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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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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白秋去周婶家换演出服，走一步看三步的，像是有什么亏心事。
用黑袋子装了，横竖也看不出来。白秋觉得好像拿了个烫手山芋。
明明在现实世界的时候，戴了腰链、穿女裙送福利，也没什么羞耻心，但是换了个环境，莫名奇妙就觉得不自在。
“听说了没，昨晚上台的那个姑娘，是周婶的侄女，扭得骚咧。”
“好像是县里来的姑娘吧，倪二迷得很捏。昨天有人看到他们一起去兜风了，小姑娘的手还搭在倪二的腰间。”
“要我说，县里来的姑娘就是大胆。以前咱搞对象，手都不敢牵呢。”
“说不定往林子钻了咧，那姑娘屁股肉的，像发酵的馒头。”
白秋脸一阵青一阵白的。
果然，每个经过村口情报局的人都会被创死。
周婶家不像往常那样敞开，而是虚掩上的。白秋以为没人，但也喊了两声。
“周婶！周婶！”
脚步声响起，周婶推开门，手里还握着一根粗棒子。
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
“白秋，咱今天不排练，改天再……”
“不是，周婶，我来还演出服的。”
白秋并不想再让周婶误会下去了，排练舞蹈什么都要花时间，更何况，他不想被村里的人发现，然后嚼舌根。毕竟怪胎的身份可不利于他破案。
周小翠是周婶的女儿，也是原主爱而不得的“女神”，凭借着在县城的化妆手艺，承接了许多婚嫁、演出的妆造。
“演出服，对，租借日期也快到了。秋儿啊，婶拜托你件事，小翠过几天要去县城里买化妆品，婶想让你陪小翠去。哎，小翠昨晚被人跟踪了，差点被迷晕了，还好她运气好！这村里……”
周婶欲言又止。
“婶，这村里怎么了？”白秋的某一根神经忽然动了动，或许他可以通过周小翠这根线，离答案更近。
周婶左看看又看看，四周静悄悄。
“每隔几年，就会有人失踪。但这话是禁忌，提起来不吉利。你之前去过县里打工，估计不记得这些事情了。”
“婶，我能进去看看小翠吗？”白秋关切道。
“可以可以，进去吧。”周婶开了门，心想，这小青年真有心了。
“小翠？你还好吗？”白秋两手空空，有点不好意思进去，但又想了解情况。
门缝传出小翠和别人通话的声音，“对对对，我当时慌神了……”
响亮的声音戛然而止。
“小秋，你来啦。”有些尖的声线一下子变得温柔似水。
意料之外的，小翠怕是怕，但没有哭，精神还挺好。
小翠靠在床上，十指纷飞，发着短信，眼下有两个大大的黑眼圈。
“当时背后有人跟着我，我没发觉，看不清脸，戴了面具。”小翠努力回忆那天晚上的场景，“心里吓死了，但还是强装镇定。然后拿化妆包往那个面具男的脸上砸，后来被我砸晕了，我就趁机跑了。”
“这样，在哪里被跟踪的啊？”白秋继续问道。
“村里的那条岔路，另一条是去龙林那边的。”
白秋心下咯噔，那天晚上，他和倪中庭就是在龙林悬崖边谈话的。
白秋家离龙林不远，如果倪中庭送他回家，再跟踪小翠……
白秋努力把这个可能摁下去，一个赡养失心疯姑姑的男人会做出这种事情吗？而且他的表妹、妈妈也是失踪案的受害人之一……
“周婶，刚才打电话妹打通……”
是倪中庭的声音……
凶手一般会返回现场查看情况，或者有跟踪受害者的习惯。
白秋脑子里一下就冒出很多想法，那是看刑侦片学来的。
“哎呀，我手机充不进电了，明天有工是吗？”周婶在水龙头旁边搓着衣服回道。
“嗯，要十五个人摘葡萄，现在是葡萄的尾季了，不需要那么多人了。”倪中庭说道。
