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 2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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庇护结界碎了。
当那裹挟着难以匹敌之势的火焰之枪自天而降，约克就看见在自己身前那好似牢不可破的结界发出了瞬间崩碎的声音。
连僵持都做不到，直接就被击碎在了他的眼前。
击碎结界后的长枪之势未有减弱，他下意识想要侧身避开，但这也只是徒劳——长枪自他的胸口中央刺入，被他以仪式亵渎，用以取悦辛德罗森主人作为仪式核心的魔册，没能抵挡住这份来自神话中的力量也被刺穿。
长枪将他整个人贯穿，火焰与爆炸将他完全吞没。
在最后的时刻，他没有看向遥远的天际，企图得到不曾存在的援手；也没有看向给予他致命一击的来自神话的英雄，或是亲手促成这一切全程以肃杀目光凝视着他的查理；而是看向了在查理身后，与那石柱之上约书亚的双眸对视。
莫斯家族的悲愿以失败告终。
即便窃取了墨洛涅斯的成果，也没能在最后战胜消亡的命运。
所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但魔术师显然并非是这样的存在。
约克·莫斯最后的意识中，想到的既非对约书亚的抱歉，也非对自己即将消亡的哀叹，而是忽而想起了一件他未曾探究过的谜团——被他们窃取了成果的墨洛涅斯，被冠以圣名的墨洛涅斯，他们举族隐遁的目的到底是．．．．．．
“结束了。”
凛松了一口气，她能感觉到空气中的黏稠正在褪去，异样的感觉也在逐渐消散。
她转过身看向查理，此时查理正站在那根石柱之前。
光点从石柱上升腾而起，石柱也在光点中逐渐消散。
或许过去了十秒？二十秒？
查理怅然若失看着石柱消失的地方，约书亚已经从那种痛苦中解脱，约克也吞下了失败的苦果尸骨无存。
他的内心空空荡荡，名为“失去”的感觉，在一切结束后终于开始侵蚀他的情绪。
低低的呜咽从他的喉咙中传出，他努力克制着自己的声音。
就好像总是在失去。
出生后失去了亲生父母；
被领养后失去了在孤儿院建立的友谊与感受到的慈爱；
登上君主之位后失去了养父母的庇护；
完成了魔道上的伟业后又失去了自己约定要共度一生的伴侣。
升腾的光点彻底消散，而在天空中忽然飘散下来一根羽毛。
浅黄色的羽毛缓缓飘落在查理的眼前，查理伸出手将之接住。
羽毛上隐隐凝聚的魔力诉说着它的身份，他想起了约克所说的，这应该就是墨洛涅斯隐藏在血脉灵魂深处的那片“黄昏之羽”。
他看不出这根羽毛来自于何种生物，但他能感觉到，这上面凝聚的魔力已经不多了，并且还在持续逸散，若是放任不管，或许很快就会消失。
没有任何的吟唱，从他的手心虚空勾勒出了一座繁杂的魔法阵，羽毛逸散的魔力停止了，其周围一小片空间就此凝结，然后收缩成一颗珠子的大小被查理收入了口袋。
查理转过身看向了凛和士郎，“这里很快就会崩塌。我们出去吧。”
凛和士郎各自点头，便跟随着查理的脚步在这错乱的空间中向着出口而去。
直到从夹缝中出来，踏上现世的土地，凛才终于有了实感——真的结束了，他们阻止了莫伦萨斯的降临与科伦特的“毁灭”。
然而，等她抬起头看向更远处时，脸上放松的表情却僵硬了起来。
“．．．．．．这是，什么？”
呢喃声从她的口中发出，士郎也咬紧了牙看着眼前的一幕。
除了市政厅所在的这片区域，科伦特其他的地方都好似消失了一般，整座城市所在成了一望无际的荒原。
查理叹了口气。
笼罩着科伦特的大结界已经消散，他能感受到候在外面的协会魔术师正向着他们的方向冲来。
“最坏的情况还是发生了。”
他的语气冷静又哀伤。
士郎情不自禁悲叹，“我们不是阻止了仪式吗？！”
查理没有否定这个成果，而是叹息道，“这就是外域的存在啊，祂允诺了用科伦特换回莫伦萨斯，即便莫伦萨斯没有成功回来，科伦特也是祂收取的报酬，是在一开始就已经定下的命运。”
凛绝望的问道，“那我们所做的到底是为了什么？”
查理很冷静给出了解答，“为了阻止更大的灾难。”
在异域漂流了千年的莫伦萨斯，若真的让其将临，究竟带来的是千年前的魔术成果还是异域存在侵入现实的跳板都很难说。
更不要说莫斯家族本身就有着太多的疑点，使役猫的家族在千年岁月中不仅留存了下来，还成功与那位存在取得了联系，本身那位的象征物就是“猫”，在魔术的领域中，如此重叠的巧合已经不能称为巧合了。
而在这漫长的岁月中，莫斯家族后人却从未对这一点产生怀疑，这其中是否有那位存在的手笔？
