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打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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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的行人匆匆，自顾自的赶路，没有人在意路上奔跑的少年要去往何处。
楚辰顺着柳江的方向就追了上去，柳江背影瘦削，很容易就被捕捉到。更不用说那一群扎堆的人了。
几个拐弯，三组人就到了一个巷口里。第一组人在巷口深处，第二组人在中间一堆包扎好的纸板后面掩着。
楚辰扒着墙边，偷偷看着这一切。
那一堆人中不知道聊了些什么，就见谢舟被人一把推到了墙上，他靠在墙上，这时候了也不见狼狈害怕，反倒是看他嘴巴一张一合，人群中就炸锅了。
这时候又站出来一个飞机头的男生，他对着先前推谢舟的人说了点什么，然后众人就开始摩拳擦掌。
在楚辰的视线中，那群人围了上去，就像是熊磊带人围了楚辰一样。
柳江也没有要冲上去的样子，这样下去谢舟双拳难敌四手肯定会出事。
楚辰狠了狠心，掏出手机，是时候动用他在警界的叔叔们了。
正思考着，巷子深处忽然躁动起来，楚辰再抬眼看到的就是另一副画面了。
谢舟依旧靠在墙上，那群人却是向后退了几步，保持一种警戒的状态，双方之间有个人蜷缩在地上，是那个飞机头。
谢舟活动了一下手腕，忽然侧头看向巷口，楚辰下意识缩回脑袋，另一个人却是光明正大的盯着。
第三组人再看过来的时候，柳江已经走上前，楚辰顺理成章的接替了他的位置。
谢舟看见他也不觉着意外，反倒是那群人里带头的男生骂了一句。
“他奶奶的，哪冒出来的。”
柳江也没战队，他看了一眼局势，最终目光看向谢舟：“需要帮忙吗。”
谢舟挑了挑眉，他有些看不明白这位同桌的用意：“随意啊。”
柳江绷着的脸终于有所缓和，嘴角放松。
楚辰也放松了一些，这不就好了，大团圆，看谢舟那两下子，他们俩对付这几个人不至于太惨，在他即将溜之大吉的时候，柳江缓缓伸出两根手指。
谢舟不明所以，不理解但尊重的也比了个耶。
被忽视的那几个男生火气顿时蹭蹭蹭，尤其是倒在地上的飞机头，自尊心严重受损，此时已经站起来，伸出拳头就往谢舟冲过去。
在离谢舟半米的距离硬生生被踹到一边，再次倒在地上，这次显然比上次还要痛苦，他疼的龇牙咧嘴，硬撑着冲着放下脚的柳江吼起来。
“和你有什么关系！你多管什么闲事。”
柳江看都没看他，接着对谢舟开口：“一个人，200。”
谢舟闻言笑出了声，索性放松下来：“那你可得保护好我。”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显然没把那些人放在眼里。飞机头咽不下这口气，又开始滋哇乱叫。
“闫哥！我没骗你吧!他有的是钱，以前在学校的时候他身边就一堆小弟，全他妈是伺候他的。”说到后面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飞机头冲着人群后方一出口，站在前面的人都看向最后靠着墙的人，这个人表情很阴郁，很瘦，两颊都往里缩，嘴里叼着根烟却没点火。
闫袁。
楚辰步子又僵在了原地。
闫袁手挥了挥，其他人也就往两边撤。
双方核心人物就这么对视了几秒，柳江就挡在了两人中间。
“小同学，你是打手？。”闫袁的声音很沙哑，像是个咳嗽多年的鸭子。
柳江直直的望着他：“可以是。”
周围的人都笑了。
“钱可不是那么好赚的。”
闫袁的眼睛像是一只秃鹫。
柳江点了点头：“还行。”
闫袁皮笑肉不笑，透过柳江问：“最后给你一次机会，一星期三千。”
楚辰暗骂了一句：想钱想疯了吧。
