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里茶气》一苏一

24、第 24 章

　　这丫头嘴甜讨喜，没一会儿就带来了重大消息。
　　并且把目击者也带了过来，一个穿着很甜美的姑娘，眼睛一个劲地往对面瞟，边和刑警说话：“就一个星期多吧，周三还是周四了，钟纪五金店，在我公司附近，因为他和我一栋楼，所以印象特别深刻，什么长相嘛，个头不高，有点矮，还跛了一只脚，右腿，脸圆圆的，小眼睛，就配了一把，我先来，师傅配了我的我就走了，没看他往哪里走。”
　　在一问一答中刑警锁定了一钟纪五金店，苏杭吩咐人去查，那路段偏僻，店主也没安装监控，不过据店主回忆，却有其事：“他这个锁齿纹比较复杂，后来还回来重新磨了一下，然后又配了一把，比较普通，他应该是衡阳人，我看他打电话说的是衡阳话，提到了滨州商场。”

　　在店主提供的信息中，他们查了滨州商场的监控，如果锁定了犯罪嫌疑人。
　　会议室里，苏杭拿着笔在黑板上写下一个名字：“王子军，身高一米七体重八十公斤，这个人曾经是个做实体生意的人，后来染上了毒品，家产都败光了，还欠了一屁股债，他老婆就和他离婚，儿子也被判给了他前妻。”

　　肖乔摇头感慨了一句：“又是一个因为吸毒家破人亡的悲剧，问世间毒品为何物，直叫人家破人亡。”
　　苏杭说：“禁毒宣传没有派你去是他们工作的失误。”

　　肖乔说：“苏哥，你不能因为自己和禁毒口的发生了不可描述的事情就胳膊肘往外拐！这是不正确的！不道德的！”
　　陆锦华补充道：“不合理的！”
　　苏杭：“……”
　　他转头看向周浩，指望他来肃清一下纪律。这货靠在椅上，笑着看戏，笑够了安抚道：“乔，你苏哥一大把年纪了，好不容易把自己嫁出去，体谅一下。”
　　“哈哈哈哈……”刑侦一干大小都哄笑了起来。

　　这换个人说不定恼羞成怒或者心里不舒坦，但是苏杭是市局一贯好脾气的人，也不生气，最后只是无奈道：“笑够了吧，笑够了就回归正题了，这个王子军第一次被抓是因为毒驾，当时他在车内吸毒，然后车开在花开区收费站那里发生了交通事故，索性当时并没有造成严重的危害，然后被检察院以涉嫌以危险方法危害公共安全被形拘，关了一段时间，又被送进戒毒所强制戒毒。出狱后没过多久又复吸了，后来没钱了就坑蒙拐骗，进了几次局子，再后来搭上了一个毒贩的线，开始贩卖冰/毒以毒养吸。”

　　一到正题，众人都自觉地收敛起玩闹嬉笑的表情，专注地听讲。
　　苏杭说：“这个人非常滑头，雇佣了一个高明的化学家，他不是传统的人体动物尸体等□□或者人货分离，也不是利用汽车改装，汽车油箱夹层，汽车备用轮胎等暗格，他们是运用化学手段将毒品融成汽车的都个部位，到达目的地后再还原。他的目前群体是那些存在人格缺陷的，比如有逆反心理青少年，性格冲动追求刺激，或者工作受挫，情感不顺成年人，敏感自卑的人群，首次给他们免吸，赊吸，以劳抵吸等等。”

　　苏杭迟疑了一下说：“但这毒品我觉得不是他生产的。”
　　“为什么？”陆锦华举起爪子。
　　“这种纯度的毒品一定会经过反复试验，那就一定会有残次品，这种毒品第一次出现在警方视野就是两个月时江洲警方缴获的毒品，那批毒品全部是这种纯度，按照王子军贪婪就算是残次品他也会拿来低价格售卖，这种纯度的产品不可能售价这么低，这简直是……”苏杭想了一下措辞，“恶意竞争一样。”
　　肖乔说：“商战？他们毒贩内部打起来了？”
　　苏杭道：“有可能，还有一种可能。”

　　“有新的毒贩来到这里。”周浩接下苏杭的话，表情少有的凝重。
　　苏杭叹了叹道：“是啊。”
　　周浩说：“老陶怎么说。”
　　苏杭说：“他更倾向于后一种可能，他说强龙压不住地头蛇，是因为这龙不够强大，这人不是个善茬，有极大概率是带着某种目的来的，比如复仇的。”
　　“复仇？”

