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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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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墅大门口时不时出现巡逻的人员,许明月把车停下。
“小姐,你回来啦,”听到开门声,本来在厨房忙活的王妈赶紧走了出来。
许明月已经在这里住了几天,对这些人不算陌生。
“嗯,回来了,”机车服比较贴身,穿久了有点闷热,许明月打了招呼就往楼上走。
“小姐,厨房有汤,夫人专门给你留的,”王妈站在楼下,对着许明月的背影温声喊道。
许明月在国外生活的时候都很少喝汤,只是这个“夫人”确是个地地道道的南方人,只要吃饭必定有汤。
饭可以不吃,汤可不能不喝。
这几天许明月晚上回来必定有一罐汤等着。
舒舒服服泡澡,穿上布料柔软亲肤的睡衣,许明月披散着头发,踩着拖鞋下楼喝汤。
“明月,今晚早点睡呀,明天还要去报道,”刚刚和姐妹聚完的萧云烟在玄关处换好鞋,走进来看到在喝汤的许明月,温温柔柔的提醒道。
萧云烟是许明月生父周天的现配偶,一个地地道道的南方女子。
说起话来温温柔柔的,可是一旦生气骂起人来,那可就完全不一样了。
萧云烟和周生也就生了一个儿子,叫周铭,长得倒是继承了这对高颜值夫妻的基因。
白白净净,颇有一种白衣少年的俊俏。
可惜,一张嘴,一切都灰飞烟灭。
周铭比许明月小上两岁,一个颇有中二少年风采的正处水深火热中的高中生。
“云姐,你喝汤吗?”许明月不知道怎么称呼她,思来想去,还是这样叫了。
萧云烟叫王妈给她也盛了一碗,把手里的包包随手找个地方一放,撩了撩披肩长发,拉开椅子随意地坐下。
“多喝点,这个汤可是我叫王妈专门去找大师学的,”萧云烟坚信多喝汤对女人好。
许明月可有可无地点了点头。
“明天让司机送你吧,学校那边第一年还不准搬出来住吧?”萧云烟对自己丈夫的女儿也算得上喜欢,此时也不免多关心几句。
许明月明天要报道的大学是A市最好的大学,能读上这所大学的几乎都是各省的状元,再不济也是名列前茅。
萧云烟自己就是一个不爱读书的,所以对许明月这样的学霸还是很佩服和欣赏的,特别是想到自己那个令人头疼的儿子。
怎么同一个爸,脑子差这么多呢?
萧云烟真是想不明白。
“对,学校大一不允许出来住,明天我把一些住宿要用的东西一起拿去,”许明月回答道。
“好了,我喝完了,云姐你早点睡,”许明月把勺子放下,碰出清脆的响声。
大家的关系只能说还行,要是可以,许明月还是希望能搬出去自己住。
就是那个在异国他乡奋斗的老妈总怕没人管着自己,许明月就会受了委屈也没人知道。
即使她知道,自己女儿可受不得一点委屈。
没有隔夜仇,一般都是当场就报了。
许明月小时候也调皮得很,幼儿园就和班上那个仗着自己长得高大,到处欺负人的小胖子打了不下五次。
别看许明月小时候像个小公主一样,每次都顶着一张可可爱爱的小脸把那个小胖子打得哭爹喊娘。
因为这事,许妈妈都快成为幼儿园常客了。
了解前因后果的许妈妈对背着小手站在办公室里的许明月投去一个赞赏的眼光。
许妈妈是一个真正的女强人,就因为周生在她怀上许明月时大男子主义越发过分,对许妈妈的事业指手画脚。
许妈妈一气之下离了婚,带着肚子里的许明月飞到国外推展市场去了。
不知不觉又想起这些事,许明月上楼梯时不由自主噗呲笑了出来。
许明月拧开了房门把手。
啪挞一声,陆柯关上门,裹着一身夜深的寒气走进客厅。
“这么晚才回来!”陆轩朗放下手中的茶杯,忍不住气愤。
陆轩朗正值壮年,板着脸也十分唬人。
“少说两句吧,柯儿这不是好好的吗?”陈静怡轻轻拍了拍陆轩朗的手臂。
这对父子,总也不能好好地说话。
“是啊!现在是好好回来了,下次呢?等发病上了新闻就好了,让所有人都知道,我的儿子是一个精神病!”陆轩朗毫不客气,重重地一掌拍到茶几上。
茶几被震得哗哗响。
陆柯什么还没说,一切都像陨石一样,噼里啪啦就砸了下来。
陆柯冷着一张脸,直直地看向这对夫妻。
他们的嘴一张一合,一个面目狰狞,一个虚情假意。
男人的眼睛突然睁大,眼球瞪着,好像下一秒就要跳出眼眶,嘴巴里面的舌头变得细长,想蛇一样向陆柯伸了过来。
天旋地转,陆柯的脑袋晕晕的,他好想说点什么,明明才刚刚成年,正值青壮年,此刻却生不出一点力气张开口。
麻绳一样的舌头狠狠嘞着陆柯的脖子。
好恶心。
陆柯咬着牙关,双手拼命挣扎。
“柯儿,你怎么了啊!刚才不还是好好的吗?”陈静怡看着双手掐住自己脖子的儿子尖叫一声。
“快快快,陈叔,快来啊!”陈静怡不敢过去,只能大喊管家。
“废物!”
