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第 3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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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下班，顾言臻罕见的没有露面，把车停在路边等着她。
上了车，后者正拿着平板工作，鼻梁上还驾着一幅银边眼镜，斯斯文文的，她倒不知道他还近视。
“去哪吃饭？”林柔坐好后转头问他。
“回家吧，我最近新学了一道菜做给你吃。”他回道，眼睛还盯着屏幕上的汇报。
“可以啊。”林柔没太在意，点头同意。
回到家，食材已经买好，顾言臻换了身衣服，挽起袖子进了厨房。
林柔想要帮他，被推了出去，“你今晚就等着吃，什么都不用干。”
闲来无事，她只好继续拼图。
还是那晚的样子，小山似的碎片堆在茶几上，丝毫没有翻动的痕迹，果然是给她准备的。
拼图太大，他估计买的是最难的版本吧，颜色太相近了，林柔一边对照后面的字母一边拼，才拼了一个小角，饭就做好了。
黑色的餐桌上摆了两盘摆盘精致的牛排，边缘上还点缀着两颗樱桃，看起来蛮好吃的。
中间还有一盘沙拉和一道柠檬虾。
“看起来不错哦。”林柔未尝先夸，“可以拍照吗？”
“拍。”他做了个“请”的手势，“要我帮忙吗？”
林柔笑着点头，“谢谢。”
拍完照，两人就坐吃饭。
她先尝了一口牛排，挑眉，味道竟然意外的不错。
“怎么样？”他骄傲的问道。
“真不错，堪比米其林大厨。”林柔毫不吝啬的赞美道。
某人有些飘了，“那当然，我可是专门学过的。”
林柔好奇，“为什么要学这些？”他应该不缺给他做饭的人。
“在英国上学的时候，很难买到国内食材，那些人做的又不好吃，就自己学自己做。”他夹了个虾球放到她碗里，“试试这个。”
林柔道好，把虾球放进嘴里，口腔里瞬间充斥着柠檬的清香，虾球爽滑弹牙，“好吃。”她开心的眯起眼睛。
顾言臻被她的反应逗笑，“你也太捧场了吧。”不过心里是开心的。
林柔觉得一点也不夸张，她从小就特别佩服那些做什么都游刃有余的全能型选手，她就不行，每次就只能做一件事，上学的时候就只能学习，不像别的同学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
后来上班后，就每天上班下班，而别的同事下班后聚餐、游泳、学跳舞，仿佛精力无限，而她只想躺在沙发上放空。
两人边吃边聊，顾言臻又给她夹了个虾球，然后随意的问道：“今天上班怎么样？有什么新鲜事吗？”
林柔摇头，“跟平常一样啊，插花送花的。”
“对了，有一件事要跟你说。”
“什么？”顾言臻心口一跳，忽然感觉有点渴，端起杯子喝了口果汁。
“明天下午有一个家庭订单，要晚上才结束，你不用去店里接我啦。”
“就这事？”
“对啊，就这事。怎么了？你以为什么事啊？”林柔不解。
顾言臻摇头，“没事。”
过了几秒反应过来，“我明天晚上也有事，那等你结束的时候告诉我。”
饭后，顾言臻又主动刷碗，林柔这下总算感觉到他今天的反常了。
在沙发上又拼了会拼图，等他从厨房出来，林柔提出要走，顾言臻不想放人，东拉西扯地找借口。
林柔无奈，“我明天要用的资料还在家里呢。”而且两人才在一起没几天，同居这事还太早了。
顾言臻无法，只好把人送回去，到了楼下又拉着她不让走。
“那明天中午一起吃饭。”他又开始捏她的手。
林柔想了一下，摇头：“明天中午店里要来一批新的花材，我得核对数目呢。”
顾言臻脸色不好了。
林柔低头看着两人握在一起的手，心里微微发甜，忽然抬头凑近他，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今天晚上早点睡。”说完快速闪人。
车里，顾言臻捂着被她亲过的地方，愣了几秒，嘴唇微微上翘。
