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货主播》爆破无花果

40、末世带货日常（40）

　　三及是座城市的名字，周蔚在此处定居并壮大，名气不小。

　　临近基地时，泡泡的表情就不大好看，嫌弃中透着厌恶。

　　鹿绪认真闻了闻，没闻到什么很恶心的味道，不过话说回来，末世中虽然交通工厂等停滞，但环境并没有因此变好，空气中永远有股刺鼻的腥臭或铁锈味，她刚来的时候花了不小的功夫才确定末世中就是这样。

　　她放慢速度，又行驶半个小时后便徒步前行，走着走着，路边越来越多丧尸与怪物腐烂的尸体，在露天中气味没那么强烈。

　　“翻过这座山坡，我们就能看到城市。”鹿绪整理好直播器，随时准备开卖，直播器存在的最大好处是，她能和观众光明正大互动了——

　　除了那个抱怨连天的钞能力者“奚”，她的榜一。

　　鹿绪真很想劝劝，老弟你不喜欢末世要不到下一个世界再来，别把自己给气坏了。

　　“三及城市在末世前属于很繁华的城市了，只是现在……”

　　踏上山坡，鹿绪的声音戛然而止，怔怔地望着眼前的一幕。

　　山坡下大片大片的枯草地上，密密麻麻倒着腐烂的丧尸，有些身体腐烂，脑袋还能动，嘴巴无意识地活动着；乌鸦与一些食腐动物在这里盘旋，发出难以忽略的叫声。

　　她眺望去，城市外围着好几层铁栅栏，栅栏后，在城市的内部，涌动着数不清的丧尸，它们抓着栅栏，发出或尖锐或嘶哑的叫声，想要逃出那里。

　　三及已经被丧尸攻占了吗？

　　鹿绪用食指抵住人中，以消解心中的不适感，招呼泡泡向前走。

　　路上，她近距离观看，发现这些腐烂的丧尸多半不似人样，它们有的长出多余的手臂和脑袋，有的脸皮换了位置，有的则是人首兽身。

　　是自然变异，还是被周蔚的实验搞的？

　　城市的铁栅栏三米多高，鹿绪想着翻墙不方便，就顺着栅栏找大门，在经过将近一个小时的绕路后，她终于发现一扇生锈的大门，铁锁向外锁着。

　　鹿绪紧抿嘴唇，用手拽了拽，没打开，泡泡上前轻而易举扯掉铁锁。

　　顿时，门后的丧尸如洪水般更用力地冲撞大门。

　　“叫它们安静点，先别离开。”鹿绪叮嘱泡泡，后者照做，城内所有的丧尸立刻安静下来。

　　鹿绪这才去推大门，入目可见是各种各样的变异丧尸，更远一点则是腐烂的尸体，蛆虫与苍蝇密密麻麻。

　　丧尸们死气沉沉的双眼随着她的行动而移动。

　　这里已经被周蔚抛弃了么？将铁门反锁显然是不希望丧尸们冲出来，那么为什么没杀掉它们？这些丧尸是后来的侵入者，还是……基地幸存者变异？

　　鹿绪的目光扫过每个丧尸，穿着没有破烂，她心里不好的猜测越来越明显，嘴角抿得更紧。

　　三及城市的边缘围满丧尸，每个都想出去，里面则空空荡荡，只有数不尽数的腐尸。

　　她偶尔会进入某些房间探查，发现其中人类生活的痕迹非常明显，至少两天前，这里都好好的。

　　鹿绪拿起一块散发着淡淡香味的面包，被人咬掉半口，还松软着，也许当时发生什么要紧的事，使得这块面包没有被吃完。

　　咔哒！

　　有人在！

　　鹿绪猛地转身，一道身影快速掠过，她立刻追上去，并唤道：“泡泡，捉活的。”

　　“好。”泡泡从另一个方向去追，身体眨眼就消失。

　　鹿绪绕过地上横七竖八的腐尸，钻进一座低矮的屋子里，看到泡泡抓着一个女孩的胳膊，那女孩浑身直抖，眼神慌乱，又带着几分痛恨，死死地盯着鹿绪。

　　“小妹妹，你不用害怕紧张。”鹿绪将语气放轻松，尽量安抚她的情绪。

　　女孩十二岁左右，脸庞脏兮兮，衣服上全是丧尸的血液和粘腻的生物组织，她大概就是靠着这个掩盖自己的气息。

　　“我来自附近的基地，你叫我小鹿姐就好，”鹿绪让泡泡放开她，温声道，“可以告诉我，这里发生什么事了吗？”

