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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我在人间当不受宠皇后(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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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昨日给慎郡王传信,约他手谈几局;偏偏慎郡王等到半夜,皇兄也再无传召,只得在宫中偏殿自行就寝。
夜里睡得晚,自然起的也晚了些。
慎郡王迷迷糊糊中,听到身边的长随小厮在殿外与人招呼;随后一人推开房门,娇笑着走了进来,随后迅速扑到了他的榻上。
慎郡王猛地一惊,睁眼却看到那张美得不可方物的脸庞。
正是让他魂牵梦萦的和宁公主。
“静婉?你......你怎么这会儿过来了,不怕被皇兄发现吗?”慎郡王一边披上外套,半是喜悦半是担忧地问道。
“他去看皇后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的。我好想你啊~”和宁公主撒着娇,脸颊在慎郡王怀中蹭来蹭去,十足小女儿情态。
慎郡王这才略略放下心来,将和宁公主揽入自己怀中,像抚摸小猫似的摸着她的后背,温声细语地说道:“咱们很快便能在一起了。”
和宁公主方才还娇憨的神情渐渐被坚毅和冷漠所代替,她挣脱了慎郡王的怀抱,眼神中满是冰冷:“我母亲的仇,迟早是要讨回来的。我便要让陈家人都血债血偿,到时燕国覆灭,你登基称帝,我便是新的皇后。到时将陈家这些见不得人的烂事编书修撰,让世人都看看咱们的父皇是怎样的人。”
慎郡王轻轻“嗯”了一声,看了看心爱之人眼底熊熊燃烧的仇恨,最终还是没有将心里话说出口。
和宁公主何等聪明人,只需看慎郡王神情稍显黯淡,便知他心下仍多犹疑。
纤长的手指顺着慎郡王的喉结处慢慢滑下,划过紧实的胸膛,划过块块分明的腹肌,最终停在了他里衣下摆露出的一寸皮肤上。
看着女人媚眼如丝的眼神,感受到她呼吸的馨香,慎郡王只觉得上半身如火烧般炽热,连同喉咙都变得干痒难耐。
“霄,你会帮我的,对吗?”和宁公主的声音软软的,一双美眸仿佛噙着春日方才解冻的泉水,只一眼便让人想将全部世间珍奇拱手奉上。
“当然。”慎郡王咽了下口水,仿佛在回味她的美味。
“我就知道你最好啦!”和宁公主又笑起来,像小孩子似的娇憨;你明知道她在拿捏,但任谁也拒绝不了这样的面容,何况还配上那狗狗一般充满信任和依赖的眼神。
慎郡王叹了口气,又将她圈在怀中抱得更紧。
依偎了半晌,和宁公主带着一脸潮红回到自己宫中,让宫女为自己打理被弄乱的头饰;在黄铜镜中欣赏着自己绝美的容颜,她满意地笑了,漫不经心地问给自己梳头的宫女:“翡翠,本宫好看吗?”
翡翠小心翼翼地梳理着手中的长发,恭敬答道:“公主是奴婢见过最美的女子,这世上没有女人能与公主相提并论。”
“我母亲比我更美。”和宁公主微微一笑。
翡翠附和道:“端淑皇后姿容绝世。”
和宁公主脸上的笑容依旧温和:“那是皇上的母亲。我的母亲是草原的公主,她骑马在草原飞驰的时候......你不知道那种风姿,比部落里最好的鹰更自由。”
翡翠手中镶了金玉的木梳猛然掉在地上,发出一声刺耳的响动。她慌忙地捡起梳子,带着一丝哭腔,磕磕绊绊地说:“公主,奴婢该死,失手跌了梳子,奴婢去换一把新的来。”
透过镜子的反射,和宁公主看着翡翠慌张的面容,反过来安慰她:“无妨,继续梳吧。”
翡翠颤颤巍巍的手捻起一缕青丝,浑身的战栗却让她快要拿不住梳子;和宁公主只是笑而不语,似乎察觉不到她的恐惧,自顾自地继续起自己的倾诉。
“我母亲本来该在部族无忧无虑地生活一辈子,嫁一个草原上最好的儿郎,幸福和满一生的。”
“后来她遇到了一个中原男人,那个男人说他是燕国的皇子,想要议和止战,便来求娶草原上的公主;我外祖父本来是不同意的,奈何我母亲已经爱上了那个男人,最终闹了一场,还是嫁过来了。”
“我母亲天真的以为和亲便是最好的选择,既全了她的爱情,又能让双方少些伤亡。谁知到了燕国才知道,男人已经有了正妻,她又不甘为妾,想要回草原已经来不及了。”
“和平条约不过废纸一张。外祖父刚与其他几个部落解了联盟,燕国的部队便开始了逐一攻破。”
“再后来,我母亲的部族便被打散。她以为家人都死了,终日以泪洗面,只想逃离那个男人。”
“但是......翡翠,你知道怎么着吗?先皇强迫了我母亲,还有了我。后来我母亲郁郁寡欢,不过二十岁便撒手人寰,皇家的玉碟上没有她,世人不知道她,连我这个唯一的余孽也被记在了男人的正妻名下。”
和宁公主缓缓抬手拭去眼角的一滴泪,深吸了一口气,又换上那副完美无瑕的笑容。
好像刚才的一切都没发生过一般,她温声细语地问翡翠:“你入宫几年了?”
