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知与背叛（“寻孤救孤”之后）》石黛儿

14、第十四章

　　加里森开着车东绕西绕，没多久就甩掉了伍德。一个半小时后，他俩来到距离约克郡七十公里外的一个小村里，找到约定碰头的那个小空屋，只焦急地等了二十分钟，就见卡西诺和高尼夫笑嘻嘻地开了辆敞蓬车驰了过来。
　　“怎么样？”加里森迎上去，板着脸问。
　　“没问题，头儿！”高尼夫作着鬼脸跳下来，“你们把人都引走了，只剩两个特种兵还不好对付？你们跑了没五分钟，里头那个特种兵出来上厕所，我们就把他打晕过去了。嘿嘿，你真该看看卡西诺把门锁撬开时那个看护见了鬼一样的表情，要不是戏子及时亲了她一下，她准会尖叫得整幢楼都能听见。”
　　艾森贝克想象着当时的场景，忍不住一笑。
　　加里森可不觉得好笑，皱着眉道：“你们……没伤她吧？”
　　“没有！”卡西诺靠过来，“戏子找了块娃娃毛巾把她的嘴给堵上了，你放心，没用过的，很干净！还，香喷喷的。”
　　加里森瞪了卡西诺一眼，继续问：“孩子呢？”
　　卡西诺看了一眼艾森贝克，答道：“戏子和酋长带着呢，在后面车上！”
　　高尼夫忿忿地说：“酋长非说是他那个！我就看不出跟我那个有什么区别……算了，我让着他。”
　　艾森贝克急道：“他们什么时候来？”
　　三个男人都不作声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艾森贝克静下来，想了想，凄然一笑，点头道：“看样子，他们不会来了，中尉，你可真是，够小心的！”
　　加里森垂下睫毛，接受了这句责备，轻道：“对不起！希望你能，理解我！”
　　艾森贝克振作了一下，道：“好吧，那我们走。”
　　“去哪儿？”卡西诺和高尼夫燃起了事情就将结束的美好希望，同声追问。
　　艾森贝克挨个看了每个人一眼，道：“回伦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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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伦敦，大白天，联帮储备银行的门外。
　　高尼夫往车外探头看看，啧嘴道：“你可真放心，把东西就放在伦敦！”
　　卡西诺发牢骚：“是啊，幸亏将军听说我们去约克后就把关卡撤了，不然怎么进城来？”
　　头儿一笑，道：“得了，没事就行了。小姐，我跟你一起进去拿。”
　　艾森贝克道：“到这时你还信不过我？这里的保险箱是要验指纹才能开启的，不然的话我就把钥匙给你了。中尉，名单就在里面，而且，你放心，每次我收到情报时都作了录音，录音磁带全存在保险箱里，一份不少。我答应过待在英国，直到你们核查清楚名单上的所有人，这样的诚意，还不够吗？”
　　中尉摇头，解释道：“不，不是不相信你，我是怕万一……”他停住不说了。
　　艾森贝克皱了皱眉，点头道：“好吧，我们一起进去。”
　　加里森和艾森贝克走下车，四下里望望，一起迈步走向对面的银行大门，就在他们刚刚越过马路坎的当儿，悄无声息地，一个戴着黑帽，穿着件黑色长风衣的男人冒了出来，让过加里森，闪在艾森贝克面前，加里森浑身一紧，蓦地回头，正看见一柄黑枪指向艾森贝克心脏的位置，他大叫一声“小心”，想也没想就合身扑了过去，撞向那男人的背部，只听一声闷闷的枪响，艾森贝克闻声闪避，到底还是胸侧中了一枪，痛叫倒地，而那男人也被加里森扑倒，两人就在银行外扭打起来。
　　高尼夫和卡西诺奔出车去，两分钟功夫，战斗结束，那男人的黑帽被中尉打落，加里森看见一张熟悉的面孔，忍不住低叫道：“原来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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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院里，艾森贝克躺在床上，时不时看一眼身边婴儿床里的宝宝，脸上挂着心满意足的微笑。
　　门开了，加里森中尉带着四个部下鱼贯而入，戏子手里还捧了一大把夸张的玫瑰花，完全无视卡西诺频频投来的大白眼儿，亲热地吻吻艾森贝克的面颊，将花插在床头的大花瓶里。
　　“你好吗，艾森贝克小姐？”中尉温和地笑着，关切地问。
　　艾森贝克抿一抿嘴，道：“我挺好的，再过几天就可以出院了，宝宝也挺好的。”
　　酋长和高尼夫已靠过去，抓着宝宝的手逗弄取乐，两人还挤来挤去，高尼夫说：“这是我的那个，你少来！”酋长斜一眼，冷冷道：“你少来吧！”
　　艾森贝克笑起来，又问：“怎么样？将军相信我的名单和证据了吗？”
　　中尉点点头，道：“相信了！他让我替他，向你道歉。在那种情况下，他的决定也是不得已，好在最后都解决了。”
　　戏子补充道：“幸好你们在银行门口抓住了艾森豪威尔将军的副官，这才让菲利蒙特将军理解了，头儿为什么一定要急着完成这件事，不惜擅作主张。所以免了头儿的违抗军命罪——要是按菲利蒙特说的那样，先把你交出去，他一汇报，艾森豪威尔的副官就会第一时间找机会杀掉你，真没想到他也会是你的情报提供者。”
　　艾森贝克表情复杂，道：“他是最近才认识我的……本来他不愿意，是我用他和我交往的录音带威胁他……所以他知道我将录音带存在银行里，只是因为非要有我的指纹才能取出来，他没法拿到，才不得不向我提供情报……他，非常恨我。”
　　中尉叹了口气，惋惜地说：“我认识他……他不是个坏人！不过，他不该这么作。”
　　“对了，你打算怎么办？”卡西诺岔开话题。
　　艾森贝克道：“将军同意了，在证据核查完后，就引渡我去瑞士，我会带着我的孩子在瑞士接受当地政府的监管居住，直到战争结束。”
　　“不回德国了？那孩子的父亲……”戏子明知故问。
　　艾森贝克摇摇头，道：“我再也不会回去了，我的家人都已经死了……至于唐纳，他是个冷酷自私的人，当初他为了向元首表忠心，也为了保证我不背叛德国，不惜用自已的亲生儿子作人质。所以，我的孩子不需要这样的父亲。”说到这里，艾森贝克忽然嘲讽地一笑，看着加里森道：“如果你们军方还想要跟他谈判，作交易，那不如去绑架他本人好了！”
　　加里森中尉心中一动，若有所思，笑了笑，没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