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交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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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期的餐厅是最忙的时候，桌都不够坐，外面还排着队，柳江就在这中间不停的往返。
客人一多，素质高的还好，脾气爆的就直接敲桌子喊。
“你们店怎么做生意的，我在这等了半个小时，菜那？吃你肚子里了？”这是一个三四十的中年男人，身材微胖，看着也是个体面人，一张嘴能把人冲到下水道。
柳江平静的说着抱歉，目光下垂，看着地面。
“亲爱的，别这么凶嘛。”对面的女人开口劝道。
男人脸色缓和一些，看着柳江吩咐道:“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十分钟之内我要看见我点的菜！”
正是中午，厨子在后面锅都抡冒烟，也耐不住人多，面对这种柳江除了应好，没有其他办法。
来到出餐口，菜还没上，旁边一个人凑了上来。
“哎柳江，来一个。”也是一个服务员，和柳江差不多大，不同的是，浑身都透着机灵。他手里端着个盘子，盘子上还有剩下的水果，他叉着往嘴里送，吃的津津有味。
“谢谢，不用。”柳江回。
那个男生笑了笑也没强求，眼睛看着四周，又凑近柳江，这距离让人不太适应，柳江皱着眉往后。
男生对他这举动毫不在意，压着嗓子说:“你也别来回的跑，抓住机会就找地躲一会。”
柳江挑眉看他，他又说:“那些老员工现在指不定躲哪吃着喝着，就你傻的往前凑，挨骂的干活的都是你。”
这么一想，还真是，除了柳江还有几个兼职的在这来回窜，其他老油条也就偶尔露个面。
不等他开口，男生又说:“我也就和你说，你自己长点心。”说完不等柳江反应，象征性的端个菜就出去了，等柳江上个菜回来已经看不见他的人影了。
想了好一会，柳江才想起来那个男生的名字。张利生，最近几天才来，人很机灵，讨喜，能和老员工已经打成一片，店长也喜欢他。
相比之下，柳江来了得有一个月，除了工作上的交接，和他们几乎陌生。
他的接受能力很强，做事能拿钱，也就不怕苦不怕累，但听了张利生的一言之后，心思多少也动了些，找了个丢垃圾的由头跑出去抽了根烟。
几百年没动静的手机也就是这个时候响起来，楚辰的网名很夸张，和他的头像一样，是一只受到惊吓跳起来的猫，看着很滑稽。
烟燃起的时候，他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楚辰总是给他一种两人好像很熟的样子，这种感觉就好像窄小的空间里忽然挤进来一个人，本来他还有些空间，现在一动也不能动。
没人会喜欢这种感觉。
他抖落烟灰，肚子在一上午的忙碌之后已经开始叫嚣，楚辰家里的那种氛围就再一次出现在他脑海，猩红的火星像是掉落的太阳碎片，对于这个大言不惭要和他做朋友的人，柳江只觉着好笑。
像是一个富商往一个乞丐身上扔了几张钞票，然后笑着说: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朋友了。
虽然自以为是，柳江却是愿意的，可惜楚辰不是富商，他给的是毫无用处，一文不值的的感情，那个东西太虚无缥缈了，像是云，看着软绵绵想让人躺上去感受一下，要是真的抱着期待上去了只会从高空跌落，失重的感觉就足以杀死他。
踩灭烟头，捡起来扔进垃圾桶，柳江最后看了眼楚辰发来的消息。
天呐:我知道你说的不一样是什么了。
楚辰是可笑的，杜七却不是。杜七可以毫无保留的信任一个人，这点他做不到。也不会和这样的人扯上关系，不付出，不得到，多好。
下午三点左右柳江才吃上饭，大家围在一起吃着聊着，有个兼职生在柳江这吃了闭门羹之后果断投奔了别人，张利生也在这个时候坐了过来。
“你挺有个性啊。”他吃着说着。
柳江看是他，在继续无视和吃饭间犹豫了一秒，开口:“为什么只告诉我？”
这么直白的问，张利生挠了挠头，解释:“想和你认识呗。”
这个答案让柳江停止动作，他不明所以:“为什么？”
旁边的人笑笑，想了想回:“看你挺傻的，和我以前一样。”说完对上柳江的目光又找补了一下:“你比我好，我以前被人玩的团团转还叫人哥那。”
这话听着心酸，张利生讲出来却是当个笑话讲，柳江对此也不在乎，他“嗯”了一声，继续埋头吃饭。
张利生对柳江这态度也不在意，笑了笑:“我叫你柳哥吧，以后我们也做个伴。”
柳江脑子里闪过的第一句话就是，好像还没人叫过他哥，都是他叫别人哥。
想着他看了眼张利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勾着唇浅浅一笑:“好啊。”
这应该是张利生来到之后看到柳江露出的第一个表情，他点点头开心的笑了笑。
得到柳江的同意，张利生往柳江身边凑的次数明显多了起来，忙的时候帮着他，闲的时候也拉着他躲懒。
