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目录 设置
1、第一章 ...
-
眼睛被蒙住,无法看视,浑身软弱无力,嘴巴也是麻的,说不出也喊不了。这样境况下,听觉和嗅觉会比往常敏锐,空气里有潮湿的淡淡霉味和烟味,还有残留的香水味,门外很嘈杂,嬉笑打骂不停,更别提隔壁男女此起彼伏令人羞愧的声音。
陈婉卿不知这是哪里,只知这绝不是什么好地方。
门开了,她霎时绷紧身体。
“阿商哥,知道你最近被梅姐甩心情不好,她是那个学生妹带来的,包干净。”
“姓梅的有眼无珠啦,崔哥别难过。”
“个嗨佬要你忧愁,商哥几时走心。”
“很晚了,让我休息吧,兄弟。”
这声音低沉慵懒,始终带着丝笑意,她猜此时说话的人便是他们口中的‘阿商哥’。几个男人又打几句浑,接着门被关上,房间安静不少。听见渐近的脚步声和呼吸声,脚下那方床铺一沉,陈婉卿知道,男人上***床了。
她害怕得快哭出来,然而无论怎样使劲,身体都软得纹丝不动。
崔略商是孟浪惯了,但也不是那么来者不拒,他一向偏爱长久的□□关系,省心省力又安全。而今天他却对这个未曾看到脸的少女来了许多兴致,或许是因为喝多上头,又或许是这具身体够劲又盘顺,正中他喜好下怀。
他跨上来,捏揉着她的腰肢胸口,吻起她的锁骨脖颈,陈婉卿哪受过这样对待,眼泪即刻淌出来,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要在今晚失身,在一个充满烟酒味的房间里,被一个未曾谋面的男人。
他的力道不小,可技术娴熟。陈婉卿的身体正在恐惧中朝失控的方向移动坠落,她已是满脸泪水,连气都快喘不上了。
“……好没劲,怎么反应都没有。”
他掀起她脸上的布料,想看看这具娇美身体的主人真容。一阵刺目灯光照来,逼得她瞬间闭上眼睛。
“呵,不仅身材辣,连脸蛋也这么靓啊。”他轻笑几声,想扳过她的脸来亲一口,再一看,这小美人儿居然满脸都是眼泪,他反应过什么,问,“……不是新来的?”
什么是新来的……陈婉卿拼命摇头,红润的唇张着想说话结果一个字也喊不出。他才看懂,原来这是被喂了药,多半是被那个为赚钱的黑心学生妹骗来的。他心里骂了声,还以为自己真行大运碰上个极品货色,他甚至还想,把这小东西包下来也不错。
谁知她根本不是这肮脏泥潭里的人。
1994年,香港不过是块裹着华丽外衣的颓靡宝地,只要有足够多的钱票子,饿狼也能变成乱世巨星,他是为了钱,谁都是为了钱,但他有三件事绝对不做,不贩**d、不拐卖人口、不强**j。
尽管他看她好美,好想借酒劲打破第三条戒律,但他终没有。他硬着下身找来一瓶新矿泉水,扶你起来再半瓶喂下去,她被迫靠在他身上,还能感觉到那根虎视眈眈的器官顶着后腰不住跳跃,虽然已在慢慢熄火。
他又找来冷水投过的毛巾为她擦脸,陈婉卿有所好转,可还不大能动,他说,“再过三十分钟你就能回家了。”
她冲他点点头,嘴里的麻劲还没过去,口齿不清,“学……学学你。”
他大大方方坐在床边点起烟,好似全然不记得刚才的欲望情潮和肢体接触,闲聊起来,“下次放聪明些,不要被人骗到这种三不管的烂地方。”
“没……想到她是……骗我。”
他好像笑了笑,吸上一口,烟圈悠悠然飘出他口。陈婉卿发现这个男人五官硬朗,肩膀宽大,赤裸的上身肌肉纹理顺滑,似大理石锉磨雕打出的。
“你家住哪儿?”
“北……角。”
“原来是有钱人家的千金,失敬。”口气可一点都不像失敬。陈婉卿解释道,“……没、没有,只是陋室。”
他笑着瞥来一眼,打趣道,真真假假地,“我今晚本要喝酒zuo**ai玩全套,一嗨到明早,结果碰上你,不仅没得玩,还要做护花使者。”
这话低俗粗鲁,但如今虎口‘求生’仍在‘囹圄’,陈婉卿顾不了这些。刚才那些人叫他‘崔哥’和‘阿商哥’,她猜他大概姓崔,像是怕他反悔,哪怕被那些话臊得满面通红,还是先急急谢他,“……崔大哥,谢谢你。”
隔壁女人叫到没气,烟也被摁灭在电视桌旁的塑料水杯中,崔略商想起面前人的体温和手感,莫名觉得刚才那根烟比事后烟还令人回味。半夜十二点半,他揽着她走出这片糜烂到底的声色犬马,陈婉卿始终低头紧跟他的脚步,不敢去看两侧正发生什么。
走到门口,一个胖胖的古惑仔正搂着怀里靓妹激嘴,看到两人走来屁颠屁颠跑来,“商哥,这么快就结束了?还不到半夜一点。”
男人一脚踢上他屁股,不如何认真地呵斥他,更像兄弟间的玩笑,“下次再让那个麻花辫骗好人家的姑娘来,我就送你去见阿sir啊。”
小胖子疑惑地挠挠头,“她不是G啊……?”
陈婉卿又恼又羞,气呼呼地想反驳,小嘴开开合合结果什么也没说出,男人见状,反手拍一把小胖子后脑勺,骂他一句,“你才是G啊。”
他喝了酒,本想开车,可陈婉卿认为喝酒开车不安全,他想换摩托,她觉得更不安全,他无奈,“不然陪你散步回家?”
她以为他说真的,绞紧了手,想着九龙西到北角也不会很远,“……也、也好。”
他摇摇头,哭笑不得,转身不知从哪个破败角落推出辆脚踏车,拍拍后座,“上来吧,大小姐,这个总算安全不怕酒驾,被撞也是我先死啊。”
出了那吞人的地方,陈婉卿好像也没那么怕他,即刻并腿上去,仅仅攥着车座边犄角旮旯的地方稳定身形。他蹬起车子,穿过霓虹流转的老街巷、长长大桥。一阵颠簸,她吓得赶紧抱住他腰身,夜风吹鼓起他的衬衫,她自缝隙望见他持续发力的脊背缓缓耸动了一下。
是不是香港的夜晚总是如此如梦似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