陆轩朗冷冷看着这次闹剧。
之前陆轩朗对自己这个儿子还多有愧疚,可是陆柯一直没好,发起病来谁也不分。
在有一次陆轩朗被陆柯拿着高尔夫球棒打进医院后,他对自己这个儿子就彻底失望了。
一个病治那么久都好不了,陆柯根本不配做陆家的孩子。
陈叔在这个家呆了十几年了,对这种情况也是见怪不怪。
招呼两个保镖把陆柯的双手掰开。
“快快快,把少爷的手按住,”陈叔对陆柯是真的心疼,吩咐保镖下手轻点。
“去喊医生来,”陆轩朗没眼看下去,吩咐呆呆坐在原地流泪的陈静怡一句就上楼了。
为了陆家这个不定时发病的少爷,医生都是住得非常近,24小时待命。
这场闹剧在陆柯被摁在地上打了一支镇定剂结束。
“夫人,少爷这几天都没出事,怎么老爷一回家就……”医生叹息道。
一直没有好转的陆少爷,为此陆家断断续续换了好几个家庭医生。
现在这个是呆的最久的了。
在这里工作越久,医生心里就越清楚。
不是治不好,只是这个家就像一个刺激,只要一直保持这样的状态,少爷就无时无刻在发病。
“老爷也是为了他好!”陈静怡心里多多少少也明白,但在外人面前可说不得。
“医生,我们陆家花了那么多钱,可不是让你们来挑错的。”陈静怡冷静下来,用手帕轻轻擦去眼泪。
医生不说话了。
“老师,陆少爷睡着了。”年轻的助手从房间退了出来,轻轻关上房门。
一针镇定剂下去,陆柯沉沉地躺在床上,只是眉头一直拧着,竟是在睡梦中也不能平静。
一番不舒心的交谈下来,医生带着助手无奈地走了。
“老师,陆少爷可真惨啊,”助手是一个心软的,平时见到路边流浪的猫猫狗狗都忍不住一遍伤心一遍掏钱。
“这些话你可别在外面说,人家起码有钱,比你这月光族好多了。”医生启动车辆,没有让这个话题继续下去。
陆柯感觉自己的脑子就像被不停摇晃的汽水,下一秒就要爆炸。
这是哪里?
怎么这么黑啊?
周边黑漆漆,阴影里好像藏着怪兽,小小的陆柯跌跌撞撞地往前跑。
“哎!你跑什么呀!”清脆的呼喊声从陆柯身后传来,像是不解,又像是戏弄。
陆柯的心怦怦直跳,过度的跑动让他的心被装进压缩机里。
是谁?
陆柯的脚不受控制地往前迈,只能拼尽全力扭头朝后看去。
“学妹,这是签名表,”为了志愿时长的学姐兢兢业业地把纸张移到许明月的前面,看到许明月的目光直直向前,不由提高了音量。
“哦哦,学姐,不好意思,”许明月的魂一下子被叫了回来。
她歉意一笑,赶紧抓起桌子上的笔俯身。
“没事没事,”学姐也是乐呵呵。
坐在这里一上午,能看到这样的绝色学妹,她决定原谅这个世界一秒。
“新学妹真的超绝,好看到你当场流口水!”学姐乘着许明月拿资料的空隙,双手飞快打字给自己的姐妹安利。
对面的人明显不相信,学姐懊恼自己怎么读数学读到没有语言表达能力了,恨不得把自己眼前看到的景象直接通过脑电波传到朋友那里。
“你别不信,今天之内,学妹必定出现在表白墙和各种水群里,你等着瞧!”学姐也不理会对面嗷嗷叫求照片。
学姐以一种纯粹欣赏的眼光,目送交完资料的许明月离开。
许明月为了躲开高峰期,一大早就赶来学校报道了。
学校是老校区,占地面积很小,院楼和宿舍相距不远。
就这短短的十分钟,许明月已经被不下三个人问了联系方式。
咔嚓—
许明月避开了直面而来的闪光灯,微微皱起眉头,定睛看向对方。
在冷着一张脸没有说话时,许明月那张本身就带着冷感的脸终于凸现了作用。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男生微微鞠了一躬,涨红了脸,小跑去站在那边观望的朋友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