“行，婶子等下就给你摇人去，如果还需要人，你跟婶子说。”周婶把搓干净的衣服放回桶里。
“还需要一个煮饭的厨子，煮四人份的，最好能离农场近一些。”倪中庭补充道，“小翠的事，我听说了，翠儿好点了吗？”
“哎，好多了，不知道哪个天杀的……昨晚，你送白秋回家？”周婶终于把心里的话头抛了出来。
“嗯，白秋面皮薄，天黑了，他还怕，所以央我送他回去的。”倪中庭大言不惭。
“婶子还以为你把白秋当姑娘了呢，哈哈，白秋也在里面看小翠呢，你也进去看看吧。对了，白秋在加油站上晚班住宿舍，你要不问问他，听说秋儿炒下酒菜挺不错的。”
“好，谢谢婶。”倪中庭咳了两声。
“谢啥呀，都是自家人。中庭，帮我把厨房的灯换了，老头子刚出去钓鱼，我待会想煎点安神药都不方便。”
“婶，灯泡在哪呢？”
“翠儿，你这儿有什么后门吗？”白秋听到外边的声音，一点都不想见倪中庭。
小翠快速地放下手机，往化妆桌那边坐。
“秋哥，我现在衣衫不整的，还没法见人，你帮我拖一下时间，我想打扮打扮再见中庭哥。”
“什么！那我不是人吗？见我的时候咋不想打扮好！”白秋无语道。
“不是，秋哥，你这一头黄毛，身板跟个学生，腿跟两条竹竿似的，这……如果你是女人，我会喜欢你。”小翠已经把头发梳好了。
“你不同性恋吗这？”白秋在小翠的使唤下，简单地扫了下地。
“喜欢你的身材……”小翠补充道。
“合着我身上就没有一点值得你喜欢的？”
白秋抓着扫把，杵在原地，小翠在描口红。
小翠叹了口气，说道：“秋哥，你是个好人，别再单恋我了。咱可以做朋友。”
白秋貌似沉痛地点点头，说道：“行吧，我看你们都被倪中庭那妖精勾去了，他有什么好的，大老粗一个，就，长得是有点好看。”
小翠满意地照了照镜子，说道：“哥，你就别酸了，而且，你注意到中庭哥的鼻子了吗？”
“咋了？我也有鼻子啊。”白秋不服气地捏了捏自己的鼻子。
“人都说高鼻子的男人，那活大咧。活大，才能让人享福。秋哥，昨晚是中庭哥送你回家的吧，以前你老和他较劲，现在关系好像比以前好，你有空能帮我看看吗？还有，刚才我说这话，你别生气。”小翠小心翼翼地说道。
脑容量有限的白秋点点头，回道：“我不生气。昨晚的事情，你也得帮我保守秘密，昨晚，没人知道我上台吧？”
门外有人敲门，白秋看向小翠，小翠比了个“ok”的手势。
“好巧。”倪中庭往白秋扫了一眼，然后把一袋苹果放在桌子上。
“中、中庭哥。”小翠羞涩地低下头，“秋哥，快搬个小板凳过来给中庭哥坐。”
白秋瞪了倪中庭一眼，心里暗暗骂了两个字。
“我就不坐了，农场还有事儿。小翠你没事就好。”倪中庭说道，“白秋，周婶有事儿叫你。”
白秋和倪中庭走了出去，周婶往白秋手里塞了一个装着东西的黑色塑料袋。
“回去看《酒醉的蝴蝶》，下个月演出。”周婶眨了眨眼睛，自以为很隐秘。
白秋汗颜，点了点头。
摩托车的引擎声响起，白秋手抓后面的铁架子。
“等下在加油站放我下去就行了。”
倪中庭的声音跟风一起灌进白秋的耳朵里，“周婶说你会炒菜。”
“是啊，还没人说过我炒的菜不好吃。”
“有没有兴趣，白天在农场当厨师，午餐和晚餐。”
“钱少了不干。”白秋傲娇道。
镇上一天的工资也就五六十，白秋在加油站干差不多也就这个数。他最近想攒钱买摩托车，每次走路，脚又酸又累，但摩托车要好几千，就他那点死工资……
“一天一百。”倪中庭说。
后视镜里，白秋的眼睛发亮，他压了压心里的兴奋，说道：“好吧，那我就勉为其难地答应了。”
“关于小翠被面具男袭击的事情，你怎么看？”
“恐怕，又要有人失踪了。要不劳烦你再女装一次，引蛇出洞？”声音里带着揶揄捉弄。
耳边的风猎猎作响，白秋直接上手弹了弹倪中庭的后脑勺：“你怎么一天到晚打我的主意？暗恋我啊？”
白秋按照约定的时间，到农场里给倪中庭做饭。倪中庭罕见地躺在床上，懒到一把骨头散了架。
“菜买好了，你直接炒就行。”稍低的声音还有些喑哑，从卧室的门缝传出来。
