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 1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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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63年，约顿家的祖先远离故土来到了科伦特这片荒芜的土地......”
笔记本上的第一段话便让查理鸡皮疙瘩起来了。
去往图书馆时，他的目的便是确认莫斯家族迁徙而来的时间是否是墨洛涅斯家族隐遁的时间，但实际的记录上，两者之间有四十年的差距，当时他没有在意，因为迁徙时间不吻合有无数解释的方法，所以将调查重心放在了莫斯家族迁徙后的重大事件上。
但此时，他却在追逐真相的过程中，在约书亚收起来的笔记上看见了如此巧合的时间。
约书亚的祖先，在247年前从故土迁徙到了科伦特。
1763年迁徙来科伦特的家族并不少，那是七年战争结束的年头，对于那一代人而言是特殊的年份，确实是有巧合的嫌疑。
但查理是魔术师，魔术师不相信巧合，巧合永远是由必然的内因驱动。
他仔细翻阅了一遍约书亚长辈留下来的笔记，笔记上记叙了约顿家在科伦特安顿及后续发展壮大的历史。
其中并没有与魔术有关的描述，通读下来，除了迁徙年份以外似乎并没有更多的特殊之处。
查理合上了笔记，目光落在了封面上。
手绘的两片羽毛。
“墨洛涅斯家族的施法媒介是羽毛”，埃尔梅罗二世在介绍这个家族时一开始便介绍了这点。
巧合的迁入时间、巧合的封面，还有巧合的以普通人身份卷入这件事情中的约书亚——真的只是巧合吗？
查理将笔记本带到了客厅，把自己的发现也分享给了凛和士郎。
凛和士郎震惊了起来，这是他们都没有设想过的可能，但现在想来，若是笔记本记录的内容是真实，这些巧合确实很难用巧合来解释。
“......但还是有一个疑点。”
凛在消化了这个新的线索后提出了新的疑问，“若约书亚所在的约顿家族才是墨洛涅斯家族，那莫斯家族是什么？笔记本就放在约书亚的柜子里，没有用任何东西隐藏，若是约书亚有意隐瞒你，为什么不藏的更好一些？”
查理默然。
这也是他无法理解的地方。
以他对约书亚的信任，想要隐藏好东西，没必要隐藏在这里，所谓灯下黑并不存在。这个笔记本是如此显眼，且与其他日常用的笔记放在一起，他不相信若是约书亚在背后参与了此事，脱身前会想不到这个。
士郎倒是提出了一个新的思路，“与其纠结这些细枝末节，不如我们直接将约书亚带入幕后黑手的身份，看看到目前为止我们发现的事情是否能有更好的解释。”
说完他就发现凛目不转睛盯着他看，下意识问了句，“我脸上有什么吗？”
凛惊叹道，“士郎你怎么一下变聪明了？”
“......”
总之，士郎的建议被采纳，三人坐在客厅里，开始以约书亚为幕后黑手的视角看到到目前为止发生的事情。
“按照时间上来说，魔册被带入科伦特引来猎犬追逐应该是一系列事情的开端，这个在时间线的第一位。”
查理托着下巴给出了转换视角后的解读，“库里教授的工作室中，约书亚是唯一的本科学生，他告诉我是因为库里教授喜爱他，但若是换个角度来看，将他纳入工作室，或许是因为他带来了能够影响成果的资料——比如那本阿昆斯主人丢失的魔册。”
凛在第一个事件后打了个勾，代表以约书亚带入后的解释可以通过。
“猎犬将目光投入科伦特的时间应该是从我们误入异空间的旅社开始，在那之前，或许因为科伦特结界或者其他的影响，猎犬并没有发现魔册就在科伦特之中。而在我和士郎进入科伦特之后，猎犬一边纠缠着我们，一边也在寻找偷窃书籍者，我们第一次去找你的时候去了操场，那时候约书亚就在操场上训练，猎犬或许因此发现了窃书者就是他。”
查理想了想点了点头，“可以解释从那之后猎犬行动的激化，但无法解释猎犬为什么发现了是约书亚偷走了书，却攻击莫斯一家。”
凛提出了假设，“会不会是因为，虽然魔册是约书亚盗走的，但他知晓你的身份，若是接触了这类物品一定会被你发现，所以约克是他的代行者。”
然后她又想到了其他的补充了一句，“也可以将莫斯家族纳入约顿家的支系考虑，地方家族的发展必然会有家族间的联姻，莫斯家与约顿家或许有更深刻的联系，这让约书亚可以操纵另一个家族来完成他不便亲自动手的事情。”
查理点点头，这个解释也行得通。
