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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第 3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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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起直飞回海城，李彧以为秦俞这次又是回去后马上坐车回港城，还很高兴的约了aurthur吃火锅，到了家发现秦俞却不走了，才知道他还有两天假期可以休息。
本来秦俞也打算陪他去吃火锅，一听他约了Arthur ,让他赶快告诉对方，今天要带巴黎认识的床伴出席，Arthur 保证惊喜。
李彧不知道是海城的温度不对还是湿度不好，怎么秦俞一回来就变得特别幼稚，索性没有理他。
他坐在衣帽间，把买回来的礼物好好分了分，把带给Arthur 的特地摆在一边，以免出门忘记了。
秦俞就陪他坐在衣帽间的地上，一声不响的看着他。
他看着对面的人，意识有点恍惚，思绪一下就又飘回了半年前的时光，他们并排坐在书房的地毯上，生疏的对着《纨绔》里的台词。
明明很熟络的两个人，却在那个时候生涩的用各自的方式击破阻碍在两人之间的隔膜。
秦俞说他下去买个东西，很快上来，让他把礼物拿出来其余东西就摆在那里。现在抓紧时间休息一下，坐国际航班怎么说都是很累人的事。
李彧把衣帽间大致收拾好后坐在外面沙发上，玩了一会儿手机秦俞开门进来 。李彧问他去买了什么？是不是又买烟去了？
秦俞从袋子里把买回来的东西展示给李彧看。
是一盒避孕套和一瓶润滑液。
李彧吸了一口凉气，说我明天要上班。
秦俞说我知道。
口气冷淡得让李彧觉得他们两个之间好像一点感情都没有，只有肉.体之间的舍与求。
这让李彧又有点后悔开口向秦俞索取两人本来不该拥有的关系了。
秦俞不喜欢下了飞机后的风尘仆仆，出门之前两个人都干净利落了洗了个澡，显得神清气爽。
在玄关换鞋子的时候秦俞亲了他好几下，还把嘴唇贴在他的脖子上，问他要不要给Arthur一个巨大惊喜？
李彧很不喜欢秦俞把他们的关系形容得很轻浮。
他有点心烦的推了他一把，说这个玩笑一点不好笑。
秦俞也没有生气，抓着他的手腕，很轻的用嘴唇碰了一下他不太明显的喉结部分。
自从《纨绔》的热度因为钟阳的自杀高居不下后，Arthur 希望这部电影之外不要再出现更多节外生枝的不稳定因素。
尽管黑红也是红。
但对于大公司出品的作品，他们尽量想避免这一类问题。
毕竟黑红消耗的是演员或者作品的生命力。相当于饮鸩止渴，是他们非常不愿意看到局面。
Arthur因为秦俞不得不换一个私密性更高的餐厅。
嘴上说着好好的计划全部因为你来打乱了，实际上Arthur是很愿意见到他的。
聊得尽兴了Arthur 还说一会儿把李彧送回家我们去喝酒，反正你有两天休假，又不像他，还要上班。
Arthur指了指李彧，还催促他赶紧吃好回家休息了，明天活还挺多。
李彧一下醒悟这个世界上真正卑微苦命的打工人只有他自己罢了。
秦俞说他也要回去休息，这两天飞来飞去他都没有睡得很好。
晚饭快吃完了，Arthur才想起来告诉李彧，前两天有个人来公司找你。
“找我？”李彧还在想会是谁，他心里没有任何一个人选，“找我干什么？”
“想要钟阳的那些遗物。”Arthur 说，“我告诉他明天来。”
“什么样的人？”李彧问。
“小男孩儿，你明天见过就知道了。”
回家路上李彧还想着晚上用什么借口拒绝秦俞，可直到关灯了秦俞也没有提要求，只是在他颈窝上吻了一下，然后说了句晚安，抱着他就睡了。
秦俞依然很早起床，早饭做到差不多就来卧室喊他。
好像这就是他们固有的生活模式一样。
他还是和从前一样起不来。
秦俞让他再睡五分钟，五分钟后又来喊一次，反反复复三四次，不厌其烦。
等到洗完脸人彻底精神起来，再看时间不早也不迟。
可以吃个早餐，但不能吃得悠然自得。
