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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二十二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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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很奇怪吗?”白今喻记忆里,他确实没怎么摸过那些猫。甚至当那些猫亲近他的时候,他也只是站在那里看着。
“是有点。”景澜言很坦诚,他曾经因为好奇,远远地看着白今喻喂猫看过很多次。试图在哪一天,看到白今喻摸过那些猫一次,哪怕是带这些敷衍地。
不过很可惜,一次都没见到过。
“我以为你其实不喜欢那些猫,但你又经常去喂它们。”景澜言握着白今喻的手腕,“后面学校好像把猫都送出去了。”
“你不知道这件事,那天还是去喂猫了。”
“我看到你好像很失落……”
景澜言至今还记得当时的情景,平时没什么表情的白今喻坐在石凳上,脸上说不上是失落还是遗憾。依稀间,两人的目光擦碰到了一起,但可惜的是,只是景澜言单方面和白今喻对视上。
白今喻没注意到他,只是垂着浓密的眼帘,坐在那个石凳上。
原本想主动搭话的景澜言不知道为何,心思完全乱了,近乎慌乱地离开了后山。但从那天之后,他再也没见到过白今喻了。
白今喻越听越感觉不对:“你这也看了不止一次吧?”
景澜言轻笑,承认了:“看了学长很多次,不过学长一个眼神都没分给我。”
这倒真不能怪白今喻,他那个时候喂猫还是相当专注的。再说学校后山前修了个花园,平时不少情侣躲在什么角落里卿卿我我,他哪里好意思到处看。
景澜言又问:“学长,你到底喜欢不喜欢那些猫?”
白今喻支支吾吾,但景澜言就是盯着他,想等这么个回答。
“我不喜欢的话,为什么还要喂这么久。”白今喻只好如实说,但他也不能理解景澜言对这个问题的执着,“你为什么非要问这个问题。”
他当然喜欢那群毛茸茸的猫。
整个高中时期,他跟他父亲争吵不断。尤其是他跟他父亲坦白自己的性取向后,那天下午很是混乱,他就记得他和他父亲在书房吵了有史以来最激烈的一架。
他在阿姨惊异的目光中甩门离开了。
本来白今喻也不至于如此生气,甚至可以说是提前做好了心理准备。但他没想到他父亲会说到他母亲,怒斥他这样就是给故去的母亲蒙羞。
白今喻愤怒地离开了父亲的新家。
但他跟家中人出柜这件事却成了怎么都渡不过去的坎。因为他不愿意接他父亲的电话,后面甚至闹到了学校。这样的事情还是在班级中传出了些风言风语。
不过那些风言风语也就只能在人后传传,如果不是白今喻曾经几次撞到他们在讨论,也许会意识不到这一点。
对于当时的白今喻来说,如何跟周围人保持距离,成为了他日夜苦恼的事情。那个时候唯一亲近他的,带着体温的,应该就是那群猫。
不过他读大学后,远离了家里人,也远离了那个环境,反倒渐渐没了高中那个“不爱说话很难搞的刺头学生”的样子。
记忆里那几个挤在脚边花色各异但各个水光油亮的毛球也渐渐黯淡。
到最后都没能摸上那些猫一次,说不遗憾肯定是假的。只是到了大学,白今喻也不曾主动去接触他们学校那些亲人的猫。或许他也不是很喜欢猫这种生物。
但白今喻也没想到,那段都被他埋在记忆里的过往,居然还有别的人急着。
景澜言垂眼看到白今喻出神地想着些什么,他也不急,只是收紧手臂。
白今喻回过神来,拍了拍景澜言的手臂:“你还没说,你问这些做什么?”
