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回]虚见之下》雪狐眸月

17、圣枪

　　门内大厅和前庭的大量天使雕像中，逐渐飞出一种看不见的存在。

　　不，他们的眼睛捕捉到了。

　　是灵。

　　“天使也有这样的含义吗？”二世苦涩地低语。

　　自踏入剥离城以来，他一直隐隐约约感觉到被监视的存在。

　　作为修复师的城主阿什伯恩，曾在此召集了众多魔术师。究竟有多少人获得了修复，又有多少人不幸沦为材料，便无从得知。即使是成功的案例，又有多少？

　　无论如何，这座城承载着大量鲜血与灵魂。

　　如果每一尊天使雕像都是灵的寄托，那又将意味着什么？

　　在抵达剥离城之前，二世提到过——现代魔术中的天使，简而言之就是模糊不定的魔力的象征。剥离城通过赋予「天使」这一概念以灵的形式加工，从而为工房的运转提供所需的动力。

　　天使，亦可视为同样数量的墓碑。这才是剥离城的本质。

　　格蕾后撤了一步。

　　清玄大声嘲笑：“格蕾小姐，你来自陵园吧？明明如此，难道你害怕灵？”

　　格蕾没有回答，双手紧张地攥着镰刀。

　　“……这怎么可能？她是在那间陵园出生的吧？”欧洛克难以理解，“她会害怕灵？”

　　“只要生来就是魔术师，就会人人喜欢上魔术吗？”二世反问道。

　　格蕾手里的镰刀可以吞噬【灵】，她强忍着不适，挥舞着镰刀收割亡者的灵。

　　“她是专家。”二世很信任格蕾。她似乎掌握了什么，开始流畅地在灵中飞舞。

　　格蕾手中的镰刀突然冷漠地出声：“拟似人格停止。魔力收集率突破规定值，开始解除第二阶段限制。”

　　宛如开启咒文的门扉，神秘在少女手中开封。「圣枪，拔锚。」

　　「──终焉之枪【myniad】──！」

　　就像明明是黑夜，却突然出现太阳一样——仿佛太阳的碎片突然坠落，美丽的火红螺旋。神话时代的闪光仅是暴虐地疾驰而去，使空气中的魔力与水分全部沸腾。

　　清玄和怪物都在光芒前消失了。

　　那道强光剜掉剥离城的尖塔，从天蓬贯穿至城墙，击碎山坡后停止。

　　“说实话，我觉得你的保镖只要格蕾就够了。”塞拉菲斯指着宝具打出的深坑，“我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宝具是什么呢。”

　　二世又点了一支雪茄，看着深坑内部，吐出一口烟气：“回去吧。”

　　回到时钟塔的时候，大家在门口遇到了一个熟人——化野菱理。

　　“眼镜回收了吗？”二世缓缓叹了口气，对伫立在校门口的人说。

　　“哎呀，您发现了吗？那是贵重物品。”化野菱理推了推鼻梁上的新眼镜。

　　“因为魔眼封印很少见。”二世直视着对方，但对面的人明显在看夏油杰。

　　化野菱理向塞拉菲斯抛了个媚眼。

　　“天使名是你设计的吧？”

　　“哎呀，被你发现了。”

　　塞拉菲斯根本不意外化野菱理能存活，那天夜里的谈话已经透露出她着急离开这里，那具尸体的腐烂程度太高了，应该是在剥离城随便找了一具尸体套上衣服伪装出来的。

　　“我还有事，回见。”化野菱理将手里的信封递给塞拉菲斯后离开了。

　　塞拉菲斯和二世在门口分开，二世要回去授课，塞拉菲斯决定去打卡伦敦新开的下午茶店铺。

　　新开的店铺装饰得很温馨，塞拉菲斯轻轻拨弄着盘中的食物。

　　“夏油，你觉得，生来就是咒术师的人，会喜欢自己的咒术吗？”

　　夏油杰想到了二世的那句话。他捏紧了手中的茶杯，眼中闪过一丝挣扎。

　　“我曾以为，咒术是我保护弱者的手段。即使承受术式的副作用，也在所不惜。”

　　他苦涩一笑，目光中透出阴暗的思考，“但当我更多地接触这些‘弱者’时，我开始怀疑自己的选择。我发现他们并不值得保护。”

　　“你认为是所有人吗？”

　　“并不。”夏油杰放下杯子，双手紧握。

　　“那你现在怎么想呢？”塞拉菲斯从文件里看到夏油杰一年多的任务安排，包括那个村子里之前发生的事情的更客观记录，平心而论，这些愚昧的村民确实不值得保护。

　　“我不知道。”夏油杰的声音中透着无奈，“我曾愿意承受咒术带来的痛苦，却发现这些人并不真正需要我去保护。或许，真正的弱者应该是那些被忽视和剥削的人，而不是那些只会用自身的弱小来为自己的恶行辩护的人。”

　　“你可以选择放弃这份力量，做一个普通人。”塞拉菲斯戳弄着面前的马卡龙。

　　“......”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塞拉菲斯看着隔壁桌小孩手里的蜘蛛侠杂志，“你以前把自己当超级英雄了？”

　　“我以前一直觉得，能力强的人有义务保护弱者，这是一种责任。”夏油杰苦涩地说道。

　　“但是，责任和能力真的有那么直接的关系吗？有些人天生就很强，但他们未必愿意承担那些责任。”

　　夏油杰想到了九十九由基，特级咒术师，但不接任务一直在海外活动。

　　“想回日本吗？”塞拉菲斯将最后一个覆盆子酥塞进嘴里。

　　“我有一个朋友失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