然是被同桌叫醒，顺利抽完了血。不过罗帆回到座位上，一沾凳子就重新开睡。
　　数学课还在上，唐明哲无奈走下来，敲了敲他的课桌。
　　罗帆抬了头。
　　唐明哲刚转身，头又沾上了课桌。
　　如此反复多次，唐明哲不得不当一个令人讨厌的老师，让他到教室后面去站一会儿。
　　不止是数学课上，就连班主任的课，这位新同学都是这幅样子。
　　不过，他又不是那种像是会和老师叫板，违反校规校纪的人。
　　罗帆长得斯斯文文的，人也的确如此。
　　平时也不怎么和班上的人说话。
　　但就是这样，让二班的几位老师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
　　魏潇很少有看别人不爽的时候，罗帆占去了一大半。
　　迫于新同学强硬的后台，唐明哲在晚一的时候还要单独给他补补基础。
　　这天也是一样。
　　唐明哲负责讲，罗帆负责左耳进右耳出。
　　不知道是高三要刷的题变多了，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晚一去问数学题的人少了很多。
　　“罗帆，交集是两个集合相交，取共同……”
　　“唐老师，”
　　唐明哲停了下来。
　　“我问一下这道题。”魏潇把练习套题递过去。
　　“那罗帆，你先自己看一下书。”
　　交代完罗帆，唐明哲开始给魏潇讲题。
　　魏潇问的是一道比较难的题，唐明哲讲完一遍，魏潇说他没听懂。
　　“从哪一步开始不懂的？”
　　“取对数这里。”
　　唐明哲又给魏潇仔细讲了一遍。
　　这次魏潇听懂了。
　　高三下学期，学生们大多自发在下晚自习后再多学一会儿。
　　魏潇今天下晚自习就回了寝室。
　　不然全都等快熄灯了再去洗漱，热水都停了。
　　魏潇洗澡中途，方贤回来了。
　　“魏潇，你要洗完了吗？我要上厕所。”
　　“我刚开始。”
　　“那我去其他寝室借下厕所。”
　　魏潇洗完出来，听到有人敲门。
　　寝室门上就有钥匙，是不允许取下来的。
　　平时有串寝室的，都是直接开门。
　　教官是直接踢门。
　　谁会那么有礼貌，还兴敲门的。
　　魏潇走到寝室门口，打开门一看，是唐明哲。
　　“唐老师好。”
　　“晚上好。你们寝室就回来了你一个吗？”
　　“嗯。唐老师，你怎么来了？”
　　“值班，拉进师生情感，缓解你们的心理压力。”
　　怎么说，昨天班主任也来了寝室。
　　不过，班主任进来就说:一个寝室，搞得像个猪圈一样。
　　这儿没搞干净，那儿还有垃圾。
　　魏潇还以为班主任是来突击大检查的。
　　魏潇把自己的椅子拉了出来，“唐老师，你坐。”
　　“谢谢。”
　　唐明哲坐下后，魏潇把方贤的椅子拉了过来坐着，显得没那么疏离。
　　唐明哲不像是个老师，倒像是个朋友一般。
　　一只手随意靠在桌上撑着下巴，一只手拿着值班表。
　　“魏潇，”唐明哲叫他，然后伸出手。
　　魏潇能够感觉到，唐明哲的手捏了自己的耳朵一下，擦着侧脸又收了回去。
　　耳朵应该没有红吧。
　　红那也是因为热水熏的。
　　魏潇还没来得及搞清楚唐明哲摸他干什么。
　　就看到唐明哲刚刚摸他的手指上沾了一根黑色的线头。
　　原来是帮他拿掉那根线头啊。
　　“最近心理压力大不大。”
　　“还行。”
　　“是不是早恋了？”
　　唐明哲不像是来兴师问罪的，像是来听八卦的。
　　不过这是没有的事。
　　“没有，唐老师，我没谈。”
　　“没事，我不劝分。只是宋阿姨说你放假出去玩的次数变多了，平时总还抱着手机给别人发消息。所以她怀疑你早恋，让我套一下你。”
　　出去玩，那也是去“偶遇”小康了。
　　给别人发消息，有次宋岚问过他。
　　他说他在找唐明哲问数学题。
　　看来宋岚是没信他，不过事实的确如此。
　　唐明哲继说:“没谈，你可要抓紧了，大学去可不好找对象。”
　　魏潇还是头一次听到有老师劝自己早恋的。
　　“唐老师，我感觉，你这个建议不太正经。”
　　唐明哲笑了笑，“怎么就不正经了？”
　　“就是不正经。”
　　“就没有个喜欢的人呐，你哥就是因为早恋，成了一匹黑马。你们俩差别真大。”
　　“嗯……”
　　魏潇也不说有没有。
　　唐明哲继续问，
　　“晚上睡得好吗？最近有没有好好吃饭？”
　　魏潇不知道抽什么疯，突然问了一句:“唐老师，你问的这些是模板吗？”
　　唐明哲大大方方的承认了。
　　“是。”
　　“每位查寝教师，要积极关心学生的吃穿住用行，关注学生的身心健康，学习压力，承受能力，人际关系……”
　　唐明哲搁这儿背起来了。
　　“哦。”
　　原来是模板啊。
　　“你嫌我用模板啊。”
　　“没有。”
　　口是心非。
　　“魏潇。”唐明哲叫他。
　　魏潇应了一声。
　　唐明哲又叫他:“魏潇，你转过来看着我。”
　　魏潇听话的看向他。
　　“魏潇，你要这么说的话，那我可就要问一些不该问的了。”
　　“什么是不该问的？”
　　唐明哲顿了顿，“还没想好。”
　　逗他玩儿呢。
　　“唐老师，那，你累不累。”
　　被罗帆几经刁难，你难不难受。
　　从德思退居创远，你委不委屈。
　　做德思创远双份练习题，你累不累。
　　“不累。教师属于服务业，我们会永远为你们服务。”
　　唐明哲回答得毫不犹豫。
　　“怎么？”唐明哲嘴角带笑，“你心疼我啊。”
　　唐明哲没能料到，他一句话居然有那么大的威力。
　　魏潇耳根直接红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