已经很久没有在家里吃过饭了，秦俞早饭做得很丰盛，有肉有蔬菜有水果有鸡蛋，还一定会有一杯花式咖啡。
两人的早餐一模一样，李彧问他这些蔬菜水果哪里来的？秦俞说昨天晚上在网上下单，今天一早就送来了。
自从秦俞不在，这个房子的厨房就再没有开过火。
连咖啡机都很少打开。
过去李彧觉得自己生活过不好，是因为没有钱，没有先进装备的支持。
如今住了进一应俱全的豪华大平层才知道，生活好不好和钱和时间都没有关系。
只和一个人对生活的态度有关。
秦俞早饭做的份量很大，李彧觉得自己有点吃不完，感觉很有压力。
看着他一副犹犹豫豫的表情，秦俞问他怎么了，他说太多了，秦俞让他吃多少算多少。
他一边吃一边评价，“我觉得你的厨艺进步了。”
“是嘛？”秦俞正用刀叉切着盘子里的荷包蛋。
“比之前好吃很多。”李彧不遗余力的赞美。
实际上之前做的也很好吃，而且每天都换着花样做，让后来上班只能去吃食堂的李彧想念了很久。
“可能在那边生活了一段时间做菜口味有点变化，不过我在港城不自己做早餐。”秦俞说，“工作太忙了，而且一个人，没什么太多心情。”
李彧很努力的吃，结果还是剩下了半个蛋包火腿。
秦俞把他剩下的用刀叉夹到自己碗里，又把自己那份水果递给他，让他多补充一些维生素。
李彧一边吃剥好的橙子，一边看着秦俞毫不在意的吃完自己剩下的那些早餐。
秦俞不论做什么都是很专注，工作的时候，做饭的时候，连吃饭也很专注。
收拾了餐桌，秦俞换了一身西装，又另外拿了一包衣服，李彧问他这是要去哪里，秦俞说送他上班后去运动一下，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跑过跑步机游过泳了。
两人一起出发，李彧自觉的坐进宾利的副驾驶。
秦俞看了看车，问他你是不是很久没开过了？李彧说没有必要的时候就不开，走路去上班也只要二十多分钟而已。
秦俞一边打火一边问，为什么不开车，开车你还能多睡十分钟。
李彧说，“已经多睡了，我把吃早饭的时间省了。”
秦俞啧了一下嘴，说这样对身体不好。
李彧说可是睡得少会影响发育，秦俞就让他在车里再睡一会儿。
不过他也没睡，因为确实和公司离得近，很快就到了公司楼下。
秦俞说他就不送他上去了，不然公司又要很隆重的接待他，都很麻烦，一会儿中午下了在对面的餐厅见。
电话联系。
那个想要遗物的人十点半准时到了公司。
时间是Arthur约的，他和其余秘书助理去开会了，办公室只剩下李彧一个人。
李彧没想到对方那么年轻，很高，很帅，也很青涩，像刚毕业的大学生。
大学生自我介绍叫丁多。他穿着有点发旧的T恤，牛仔裤也洗得发白，脚上的白鞋也并不新，可整个人都透露着洁净的感觉。
如果能用味道来形容，那他就是舒肤佳香皂或者肽渍洗衣粉的味道。
丁多是个话不太多的男孩，连李彧都觉得他很内向。
他说自己是戏剧学院的学生，钟阳的学弟，他和学长关系很好，既然学长离世，他想把那些东西带回去留下做念想。
李彧对他没印象，但他说他确实到过灵堂祭拜，还说是李彧指导他上香，还拦着不让他磕头。
说到这里李彧才想起来，确实有这么个人。
不过当时看那个人面色铁青，完全没有办法和面前这个人联系在一起。
有人愿意记得钟阳是好事，他领丁多到自己那间办公室清点遗物，说，“他那间房子里所有的东西都在这里了，你要什么就拿走吧。”
丁多把为数不多的几个盒子都打开看了看，问李彧我能都带走吗？
李彧说当然可以，我把它们收在这里就是在等带走它们的人。
丁多说，谢谢你。又问他，是不是还有一只小刺猬？
李彧愣了下，说没有刺猬，只有这些。
丁多着急的说，肯定有，一只白色的刺猬，我和他一起捡的，我们一起养了很久。放在一个白色的盒子里。
一边说话，丁多一边打开他的手机，把照片拿给李彧看。
让李彧很惊讶的是，丁多的手机是上个月才刚出的最新款。
他和钟阳的信息很频繁，绿色的对话框多，白色的对话框寥寥无几。
李彧想他一定很崇拜钟阳。
他说起那只刺猬，是当时拍《裂变》的时候在路边捡到的。
一开始还以为它已经死了，钟阳把它放在手心看他还在动就，两个人就一起捡回了家。
那个时候都没什么钱，钟阳拍电影还花了很多钱，又要给刺猬看医生。
两个人每天就吃老干妈拌饭。
