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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2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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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跟着，一个个箱子被搬出来，高上尉从一边的箱子里拿了样东西，路过我身边时，他让我立刻进去躲好，守好样本，然后塞给我一把手枪和一把匕首，派了一个人保护我，名叫许印。
许印留着寸头，眼神坚毅，五官硬朗，人高马大，看上去就很可靠。
我很想留下和他们一起战斗，但现在的我没那能力，不能给他们添麻烦。
听着外面炮火连天，混杂着嘶吼声、叫骂声、打气声、撕扯声还有血溅声，以及地下室铁门偶有的撞击声，传进地下室的所有人耳中，就是名为绝望的交响曲，是死神的BGM。
所有人都盯着铁门的方向，这里没有别的出口，外面防线失守，后果不言而喻。
我也咬着牙盯着门，下意识摸了摸身后的小冰箱，攥紧了匕首，心里一遍遍祈祷他们能赢，祈祷支援下一秒就会到。
铁门传来刺耳的刮擦声，我心下一紧，四处张望。
忽然看见了存放食物的仓库，立刻穿过人群冲了过去，没记错应该还有面粉。
刮擦声时有时无，哭声越来越多。
找到面粉时，我废了很大力气才取下来一袋，许印也来帮我。
外面有人见我们这么拼命便问我在干什么，我说外面有种丧尸会隐身，有这个可以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什么。
没想到那三人虽犹犹豫豫，但还是帮我取了好几袋面粉，我一袋划了一刀，让他们撒满整个地下室。
有个人问我：“你那枪哪来的？”
我看了他一眼：“高上尉给的，有问题？”
另一个人又问：“撒满地下室，开枪不会爆炸吗？”
这的确是个问题。
问爆炸那人又问：“洒满这个，你不就不能用枪了？”
他说得没错，一乱起来，粉尘一扬，视野，呼吸都会受影响，开枪极有可能引发爆炸。
样本不能出事。
我：“还有别的办法吗？”
问我们在干什么那人，指了指天花板，说：“有，这儿有消防花洒。”
我仰头看着那小小的花洒：“能用多久？”
他说：“这个型号，不手动关闭，不出问题，应该会一直洒水。”
我：“你能确定吗？”
他自信道：“确定。我之前就是卖这个的。”
我：“水从哪儿来？”
“一般是水箱或者自来水，为了防止停水耽误灭火，有些会有单独的水箱。”他抬头又看了一下，“不过这个我不确定。”
我问许印：“自来水停了吗？”
他说：“应该没有。重要的水厂、电厂都有军队驻扎，以保证避难所正常水电供应。”
问爆炸那人急道：“什么应该，到底停没停？”
许印：“原来肯定没停，但现在的情况我也说不准。”
我想了一下：“把面粉带出去，如果那些家伙进来了，烟雾报警器没工作，就撒面粉。”
问我枪哪来的人上下打量了我一眼，语气轻蔑道：“就算你说的是真的，你能看见那东西，能打准吗？”
许印向前一步，想替我出头，被我拦下：“等会儿不就知道了。”
我这边话音还没落，外面就传来了尖叫声。
跑出去一看，铁门已经被划开了一道大口，所有人都退到后面，跟着就是高上尉声嘶力竭的吼声：“都给老子守住”。
我拖了一袋面粉回到小冰箱附近，跟着举枪瞄准花洒，低声跟许印说：“优先保证样本安全。”
“我的任务是保护好你和样本，你没有权利对我下命令。”
外面的丧尸太多了，它们不会累，不会死亡，数量还会越来越来多，冲进来是迟早的事。
显然，许印跟我的判断一样。
高上尉他们撑了多久，我不记得了，也没有印象，只记得在门彻底被划烂的那一瞬，地下室也下起雨。
地下室所有人都看清了这个被水勾勒出形状的怪物。
与我想象中不同的是，没有人尖叫，直到我开枪击毙那只三级丧尸，才响起尖叫，人群才开始四散躲藏。
幸好，这招有效，没有人受伤及死亡。
三级丧尸被击毙后，现了形，我趁这个间隙找许印要了梭子弹放在身边的小冰箱上，随时准备更换。
水真的很冰，很冷，早知道买件冲锋衣了。
我看着门口士兵穿戴的东西，声音有些哆嗦地问：“那是什么？”
“机械外骨骼，新东西，没这它根本挡不住那大块头。”他一边脱外套一边说，说完就把外套递给了我，“穿上，别冻坏了。”
我没有接：“你不会冻坏吗？”
他笑了一下：“我跟你可不一样。”
我才听见最后一个字，就又开了一枪，打死一只三级丧尸，顺便转移了话题：“这样下去不行，子弹有限。请求增援了吗？”
他没有收回手，反倒是走过来，想直接将衣服披在我身上：“联系过，但不确定多久能到。你能撑多久？”
我躲开：“有多少子弹，就能撑多久。”
他停下动作，淋着雨，声音也有些抖：“这么狂？”
我只笑了一下，说：“我外套厚，还没湿透，你先穿着，等湿透了再给我。”
