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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人间打拐(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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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仇敌忾的两个姑娘很快便将李员外拴在了屋内用来挂衣物的木架上,随即二人静待着其余几条鱼上钩。
路昭昭更是饶有趣味地用伞尖在李员外一身肥肉上划来划去:“这块是吊龙,这里是匙仁,这里......三花犍!”
南沙听得一阵恶寒:“你这美食道的基础知识还真是扎实。”
杯中卷曲的茶叶刚刚被热水烘开,舒展绽放,屋外便传来了推开院门的响动。
女孩儿们相视一笑。
南沙用了一点小法术便隔空关上了门,路昭昭也从背后的小书包中取出一把桃花面,随即推开了门。
三两下将一群平日养尊处优的官员老爷捆成了粽子,南沙想着捡个树枝把他们打一顿便罢了,左右也不能将他们全杀了,用点手段把他们打服帖了便是。
路昭昭却玩心大起,她面对着被绑的手脚大开的李员外,手指在眼前空中比比划划,快速给男人分了区,随即极为精细地在每块区域都贴上了大小不一的桃花面。
最后一个桃花面被粘在男人亵裤上时,取下他口中塞着的布团,李员外终于绷不住情绪,之前的破口大骂——威胁——求饶——呜咽求救,此时演变成了痛哭流涕。
“两位神仙奶奶,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放了我吧,我的家产你们全拿去,饶小的一条活路吧。”
路昭昭小嘴一撇:“当姑奶奶贪图你那点臭钱不成?”
方才见过甄安皓处死凡人被降以天罚的场面,南沙怕路昭昭不知其中深浅冲动行事,然而路昭昭却是不怕的。
“来,你,说说这头猪平日都干过什么坏事!”路昭昭的小红伞点在方才出头的年纪最大的男人身上。
冰凉锐利的伞尖抵在下巴颏上,再往前一寸便能成为要人性命的长矛。男人吓得哆哆嗦嗦,哪里还顾什么酒肉朋友的情谊,一迭声便道:“他他,他之前收了曹家一百两银子的贿赂,给曹家买官!”
一巴掌瞬间落在了他的脸上。
路昭昭蹦起来扇他耳光还挺累,揉了揉用力过猛的手腕,怒斥道:“说点姑奶奶爱听的!”
男人活了大半辈子都顺风顺水,被一个孙女辈的丫头扇脸,又气又丢脸,偏偏还被拿捏着小命不能发作,真是憋屈极了。
“他平日调戏良家妇女,镇上谁家的丫头媳妇没被他摸过屁股的。”
另一个年轻些的男人倒是识时务,努力扭头冲向路昭昭的方向,带着几分讨好谄媚地说道。
“这倒是有点意思~”路昭昭摸了摸下巴,手指一搓便打了个清脆的响指。
“嘭!”
一声爆破的闷响过后,伴随着李员外杀猪般的叫喊,他惊惧地全身发抖,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右手腕。
他右手上的桃花面瞬间精准爆破,将他的右手齐手腕处炸成了七零八碎的碎片。
李员外甚至没有感觉到疼痛,伤口突然的微凉后伴随着滚烫的热,随即便是让他浑身战栗的麻。
一片血肉飞到了南沙揭开的茶壶里,她皱着眉头“啧”了一声。
好好的茶水,尽给这些污糟人糟蹋了。
若说之前男人们还心存侥幸,觉得姑娘家家到底心肠软,如今血肉横飞的场面却让他们吓得魂飞魄散。
路昭昭要的便是这样的效果,伴随着她的一句:“你们不说他的罪行,你们就替他承受”,众人七嘴八舌地说起了李员外之前的种种恶行。
强抢民女,逼疯良家,杀害青楼女子,买卖人口,包庇人贩子,多人共享女孩致死......桩桩件件,左不过是人最下作的那些恶念。
南沙倒是一直淡定的坐着,等他们把能吐得吐干净了,场面稍微镇定一些,才悠悠开口:“我看要么还是杀了吧。”
路昭昭深表认同地点点头。
李员外的伤口方才被南沙施了法术止住血,此时正疼的一时昏一时醒,听闻自己小命不保,还是老泪纵横:“我从今往后一定改过自新,我亲自去抓人贩子,求求你们了,求求.......”
“不可以。”路昭昭嫣然一笑,语气却十分坚定。“我从来不信作恶者的改过自新。”
男人彻底绝望,血红着双眼,盯着院中其余人:“那你当他们便干净吗?这些事,他们谁不比我做得更多,凭什么是我受到惩罚!”