日子过得很辛苦，可是看到小多每天都康复一些，就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李彧说他确实没有在家里看到刺猬，整个家他很认真的清理过。
也没有白色的盒子。
丁多沉默了一下，说那我就把这些搬回家。
李彧问要不要帮忙，你一个人也拿不了这么多。
丁多说我可以，过去搬道具练就了一身本领，再说他的东西也不多。
说完，捧起比他人还高的纸盒子就走。
李彧帮他按了电梯，把人送下楼还替他按了门禁闸。
让他意外的是，出了门禁闸就有一个穿着白衬衫的男人上来替他拿东西。那男人看上去像是司机或者从事这一类工作的人。
李彧有点看不明白，中午吃饭的时候他还把这件事说给秦俞听，秦俞嗯了一声，李彧问他嗯什么，又问那个男孩是不是其实挺有钱，就是活得很低调。
秦俞说他会来找你的，然后他会告诉你，李彧问，你怎么知道。
秦俞笑了一下说，夜观星象。
李彧不喜欢猜谜语，索性不和他再纠缠这话题，问他上午练的怎么样？秦俞说很好，运动以后心情都愉快很多。他鼓励李彧也试试，过去是没有试过，可能练过一两次就会喜欢。
李彧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最讨厌体育课了。
秦俞说不一样，健身能刺激多巴胺的分泌，让你产生幸福满足感。李彧说我吃甜品就很满足，而且你不在身边，我也缺乏监督，不可能坚持。
李彧了解自己，他只对享乐的事感兴趣，过去是喝酒，现在是吃甜品，都是让身体迅速衰败的行为。
而秦俞无论什么时候都会选择最优的那一项，他愿意为好的结果克制自己的欲望。
这是李彧无论如何也做不到。
就像在学生时代，秦俞只要立下目标，一定会拼尽全力去做到。过去演戏要做最好的演员，学习也要名列前茅，普通话说不标准就要李彧陪他一直练习，到后来做公司要做到行业龙头，现在做金融肯定也要摘夺魁首。
而李彧的努力永远只是为一个很浅的目标，他不会走一步看百步，永远只是走一步看一步。
因为他总觉得看百步也没有什么意义，计划赶不上变化，人算不如天算。
秦俞说他不会在港城呆很久，快的话三五年，慢的话十年，他一定还是会回海城来。
十年啊。
李彧甚至都不敢去想这样一个时间的跨度，不敢想十年后两个人会是什么样子。
他说十年我都要变成老爷爷了。
秦俞瞪了他一眼，“你说什么话？我还比你大一岁，岂不是说我变成比你更老的老爷爷。”
李彧笑着说，那可是你自己说的，我没说这种话。
秦俞说，哪有四十岁就变成老爷爷的。
李彧托着下巴问他，你说十年后我们还会像现在这么好吗？
秦俞认真的切着盘子里的牛排，“我们肯定会比现在更好。”
“为什么？”
“因为好的感情是层层叠加的，会越来越稳固，最后变得坚不可摧。”
秦俞把盘子里的牛排切了一半给李彧，从李彧的盘子里换走一支虾。
牛排和虾都是李彧最爱吃的主食。
李彧说，好羡慕你的外公外婆，他们的感情好坚固。
秦俞说，你只看到了表面，实际上外公受了很多委屈，外公不说而已。
李彧问，什么委屈。
秦俞告诉他，凡事都要听外婆的安排。没有反驳的余地。
可是你的外婆很有智慧。李彧说，我从来没有见过我外婆，我只有一个每天都要喝酒的爷爷。
秦俞说，外公外婆在阿姆斯特丹给你买了礼物，寄到港城了，我下次带来给你。
“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秦俞说，“他们不肯告诉我，而且礼物并没有我的份，你在谢家享受这样的独宠，我简直是发了疯的嫉妒你。”
李彧笑着说，你要是喜欢，让给你就是。像我这样的人你都要嫉妒，少爷你可真是太不体面了。
下午下了班，李彧坐电梯直接抵达地下车库。
秦俞办完了事早早在车库里等他，两人不方便一起去超市，李彧就坐在副驾驶用手机下单买菜。
不得不说，要论起生活方便程度，港城和巴黎都远远比不上海城。
秦俞说想吃寿喜锅，让李彧在另外一家超市买，那家和牛品质好。李彧说没想到你连寿喜锅都会做，秦俞得意的笑，我这里多的是你不知道的小惊喜。
回家脱了鞋子李彧就往沙发上瘫坐，休息了一会儿打算要去换睡衣，秦俞说别换，一会儿还要待客。
李彧问是约了什么人来家里谈事？秦俞说是客户的朋友托我约你，我告诉了他时间，他很快应该会到。