景澜言把白今喻整个人揽进怀里,却不直接回答:“学长,你愿意跟我在一起之前,我一直以为会像那些猫一样。”直到最后都不一定会有回应,甚至也许还不如那些猫,在白今喻心中都留不下一点印象。
白今喻嘴角一抽,尽管和景澜言恋爱也这么久了,有时候他还是会被景澜言的脑回路惊到。
“怎么可能会一样?”白今喻起了逗弄景澜言的意思,“我可喂了那些猫好一段时间。”
景澜言默默拉下口罩,在他颈侧啃了口,嫌不过瘾,还磨了磨。
白今喻躲闪了一下,但被景澜言捏着后脖颈,躲也躲不过去。
“别闹了别闹了,那肯定不一样啊。”白今喻连忙改口,他抬手把景澜言口罩拉了回去,心里悻悻,这景小狗还真把自己当小狗了。
他拽着景澜言的衣领,示意景澜言低头。景澜言不明所以,但还是顺着他的力道低了头。
白今喻就快速地抬头,隔着口罩亲了景澜言下巴一口。
景澜言缓缓眨眼,纤长的眼睫毛微微颤动,他轻声笑道:“学长,这点封口费,可不太行。”
白今喻:“那是你太贪心了。”
景澜言搂着白今喻,不肯松手。白今喻早已经熟知景澜言的秉性,又隔着口罩在他唇边亲了两口,认真地哄景澜言。
生病了还要黏黏糊糊成这样,白今喻回过头来一想,也觉得很是好笑。
“因为后山的猫,我至少想明白了一件事。”
“遇到自己喜欢的,就不能再犹豫了。”
他像是再一次跟景澜言表白,与第一次时不一样,那个时候他带着紧张和犹豫。但此时,他却能语气平缓地将自己心中所想的一切都同景澜言缓缓道来。白今喻想也许是人的感觉变迟钝后,什么都敢说出口了。
白今喻和景澜言对视,他在景澜言眼中看出来认真和专注。
片刻后,白今喻又笑了:“我说完了,你有什么还要问的吗。”
他目光扫过景澜言的耳朵,果然看到了景澜言的耳尖都泛着红。
景澜言不说话,只是用力抱紧他。白今喻任由他抱着,只是困倦又席卷上来,他迷迷糊糊的时候,听到景澜言凑到他耳边说:“我也是。”
“我喜欢学长很久了。”
白今喻勾了勾唇角,这个他知道了。
在景澜言家里休息了两天,白今喻的感冒倒是好了不少,就是时不时还咳嗽两声。
他这样,也不太好去抢复习周的图书馆,就干脆留在景澜言家里复习了。
回寝室拿换洗衣服和专业书的时候,寝室里三人难得齐聚一堂。闻昀成上上下下把戴着口罩的白今喻打量了个遍,啧啧作奇:“白总回来了啊,还以为你不回来了。”
白今喻面对他的调笑显得很是平静:“啊对,回来视察一下你们的工作,顺便带点资料走。”
闻昀成面上表情扭曲了一瞬间:“你又要出去?你俩这天天粘在一起也太过分了吧,整个寝室就剩下我一个空巢室友了。还有张锋浅和姜锡也是,天天不着寝室,现在白今喻也学坏了。别让等待,成为遗憾……”
姜锡眼冒金星从专业课的知识暴击中抬起头,昏头胀脑看向闻昀成:“啊?我怎么了?”
白今喻不搭理闻昀成,只是收拾自己的衣服,又扒拉出平板。这几天在景澜言家里,他都没怎么复习,当时没想到会呆这么久。
闻昀成看他收拾,顿时明白,从此空巢是他的常驻状态,极其幽怨:“你干脆打包全带走算了。”
“你生病了?”细心的张锋浅抽空扫了他一眼,问了句。简简单单一句,成功让怨夫闻昀成住嘴了。
白今喻应了声:“差不多都要好了。”
姜锡靠在椅子上,圆溜溜的眼睛下还带着些青影,看来过了很是痛苦的几天。他感叹:“你这男朋友找的还不错。”
“嗯。”白今喻承认自己眼光确实不错,“我先走了,有什么事情,再联系。”
复习周整个学校都陷入了死寂一般的沉重里,身边人人都是匆匆来去,白今喻抬头,宿舍楼前有人低头看着手机在等他。
白今喻的手机适逢响了两声,他一边向景澜言走去一边查看手机。
景小狗:还没好吗,晚上吃什么[小狗打滚]
白今喻抬头再看去,景澜言握着手机满脸严肃,上翘的眼尾勾出抹艳丽,但紧抿的唇显得他格外不近人情。谁能想到他正在手机里发消息撒娇,还专挑些可爱的表情包用。
白今喻出神了片刻,很快就回过神,他已经走到景澜言面前了。
“走吧。”白今喻笑意深深,“晚饭不应该等吃完午饭再研究吗?”