跟着又是一枪，解决那只苏醒的三级丧尸。
前面的人一早就自觉给我们腾开了位置，生怕自己被我误伤，到也省了番吼叫的力气。
枪声还没落下，门外就又扑进来一只三级丧尸，水幕之中，比电磁探测器呈现的图像更难分辨，容不下一丝分神。
这一枪偏了一点，在它现行的瞬间，许印立刻瞄准补了一枪，它最后落在我们的不远处。
我和许印一起将它拖远，跟着又开枪打死苏醒的丧尸。
许印：“贵姓？”
“乐清。”
许印盯了眼门，说：“这里不宜久留。”
我点头，跟他一起回去淋雨，这是我们唯一的安全防线。
外面明显疲惫了，进入的三级丧尸越来越多，多亏这场雨，不然恐怕撑不了这么久。
好在这次我不是一个人，即便它们苏醒的时间差越来越小，也可以相对从容地解决麻烦。
只是，子弹快不够了。
不记得从什么时候开始，进来的丧尸不仅仅是三级丧尸，难缠的一级丧尸也开始涌入，二级丧尸堵住了整扇门。
人群骚乱，尖叫四散，我们的枪也跟着犹豫起来，生怕误伤，也怕浪费仅剩不多的子弹。
最烦的就是一级丧尸，打它，纯属浪费子弹，不打它又追着你不放，咬到不是被吃就是感染，偏偏地下室没有可以躲的地方。
我和许印的分工很明确，我解决三级丧尸，他解决一级丧尸，二级丧尸皮糙肉厚，我们的子弹对它伤害不大，只能躲。
逮住一个空隙，我脱掉早就湿透的外套，将围巾划断，捂住自己的口鼻，同时将另一半递给了许印。
他想脱衣服给我，被我按下，他身上装备不少，现在穿脱衣服太费时间。
子弹全留给了许印，我有这把匕首就够了。动作再生疏僵硬，对付它们也够用了。
许印那边比我麻烦，那些家伙会先攻击有枪的人，其次是我。
我忽然想起它们不会攻击跪下的人，于是干脆利落地跪在了地上，紧跟着，响起“咯咯”声，身边的一级丧尸，悉数散开。
我抬头寻向声音处，是一只三级丧尸，原来是它在负责判断。
不用我喊，其他人见状也跪在了地上。
许印也想用这招，但不知道为什么对他不管用，反而伤了腰腹。
我立刻起身举枪，解决那个伤它的三级丧尸，同时，身后响起数声枪响。
门口进来一队举着盾牌，穿着机械外骨骼的士兵，有序清理了现场。
即便逆着光，我也一眼认出为首的人是冷星。
也许是绷得太久，看见他来，那根弦一松，我便眼前一白昏了过去。
再醒来，入眼就是再熟悉不过的天花板，令人心安的金属色。
我的头沉得厉害，感觉浑身无力，想坐起来都很吃力。
护士见我醒了，立刻过来扶我坐起来，帮我调整床铺角度，说我才退烧，不要乱动，然后跑了出去。
没多久，我就见到了阿真，跟着张中将，冷星，宋天南和袁院士还有几位不熟悉的军官都走了进来。
张中将说：“血样我们已经收到了，检测结果超乎我们的预料，有这一手数据，我们离解药不远了。十分感谢你的付出。”
我忙问：“是血样本身就极为特殊吗？”
袁院士立刻回答我说：“是。血样的基因中包含一种隐性基因片段，正好弥补了病毒自身的缺陷，两者融合后改变了基因排列，所以你说的蚁后应该确实存在。”
张中将：“这是谁的血样？”
我：“徐风。他现在应该已经是蚁后了。”
张中将让我详细解释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简要说完，便问起避难所的情况。
冷星：“避难所外部多人重伤，其余全部牺牲。内部伤亡较少，所有幸存人员都被接入高山基地。”
我：“高上尉和许印呢？”
冷星：“许印在隔壁病房，高上尉抢救无效，已死亡。”
最后三字，砸在心上，第一次觉得，文字也有重量。
我：“避难所死了多少人？”
冷星注视着我，犹豫了一下：“初步统计，492人。”
张中将说：“你病还没痊愈，我们就不打扰你了，好好休息。”
他们都走了，独独冷星还站在原地。
“你为什么不走？”
他拉过椅子，注视着我：“我想再了解一些别的情况。”
我皱着眉：“什么？”
“之前的我，为什么会告诉你丫头这件事？”
“为了取得现在的你的信任。”
他有些不相信：“就这样？”
这一问反倒把我问懵：“就这样，不然是怎样？”
听完我的回答，冷星的神情没有变得轻松，但也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问我：“从相信重生这件事起，我就忍不住在想你这一路是怎么过来的，你的档案我看过，所以我很好奇，之前四次，你都经历了些什么？”
关键事情我都说了，显然冷星想知道的不是这些，可我那些经历，他为什么想了解？
我莫名有些紧张：“我刚才不都说了。”
他的神情突然变得很纠结，没一会儿就松了眉头：“辛苦你了，你好好休息，有任何事情，我会告知你。”
我看不懂他的欲言又止，只说了句好，随后转过身，伸手去够控制按钮，想将床放平，右手打着点滴，左手怎么都够不到，还不小心压到了针。
已经转身准备离开的冷星见状，连忙叫来了护士，又将我的床放平，看着护士重新帮我调整好滞留针，表情才轻松些。
他再次欲言又止：“你好好休息。”
说完就离开了病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