　　苏杭说：“江洲和汉江这几年禁毒搞得好，严打严抓，一定程度上起到了杀鸡儆猴的作用，这几年毒品案件犯罪率不断下降，禁毒口宣传工作也很到位，实在不是一个好的市场，复仇不复仇不一定，也有可能是带着某种情怀来的。”
　　肖乔听得云里雾里的，正想发问突然一个激灵回头，白茶正靠在门框上，眼睫微微的垂落着 ，肖乔立马站了起来，说了一句：“白副队，您坐。”

　　然后跑到了会议桌子的角落，周浩回头看，说：“江州的案子忙完了吗？”
　　前几天，江州发生了一个连环杀人案，犯罪分子手段残忍，分尸碎尸也就算了还挑衅地把一部分尸块送到了警局，江洲领导震怒，勒令刑警三日内破案，接下军令状的是江洲警方刑侦一队支队长，他那人有勇谋略欠缺，迟迟破不了案子，于是向他们申请协助调查，于是赵局就把白茶借调出去。
　　“不是什么难案。”白茶坐了下来说，“这个案子现在什么情况？”

　　苏杭把上述情况重复了一遍，他说到后半部分，白茶的眉头微微皱起。这并不是第一次，苏杭发现好几次，提到犯罪分子的恶行就会令白茶下意识皱眉。这也是无论白茶的问题怎么个不清不楚，苏杭始终觉得他是个好人。

　　苏杭说：“我们也是有一次在检查工业场时发现了猫腻才顺藤摸瓜抓到了他的一个下家，不过他们是单线联系，相互不留真实姓名联系方式，只用绰号代替，手机聊天也是用暗语，我们是在一个反应釜提取到了他的指纹，在数据库比对，这人最早是因为偷窃入狱，他这个人非常谨慎，利用中间人出面自己在后面指挥遥控伺机而动，一旦有危险就逃之夭夭。”

　　“禁毒支队那边盯着他这条线已经很久了，前不久抓到他一个下家，据他交代，跳跳糖还没出来前，王子军是跟一个叫空哥的拿货，估计也是假名。”苏杭迟疑了一下，说，“这个空哥之前陆远行说是汉江最大的贩毒团伙，他也没见过本人，只是通过一个中间人联系，后来在一场意外中死了，线索就中断了。”

　　“那也许并不是意外。”

　　所有人不约而同看去。

　　白茶声调平和地说：“那个撞到人的司机，是个路怒症，脾气暴躁，被超车暴躁的情绪压不住，为了泻火一头撞了上去才造成了车祸，本来只是打算吓一吓他，但是没想到中间人开的那辆越野车突然转向撞到了一辆路虎上，造成一死三伤，路虎上的司机和乘客重伤，他则死亡。”

　　苏杭不太明白：“这有什么不对劲吗？”

　　“没什么不对。”白茶说，“就是死得太及时了。”
　　不知道为什么，白茶说这一句话时肖乔突然感觉毛骨悚然。
　　苏杭皱眉道：“是挺巧合的，陶言明也怀疑过，也查过一段时间，但是结果还是意外。”
　　白茶淡淡地说：“意不意外还不是人说了算。”
　　这个让刑侦口俱是一愣。白茶这话无异于点明市局“有鬼”那个鬼就是交警大队的人。苏杭到底是经历过大场面的人，朝着肖乔看了一眼，肖乔这个机灵鬼立刻把大门关了。

　　空气仿佛凝滞了下来，苏杭也不知道说些什么习惯性看向周浩。
　　“这里没有外人。”周浩向后靠在椅背里，偏过头去看他，“你怀疑谁？市局里谁有问题？”
　　白茶说：“没有怀疑谁，只是提出了任何一种可能性。”
　　“太不坦诚了。”周浩靠在椅子里，撑着下巴叹息道，“什么时候人与人之间的交流能够纯粹一点。”
　　“什么时候周支队长也能对我敞开心扉的时候。”白茶如是回答。说完他起身往外走。
　　会议室陷入短暂寂静。

　　苏杭把一干小的轰出去说：“你们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周浩明知故问。
　　“你和白茶。”苏杭说。
　　周浩一笑：“吃醋了？”
　　苏杭扶额道：“你就不能正经一点？调戏我不要钱是吧，白茶怀疑交警大队那边？你不是怀疑白茶吗？怎么关系好像亲近了很多。”
　　周浩收敛起了玩笑，说：“怀疑归怀疑，但总不能因为这个故意疏远别人，如果是假的，孤身勇闯毒贩窝点，立下无数汗马功劳，回来还要遭到无端的猜忌，这多伤人。”

　　这一点苏杭认同，他这人性格好，就算最后有问题也不会落井下石，只会叹息一声。
　　“还说无端猜忌伤人，我看你是一点没收着。”苏杭说。
　　“嗯？”
　　苏杭说：“难道不是？”
　　周浩说：“这难道不是调情？”
　　苏杭差点呛到自己的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