第二天下午，林柔被冯桂茹派来的司机接到了顾宅。
车子缓缓驶进院子，两边的草丛里工人正在拿着打草机修建树木，满院子都是青草的清香。
正楼三层，两边还有两栋侧楼，帮佣们进进出出，很是忙碌。
院子里已经挺了好几辆车，冯桂茹正在跟刚从其中一辆车上下来的太太聊天，看见林柔下车冲她招手。
林柔快走两步到两人面前，听她正在给人介绍自己，“今天的花艺师，林柔，上次去看阿言的时候在她店里上过课，讲的还蛮好的。”
接着对林柔道：“这位是陈太太。”
林柔听见那两个字自动屏蔽，笑着和太太打招呼，“您好，我是林柔。”
太太矜持的冲她点点头。
两人在前面进门，林柔紧跟其后。
接过阿姨递来的拖鞋，林柔礼貌道谢，换上后跟着冯桂茹来到尽头的花房。
里面已经做了好几位太太，个个雍容华贵，谈吐间自信大方，谈话声此起彼伏但并不吵闹。
这里的花房赶上林柔两个店面大，摆满了各色各样的鲜花绿植，很多名贵的品种就那么随意的放在地上，有的甚至都枯萎了，林柔职业病作祟，心里暗暗想着该怎么养活它们。
冯桂茹等陈太太落座后，又向大家介绍了一下林柔，“林老师对花艺颇有研究，咱们一会可以跟她讨教讨教。”
林柔笑着看了冯桂茹一眼，心里诧异于她对自己的提携，她也曾听秦娜科普过顾家，与之来往的肯定也都有有头有脸的人物，自己要是能在这群太太中间打出名头，那她的计划就更容易实现了。
她也算和这类人打过交道，知道越是上位者越不喜欢别人在自己面前侃侃而谈，故而她并没有一上来就授课，而是直接让大家开始动手插花。
眼睛四处打量，看见哪位太太遇见困难才出言帮助。
“牡丹华丽且精致，您选它作为主花特别合适，中式插花讲究意境，一二朵花正好，至于配花您手里拿的海棠果和绿铃草都可以。”林柔指着陈太太手里的花材开口道。
陈太太正在纠结，闻言回头看向林柔，“海棠果会不会有点花哨。”橙色的果子粒粒饱满，她有点担心夺取牡丹的风采。
林柔闻言一笑，“牡丹朵大，聚焦点大，海棠果分散，刚好可以中和，而且这两种花材加起来还有一个好听的名字。”
“哦？”陈太太一听果然来了兴趣，“什么名字？”
“春华秋实。”
众人一听还真是，春天牡丹开花，秋天海棠结果。
“好寓意，我喜欢。”陈太太闻言终于笑了，“那就听你的，选海棠果。”
林柔刚才的那番话温柔有礼，既夸了陈太太有品味，又自然的给了她建议，有种让人如沐春风的分寸感，一下子博得了大家的好感。
“林老师，你也来帮我看一下吧。”
“林老师，荷花和莲花那个寓意好？”
“林老师，副花和主花搭配有什么讲究吗？”
一时间各位太太纷纷热络起来，一开始一些冷场的茶话会至此终于进入了高潮。
林柔一一给予建议，评价中肯，态度温和，很容易让人相信。
插花会进行了大约一个半小时，很快就到了尾声，另外两个评委姗姗来迟。
一位看起来稍微年长一点，一位和她差不多大。
两人和大家都认识，打过招呼后坐在冯桂茹旁边的两个空位。
插好的花一字排开摆在桌子正中央，看起来都很不错。
大家一一转过后开始等着三位评委选出头三名。
后面两人来得晚，不知道作品具体出自哪位太太之手，而林柔则是一个也不认识，完全没负担。
很快就选出了头三名，陈太太的“春华秋实”当之无愧当选头名，另两个得奖作品，一个是“荷塘月色”，一个是“望春山”。
三位太太脸上看不出什么，很是矜持。
冯桂茹是主人家，没参加评比，评选完前三名后大家还特意合影留念。
冯桂茹让她也站过来，林柔笑着拒绝，主动承担了拍照的任务。
拍过照，正好有阿姨来通知冯桂茹前厅来人了。
冯桂茹点头说知道了，拍了拍旁边年轻女人的手，让她招呼各位太太去偏厅坐着，也不忘招呼林柔一起过去坐。
“冯院长，我还是先回去吧。这样的场合我……”正林柔跟她一起往外走，正说着话迎面碰见刚进家门的顾言臻。
两人一对视，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惊讶。
林柔以为他说的有事是饭局的。
冯桂茹在她前面，看见顾言臻的时候眼睛一亮，“阿言，你回来啦。”她语气欣喜。
