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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 2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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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俞做晚饭的时候李彧在卧室睡了一觉,梦里的自己穿着旗袍坐在高椅上弹琵琶,周围是斑驳的墙面,落漆的衣柜,沾灰的书桌,屋子外面就是别人家的阳台,有个穿白衣服的胖男人总站在那里朝这边望,目光猥琐,这让他背脊沁出一声冷汗。
他是被秦俞喊醒的,秦俞身上很香,应该是洗过澡了。
他总是在洗澡,不厌其烦,好像人世间的烟火一点都不愿意沾染一样。
秦俞的手还有点湿,指尖碰触到他的脸感受到一丝冷气。李彧说他背上好像湿了,秦俞手伸就去摸,全是汗,让他起来洗澡换身衣服。
李彧问洗澡也戴着吗?会不会晚上就不能用了,秦俞说我给你换一个吧,李彧问他还有新的?秦俞说没有,当时没考虑这么周全,我找条领带先给你矇一下,宽度应该够的。
领带贴在眼睛上感受很不一样,会有光线透出来,但是仍然什么也看不见。
秦俞问他会不会太紧,李彧说还好,秦俞说紧的话忍一下,太松了我怕它垮下来,你也知道它原本被设计出来不是让人蒙在眼睛上的,李彧说嗯,也不是让人绑在手腕上。秦俞说你好像放松点了,面对我没那么紧张了。
李彧说,你搞错了,我面对的是黑暗,无尽的黑暗,你在哪我都不知道。
秦俞抓着他的手放在自己胸口,“你只要伸手就知道我一直在你旁边。”
两人一起在浴室里洗澡,李彧什么都看不见,沐浴液的瓶子都摸不到,秦俞让他伸手,把洗发水挤在他的手心。
秦俞帮他把头上的泡沫冲干净,他自己洗身上,不让秦俞碰,秦俞说不碰,搓下面的时候他问秦俞能不能不看,秦俞说不看。
李彧像过去一样前面后面都洗的仔仔细细,搓了很久,其他地方就洗的很粗糙,秦俞说难怪你洗澡这么快,太敷衍了,李彧说怎么敷衍了,我又白又香。秦俞没和他争辩,在浴室里脱了刚换的衣服,让李彧等他一下,身上湿透了,他再冲一次。
浴室很宽敞,但淋浴的空间不大,站一个人刚刚好,两个人就有点局促了,李彧想给秦俞腾点地方,发现自己后背已经贴在玻璃门上,退无可退,秦俞的手意外搭在他的肩膀上,另一只手把领带往上提了提。
“好像有点往下滑。”
胸口也贴了上来,腿不知道有意还是无意和他触碰着,下边总是会碰到李彧的小腹,这让李彧有点情难自控。
身体的反应秦俞大概都看在眼里了。秦俞什么都没说,李彧自顾自的辩解,虽然矇着眼睛,但是我知道是在和另外一个男人洗澡,所以会有这种生理反应,你别介意。
秦俞说嗯,我不介意,你自己别太在意就行。李彧觉得秦俞什么都不懂,说怎么可能不在意,好在是你不是别人。秦俞的口气有点困惑也有点惊愕,怎么还会有别人?李彧解释,我说要是也和别人对戏到这一步的话,就会很尴尬。
秦俞说别人不会做到这一步,李彧说也是,我在《凯旋门》剧组呆过,没有人会做到你这样,导演也爱拿你和谢槐比较,说了很多赞美你的话,你和导演很熟吗?秦俞说算不上,拍过他的一部电视剧,做的男二号,电视剧只是周期比较长,但是不属于深度合作。