谢舟歪着脑袋笑着回：“你们商量好再找我。”
一群人就开始摩拳擦掌，要说他们人数多对付柳江也容易，真正打起来的时候，却都有点望而却步，柳江反应速度极快，又属于那种不设防狂输出的，挨了打也一声不吭，像是没有痛觉一样。
而核心人物谢舟抱着肩膀靠着墙，微笑看着这一场乱战，用行动证明他把自己的安全交到了柳江手上，柳江也用事实证明，他是凭本事拿钱。
打没打过架，一眼就能看出来，柳江这人打架就专挑痛处，这挨一下子，得躺地上哀嚎好一会，转眼功夫就躺了七八个。
谢舟看着这一幕，忍不住想拍手叫好。
战局短暂的休战了一会，之前那个对谢舟动手的脑袋被柳江狠狠撞了一下，此时摸着额头痛骂了一声。
“闫哥，这他妈的是个神经病。”
闫袁拍了拍他的肩膀：“撂倒他。”是命令的语气。
男生明显有些不悦，但又不能拒绝，看了其他兄弟的惨样，只说：“你们待着，看哥给你们报仇。”
“李哥干他丫的。”
“非哥，那小子出阴招，你小心点。”
楚辰眉头一紧，姓李。李非？
以前好像听周为提起过，难道是他？这家伙，一窝熟人啊。
李非活动了一下脖子，他比柳江要高，看着柳江的眼神就写着两字：不屑。
按理说，李非和柳江之间李非身材上优势很大，他也凭力气占了几次上风，但每次又都让柳江灵活的躲过去了，几招下来，两人之间伤害为0。
直到又一次，他勒住了柳江的脖子。
柳江脸嘞的通红，表情也有些狰狞，这动作让他被迫和谢舟直视，谢舟嘴角带着丝笑意，眼里却全是看戏的神情。
于是，柳江也露出了一个笑容，算不上好看，接着速度极快的从兜里抽出一个东西往李非的手臂上扎去。
楚辰看清了，是一根笔，昨天还被柳江拿在手里转来转去，现在就沾上了另一个人的血。
李非叫了一声松开了手，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柳江拽着往墙上一甩，膝盖就撞了上去，几个动作间失去了先机，眼看李非败了阵，其他人也缓过劲就要冲上来，柳江勒住李非的脖子，让他面对众人，笔尖抵在脖子上。
“李哥！”
李非狠狠啐了一口，带着怒气：“别管我，弄死他。”
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没上前，最后目光都看向闫袁。
闫袁脸上带着阴恻恻的笑，抬起手竟然鼓起掌：“你比李非要狠，但是还不够。”
楚辰目光紧盯着闫袁，论阴，闫袁和他给人的感觉完全一致。
闫袁说着就走近了两人，然后在李非面前停住，李非见他这样感觉更是不安，接着就见，闫袁藏在袖子里的手突然抬起来，露出了手里已经打开的折叠刀。
下一秒，折叠刀架在柳江笔的上方，锋利的刀尖划破皮肤，涌出鲜红的血珠。
“你猜，我们俩，谁能先划破他的脖子。”
闫袁的声音不大，听在李非的耳边却像是晴天霹雳，他感受到了死亡的危险，颤声开口：“闫哥，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闫袁依旧笑着不说话。
旁边的小弟也开口劝：“闫哥，你刀架错了，你应该架那个人脖子上啊。”
“对啊，你别真伤着我们李哥。”
这话一出，闫袁眼神一变，瞪着几人：“没出息。”
闫袁这人阴晴不定，在场的谁也不知道他是真想弄李非，还是下一秒刀尖就会冲向柳江。
楚辰没去纠结这个问题，毕竟哪一个结果都不是好的。
在众人僵持不下时，楚辰的声音突兀的打破这氛围。
“柳江！你怎么在这，我找你好半天了。”
众人的目光都看向突然出现的楚辰，除了柳江，他紧盯着闫袁，直到楚辰移开那把刀，从他的手里夺走了笔，他愣在当场。
“这笔都没水了，扔了吧。”楚辰说着把笔往纸板那一扔。
在场的都被这莫名其妙的举动惊住了。
“楚辰，你也来了。”谢舟饶有兴致的打招呼，真有意思。
楚辰还没说话，闫袁忽然笑出声，阴阳怪气的开口：“楚辰...”