翡翠浑身麻木,下意识答道:“奴婢十三岁入宫,进宫三年了。”
“嗯。”和宁公主淡淡答道,随即闭上眼不再言语。
翡翠将最后一根珠钗插在她精致的发髻上,轻声回道:“公主,梳理好了。”
看和宁公主没有反应,翡翠行了个礼,轻手轻脚地出了屋。
一路快走到走廊转角,翡翠才觉得能喘上口气;劫后余生的庆幸感让她冰凉坚硬的手脚还是止不住发抖。
下一刻,一道细而坚韧的绳索便套上了她的脖颈,自身后传来的力道将她的脖子自柔嫩处勒成了两截,鲜血瞬间喷出,翡翠双眼瞪得圆圆的倒在了地上。
“赶快把这儿收拾干净了,别让公主看了害怕!”尖锐的太监声音使唤着几个小太监,几人手脚麻利地收拾着尸体和喷溅出的血液。
不过顷刻,走廊便整洁如初。
在这里葬送过多少年轻的芳魂,掩盖了多少不为人知的罪恶,又有谁在乎呢?
“公主,皇上着人来叫,让您现在过去。”宫女进屋来报。
和宁公主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又迅速将面上的不耐烦隐去,起身轻扯衣袍:“走吧。”
才到养心殿门口,便听到陈铮在里面摔东西的声音。和宁公主心下厌烦:又在发什么疯。
但她掀开门帘的一刻,脸上挂着的只有温柔恭顺:“怎么了皇上?您不是去看弟妹了吗,她怎么样?”
陈铮看到美人前来,迎上前拉住和宁公主的手,语气愤愤却像在撒娇:“你都不知道皇后现在有多目中无人,朕看她是那天上吊把脑子给弄缺氧了。无法无天......无法无天!”
和宁公主轻轻蹙起秀眉:“弟妹居然这样狂妄?那陛下打算如何处置?”
陈铮想了想,恼怒道:“再也不去看她,就把她关在宫里关死!”
皇后的母家是燕国的开国大将军府,老将军忠心耿耿,为平定边境征战一生,三个儿子先后都为国捐躯倒在了异族他乡;可以说若不是他们一家,燕国的土地早就被虎视眈眈的边境部族瓜分完全了。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陈铮再不喜欢皇后,也不得不给她无上尊荣;即便不宠,也不能废后,对外还要全了皇后的体面。
和宁公主微笑点头认同,转身去给皇上斟茶,却又不经意地加了一句:“弟妹突然变得如此不敬,不知道背后是否有人推波助澜?”
“什么意思?”陈铮疑惑道。
“从前弟妹事事言听计从,大将军也忠心不二;如今偏赶上突厥躁动,弟妹在此时忤逆,也太巧了吧?据我所知......这次围剿突厥前,大将军称病不肯出征,这几件事之间是否......”
和宁公主端着茶杯,款款走到陈铮面前。玉手轻抬,陈铮便顺势喝下她手中的茶水。
温热的茶水带着一缕和宁公主身上的脂粉香气,她柔嫩微凉的手指若有似无地划过嘴唇;再一抬眼,和宁公主水光盈盈的眼睛中满是情意。
陈铮只觉得这碗茶比陈年的烈酒更加醉人。
“静婉觉得如何?”
和宁公主放下手,垂着眼微微笑了:“我一介女流不懂朝政,只是担忧你被人联手蒙骗。毕竟......我们是亲姐弟,我自然是事事为你着想了。”
陈铮定定地看了她两眼,随即像大梦初醒般,几步便冲到书桌前,执起御笔在圣旨上奋笔疾书起来。
写好卷起后,陈铮叫来太监:“交到大将军府上去。”
眼看目的达成,和宁公主在背身时,微微勾起嘴角。
只有短短一瞬。
早上狗皇帝莫名其妙发了一通火,又莫名其妙地离开后,南沙和甄安皓谁也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两人仍旧甜甜蜜蜜地共用了午餐,还聊了些姐妹间的八卦。(虽然甄安皓聊的很勉强就是了。)
刚要午休,就有皇后的陪嫁侍女通报:“娘娘,大事不好了,大将军被去了军职,皇上要大将军回乡养老。”
南沙一脸懵逼:“哪个大将军?”
乐美人:“不知道啊。”
侍女边抹泪边回道:“自然是您母家啊!还有哪个大将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