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离别告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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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点，陈晞提着包来找我了。我扫视一圈，只有我工位这一片的灯亮着，说明其他人都走完了。我小声地问陈晞，用不用我先出去路边等她。
她说不用，早就没人了。
我们一起乘电梯下到车库，这还是第一次在公司就上陈晞的车。我钻进副驾，陈晞从后排拎过一个手提袋，拿出里面的盒子。
我好奇地看她打开盖子，是一条手链。
“送你的，这可是我一颗一颗亲手穿起来的，请笑纳！”陈晞笑着取出手链，在我眼前晃悠。
那是一串樱花色的手链，水晶质地，在灯光下透着粉色的光芒，很漂亮。
“来，我给你戴上吧！”陈晞拉过我的左手，将手链环在我的手腕处，又认真地帮我调整了松紧。
我看着低头倒腾的陈晞，看她长长的睫毛一下一下扑闪着，心里又涌起一阵温暖。
“好看，不愧是我的眼光。”陈晞一边翻转我的手腕，一边欣赏，“怎么样，喜欢吗？”
我看着原本空荡荡的手腕上多出来的手链，嘴角勾起笑容：“很好看，谢谢。”
“既然喜欢，可就不能再不理我喽！”陈晞松开我的手，轻轻揉了一下我的头发。
陈晞没来上班的这段日子，我从未主动联系过她，她便以为我在生她的气吧。
其实我只是想通过距离，来尽快平复自己的心情，放下对她的爱。
“我哪敢生气，这不是怕打扰你休假，就没找你。”我低头摆弄着那串手链，用指尖一颗一颗地摩挲着，“这手链很贵吧，我得回你个什么礼物呢？”
陈晞笑着发动车子：“倒也不贵，请我吃顿饭的钱。”
“吃什么，请您带路！”
我们去了常去的那家火锅店，两个人都撑到直不起腰。陈晞提议去旁边的小花园走走，我随着她的步子，迈入曲折的小路。
我和陈晞很久没有一起吃饭散步了，我与她并肩走在花园里的小道上，心里是无尽的满足。当我不再奢求更多的可能，能够这样享受她在一起时的快乐，已经让我很知足了。
“这段时间过得怎么样，有没有遇到难缠的客户，有没有被哪个同事刁难？”陈晞像领导关心下属那般，询问我的近况。
我当然不会告诉她，因为她，我被总经理喊去办公室教育了一顿。
“还行吧，现在跟进的这个项目比之前的都容易。”
“不是项目变简单，是你成长啦！”陈晞边说边转头看我，笑容里都是对我的肯定。
“跟你比，还差远了。”
“哟，这是明目张胆地夸我吗？想达到我这个境界，那确实还得再奋斗几年呢！哈哈！”
陈晞真是一点也不谦虚，但不得不承认，她确实有骄傲的资本。
“你呢，这么长的假期，玩得还开心吧？”我仍旧忍不住，想要了解陈晞的生活。
“风景是不错，就是累，可以选的话我还是愿意上班。”
“你真是个工作狂，没救了。”我犹豫了几秒，又问道，“你的婚纱照拍好了吗？”
明知这个话题会让自己吃醋难受，但人心总是这样，忍不住想要窥探。
“拍好了，”陈晞扫了我一眼，“你想看的话，照片修好后发给你。”
“嗯。”我很想看看，穿上婚纱的陈晞是什么样子。
一定是最美的。
“那……你们的婚期定了吗？”婚纱照都拍了，结婚已是板上钉钉的事，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我想知道这个期限，还有多久。
“我男朋友的工作暂时调动不了。”陈晞突然停住脚步，转过身望着我。
我也跟着停下，望着她嗫嚅的嘴角。
“嘉云……我可能要离开这里了。”
“离开？去哪儿？”
“去他的城市，他回不来，只能我过去……”
“你要辞职？就因为结婚，你要放弃现在的工作，放弃你好不容易打拼来的成就？”我的声音有几分哽咽，连同心也在颤抖。
这突来的离别消息，让我震惊，也让我的情绪有些失控，我居然这么大声地同陈晞讲话，甚至还带着责备的语气。
陈晞在我的印象中一直是个工作狂，是个优秀而成功的职场女性，现在她突然告诉我，她要为了婚姻，为了家庭，放弃自己的事业？
而且……而且，她若真的离开，我们连简单的吃饭散步都不能一起了，我已经不再奢求更多，这最后的一点小乞求，也不能眷顾我吗？