“不耽误。”景澜言抬手接过白今喻手边的拎着的东西,“正好一起想想。”
景澜言要复习的内容不多,他们专业大一上学期基本都是些通选课,课程轻松。白今喻复习的时候,他就只是安静地坐在旁边做自己的事情。
复习周复习大部分时候都是痛苦的,老师不划重点,他们手上没有往年试卷,也没有题库,甚至有时候题型都不会透露。时间紧迫就算了,复习内容还多,说不着急是不可能的。
也就幸好白今喻课上课下也算是认真,复习起来压力不会太大。像闻昀成那样,每到复习周才开始开天辟地第一回打开专业书的,那才叫个痛苦。复习周加考试周,整整一个月,几乎都是熬着过来的。
但是白今喻却又觉得,或许这样的时间再长点也没关系。他享受这种安静中又涌动着某些甜蜜的氛围。
期末考全部结束那天下午,白今喻回到家里草草洗了个热水澡,就倒头爬进了被窝睡着了。
迷迷糊糊间,他感觉到有人摸了摸他的脑袋,好像是在抱怨。
“感冒才好,又不吹头发就睡觉。”
是下午也考完最后一门的景澜言。白今喻很想睁开眼为自己辩解,但沉重的眼皮压着他很快就陷入了昏睡的漩涡。
再次睁眼的时候,已经差不多晚上七八点了,卧室里只开着盏柔和的夜灯,让白今喻恍惚间还以为自己睡过去了一个世纪。
推门出去找景澜言,才发现景澜言坐在电脑前查看什么东西。
听到门口的动静,景澜言抬头看了眼:“这么快就醒了?还以为你能睡到明天早上。”
毕竟他下午怎么喊白今喻,白今喻动都不动一下,景澜言险些以为他是昏迷过去了。
白今喻靠在电脑桌边上,打了个哈欠,才算是清醒了些。他揉了揉额角:“睡得差不多了。你回家的票买了没?”
景澜言看他就穿着睡衣,纤细白皙的脚踝还露在外面,抬手就把人拉到自己怀里坐着。
“还没买,打算跟我一起回去?”景澜言挑眉,他嘴上问着,手上却一点也不老实。
白今喻回过神的时候,景澜言的手已经钻到了他的衣服下摆,在他腰腹一带游动着,下摆的边缘露出一截劲瘦的腰肢,。他没管景澜言的手,只是说:“我寒假不打算回去了。”
这两天,白今喻家里经常打来电话,但是白今喻每次不是直接挂断就是面色难看地说两句话就挂断电话。
“怎么了?”景澜言手上动作不停,就是越来越往下靠近了。他有些心马意猿了,思绪已经飘到千里之外。
白今喻不动声色地拦住景澜言的手:“家里人催得烦了。”
景澜言听着这语气不对劲,手上用着劲,掐着白今喻的腰,就把人向着自己压着过来了些:“催什么,能把你都催烦了?”
白今喻的确是个好脾气,再怎么闹他,他也只会是试图平静地跟人讲道理。
白今喻默了默,迟疑了片刻后说:“催相亲。”
景澜言:“哦,相亲……啊?跟谁相亲?!”
白今喻见景澜言眼底闪过的暗光,心里一个咯噔,连忙要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