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矛盾螺旋1 ...
-
苍崎橙子的委托是帮忙杀掉一个人...
火红的夕阳映照着螺旋之塔。
在橙红色的夕光笼罩下，日暮即将降临，苍崎橙子与夏油杰一同踏入了这片公寓用地。
橙子那件褐色的皮革大衣，像蜥蜴皮般紧贴着她的身形，尽管并不适合她纤细的体态，衣物却带着一种盔甲般的冷硬质感。而夏油则身穿深色衣物，眼神镇定，步伐中却透露出一丝警惕。
橙子抬头看了眼公寓，随后轻轻提起她的橘色包包，朝前走去。夏油紧随其后，目光在四周来回巡视，似乎在留意潜在的威胁。
他们穿过了绿色植物覆盖的中庭，走入了公寓的内部。
映入眼帘的是一座铺满玻璃的大厅，夕阳的余晖染红了整片空间，地面、墙壁，甚至连通往楼上的电梯柱都像浸泡在火焰般，闪烁着炽烈的红光。
“你怎么看这里？”橙子随意问道。
夏油微微仰头，眉心略有些紧皱，“光线有些刺眼。”
橙子淡笑了一声，仿佛早已预料到他的反应。她转身改变了方向。
他们并没有去搭乘电梯，而是继续朝大厅的东侧走去。这个公寓分为东西两翼，两边各有独立的大厅。
他们进入了位于东翼一楼的半圆形大厅，这里与外界的夕阳隔绝，空间开阔且宁静，一、二楼连为一体，没有楼板的分隔，只有柔和的灯光照亮着脚下的大理石地面。
“比起那边，这里倒是安静许多。”夏油低声说。
“真让我意外，原来你这么急不可耐啊？”
一个对男人来说显得相当尖锐的声音在大厅中回荡。
橙子没有回应，默默抬起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在那道通往二楼的缓缓上升的楼梯中间，站着一个穿着红色大衣的男人。
“不过，这倒也是件值得庆贺的事。欢迎来到我的炼狱，最强的人偶师。”
魔术师柯尼勒斯·阿鲁巴露出得意的笑容，用夸张得如同舞台表演般的动作，深深行了一礼。
地狱？苍崎橙子发出一声嗤笑。“快叫荒耶出来。”
“哈哈哈哈，荒耶为了活捉两仪式连命都丢了。还真是两败俱伤啊。为此这个结界已经是我的东西了。可是呢，我不打算接着完成那个家伙的实验。这是理所当然的吧……？苍崎，我啊，可是为了杀你才来到这个穷乡僻壤的啊！”用像是弄坏喉咙的声势，魔术师高笑着快速跑上楼梯。
橙子只是默默看着魔术师上的二楼。
一楼的大厅外墙渗出了恶心的异形，有些是人型、有些是兽型。
她用脚尖猛踢了一下脚边的包包。
“出来吧”
包包随即发出“啪嗒”一声，仿佛被什么力量召唤一般缓缓打开。包里空无一物，但与此同时，某个黑色的物体开始围绕着苍崎橙子快速旋转。
那是像风暴一般的黑影，盘旋在橙子周围，形成了一个以她为中心的高速漩涡。仅仅数秒，强烈的气势已将大厅中的一切都清空，连不断涌出的怪物也无影无踪。
大厅内，只剩下苍崎橙子、紧闭的包包，以及坐在她脚前的黑猫。
“——这是什么？”柯尼勒斯·阿鲁巴看着眼前的景象，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只猫的体型比橙子还要大，通体漆黑，没有厚度，像是用影子构成的二维生物。甚至连它是否真的是猫也难以分辨，只有头部的两个眼睛像是埃及象形文字般诡异地闪着光。
“那是，什么——”阿鲁巴从二楼俯视着黑猫。当他的目光与猫那仿佛画出来的眼睛对视时，猫竟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它通过将脸上的嘴巴部分抹去来表示笑意。
“这不会是恶梦吧？”阿鲁巴咽了口气，心中升起了一丝不祥的预感。
橙子没有回应，静静站在那里，只有某种细碎的声响从不知名的角落传来。
“传闻你最强的使魔早就被你妹妹打败了，难道那都是假的？！”阿鲁巴显然无法忍受这诡异的沉默，大声喊道。
橙子轻描淡写地回应了一句：“谁知道呢？”然后她的目光转向那只黑猫。
“抱歉让你之前吃了些难以下咽的东西，不过接下来会好得多——马上你就能吃到真正的‘食物’了。这个人可不是简单的能源块，他是我同学，储存着足够的灵力。你不用顾忌，只要是敌人，照吃就是。”
话音刚落，黑猫骤然行动。
