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回]虚见之下》雪狐眸月

4、仪式

　　【回头】

　　塞拉菲斯的身体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所驱使，每一个细胞都在疯狂叫嚣着：回头，去找到夏油杰。这股冲动强烈而不可忽视，像是深埋在她血脉中的渴望突然被唤醒。她能感觉到那种无法抑制的欲望，去触碰他，去探索他，甚至是——去融合。

　　她的脚步顿了一下，脑海中闪过一丝混乱的思绪。御主和从者的关系是这样的？这不对，完全不对。圣杯战争中，御主与从者的关系不过是简单的契约：一个可靠的魔术师和一把好用的武器。可是，现在她体内的这股渴望，远远超越了那种冷静而理智的连结。

　　是因为自己残缺不全吗？塞拉菲斯开始自问。作为从者，她已经失去了某些本质上的东西——或许正是这种残缺，使她渴望夏油杰的存在，仿佛他能填补她心中某种不可名状的空缺。这种渴望让她感到陌生，甚至有些危险。

　　不对，这种感觉不对。她的内心深处隐隐感到一种异样的失控，这种力量在逐渐侵蚀她原本的冷静。回头的冲动愈发强烈，心中的混乱让她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心慌。

　　她的手在微微颤抖，强烈的自我意识让她抵抗着这股内在的欲望，但那股失控的感觉依旧在心头翻涌。如果继续这样下去，自己会变成什么样？

　　如果御主死亡会怎么样？

　　塞拉菲斯的思绪逐渐沉入了这个问题的深处。她知道，若御主死亡，无主的从者会被强制遣返回英灵座，消失在现世的舞台上。她想起传闻中弓阶的从者能够在无主的情况下多留几天，可她的武器明显呈现剑的形状，这意味着自己很可能是Saber阶职。与弓阶的从者不同，她并没有额外的逗留时间，一旦御主死去，她的存在也会迅速消失。

　　如果夏油杰真的是我的御主……塞拉菲斯不由得开始认真思考起这个可能性。她必须确保他不会出任何意外。如果他是她存在于这个世界的纽带，那么保护他的生命，就是保护她自己——也是保护她在这个时代停留的机会。

　　这个时代……她眯起眼睛，环顾四周。现代的和平与繁荣让她感到意外的舒适，远离了那些无休止的战争与权谋。这个世界的宁静让她有种想要长久逗留的欲望，仿佛不愿意回到那个充满杀戮与血腥的过去。

　　所以她绝不能让夏油杰死去。

　　不是因为契约，不是因为责任，而是她从未如此渴望继续留在这个她喜欢的时代。让他的生命延续，便是她留在这里的钥匙。塞拉菲斯意识到，自己的命运与他的生命已经紧紧交织在一起。她必须全力以赴，确保他的安全，无论是作为从者，还是作为她心中隐隐的渴求。

　　塞拉菲斯甩掉了身后的追兵，心里盘算着下一步的行动。她本来打算立刻回头追踪夏油杰的踪迹，但刚踏出两步，那股不安的悸动忽然在她的心里涌现出来。

　　——这不对。

　　她强行压制住这股冲动，心里隐隐作呕。命运被人支配的感觉令她极其反感，仿佛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操控她的行动，这种感觉让她浑身不适。恶心？她皱起眉头，困惑地自问。她没有“前世”的记忆，也不清楚自己潜意识中到底在恐惧什么，为什么会产生这种强烈的反应。

　　经过短暂的思索，她决定暂时放弃这股冲动，明天再试着“偶遇”夏油杰。毕竟，她早在夏油杰身上悄然留下了一个标记，只要他没有离开太远，她就能凭借这股独特的【气味】轻而易举地找到他。现在，强行靠近只会让她失控的情绪变得更加难以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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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夏油杰刚完成了任务，手指飞快地在手机上打字，发了一条短信给他的辅助监督：“我要在附近逛逛，晚点回学校。”他按下发送键，抬起头时，视线便撞上了站在路口的塞拉菲斯。

　　她丝毫没有伪装，就那样站在那里，仿佛在等着他出现。夏油杰轻轻挑了挑眉，心里莫名一动。虽然对方显然刻意“偶遇”他，但那种不经意的从容让他没有丝毫戒备。她站在那儿，带着一股冷静的威压，又透着些许的神秘。

　　夏油杰没有迟疑，朝着她走了过去。

　　“根据规矩，我应该问一句——你是我的Master吗？”塞拉菲斯站在逆光中，冷冷的声音透着一丝不确定的试探。阳光从她的背后洒下，夏油杰一时看不清她的表情。

　　夏油杰愣了片刻，皱了皱眉，还未开口，塞拉菲斯便以为他没有听清，于是又重复了一遍：“你是我的Master吗？”

　　这次他听清了，却更为困惑，脸上浮现出一丝尴尬的笑容，手不自觉地挠了挠后脑勺。“抱歉，我不知道Master是什么意思，”他坦诚地说道，眼神中带着一丝无奈和好奇。他显然对这种专业术语并不了解。

　　塞拉菲斯微微皱眉，感到有些意外。这个人确实不符合她印象中的典型御主，然而那股她在他身上感受到的连接感又无法忽视。

　　夏油杰见她没有立刻回答，便指了指不远处街角的咖啡厅，试图缓和气氛：“你介意我们换个地方继续聊吗？这里不太方便。”

　　塞拉菲斯凝视了他一会儿，随后微微点了点头，似乎默认了他的提议。

　　听完塞拉菲斯的解释，夏油杰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似乎在消化她刚才所说的话。他的目光有些迷离，偶尔向下瞥去，目光落在刚端上来的卡布奇诺上。塞拉菲斯默默观察着他，看到他时而逆时针，时而顺时针地搅拌着杯中的泡沫，选择给他更多的考虑时间。