查理甚至还在想，或许千年前莫伦萨斯被猎犬主人仇敌夺走，莫斯家族在其中扮演的角色也十分可疑，只是这些隐秘都已经随着约克的死去而彻底消散。
从这点来说，接受了猎犬主人帮助，并接受了其真名誓约的他也算是在与虎谋皮，与灾难或许也就一线之隔，只是相较于在那样存在面前毫无反抗能力的莫斯，罗德里格斯拥有与那些存在平等对话乃至交锋的能力罢了。
凛勉强接受了查理的解释，同时也对异域的恐怖有了初步的认知——时钟塔将异域的知识放在三年级之后自然有其道理，能力不足的魔术师，仅仅知道这些知识就有可能在无知觉中被利用。
她迅速振作了起来，目光从查理身上，转移到了从刚才起就一言不发，只是跟在查理身后静静追随着他们走出来的那位神话中的大英雄身上。
似乎是感受到了她的视线，迦尔纳也看向了她。
双方视线对上的瞬间，凛心中那股难以挥去的异样感再次袭来。
她忍不住询问查理，“现在应该没危险了吧？”
查理点点头，“剩下的就交给协会善后就行了，敌人已经不存在了。”
“那你不解除召唤吗？一直维持着这样的召唤应该不轻松吧？”
面对凛的关心，查理看了一眼自己身后的这位英灵。
正如他召唤时临时加入的描述那样，是一位很有“服从性”的英灵，哪怕拥有着如此强大的力量，也依旧保持着这样谦逊的姿态，在他看过去的时候，目光中也传达了“臣服”的意味。
英灵自身已经理解了他现在的状态。
所以现场不理解发生了什么的就只有凛和士郎。
查理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如实告诉这两人。
不仅仅是因为他们共同的这份经历，也是因为哪怕回到协会后给迦尔纳安上了伪装的身份，但只要他出现在时钟塔内，在那里求学的凛总有发现的一天，与其那个时候再惊慌失措，不如现在就知道真相。
他顿了顿，尽量用简单、平实的话语，以平静语气阐述现象，“迦尔纳并非是一次性召唤出来的英灵，因为某些原因，他现在已经是我的使魔了，以后在时钟塔你们也会经常见到，到时候迦尔纳也会有伪装的名字和身份，希望那时能够保持正常的态度相处。”
“啊，原来是这样，变成了使魔啊．．．．．．啊啊啊啊啊！！！！疯了吗？！把这样的大英雄变成了使魔？！把英灵变成使魔？！！！疯了吗？疯了吗？！！”
凛抱头哀嚎的姿态让士郎也感觉到女朋友有些丢人，他轻轻挪动了身体遮盖住了一点凛的位置，用无奈但又充满礼貌的话语向查理说道，“你决定回时钟塔了吗？”
有的时候野路出生没有太多的魔术固定思维，在这种时候反倒表现的比正统大家族出身的魔术师要更加得体。
查理看了看周围荒芜的景色，“就算不想回去，也没有第二个科伦特了啊。”
随即他用欣赏的目光看向了士郎。
既然回到协会再次以君主的身份活动是不可避免之事，那他也迅速转变了思考的方式。
科伦特里的一切回忆已经被他深深埋藏在了心中，以后，他将作为罗德里格斯的君主，而不是科伦特的那个普通大学生查理立足于世。
所以在协会的人员到达之前，不妨碍他为罗德里格斯争取利益。
在他看来，这次事件中最大的收获，除了完成了破格的英灵召唤，将完整的迦尔纳召唤到现世并契约成使魔以外，就是发现了这个在埃尔梅罗二世君主课堂听课的，名为卫宫士郎这个魔术师的秘密。
固有结界。
即便是现在回想，查理还是有种难以置信的感觉。
所以他看向士郎的目光就像是看待某种宝藏。
这是罗德里格斯需要的人才啊！
“卫宫士郎，你是否愿意改投罗德里格斯的门下？”
“啊？”
士郎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查理的话，在他看来现在很显然不是讨论这种问题的时刻，作为正常人来说，无论是为科伦特默哀，还是沉浸在失去了爱人的氛围中都是正常之理。
但他与查理对视中能够感受到对方的话语并不是像开玩笑，而是认真向自己发出了邀请。
他犹豫了一下拒绝道，“我的老师是埃尔梅罗二世，所以——”
查理打断了他的话，“据我所知你是以远坂家学徒的身份来时钟塔进修（凛透露的），在埃尔梅罗二世的教室也应该是旁听生身份吧？旁听生可远远称不上弟子，这样的你改投罗德里格斯是完全不会遭人非议的。”
查理虽然不理解为什么埃尔梅罗二世还没有将士郎正式收入门下，但既然对方留下了这个漏洞，那他也不会客气。
如此宝贵的人才，留给埃尔梅罗那种破败的君主家族，不是有点暴殄天物的感觉吗？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第 2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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