它如同一道黑色闪电，瞬间滑行在光滑的大理石地板上，朝楼梯方向冲去。然而，它的身体依旧像影子般静止不动，只有那双诡异的眼睛死死盯住了穿着红衣的阿鲁巴。
就在黑猫发起攻击的瞬间，夏油杰从阴影中现身。他的手中早已召唤出咒灵，一头巨大的蛇形怪物在他身旁盘旋，张开血盆大口朝阿鲁巴猛扑过去。
“别让他有机会反击！”橙子的声音冷静而精准。
夏油没有回应，只是抬手一挥，更多咒灵在空中显现，仿佛一片黑云迅速覆盖了阿鲁巴的头顶。巨蛇咆哮着，狠狠砸向楼梯，而一群飞鸟状的咒灵从四面八方向阿鲁巴袭击，形成了无路可逃的包围圈。
阿鲁巴脸色骤变，虽然强装镇定，但显然没料到会面对如此猛烈的攻击。他挥舞魔杖，试图用魔术挡下咒灵的冲击，红色的魔力盾牌在他周身迅速形成，勉强挡住了部分攻击。然而，夏油的咒灵像是无穷无尽，下一波更加凶猛的攻击接踵而至。
黑猫也没有放过这个机会，它的眼睛突然爆发出耀眼的光芒，随后猛地张开影子般的巨大身躯，整个大厅瞬间被它的黑影覆盖。
“够了，结束吧。”橙子一声令下。
夏油杰微微点头，手中的咒术猛然加速，最终以一头巨大的恶鬼形态的咒灵直冲阿鲁巴。那咒灵的力量如此强大，甚至令整个公寓的墙壁都开始剧烈震动。
伴随着一声巨响，阿鲁巴的魔力屏障彻底崩溃，整个人被咒灵的力量卷入其中，消失在一片黑暗中。
从橙子所在的一楼大厅到阿鲁巴所在的二楼平台，大概花了不到十秒。
然而，阿鲁巴可不是普通人，毕竟他是一位魔术师。
“消失吧，幻影。我将化有形为无形！”
他快速地咏唱咒文：“Go away the shadow. It is impossible to touch the things which are not visible. Forget the darkness. It is impossible to see the things which are not touched. 没有疑问，答案显而易见。我的左手持有光，右手持有真理——”
阿鲁巴的声音逐渐冷静下来，咒文以惊人的速度接近完成。魔术咏唱不仅是自我暗示，更是魔术师的自我表达方式。咏唱的速度和内容能够影响魔术的力量，而阿鲁巴的咏唱相当简洁有力，连两秒都用不上，极具实用性。
这一点让橙子发出了“哦——”的一声轻叹，略带钦佩。阿鲁巴的魔术技巧确实精湛，经过这几年的磨练，他的实力明显提升。
“我是万物真理！”阿鲁巴继续咏唱，“I am the order. Therefore， you will be defeated securely——！”
他伸出单手，下一刻，黑猫刚踏上楼梯，周围的大气微微震动。楼梯立刻燃烧起来，仿佛从地底涌出的火山热流，青色的火焰瞬间吞没了整条楼梯，甚至蔓延到二楼的地板，穿透了天花板，仿佛一座火焰喷泉般。
在这短短的瞬间，火焰吞噬了大厅的氧气，理论上，任何生命体都不可能在千度以上的魔力火焰下生存。然而，当火焰渐渐消退后，阿鲁巴震惊地发现，黑猫依然存在。
“——不可能……”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黑猫碧绿色的双瞳在火焰熄灭后依旧闪烁着光芒。
黑猫舔了舔自己被烧得稍浅的身体，随后冷冷地将视线转向阿鲁巴，再度疾走向他。
阿鲁巴的反应速度极快，双手飞速结印，尖锐的声音在大厅中回响：“Repeat！”
再次，楼梯燃烧起来，但黑猫这次毫不在意，径直冲向阿鲁巴。
“Repeat！”阿鲁巴再次咏唱，火焰再度喷涌而出，但黑猫依旧没有停下。
“Repeat！”第三次的火焰喷射同样无效，黑猫踏上了二楼。
“Repeat！”第四次咒文再次燃烧楼梯，但这次黑猫已经完全无视了火焰，径直冲到阿鲁巴面前。
黑猫张开了巨大的口，从下至上展开，仿佛是一扇开启的巨大宝箱，露出一个无底的黑洞。
阿鲁巴终于明白，这根本不是一只普通的猫，它只是外形像猫，而实际上是一种仅靠吞噬的生物。
“Repeat——”阿鲁巴的最后咒文还未念完，黑猫的巨口已经将他连同红色的大衣一起吞噬。仿佛巨大的鲨鱼双颚般的黑洞，吞没了阿鲁巴的身体。
“……王显”