“晚宴六点半开始，你要不要上去先歇会。”
林柔先偏过视线，看向前面客厅的陶瓷玉器。
听出冯桂茹语气里的小心和讨好，让她心里有些诧异。
顾言臻看她一脸的心虚，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人关系有多不正当。
“客人都到了？”他移开视线，淡漠的开口。
听他这意思是要在下面呆着，冯桂茹求之不得，忙道：“徐家和李家都到了，还有两家在路上，我去厨房看看餐食，你去里面陪着说会话吧。”
看他没拒绝，冯桂茹回头看了眼林柔，示意她跟上，接着道：“你要是觉得不自在，我让司机送你回去吧。就是辛苦你跑这一趟，连顿饭都没吃，我有点过意不去”
林柔心脏砰砰跳，压根没听到她说什么。
刚才路过顾言臻的时候，这人竟然坏心肠的在她腰上捏了一下，让她险些没叫出声。
她回头瞪他，后者一脸做坏事得逞的表情，无声道：一起走。
林柔等他才怪，自己坐车先回去了。
顾家晚宴上，顾言臻难得好脾气的一直待到最后，顾老爷子对此很是欣慰。
一晚上恭维他的人不少，唯独提到顾言臻时他才会露出一点笑意。
顾恺之年轻时候带兵打仗，练出一身肃萧之气，不苟言笑的时候颇有震慑之威，无论是家里人还是外面的世交小辈都有点怕他，唯独顾言臻，三岁就敢蹬着他的腿爬他怀里拔胡子，这些孩子里，他也最疼顾言臻。
看着他从小长到大，也受了委屈，也让别人受了委屈，但心还是偏的。
“怎么不喝酒啦？”趁着空档，顾老爷子低头问旁边的顾言臻。
听出老爷子语气里的调侃，他没正形的回：“都挨骂了还不长记性，您下一步该上拐杖了。”
顾老爷子被他逗的哈哈大笑，“你还有怕的人。”
“您不就是一个嘛。”时不时拿身体作威胁，倚老卖老，可不让人害怕。
“刚听老徐说，你上次带了一个姑娘去他生日宴，谁啊？哪家的？”
顾言臻抬眼看了他一眼，“这么大岁数了还这么八卦啊？”
顾恺之反手拍了他后背一下，“混账！我那是关心你。先跟你说好，乱七八糟的人别往家里带，带了我也不认。”
顾言臻想起那个没良心不等他的人，扯了扯嘴角，“想多了，没那想法。”
八点一刻，顾老爷子以身体不适为由先离席，接下来的老一辈逐渐离开了。
顾言臻几乎同时起身，转身就出了家门，顾清明紧跟其后打算再跟他说说姜家的事，结果只看见一个车屁股，无奈摇头。
席上，小辈们一边羡慕顾言臻的恣意，一边还得哭哈哈的接着陪笑喝酒。
有人不禁小声抱怨：“凭什么他就可以先走。”
另一个人不屑道：“你也可以走啊，问题是你敢吗？”
那人道：“不就仗着有家里给撑腰，在江城无法无天了。”
另一个人又道：“人家何止在江城无法无天，在港城也可以横着走。论家世，不管是本家还是外祖家，单拎出来哪个都够你喝一壶的，何况人家自己也有本事，创业三年公司就上市了。”
“切，再厉害有什么用，还不是被他大哥抢占先机，霸占了公司。”
“那是人家不要的。他大哥接受之前顾老爷子就说了，家里的产业将来平分，谁也别想耍心眼。”
另一边，冯桂茹跟太太们坐在偏厅用茶，听了前厅的情况后不禁替她不平，“这孩子还是小时候听话。”
这话有些僭越了，人家正经的继母还没说什么，哪里轮得到她一个外人说三道四。
冯桂茹脸色沉下来，轻飘飘的撇了她一眼，慢悠悠的开口道：“阿言小时候乖巧懂事，长大了也一贯如此，只不过现在相对来说内敛了许多，但骨子里的性格是不会变的。他爷爷和爸爸都觉得这样也好，将来是要回来掌家做主的人，哪能没点自己的脾气呢。”
直说得那人讪讪的，嘴里直道：“是这样呢。”
冯桂茹其实不太爱跟这些太太们来往，一句话掰开揉碎了有三个意思，还不如她做一台手术来的有意义，但身处这个位置，有些事就不能随心所欲了。
她刚才那段话也是告诫在座的各位，阿言从来都是顾家的下一任继承人，希望她们不要踩高捧低拜错了庙。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第 30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