楚辰这次恍然大悟的看向闫袁，笑嘻嘻的开口：“这不是闫哥吗？什么时候出来的。”
闫袁盯着他：“你还敢出现！要不是姓周的护着你，这刀架的就是你的脖子。”
楚辰胳膊搭在柳江肩膀上，下一秒就被闪开，他撇了撇嘴：“做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啊。”
不说这还好，闫袁脑海里顿时回忆起被蒙着头打的屈辱，手里的刀再次握紧，表情逐渐阴狠，在他下一步行动之前，脖子突然被人从背后勒住。
李非的声音带着怒气:“妈的，叫你声哥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要不是为了钱，你给我提鞋都不配，还敢威胁我！”
他话说完，闫袁不怒反笑，李非被他笑的发毛，忽然想起来，他手里还有刀。
“楚辰。”
谢舟等人再次看向巷口，这次众人都有点习惯了，除了李非。
闫袁脖子上的力度忽然松开，他看着出现的周为，又看了眼楚辰，顿时就明白怎么一回事，闫袁手里还握着刀，眼神看过几人，最后目光停在了柳江的身上。
两人对视了一秒，接着闫袁意味不明的笑了，不是阴恻恻的笑，倒像是照了一面镜子，模仿镜子里的人的笑容。
闫袁走的干脆利落，像是他和周为不能同出一个画面里，两人擦肩而过，没有讥讽，也没有寒暄。
楚辰对着周为点了点头，又看向自己的两个好同学，一手一个，拽着就往巷口走。
临走前，三人还能听见，有人气势全无的喊了声“哥”。
三人刚离开巷口，楚辰就松开了两个人，抬头就看见了另一个人，一个身着校服的男生正在巷口等着，看见楚辰出来冲他投来了目光。
楚辰和他对上第一眼就移开了目光，有些人不用相处，只从外表就能看出来是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那个人就站在那背着书包，手里抱着刚买的还没拆封的真题，脸上没有愤怒也没有嫉妒。
即使和楚辰离得很近，就站在巷子口，站在混乱的边缘，也是干干净净，警察来了也会把他排除在外的好学生，好孩子。
楚辰带着两人没走几步，就被谢舟打量的眼神看的发毛。
“少爷，有何贵干啊？”
谢舟挑眉问他：“你怎么收费啊。”
楚辰看了他一眼，知道他在说什么，开口：“一百万。”
“你看我值不值一百万。”
两人在这闲扯，无奈柳江的目光实在灼热，谢舟看向他：“加个微信，转你手机上。”
柳江摇了摇头：“一千二，现金。”
另外两人都疑惑的看着他，什么年代了，还要现金。
谢舟依旧不理解但尊重，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等着。”
这会等的功夫，楚辰一人扔过来一瓶水，谢舟问：“还没走。”
楚辰拧开可乐喝了一大口：“回去也没事干，还不如看这掉钱眼的家伙还能干出什么缺德事。”
谢舟笑了笑，他大概知道点什么，虽然不知道对不对，但他一向不在乎事情过程，结果只要于他无害，就相安无事。
柳江对楚辰这称呼倒也不在乎，他觉着楚辰这人就像是为了让他膈应而存在的。
但是，即便再怎么不喜欢楚辰，他也忍不住的去想，刚刚那局面，没有人插手，他该怎么收场。
一瓶汽水没喝完，谢舟叫的人就到了，一辆黑色的车停在几人面前，下来了一个四五十岁的男人，走到几人面前，掏出一个黑色的皮夹，张口就喊：“少爷，你要的东西。”
楚辰默默咂舌，自己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人家这一个电话的事，说不定十几个保镖都在暗处保护他。
他环视了一圈，最后觉着自己才是最有病的那个。还把周为喊来，之后指不定怎么笑话他。
谢舟上了车和他们说了拜拜，车子转眼就没影了。
柳江看了眼楚辰说：“别再跟着我了。”语气不似之前的不耐烦，倒是多了些疲惫。
楚辰没说话，他看着柳江的背影，忽然觉着柳江像是轮船横行的大海里，飘着的唯一一艘小木舟。
面对波涛汹涌的大海，随时都有可能土崩瓦解。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打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