黑猫的动作骤然停止，仿佛受到了某种不可抗力的制约。阿鲁巴的背后，出现了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穿着一袭黑色外套，脸上写满了深深的苦恼与严肃。他像是从空气中凝聚而来，毫无现身的迹象，仿佛从一开始就在那里一般。男子单手轻松地抓住阿鲁巴，将他从黑猫的口中拽了出来，平稳地放在地板上，动作简单，却透着难以抗拒的力量。
黑猫本能地想要扑向男子，却在靠近他的一瞬间，仿佛撞上了某种无形的屏障。男子的身上笼罩着三重结界，黑猫的力量似乎完全无法触及到他，被压制得动弹不得。男子只需一眼便让它停住了。
“怎么可能...”阿鲁巴虚弱地躺在地上，神情复杂。
男子没有理会阿鲁巴，而是缓缓转向站在下方的苍崎橙子，空气顿时为之一变。先前战斗时弥漫的紧张感再次升腾，甚至比之前更加浓烈。周围的温度仿佛瞬间下降了几度，空气仿佛凝固住了一般，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好久不见了，苍崎。”
“啊啊，彼此彼此，不过我们都不想见到对方吧。”苍崎橙子抬头看着二楼的男子，“就是他哦，荒耶宗莲。我的老同学，不要留手。”橙子居然抽空向夏油杰介绍了一下来者。
接下来的谈话夏油杰根本听不懂，两个魔术师在对【死】的定义进行辩论。
“——我也为了保险起见问一句。苍崎，你愿不愿意协助我？”
橙子：“绝不。”
看来是谈崩了。
“荒耶，你在追求什么？”
“真正的睿智。”
“荒耶，你在何处寻求？”
“只在自己内心。”
苍崎橙子和荒耶宗莲的对峙如同两股强大的力量在空气中交汇。橙子全神贯注地盯着坐在二楼的荒耶宗莲，黑猫使魔被困在他的结界中。
“来吧，荒耶。”橙子的声音坚定。
荒耶从黑色大衣下缓缓举起一只手，手掌微微张开，仿佛在召唤某种无形的力量。
“——肃。”荒耶轻声说，随即用力握紧手掌，空间仿佛在瞬间崩塌，夏油杰和橙子的身体被无形的冲击震动，犹如被重重碾压。她跪倒在地，肋骨传来剧烈的疼痛。
夏油杰向后翻滚，召唤低级的诅咒，朝荒耶发起攻击。他的身影如同闪电般迅速，试图从侧面接近。
“可笑。”荒耶轻蔑一笑，微微侧身，用力向夏油杰一挥手，试图再度操控空间。就在那一瞬间，橙子不再犹豫，开始在地上书写符文，准备发动她的反击。
“——黑猫，去！”橙子喝道，黑猫在此时挣脱束缚，化作一团黑影扑向荒耶。
荒耶心中一惊，迅速转身想要应对，但夏油杰已然冲到他面前，挡住了荒耶的手势。带有毒素的一级诅咒如同猛兽般啃噬着荒耶宗莲，他不断用手掌捏碎周围的空间。
随着低级诅咒的不断积聚，荒耶被包裹在其中，几乎无法动弹。
“好机会！”橙子高声喝道。就在此时，黑猫从天花板上跃下，直扑荒耶。它们的配合如同精密的时钟，黑猫用力咬住荒耶的肩膀，制造出一瞬的混乱。
“到此为止了。”藏在黑大衣下的另一只手紧握成拳。黑猫与天花板一同被捏碎。
下一瞬，黑猫又出现在魔术师的头顶，猛然咬下。
“——嘎！”他发出如同临终前的悲鸣。
“要杀人就要一招毙命。荒耶，这才是真正的偷袭。”橙子转身朝外走去。
——噗！某人的手从她的胸口伸出，夏油杰惊恐地朝她跑去，看到那只手握着一颗心脏。
“要一招毙命吗？有道理，我受教了。”声音中混杂着忧郁、叹息和憎恨，毫无疑问，来自荒耶宗莲。
他迅速捏碎了橙子的心脏，一脚踹翻了旁边的皮箱，露出一个精密的投影设备——黑猫使魔的本体。
“原来是投影魔物啊？”荒耶宗莲用脚踩碎了镜头。
“荒耶，你究竟憎恨的生涯之敌是阿赖耶还是盖娅？”橙子发出嘲讽的笑声，“那可是地球上所有人类的意识，你想凭一己之力战胜近六十亿人口的意志吗？”
“我会赢的。”荒耶宗莲毫不犹豫地打断了她的话。橙子的身体重重摔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荒耶宗莲转过头，目光锁定在场的最后一个活人——夏油杰。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矛盾螺旋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