离别仿佛就在明天，我的心被恐慌所占据。我怕我们从此断了联系，我怕我们终将形同陌路，即便陈晞带给我的不只是快乐，更多的是煎熬和折磨，我也舍不得斩断和她之间的羁绊。
我知道，我真的太爱她了，而这份爱而不得的感觉，更让人欲罢不能。
我扔下陈晞，转身往前走。
“嘉云！”陈晞追上我，拉住我的衣袖，“你怎么又生气了？我也没办法啊，长久的异地是维持不了两个人的感情的。”
“那你就非他不可吗？”我在心里气得大叫，可真正开口时却又变了词句。
“你当真舍得现在的工作吗？你舍得我……们这些同事吗？”其实我更想问的是，你舍得我吗？
“舍不得，我舍不得这五年多积攒的人脉和资源，舍不得我好不容易取得的成绩，舍不得你……们。”陈晞的语气也有了几分激动，我看着她的眼睛，有水光在闪烁。
陈晞说，她舍不得我们，那就是也舍不得我了？
“嘉云，人这一辈子拼不动几个五年，我也很纠结，思考了很久，但实在没有办法。我男朋友的工作和薪资比我的好太多，只能是我去迁就他……”
“为什么牺牲的一定要是你，女的就一定要迁就男的吗？”我愤愤不平地叫道，完全不顾路人异样的目光。
“嘉云，你应该知道，我并不是一个甘心只做家庭主妇的人，所以才想趁着现在，还有精力和能力，尽早地去重新开启一份新的事业。”陈晞紧紧抓住我的衣袖，仿佛害怕我跑掉。
我像个泄气的皮球，满身的怒气一点一点被抽走。是啊，这是陈晞的最优选择。
我更加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男人，能让陈晞甘心放弃自己的事业。
我真的很嫉妒，嫉妒他的优秀，嫉妒他能得到陈晞全心全意的爱。
“看来你男朋友很优秀，你也真的很爱他，你愿意放弃自己的前程也要去找他。”说出这话的时候，我面若冰霜，心口却仿佛有千万把刀子在搅动，痛得我连呼吸都是颤抖的。
“嘉云……”陈晞抬手靠近我，大概是要像往常那般抚摸我的头，可我借着转身，躲开了。
因为我眼里的泪水已经溢出，我害怕陈晞看见，害怕她难受。我宁愿自己咽下所有的苦，也不想她因为我而难受。
我背对着陈晞，快速抹去脸上的泪痕。
“所以你到底什么时候结婚，什么时候离开？”我想要一个明确的日期，好让我做好心理准备。
“过完春节，三月中旬先在老家办。”陈晞慢慢走近我，但还是选择了站在我身后的位置，“你……来吗？”
我不知道陈晞是认真的，还是只是作为朋友那般，客套地询问一下。可她的一字一句，无一不在刺痛着我的心。
“你忍心吗？”我苦笑着问道。
陈晞没有回应，我才意识到自己似乎又说了僭越友情的话，只好继续补充道：“我的意思是，你回老家办婚礼，那么远，你忍心让我舟车劳顿吗？”
“你想来的话，我给你包路费，包吃包住。”陈晞的语气温和了许多。
我多想看看陈晞穿上婚纱的模样，但我肯定不想看见她的手被别人紧紧牵着，更不想看见她被别的男人拥抱亲吻。
“算了吧，我才不要给你送红包呢，那可都是我的血汗钱。千万别给我发喜帖。”苦涩的眼泪已经憋回了肚子里，我努力说些玩笑话，别让彼此太过难堪。
陈晞走到我身旁，晃着我的衣袖，柔声道：“是啦，小嘉云的血汗钱，我可不忍心收。”
我们没再说话，我继续往前走，陈晞安静地跟着我的步伐。花园里散步的大多是中老年人，有的虽然上了年纪，但仍旧手牵着手并肩而行，仿佛热恋中的年轻男女。
要怎样的幸运，才能和喜欢的人在茫茫人海中相遇？又是怎样深厚的感情，能够历经几十年的光阴，仍旧没有褪色。
我也好想牵一次陈晞的手，一次就行。
凉风知我意。
起风了，小路两旁的树枝被吹得飒飒作响，我搓着双手凑近嘴边，哈出一口热气：“好冷。”
陈晞突然出现在我身侧，她握住了我的一只手，连同她的一起，放入大衣口袋中。
“你可真是冷血动物，这手随时都是冰凉的。”
被陈晞紧紧握住的手，瞬间有了暖意，我咬着唇，将另一只手孤零零地握成拳，揣在自己口袋里，冰冷僵硬。
陈晞啊陈晞，你这样照顾我，我更舍不得你离开了。
可我能够贪恋的，能够留下回忆的，也只有这片刻的欢愉吧。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离别告知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