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情人是给你找的？》至高之月

7、第 7 章

　　商场有一处区域专门售卖宠物用品，明楼依和江榕并排走在一起挑选物品。

　　江榕显然还没从刚才的事情恢复过来，沉默地陪着明楼依，不时回应几声。明楼依也不强求他回答，只要江榕不和蒋越待在一起，他就快乐。明楼依轻快的步伐、舒展的眉宇，都让江榕感知到他的开心。

　　说来惭愧，江榕之前没给小胖买过多少东西。这会小胖终于有了家，他也想买点什么给小胖。店里分着几块区域，当他们走到猫咪服饰的区域时两人默契地停了下来。

　　江榕啧啧称奇，货架上的服饰做工精细、品类齐全，属实把第一次看到的他震撼到了。以前养活自己都难，那还能顾得上猫呢。

　　他弯下腰仔细地查看服饰和对应的价格。江榕的手在铃铛和蝴蝶结之间徘徊。

　　一直看着江榕的明楼依伸手将两件服饰都放到了购物篮里。

　　江榕直起身叹气，“本来我还纠结买哪个给小胖，你直接全拿了。”

　　明楼依理所当然地说：“纠结就全买好了，有没有多贵。况且是我邀请你陪我挑的，你只管选就好了。”

　　江榕听到这话愣了一瞬，随即笑笑，“好，你可小心被我框着买一堆东西回去。”

　　“行，就让我领教下你本事了。”明楼依语调轻快。

　　他们逛的很快，只要看上的东西明楼依就会直接买下。

　　静音的手机振动了两下，江榕打开手机，是蒋越的信息。

　　蒋越在问发生了什么，明楼依发现他们的关系没有。

　　江榕看了一眼明楼依，他依然茫然不知地挑选宠物用品。江榕突然觉得很恶心，他打了几个字又删除，手指颤抖着，还是按下了锁屏键。

　　不合时宜的内疚感又从他心里向外爬，遇到明楼依的短短几天几乎要花光他所有的愧疚。

　　太可怕了，江榕想到这个就浑身发冷、喉头发紧。人的情感总会有耗尽的一天，如果、他真的不会对明楼依感到愧疚，他该怎么面对明楼依呢？

　　内疚不再扒着向外爬，无法表露的愤怒让它在内里肆虐。江榕用一只手按住肚子，他开始胃疼，江榕喘着粗气和疼痛做斗争。

　　“江榕？”明楼依在他喘出第一口粗气时立刻看看向他，“你胃疼？”

　　江榕又用力向内按着肚皮，疼痛感还在加剧，江榕想说些什么，可他看到明楼依，原本到嗓子里的话被堵了回去。

　　“没关系，我送你去—”

　　不能接受，江榕想，就算他会一直愧疚，可是随着接触加深，某一天发现事情真相的明楼依总会受伤的。

　　明楼依的话直接被江榕打断：“不用麻烦了。”

　　明楼依焦急的表情僵在脸上，江榕垂下眼睛不再看明楼依，他继续说：“我是蒋哥的朋友，我觉得我们，”他停顿了一下还是选择说了出来，“我们没有接触的必要，更没有成为朋友的必要。小胖就交给你了，我相信你会照顾好他的，我们从今以后不要再联系了。”江榕盯着地板一口气说完了。

　　江榕本以为明楼依会沉默大半晌再回答他，或者直接一走了之。出乎意料的是，明楼依紧接着他的话问了一句：“所以，你是觉得蒋越比我更好吗？”

　　江榕诧异地抬头看向明楼依。

　　明楼依整张脸都冷了下来，他冷笑一声说：“跟着蒋越待久了，眼光也跟着差起来。”明楼依朝江榕走了几步靠近他，明楼依微弯下腰，一只手从裤子口袋里拿出来搭在江榕肩上。

　　他们离得太近，以至于江榕甚至能感受到明楼依呼出的热气扑在他耳朵上。

　　明楼依低声说：“还你一个。”说完不等江榕有什么反应，手从江榕肩上滑落，轻轻推了江榕的胸口一把，转身离开。

　　明楼依越走越远，连头也不回。

　　江榕本来抽痛的胃却渐渐缓和，他的胃不痛了。事情好像按照他说的一样发展，除了明楼依最后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江榕开心不起来，他的心情比一开始更糟糕了。他应该快乐的，事情按照他的想法进行了。江榕缓了一会，给蒋越发信息,告诉他明楼依走了。蒋越很快地回复他，让他在商场等一会。

　　外面的阳光越来越弱，室内的替代了它。许多人路过江榕，零零星星有人朝他投向目光，世界好繁华，但是又只剩下了他一个人。人的孤独是会在热闹的氛围钻出来、生根发芽。

　　根本就没什么不同嘛，江榕低头想，无论选择那条路都好像是只有自己一个人。不，还是有区别的，起码他现在有钱，有钱就好了。江榕仰头靠在后面的墙壁上，双眼无焦距的盯着商场的天花板。蒋越说要来找他，明楼依知道吗？明楼依有朋友吗？他会孤独吗，就像我感到孤独一样？

　　他会，再来一次吗？江榕想到这里，心突突地跳。明明刚刚说了一堆狠话逼明楼依走，人真走了，江榕反而开始想念。江榕暗骂自己一声，试图让自己清醒点。

　　直到午饭被江榕彻底消化，胃开始抗议它的空荡时，蒋越终于到了。蒋越走到他身边说要再给他买一个手表，“好啊，”江榕笑的开心，“要比之前更贵的。”蒋越一口答应下来，江榕没错过蒋越脸上的轻蔑。不要紧，江榕想，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值得人尊重的东西。

　　蒋越拉着他逛了逛，等到他逛开心了，他告诉江榕今晚他要回去，他怀疑这几天频繁外宿让明楼依发觉了。“没想到他还会吃醋。”蒋越脸上满是得意，“你自己开车回去吧。”江榕深吸一口气，“好。”

　　江榕回到家关上门，没有开灯，在一片黑暗中靠着门缓缓坐下。江榕坐了良久，直到真的饿的不行了，他拖着有些发麻的腿站起来，摸黑去厨房冰箱里搜刮一些食物拿回卧室。

　　江榕正要脱去衬衫，手在触碰到胸前口袋时明显感到里面有东西。江榕想起了明楼依的话，颤抖的手指伸进口袋，他希望什么也没有，又害怕真的什么也没有。借着微弱的月光，他举起手端详明楼依不知何时放在他口袋的东西。

　　是小猫胸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