“自然不会只有你。”路昭昭淡然地接了一句,随即转向南沙:“姐姐,等下帮我给他们止血,拜托啦。”
南沙点点头,默默垂下眼把玩着腰带上的流苏。
几声爆破几乎同时响起,七嘴八舌的求饶声戛然而止。
南沙只用一点简单的治疗法术便止住了几人小创口的出血。
看看天色,外边街道上应该已经有起得早的居民开始忙碌劳作了,南沙伸了个懒腰,便打算结束这次的闹剧了。
“昭昭,后面就交给你了,注意分寸。”
路昭昭经过这次共事,也很喜欢南沙干脆利落,敢爱敢恨的性格,心中自然产生几分将她当作朋友的惺惺相惜。
“下次去瑶琴山找你玩。拜拜,南姐姐。”
南沙驾着青光在半空中俯瞰,下方的大山连绵几千里,多数都被繁茂葱郁的树木层层覆盖着。哪怕身处上空都有种一眼望不到边的寂寥感。
她不知道群山深处还有多少罪恶,也不知道像蓝芩这样的悲剧还有多少女子正在承受。
但是哪怕帮不了所有人也没关系,她愿尽自己的绵薄之力。
李员外的夫人之前便回了娘家,想到自己那个贪财好色的丈夫,她便觉得难以忍受。
独自回老家呆了月余,她这次是真的下定了决心,回去便要提出和离。
哪怕是跟之前一样被打得遍体鳞伤,她也不愿再和一个人面兽心的东西同床共枕。
马车还没到城门,便远远见城门口熙熙攘攘围了几大圈的人,这可是平日没见过的景象,她不禁也好奇起来,派身边丫鬟前去打探一番。
没一会儿,丫鬟便气喘吁吁跑回来,扑在车帘外颤抖地说道:“夫人,夫人......大事不好,老爷和其他几位平日交好的老爷......被挂在城门楼上了!”
李夫人心中一惊,忙问道:“......都死了?!”
丫鬟摇摇头,喘着粗气道:“人倒是没死,就是......就是那里都没了,血肉模糊的,很是吓人。”
李夫人放下车帘,端坐在马车中,闭上眼捻起手中佛珠。
随着一颗一颗珠子的流转,她说不清心里是何情绪。
良久,她悠悠叹了一句:“冤孽。”
南沙漫无目的溜达了很久,一时不知上哪儿能帮助到爱侣终成眷属。
毕不了业的压力始终缠绕在她心头,虽然总安慰自己重头来过也不是多么可怕的事情,但看同门都在卷,她还是心慌得不能自抑。
想了想,她还是决定去找自己亲爱的师父小猴子。
师父嘛,传道授业解惑,如今自己就是那个心中全是迷惑的孩子,急需师父帮助!
要想找到他们,自是免不了先到女儿国,再向西一路找寻。
飞过西梁国上空时,南沙想到上次的鬼族女孩儿还是心有余悸,但是越怕越想看,最终还是忍不住发动了本体技能。
经过上次猴子的指点和自己偶尔练习,现在夺魂明魄眼无论是从景象的高清度还是观察的深度都不可同日而语。
隔着薄薄云层,南沙看清西梁国内还是一派鬼气环绕,但也能看到街上众人忙忙碌碌,仍旧是井然有序的模样。
普通鬼族、妖族与人类也没什么不同,一样有生老病死,安居乐业的权利。
女王死了,换了,也许对一般的百姓来说差别不大吧~这便是底层种群强大的自洽能力。
南沙笑了笑,继续向西飞去。
行过火焰山之时,高温和炽热的太阳让南沙大汗淋漓,衣裙贴在身上的感觉难受极了。
阳光太过刺眼,照射在细密的沙地上反射回来的光让她一直流泪不止,顶着这样的日头在无边无际的沙海中寻找师徒几个的身影,实在宛如大海捞针。
南沙暂且躲进了一片崎岖蜿蜒的石头后避开阳光直射,她像小狗一样吐着舌头喘气也没让自己凉快些。
赶紧成仙吧,成仙了不用吃喝,不怕冷热,法力无边,那才是真正畅快的日子。
四下环顾,周围除了一些被风沙吞噬到千疮百孔的大岩石,便是数不尽的黄沙。
南沙也不知道是师徒四人已经过了火焰山,还是自己一时疏忽看漏了,只能盘算着先找处有人家的地方,喝些水,休憩一下再前进。
缓了片刻,她向着前方又飞了一段,真的看到沙漠中影影绰绰地出现了一处城池的影子。
南沙心中大喜,一改方才的疲惫,化身穿上凡人女子的服饰便向城门口拔腿跑去。
风沙太大,她又跑得太快,一没留神竟在城门口的牌匾下与人撞了个满怀。
二人都跌坐在地上,南沙下意识揉眼睛时又将沙砾带进了眼睛,一时间还真看不清对方。
谁知对面的女子先认出了她,一下便从地上爬起,叉着腰气鼓鼓地喊道:“又是你!我没找你算账,你倒自己撞上枪口了!”
南沙对这声音十分熟悉,真是冤家路窄。
白十三娘?这丫头在这儿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