　　女孩愤恨地扭过头，身体时不时颤抖，牙关因为紧张而打颤。

　　鹿绪想了想，拿出彩虹糖：“这个很甜的，不信尝尝看。”

　　女孩看看彩虹糖，又看看她，抱紧胳膊，咬牙切齿地说：“你和她是一伙人！”

　　“谁？周蔚吗？”鹿绪笑道，“我这么善良无害的乐天派，哪里和她像了。”

　　“这个丧尸，”她由于紧张，说话的声音不自觉加重，“他和那些人一样，不就是被你变成这种样子，不然他怎么听你的话？”

　　闻言，鹿绪无奈地叹口气，眼神惋惜：“他是我弟弟，发生意外变成丧尸，我抛弃不了他，更没办法去伤害他，幸运的是他还听得懂我说话。”

　　女孩眼神闪烁，不可思议地看了眼泡泡，就听鹿绪继续说：“如果可以，我当然希望他好好的，可是……唉，对了，你说的‘那些人’指什么？”

　　这个解释让女孩放松不少，她缩了缩脖子，眼神错乱。

　　鹿绪略微思索，牵起她的手，把彩虹糖放在她的掌心：“我进来的时候看见不少丧尸，你一个人在这里肯定不好受，先休息休息。”

　　女孩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慢慢坐在地上，低头拆开包装，拿出一颗橙色的糖果送入嘴巴。

　　吃掉糖，过了会儿，她才说：“我叫冯声，是、是三个月前来到基地的。”

　　“你一个人吗？”鹿绪抬手轻轻抚摸她的脑袋，极尽温柔。

　　冯声点头：“一个人，两年前我还和婶婶在一起，但是她后来被丧尸吃掉了。”

　　鹿绪心神触动：“真了不起，我是说真的，你太厉害了。”

　　对于她毫不吝啬的夸奖，冯声有些手足无措：“我从小就跟丧尸打交道，只要会技巧，就没什么的。”

　　“谦虚了声声，你非常非常厉害！”

　　冯声挠挠头：“就是、就是说三个月前我被她们基地的人救，然后跟着进来。”她说到这儿，表情渐渐冷漠。

　　和婶婶在一起时，她们到过各种各样的基地，却和三及比起来，那些基地只能算幸存者临时驻扎地。

　　冯声从来没见过这样大的幸存者基地，觉得以后都不用愁生存问题，准备好好逛逛基地。

　　但她收获没有多少，基地内有许多禁止进入的场所，靠近也不行，而且那些地方都飘着奇怪的臭味。

　　她没有多在意，不看就不看，能在这么大的基地生活，她已经很知足了。

　　可注定了这种事情不会容易，每天晚上基地中都会传来让人毛骨悚然的叫声，像丧尸又像某种变异怪物，听着就格外渗人。

　　她将情况说出来，大家表现得习以为常，说不少丧尸就是趁着夜晚攻击人类基地，有那种声音出现很正常。

　　冯声便也尝试习惯，她还没有习惯那些叫声，就发现基地里有些人到第二天就看不到了，明明分开前都好好打招呼，可是翌日清早连影子都没有，之后也不会再出现。

　　她试着问基地负责人，得到的回答是，夜晚如果有紧急情况出现，就会让人去支援应战，难免会出现死亡，而她是个小孩子，所以不到特别危险的情况，不会让她上阵。

　　冯声没办法，只能接受这种回答，在基地内一天天的生活着，心中的不安越强烈。

　　说道这儿，她直接拿起三颗糖放进嘴里，吸了吸鼻子：“应该是两个星期前，我睡不着就躺在屋顶看星星，发现了首领。”

　　不管冯声在基地内有着怎样的不安情绪，对基地的首领周蔚却充满浓浓的敬佩，她希望自己也能成为像周蔚那样高大、强悍的人，给人十足的安全感。

　　因为平常不轻易见到周蔚，所以在看到她后，冯声第一反应是打招呼，很快她发现不对劲。

　　基地的守卫打开某个幸存者的房间，捂住他的鼻子，没多久那名幸存者就晕倒。之后守卫们拖着幸存者走特殊的小巷，冯声心中好奇，便屏息凝神地跟踪。

　　只见守卫们把幸存者带着平日不让闲杂人等靠近的禁地，叫人打开大门。门没有全部张开，不过仅仅是那不足一米的宽度，冯声看到里面就像屠宰场般，密密麻麻全是各种样子的丧尸，它们或被绑着或被钉着，都动弹不得。