柳江对他这行为也都看在眼里，也愿意听他说些闲话打发时间，直到他下班，他是兼职，按小时算钱，到了下班点就走，就算加班也不会多给钱，今天他没穿工作服，衣服在楚辰家洗了吹了一上午也干了，现在穿着还带着股洗衣服的味道。
“柳哥！”
柳江刚出店门，回头看了眼张利生。
张利生长相讨喜，笑着跑过来:“忘了加微信了，等休息了约你出来玩。”
柳江点点头，坐上公交的时候才想起来同意，打开手机的时候顺便看了眼他的头像，是个网图，没什么记忆点。
退出他的聊天页面才想起来楚辰发了消息，点进去看。
天呐:下次见面还是朋友吗？
柳江想了想，回:你猜。
发完了就退出去，手指悬在屏幕上犹豫了一下，又点开了通讯录，他的号码不多，总共也没十个，他看着其中一个号码出着神，通话记录还是去年，打了一秒就挂断了。
不知多久他关上手机看向窗外，车窗外树影匆匆，路灯的光连成一条线。
他忽然想起上初中的时候，小学的老师领着他来认学校门，当时也是坐在公交车上，老师很温柔，看着他的目光带着复杂的情绪，声音轻轻柔柔的说:“江江，以后在学校如果受欺负了就去找你们老师，找警察叔叔，不要再自己躲着生闷气了。”
柳江当时还不懂，哪有这么多欺负让他受。
那是最后一次见到许老师，所以即使不理解这句话他也记了很久，事实证明，许老师说的话一向有道理。
公交车缓缓停下，有人上车有人下，柳江穿梭在人影里。
楚辰和杜七玩爽了吃饱喝足了，本来以为都要走了，杜七又领着他走。
路上收到柳江的消息，他看着手机挑了挑眉，还没回复杜七的声音就传来:“到啦。”
楚辰看着店门口的招牌，胳膊搭在旁边人肩上:“你不学好啊，小七。”
杜七笑的贱嗖嗖的，摇了摇手机:“我都打过招呼了，见识见识去。”
来都来了，两人往里走，楚辰想起来问了句:“你和谁打的招呼。”
杜七回:“就上回打架认识的，那姐贼酷，脸上打钉子那个。”
和打架的对家交朋友，还来人店里玩，楚辰再次佩服杜七的交友能力。
进来之后，杜七颇有些失望:“怎么和我想的不太一样。”
酒吧里人不少，出奇的安静，目光看向中央，有个女生抱着吉他正唱着一首很温柔的歌，空气中有一股好闻的味道，说不上来，有点甜还有股风的味道。
“这歌好熟悉。”杜七皱着眉怎么也想不出来。
楚辰看着那个女生，之前有过一面之缘，是那个寸头女生，身上穿着涂鸦短袖破洞裤，声音很好听，听着像是狂奔在草原里，一股即将撕开的自由感扑面而来。
“哎在那。”杜七看向吧台的位置:“强姐，这我楚哥，上次见过。”
楚辰笑着打招呼:“楚辰。”
“强西。”女生看向杜七纠正:“叫的跟抢劫似的。”
杜七嘿嘿笑了两声:“西姐西姐。”两人落座，也不知道该喝点什么，强西就端了两杯果酒过来:“你们俩小孩喝这个吧。”
楚辰接过道了声谢，跟着杜七喊:“西姐，你们这氛围真好。”
强西手撑着下巴看着两人:“还行吧。你们要想去热闹的也有。”
“嚯。”杜七惊讶:“姐你们还是连锁的啊。”
强西挑眉，眉骨的钉子闪闪发亮:“一般一般。”
这家店给人的感觉和她们三个很像，都透着股神秘和吸引。
在杜七的一顿夸之下，强西嘴角也带着笑，她摇晃着手里的酒杯:“还是上学好的。”
“不好不好。”杜七迅速接话:“姐你是不知道，安排的作业一大堆，一点都不自由。”
“哪儿有什么真正的自由。”强西眼里带着点酒意，看人的时候感觉就不一样:“你们还小，我都22了现在也算不上自由。”
“看着不像。”楚辰接话:“看着和我们学妹似的。”
“对对对。”杜七附和。
强西笑笑看着两人，手指点了点似乎在说:你们啊。
也没聊几句她就被叫走了，临走前还交代两人别跟陌生人走。
“西姐还当我们小孩那。”杜七笑着，看起来挺兴奋的。
楚辰摇摇手里的杯子，冰块碰撞着杯壁，声音清脆:“你不就是嘛。”
杜七撇撇嘴:“不过西姐是真仗义，当时我们不是分开跑吗，正好碰见她和安姐，唱歌的那个。”
他抬了抬下巴，楚辰看过去，他继续说:“闫袁那伙还缠着她们，我们就上去帮了一把，其实没我们也行，人身手是这个。”
杜七的大拇指竖的笔直。
楚辰被他逗笑，按下他的大拇指，听他继续说:“然后就邀请我们来玩，徐前那家伙不愿意来，说他爸知道会把他腿打断。”
“等以后有机会再喊他出来。”楚辰说完见没回应看向杜七，这人正发着呆不知道在想什么，他又问:“你们俩还没好。”
杜七摇摇头:“好什么好，我觉着他这人特没劲，不想和我们玩就说，老是忽冷忽热的，跟那要没电的灯一样。”
“七啊，你还跟个小孩似的。”楚辰拍拍他的肩:“好啦，下次我替你揍他一顿。”
杜七点了点头，他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转脸就又兴奋起来，看着安叶的方向感叹:“安姐唱歌真他么好听。”
他话刚落，有人大声喊了句:“唱的什么啊，难听死了！”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交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