说完秦俞抬手看了看手表。
客人如期而至，还在楼下按响门铃的时候李彧就在家里的显示屏里看到了。
原来是丁冬。
丁东是秦俞客户的朋友？
秦俞的客户哪个不是坐拥着千万资产的富豪，怎么会和一个穷学生是朋友。
还没来得及问，丁东已乘着电梯上来了。
李彧请他进来，他说我不进来，你可不可以陪我去个地方？李彧问他去哪里，他说狼雨酒吧。
小多应该在就在那里。
李彧回头看了看秦俞，他们的对话站在玄关的秦俞听得一清二楚。
秦俞问要我陪你去吗？李彧想了想说，不用。又补充我会回来得很快。我很饿了。
接送丁东的车就停在小区外，李彧说不坐他的车，他自己开车去，这样能节省点时间，方便两人在车上聊天。
丁东上了车，李彧问他你和钟阳认识多久了。丁东说三年了。李彧算了一下时间，问他是不是钟阳拍《裂变》的时候，丁东笑了一下，告诉李彧，就是那个时候认识的。
当时钟阳想拍电影又没什么钱，只能找像他这样的穷学生，那会儿自己也没什么活干，起码钟阳那能管够一日三餐，他就跟着去了。
谁想到拍拍停停就是三年。
其中走了好多人，又来了好多人，铁打的钟阳流水的团队，只有他做为演员坚持到了最后。
故事也那么一波三折的修修改改，本来他的戏份只有很少一部分，到最后却成了主角。
坚持到最后是因为你觉得这个故事特别好吗？
李彧问他。
丁东说，你觉得那是个好故事吗？
李彧说，太抽象了。如果我是普通观众，只能说它对我来讲十分不友好。
丁东笑了笑，说钟阳就是这样，很努力的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他有一个只属于他的很精彩的世界。可能是一个人守护一个世界，需要的牺牲太大了。
李彧毫无征兆的换了个话题，问他是谁替他联系的秦俞。
丁东说是现在养他的人，一位溏心爹地，并没有打算隐瞒。
李彧的眼睛直直看着路面，双手握着方向盘，问他为什么要找溏心爹地。以他的青春活力，不愁在这个圈子里无法立足。
现在是下班的高峰，主干道一片红色尾灯。他龟速前进，一点办法也没有。
丁东说没办法，他太需要钱了。不是游手好闲的挥霍，是生活所迫。既然面前有捷径，他不可能选择无视。
李彧没有再问什么，反倒是丁东问他，下一部剧准备演什么。李彧说我还没有想好，或许演个变装皇后，不过没有这样的现成剧本等着我。
还没到午夜时分的狼雨酒吧一如既往的冷清。
老板从楼上下来的时候脸色不是很好。他没有请两个人到办公室，而是在吧台要了两杯水，准备随便聊两句就把他们打发走。
至少是把丁东打发走。
小多确实是在他那里。老板说。
钟阳自缢的前两天就送到店里来了。当时他还很不愿意接受。
因为刺猬是很难打理的宠物。非常臭。
丁东想把小多要回来，老板拒绝了。说这是他的挚友留给他的遗物，他谁也不会给。除非丁东能把钟阳喊回来，亲口告诉他这只刺猬他愿意赠与丁东。
否则免谈。
两人怎么也谈不拢，老板已经很不留情面的送客了，丁东也只能放弃。
李彧本来也转身要走，老板要他留一下，李彧说我要送送…老板很快打断他的话，他不需要你操心。
果然从旁边就站起来一个人护送着丁东走出了酒吧。
老板问李彧要不要喝酒，李彧说不喝了，我要开车。老板问你朋友喝吗？李彧问什么朋友，老板往人群里一指，李彧扭头就看见秦俞端着一杯冰水坐在一张桌子旁边。
他赶紧走过去，问他怎么来了，秦俞说怕你偷偷在外面吃独食，我一个人在家里独守空房，李彧在外面不好太张扬，坐下来在桌子底下用膝盖狠狠怼了一下秦俞的大腿。
老板送了两人一些坚果零食，坐下来问他们有没有时间养刺猬，他实在没有爱心，又不放心给他那些五大三粗的兄弟。
起码李彧看起来很细腻。应该能够喂养的很好，过去钟阳把这玩意儿当儿子养。现在人走了，他也不想怠慢。
李彧问他为什么不给丁东，丁东一看就是很有爱心的大学生。
老板冷笑说是，他有爱心，他有爱心也不会嫌贫爱富的找人包养。和钟阳三年的感情说断就断，他那个人根本就没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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