　　那名幸存者被扔进去后，周蔚也紧跟着进入大门，随后门便被关上。

　　冯声的双手紧紧捂住嘴巴，不让自己发出一丁点声音，心慌不已，为什么把丧尸那样捆绑着？她们究竟在做什么？难道幸存者接二连三的消失是被带进这个地方？

　　她不敢再待下去，返回屋子里却怎么都睡不着了，如果她被守卫们带走，会遭遇到怎样的对待？

　　“从那天后我白天补觉，晚上一点都不敢睡，”冯声说，她的糖剩最后两颗，“我会偷偷跟踪她们，慢慢的，我发现她们在做什么实验，好像是把人变成丧尸，但我还没有搞明白，就……”

　　她使劲用手背擦擦鼻子：“那天晚上，首领她们突然全部离开，还把大门锁住，我还高兴这晚不会有人被带走，她、她……

　　“她们走后，所有禁地的大门被撞开，数不清的丧尸和怪物冲出来，向基地内所有人攻击，当时很多人都在睡觉，基地安全，所以睡得熟，我叫醒了一些人，可是后来都死掉了，逃更是逃不走。”

　　冯声低头望着空空如也的包装袋：“我以前在有些基地，丧尸攻击的时候大家都会努力击退，虽然最后失败，但至少很努力过，可是……可是这里，好多人在睡觉的时候就死掉。”

　　“我想逃出去，大门打不开，围墙那儿全是丧尸。”她重重地吸了吸鼻子，“小鹿姐，你来到时候把门打开了吗？”

　　“嗯，门开着，”鹿绪抬手将冯声揽入怀中，“你真是受苦了，声声。”

　　冯声抓住她的衣服，双眼通红：“还好，我都活着呢。”

　　鹿绪轻抚了她的后背：“跟姐姐回家好吗？那里会是个非常温暖的场所，不瞒你说，我正是听说周蔚的行为所以来探查，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

　　冯声摇摇头：“我不去什么基地，我一个人也很好，我以后都会一个人，不去任何基地。”

　　是再也不信任了吗？鹿绪眼神心疼，才多大的孩子啊，在末世中长大，又一个人经历这么多。

　　“一个人挺好的，”冯声说，“糖很甜，谢谢你小鹿姐，但是周蔚不在这里。”

　　鹿绪郑重地说：“真的不和我回去吗？基地的首领是很好的人。”

　　冯声摇头：“不去了，我一个人也能活得好好的。”

　　见状，鹿绪便不多言，拿出对讲机向韩亦简略汇报情况，末了询问道：“周蔚不在三及，有没有可能去了附近的几个基地？这个疯子得祸害更多人。”

　　冯声细细端详着她，忽然想到一件事，说：“小鹿姐，那天晚上我听见她们说话，有提到伍伯、研究所这种词，会不会是她们要去的地方？”

　　鹿绪脑中灵光一闪，连忙问泡泡：“伍伯那边都好好的吧？有没有出现意外？”

　　泡泡闭眼数十秒才抬手眼皮：“都好好的，没有问题。”

　　“声声我先送你离开三及，”鹿绪牵起她的手，“拿好武器，保护好自己。”

　　“嗯，我会的！”冯声使劲点头

　　随后，鹿绪和韩亦联系：“我得去趟伍伯，周蔚十有八九在那儿搞猫腻。”

　　“我和你一起，在城外碰面。”韩亦却说。

　　“行，路上小心。”鹿绪不再耽搁，找到汽车径直开往伍伯。

　　伍伯城中丧尸无数，因此幸存者的基地们都会离它远远的，三及更远，哪怕鹿绪拼了命的赶路，也用了几天的时间到达。

　　她和韩亦约好在城外那处大坑前碰面，当她到的时候，只见到韩亦的汽车，环顾四周，夜色朦胧没有任何人影。

　　“韩老大，你在吗？我已经到了。”她拿出对讲机说道。

　　“稍等，我就过来。”

　　不多会儿，鹿绪就看到从森林里钻出的韩亦，第一时间注意到她的手，诧异道：“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