凛顺着这个思路继续说了下去，“后面我们受到了不同程度的袭击，查理你那边只是被困住而没有任何的攻击性，也许也可以用这点来解释。”
查理笑了起来，“因为约书亚不想伤害我？”
凛默默点头，但往下的推进却陷入了瓶颈。
士郎也皱着眉头将疑点点了出来，“那辆车与幻象的内容很难解释。如果约书亚想要隐藏在暗处操控这一切，那他在被你送出城的时候就已经成功了，没有必要刻意把车停在教学楼前，又在幻象中加一个自己。”
凛猜测道，“会不会是想要让查理认为他出事了，让查理不敢轻举妄动？”
这个解释勉强也能说得通，把自己当作人质的话，查理若是没有回来一趟找到那本笔记本，确实会因为担心约书亚的安危而束手束脚。
一通分析下来，虽然还有一些细节不清楚，但推论本就无法做到完善每个细节，大致的逻辑倒是通畅的。
三人都没有说话，凛和士郎的目光都很隐蔽在观察查理的表情。
若是他们的推测属实，那查理就是一直被枕边人所蒙蔽，这才是真正的灯下黑。
查理也能感受到这份打量，这让他有种自己变成小丑的错觉。
他一直以来都在追求远离魔道的生活，却没想到自己身边最近的人，就是与魔道关系紧密的人？
简直是天大的讽刺。
“那接下来我们该做什么？”
就算确认了幕后黑手的身份，也不代表他们就找到了对方，约书亚的笔记中关于研究的描述也不足以推测出研究的正体，更不要说找到墨洛涅斯家族两百多年隐遁在此的目的。
查理看着窗户外的夜空，语气平静，“等等吧。”
“等？”
“魔术协会的支援就快到了，时隔多年的支部遭遇袭击，这对协会而言是巨大的挑衅，必然会触动无数人的神经。”
凛不确定的问道，“你是说让我们等协会的支援到来后再开始行动？”
查理转过身回答道，“不，我是说对方既然敢这个时候袭击支部，那就一定考虑过刺激协会的可能，并且计算过协会的支援速度，一定会在协会的支援到来之前开始最重要的动作。”
总不能这个时候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就是为了把协会引过来自杀。
凛隐隐有些不安，她并不喜欢这种被动的姿态，以时间限制来确定决战的事件，就她所经历过的来说，都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比如限定七天的圣杯战争......
忽然间，地面震动了起来。
凛和士郎从沙发上站起，努力保持着身体的稳定。
震幅并不大，时间也不长，但等到震动停止后，凛的脸上却已经失去了血色。
她直接冲到了阳台，对着天空中忽然出现的巨大魔力来源看去。
一座造型独特的城市倒悬在空中，尖塔与三角构成的建筑让它与科伦特仿佛处于两个文明，此时他们正在经历夜晚，而倒悬的城市中却还在白昼。
无数的喧哗尖叫从科伦特小镇中传出，看到这一幕的并不仅仅是凛他们这几个魔术师，普通人也见到了这恐怖又神奇的景象。
凛颤抖看着那座城市，喃喃自语，“这是什么啊？”
查理严肃的看着城市的方向，得益于那座城市白昼的光芒，夜晚的科伦特也变得明亮了起来。
“......那是莫伦萨斯，猎犬主人仇敌所掌控的城市。”
“那为什么那座城市会倒悬在科伦特的上方？”
查理脑海中浮现出与这座城市相关的记载，“......莫伦萨斯是本来存在于我们世界的城市，直到有一天，它忽然消失在了地图上、消失在了普通人的记忆里，来自异域的某位存在因为太过喜爱这座城市，将它从我们的世界夺走。”
“但有一群人却从未遗忘过那座城市，那是他们的故乡，异域的存在带走的不仅是这座城市，还有他们的亲人以及他们魔术的起源之地。为了夺回这座城市，这些失去了起源的魔术师做了很多的尝试，但最终全部淹没在历史之中......”
凛听到这便有了些猜测，难以置信的问道，“你不会是想说，在科伦特弄出这一切的人，是那些魔术师的后裔？等等，这则历史是多少年前的历史？”
查理沉默了一下，才说出了一个数字，“这是一千三百二十三年前的历史记录。”
凛有些说不出话来，真的会有一群人，一代又一代，用千年的时光去追寻故乡与起源之地吗？
查理也无法给出回答，这个问题只有他们见到操控这一切的幕后之人才能得到准确的解答，但无论答案是什么，至少目前倒悬的莫伦萨斯证明了，在这片土地上两百多年的隐遁与布置，确实是有着足以与两百多年的努力相匹配的目的与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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