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十二次》不爱说话的话唠

57、56

　　徐风的情况确实不太乐观，几乎是我扛着他在走，我的额上已经冒出一层薄汗，这一路下来都没这么吃力过。

　　徐风移开了视线：“在这儿的这段时间，我总会想起带我到基地时说的话，一直没想通过，可就在刚才，我好像有点明白了。你当时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呢？”

　　我笑了一下：“有人跟我说过，只有自己悟到的，才最有价值。”跟着又问，“小乐，这里有什么先进医疗设备吗？”

　　“负一层有，已为你标记”

　　徐风疑惑道：“小乐是谁？”

　　我扛着他边走边说：“我的搭档，没有他我一个人恐怕救不了你。”

　　帮徐风躺在体检机上后，小乐就启动了设备，我仍通过四散的纳米机器人监控船上的情况。

　　徐风躺下后仍在说：“乐清，你能想象吗？我最开始接近明悦是想要报复你，你夺走了我那时伸手就能得到的一切，没想到，我现在居然要谢谢你。”

　　没一会儿，检查结果就出来了，小乐说了很久，边说边启动了机器上的医疗功能。

　　情况比想象中还要糟糕，徐风真的就只靠一口气吊着，而这口气还能撑多久，谁也说不准。

　　不过小乐说这台机器可以保他的命。

　　我松了口气：“说什么谢不谢，好好休息吧，她还在等你，一切都会好的。”

　　之后，我又问小乐，冷星多久能到，它说预计两小时后，可我赌不起人命，两个小时可能发生任何意外。

　　原以为徐风这么特殊，起码不会有生命危险，没想到还是低估他们了。

　　真是一群腌臜玩儿意！

　　盯着正在运作的机器，看着昏睡过去的徐风，我又问：“留他一个人在这儿没问题吗？”

　　“009号机器人正在赶来”

　　“负三层情况怎么样？”

　　“试图开潜艇逃走，已拦截”

　　居然真有潜艇，还是得去处理一下。

　　来到负三层，这群人就不由分说开了枪，打碎了我的簪子，差点儿打中我。

　　我一边往外闪避，一边开枪还击。

　　处理这种情况的技巧我都忘了，不过问题不大，保护自己，击杀敌人，万变不离其宗。

　　费了点力，总算清理干净了。

　　这里的人，技巧比上面一层的人差远了，难怪留在这种地方。

　　在作战服的保护下，我一点灼伤都没有。

　　巡了一圈，真站在这里和观看视频完全不一样，越发觉得在笼子里的不是人，只是仓库里随意堆放的耗材，无关紧要的东西。

　　有相当一部分人对我的到来毫无反应，从看守身上拿的手电照到他们也不抬手挡一下光。

　　我实在看不下去，关了手电，瞬间，头皮发麻，连忙后撤一步，同时打开手电。

　　冷白的灯光照在屠夫还沾有血迹的脸上，面目狰狞可怖，双眼怒瞪，那把又厚又短的砍刀高高举过头顶，一闪而过的刀光比手电更冷，更硬，与他眸光一致。

　　枪响后，笨重的砍刀落在我脚尖前，差点砸中我的脚。

　　屠夫倒地后，四周才响起了窸窸窣窣的说话声，我听不懂，连忙撤了出去。

　　不是不想放他们出来，只是这时放出来，我一个人管不住，人数太多，只怕会出大乱子。

　　回到负一层又看了眼徐风，看不出他的情况是否有好转，可看着屏幕显示的心电图，也算安心。

　　回到宴会厅，这里不该有人，都是小乐一个一个抓回来让机器人守着，闹哄哄，吵个没完。

　　估计他们怎么都没想到，自己造来替代人力，完全为他们所控的机器人，现在居然将枪口对准了他们自己。

　　见我进来，全都“弃暗投明”跟我有说不完的话，求不完的情，叫不完的无辜……个个都说要给我好处，有一个人跪下，就会有一群人跪下，云衣也不例外。

　　可我只嫌吵，只觉得烦，就快压不住心里那团无名火，于是向他们中间开了一枪。

　　尖叫声落下后，耳边终于清净多了。

　　“小乐，投屏，看看这里到底有没有无辜的人。”