　　“你的意思是，我意外召唤了你，而你因为不完整的仪式并没有正常出现在我身边，然后……”夏油杰的声音有些犹豫，他停顿了一下，脸上浮现出一抹尴尬的红晕，“你一直在找我？”

　　塞拉菲斯微微一愣，没想到他会有这样的反应，心中不禁感到好奇：“是这样的。”她回应道，语气中透着几分认真。

　　夏油杰似乎有些搞不清她和自己操控的咒灵之间的区别。咒灵几乎没有自我意识，而面前的少女却像一个活生生的人类。她说自己是被召唤降临到这个世界的，这个想法让他的脑海里充斥着荒诞二字，仿佛一切都不合逻辑。

　　“那你……现在找我有什么事吗？”夏油杰终于问出这个问题，声音中带着几分探询。

　　他拿出搅拌棒，舔了舔上面的泡沫，塞拉菲斯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他的动作吸引，心中一阵异样的感觉油然而生。她突然意识到这个动作透着一丝色气，让她不自觉地盯着他的舌头，心跳微微加速。

　　“我想，”她故作镇定，努力压制内心的涟漪，“我想确认我们之间的关系。”

　　她的话音刚落，咖啡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彼此之间的气氛变得微妙而紧张。

　　“我们的关系？”夏油杰突然意识到塞拉菲斯刚才提到的问题，脸色微微发红。“你的Master是，主人的意思吗？”他试探性地问，语气中透露着一丝困惑。

　　塞拉菲斯没有察觉到这个词可能带来的尴尬，微微点头：“一般我们会说御主，从本质上讲，你是我的支配者，我是达成目的的利刃，我们两个应该一起争夺圣杯。”

　　她推了推自己面前的意式浓缩，略显嫌弃地说道：“现在没有圣杯，我们的仪式也不完整。”其实，她心中并没有非要圣杯不可的理由，也许找回记忆的过程才是她真正所渴望的，但她选择暂时不告诉夏油杰自己失去记忆的事。

　　“你有什么愿望吗？”塞拉菲斯思索了一下，回忆了一下满足召唤仪式御主的共同特性，“那种需要巨大的魔法才能满足的愿望，颠覆世界本源的，能够让万能许愿杯向你青睐的……”

　　夏油杰的瞳孔急剧颤动，他犹豫了一下，随后低声回答：“没有。”

　　这个回答让塞拉菲斯稍微有些意外，夏油杰的态度似乎比她预想的要冷淡许多。她微微倾身，想要进一步了解他：“没有愿望？那你为什么召唤了我？”

　　夏油杰有些窘迫，声音低了下来：“我也不知道，可能是……意外吧。”他的目光闪烁着，似乎在思索着更深层的含义。

　　塞拉菲斯看着他，心中不禁对这个面前的男子产生了一种复杂的情感。

　　“那么现在怎么办呢？”夏油杰将面前的卡布奇诺推向塞拉菲斯，看到她困惑的目光，温和地解释：“我还没有喝过，你应该会喜欢这个味道。试试。”

　　塞拉菲斯端起陶瓷杯，轻轻啜了一口，确实发现卡布奇诺的味道很好，浓郁的咖啡与奶泡的香气在她的舌尖交织，令她不禁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重新举行仪式吧。”她放下杯子，目光坚定，“我想拿回我缺失的记忆，你说不定也能想起来什么。”

　　她用勺子戳了戳面前的布丁，淡黄色的布丁上浇着一层糖浆，显得分外诱人。尽管如此，夏油杰却觉得这种甜到发腻的甜品并不合他的喜好。

　　“仪式我需要，准备什么？”他迅速转移话题，想要聚焦在更重要的事情上。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从刚才开始不停地响着。夏油杰没有打开屏幕，但心里清楚是谁在疯狂骚扰他。随即，他看向玻璃窗外，正看到五条悟在街对面打手势，试图引起他的注意，脸上不禁浮现出一丝无奈的苦笑。

　　“看来我得处理一下那个家伙。”夏油杰无奈地说，心中一头雾水，正想和塞拉菲斯好好聊聊，却被打断了。

　　“你先等我一下。”他起身，准备和五条悟打个招呼。

　　结果五条悟先一步窜进店里，笑着问：“你背着我和刚认识的大姐姐约会？”

　　塞拉菲斯一勺一勺地品尝着面前的布丁，夏油杰则将她刚才的内容重复给五条悟，略去了“Master”之类的细节，心里有些不好意思说出这个词。

　　“哇，那我们现在就去？”五条悟对召唤仪式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拉着夏油杰就要把他从座位上拽离。塞拉菲斯将最后一点糖浆舀进嘴里，摇了摇头，解释道：“时间不对，地点也不对。”

　　她简单地说明了一下召唤仪式的要求：“需要在魔力充沛的时间和合适的地脉，并且提前准备好召唤阵。现在并不是最好的时间，最近最好的日子要等两个月。所以，夏油杰需要在两个月后留出一晚上的时间来参与。”

　　夏油杰没有反对，他确实好奇塞拉菲斯的身份，心中更想知道她到底是否真的是他的利刃。他试图调动塞拉菲斯身上属于他的咒力，就像驱使其他咒灵那样。但她却没有任何反应。似乎他们之间只有单方面的连接，塞拉菲斯可以从他这里汲取能量，但他却无法像指挥咒灵一样指挥她战斗。

　　这让他感到奇怪而又失控的感觉。

　　约好了下次碰面的地点，塞拉菲斯冷漠地道别，离开了咖啡厅。她的余光能看到五条悟正趴在夏油杰耳边低声说着什么，但她对此并不感兴趣。她内心深处的好奇更加强烈——关于自己的身世，她好奇得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