农场的条件比不了民房，但倪中庭作为管事的，住得最好，跟民房差不多，有好几个隔间。
甚至，白秋还在客厅发现了DVD机，既能放歌，还能插游戏卡带打游戏。
这并不是稀罕物件，但像白秋这种兜比脸干净的精神小伙是没有的。
白秋还愁着去哪儿放歌练舞，现在有了答案。
周婶塞给他一张碟片，里面是下次村晚会的节目舞蹈，知道他脸皮薄，让他私下自己练，到时候跟大妈们排队走位。
村里的小姑娘嫌这种舞蹈节目老土，不少中老年妇女进县城甚至出省打工了，所以每个潜力股对周婶来说跟地里的菜一样重要。周婶跟他千叮咛，万嘱咐的。
白秋这几天把碟片带在身上，一直物色地方，这不正好找到了。
房子外太阳的光变得剧烈，源源不断地异香飘进倪中庭的房间里，客厅放着《酒醉的蝴蝶》，白秋顺着动作，朝房间里喊道：“菜煮好了，快出来吃。”
房间里飘出一个“嗯”，白秋没管里面的人。
白秋的腰扭得跟河边的随风起舞的柳条，沾水的手还未干，显得水灵灵的。像个妖精，能把人的精气吸干。
“你啥时候出来的？”白秋顿时有些不好意思，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倪中庭斜靠在墙边，脸上有些笑，答道：“刚刚。”
“其、其他人怎么还没来？”白秋的手还翘着兰花指。
“监工去了，估计要过几天才会过来一起吃。”倪中庭从壁橱中拿出两副碗筷，“吃吧。”
到了约定好的彩排时间，周婶家里已经来了不少人。
“诶，于灵姐。你是来排练的吗？”
于灵坐在周婶的院子里，小椅子旁放着一捆空心菜。
“不、不是，我不会跳舞。”于灵的眼睛低垂，里面的羡慕藏不好。
“于灵姐，你身段这么好，不会可以慢慢学呀，你等等。”
小翠帮周婶她们弄完演出服，出来透气，又折回屋里。
于灵的脸上罕见出现慌乱，连忙摆手，说道：“不不不，我真的不行。”
白秋表面要扮演不良少年，一副冷酷无情的样，实则默默在心里叹了口气。
“白秋，舞练得怎么样了？”周婶笑眯眯地打量着他。
白秋撇了撇嘴，甩了甩手，斜刘海飞扬。
“就那样呗。”
人字拖打着地板。
“那跳看看，不会的，我们教你。”
四周的声音霎时消失了，白秋发现大妈们都在笑吟吟地看着他。
“跳吧，不用害臊。这里没外人。我们啊，不会往外说的。”马婶鼓励道。
白秋仍然一副高冷的样子：“那行，我不会跳舞。”
小翠打开DVD，音乐的前奏响起，白起站姿就一全员恶人。
“怎么也飞不出，花花的世界。”
白秋步伐轻快，手上的力度刚柔并济，有蝴蝶飞舞的味道。
“原来我是一只，酒醉的蝴蝶。”
小细腿带着臀部一起纽，如果穿演出服，那肉屁股真得迷倒人。
“你的那一句誓言，来得轻描又淡写……”
这一段，白秋加入了自己的创意，改成摇花手，十指如削葱根，翻飞不定。
那头黄毛和紧身衣紧身裤过于出戏，但白秋愣生生用舞蹈征服了每一个人。
“天哪，这妮子天生会跳舞咧……”
“什么妮子，人家是小哥……小秋跳得真美啊。”
周婶也被白秋征服了，方才回过神。
“小秋，你可以当我们的老师了，就是脸上要笑，露出八颗牙齿。”
白秋面无表情地点头。
小翠变成了星星眼，激动地握着他的手，说：“白秋，我以后再也不鄙视你了。下次晚会，我一定给你画成最美的女孩子。”
白秋听着这话，高兴又不高兴的。
“你说，那天晚上跟踪小翠的坏人，会不会是那傻子？”
“哪个傻子？咱村傻子不少。”
“那于灵他男人呗，以前他不也去跟小姑娘身后吗？还想着动手动脚。”
“那是人家傻病还没有治好，人现在变正常了，应该不会做这样的事情了吧。”
“眉那疯婆还说，傻子偷看她，就前段时间说的。”
“疯子和傻子，哪个信得过咧。再说了，于灵说她在家里照顾男人，说了好几次，她男人发烧……”
“也不知道求得什么方子，她男人像变了个人似的……”
白秋听了这话，若有所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