　　宴会厅所用的全息大屏，开始一个一个念名字，放照片，一条一条罗列罪证，在场所有人一个都不会落下，全部播完还不知道要多久。

　　我又让小乐调出了另一个屏幕，播放之前负三层拍摄到的画面。

　　这里的人，没有一个是无辜的。

　　他们根本不在乎自己的目的是如何达成，亲自动手也好，派人去干也罢，他们要的只是目的达成。

　　因此，他们最擅长自我催眠，这样心里不会有任何负罪感，哪怕沦落到现在这地步，依旧可以叫苦连天说自己无辜，讲自己可怜，哭自己委屈，骂别人害自己。

　　将一切罪责推脱到别人身上，好像这样说了就真的与自己无关了。

　　很快，他们就扭打到一起。

　　我找了张椅子，坐着看他们内斗。

　　衣衫凌乱，风度全无的韩凛夜骂他们白眼狼，收好处，享受特权时个个谄媚，争先恐后，生怕晚了轮不到自己赚钱，如今出了事，反倒怪起他们。又问他们，收钱时、享受时、帮他们做脏事时，有一个人说不吗？不都上赶着求他们办事？现在出了事，到全成他们的不是了。

　　对于这种闹剧，我只是笑笑，他们如今的气急败坏，无非是太清楚等着自己的是什么后果。

　　韩凛夜突然喊我：“乐清，你可要想清楚，我们要是出了任何事，你也别想好过！”

　　“尽管试试。”我抱着一只腿，将头放在膝盖上看着他，“如果你们还有机会的话。”

　　决定来这里，我就做好了接受一切后果的准备。

　　韩凛夜又忽然服软，问我：“你到底想要什么？我们都给你。”

　　我随意找了块布，擦起刀，淡淡道：“要你们这种人消失。做得到吗？”

　　韩凛夜眉头深锁，还想问什么，却被一只苍老的手按下，跟着那声音缓缓问起：“你究竟是什么人？”

　　收刀入鞘，我说：“重要吗？我从病毒时期活下来，可不是为了让你们又给我折腾回去。”

　　“这世间资源有限，本就是能者得之，本就容不下这么多人，是我们在养着他们，那让他们为科学牺牲又有什么问题？又有什么错？”

　　这老头的说话，给我本就无处发泄的火，倒了桶油。

　　“没你们他们活不了了？资源有限所以就要全部垄断牟利，然后倒打一耙成你们养着他们？
　　我也是靠你们养的？你们又养我什么了？是我养你们，还是你们养我，你心里是一点数都没有吗？
　　既然为科学牺牲这么伟大你怎么不自己去？还是你觉得只要说得斩钉截铁，声音够大你就是对的，说的话就成了真理？
　　让你这种自私的坏东西披着人皮占有这么多资源走到现在的位置，拉这样一张网，而我知道了却还应该像鸵鸟一样将头埋进沙里，不听不问不管，任由你们放肆？”

　　枪对准了他，那老头反而笑了起来，直道难怪：“怪不得之前的美人计都失败了，她们确实比不过你。难怪冷星对你念念不忘，他屋里那罐星星就是你折的吧？”

　　什么星星？

　　我没纠结，而是开了枪，在他的帽子上打了个洞。

　　他只看了眼帽子，又继续淡定道：“冷星的确也是号人物，派去的刺客都能因为爱他而背叛我们，心甘情愿为他去死，可惜挡了我们的路，又不愿与我们为友，只能除掉。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控制了这条船，断了通讯，可我若十分钟后还不能打电话出去，冷星的性命必然不保。你不在意自己的命，也不在意他的吗？”

　　“我和他不在意自己的命，你也不在意自己的吗？”我冷冷道，“如果他出事，你们也别想活着上岸。当然，你也可以拿自己的命继续赌，赌我做不做得出这种事。”

　　这话落地，全场鸦雀无声。

　　要不是现在无聊，又怕他们搞出什么幺蛾子，我根本不乐意守着他们，还在这儿威胁我，真是可笑。

　　冷星是怕连累我，所以才从不回消息吗？

　　终于不再有人说话，我走到一边，看着几乎没人动过的餐点，东一口，西一口，又填起肚子。

　　刀擦了一遍又一遍，甚至无聊到用刀在水果上雕花，又玩起枪，将它的全部组合模式全部解锁了一遍，一枪一枪，打掉身后吊灯上的石头。

　　这时间太难打发了。

　　最后让小乐调出了息壤的成分表，从头开始复习，记背一遍又一遍。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听见了直升机的轰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