李彧穿着浴袍站在半身镜前面让秦俞给自己吹头发。吹风机在耳边嗡嗡响,秦俞的手指一下一下抓着李彧的头发,温度控制的恰到好处。
晚饭按照李彧的要求做了中餐,松茸腊肉糯米饭,配了一份凉拌雷笋和话梅糖渍番茄,番茄在冰箱里冰镇过,吃进嘴里尤其解腻。
秦俞依旧吃的沙拉,一杯浓缩黑咖啡,清淡自律。
两人在衣帽间换衣服,李彧坐在矮凳上任秦俞摆布,抬头,伸手,把脚抬起来,秦俞还给他擦了一点香水,用食指擦在他的耳后,两边耳朵都擦了。
香水的味道很淡,李彧问是什么,秦俞说潘海利根。李彧说和你平常擦的不一样,秦俞说我不擦香水,李彧问那为什么要给我擦,秦俞说你把他做我当情趣,我这个人嗜好比较复杂。一边说,手指摩挲着李彧的耳垂,还凑过去用嘴含了一下。
李彧不知道自己那里敏感,身上一阵颤栗,推了秦俞一把,让他别玩这些。秦俞说我也需要适应,从我能接受的器官开始,你忍耐一下,李彧说嗯,秦俞说那我再试一下,李彧说嗯,你试吧。
秦俞拢了过来,舔舐着耳垂很久,李彧眼睛矇着,感官无限放大,他不知道秦俞是不是故意在挑逗他,在他耳边弄出陶醉的湿漉漉的声音,一只手指摩挲他的嘴唇,他伸舌头去舔指尖,手指就很自如的侵入进口腔。
该怎么做好像是一种本能一样,不需要教授就能无师自通,秦俞低着嗓子说,再让我高兴点,我会奖励你也说不定,李彧的舌头就更卖力。秦俞一直在鼓励,引导,他好像也慢慢摆脱了羞耻,秦俞会用声音的变化配合,好像他也很沉迷兴奋,浓厚的呼吸,断断续续的话语,李彧想像秦俞陶醉的表情。
因为在他用耳朵听起来秦俞是很享受的。
秦俞没有让他辛苦很久,手指抽出来之后一直抱着他,让他跨坐在自己身上抱着,像余兴未退的温存,让李彧觉得很舒适。
就这么抱了很久,直到李彧觉得足够了。
车里放着爵士乐,李彧问他酒庄远不远,秦俞说很近,就在市中心,李彧说那不是很多人会看着他,秦俞说不会,我们单独在一个房间里。
车坐了很久,或许也不算久,眼睛被蒙上立刻失去时间。李彧听秦俞介绍,酒庄是谢家的事业,何淑仪介绍他们认识,李彧问你真打算要息影?我真的很难相信这件事。秦俞说大家也该再荧幕上看点新面孔了,多少年盯着一张面孔看也烦也腻了。
秦俞招呼他下车,走路的时候很小心很慢,全凭耳朵了解世界,秦俞握他的手握得特别牢,手指与手指相扣,掌心紧贴着掌心。
坐电梯时失重感尤为明显,轿厢里没有感觉有其余人,他索性往秦俞身上靠。
人失去视觉,连最基本的安全感都会失去。
出了电梯弯弯绕绕了一阵,听到寒暄就知道目的地走到了。
最先入耳的是何淑仪的声音,轻快也稳重,询问了他眼睛的事,秦俞编造了一套解释,说他是玩手机玩得太多,忽然有天喊眼睛痛,去到医院检查已经是要到动手术的地步了。
谎言以假乱真,何淑仪口气惊诧,看不出来李彧这么上瘾,李彧气结,把秦俞的手狠狠捏了一把,那边却传来呵呵笑的声音,连何淑仪都发问,什么事,这么开心,分享一下,秦俞说没什么,就是觉得有的人怎么都长不大。
手又狠狠被捏了一下。
李彧觉得自己好像产生了错觉,仿佛听到谢槐的声音,不过是要稳重得多,何淑仪介绍,是未婚夫谢嘉轩,以及这家店的主理人弟弟谢嘉辕。
看不到面貌,李彧只能靠声音猜测想象。
几个人围坐在沙发上聊天,大多是投资理财国际贸易的话题,李彧听不太懂,又说到娱乐圈内谢槐与曼茹身上,为什么两人这么焦急结婚,压力是从大哥这里来。
说话的人是谢嘉辕。李彧才知道何淑仪已经有了身孕,如今谢家上下都很欢喜,将军盼望孩子们到伦敦团聚。
谢嘉辕感慨哥哥和弟弟都已有良缘,只落得自己单身一人,真是不公平,谢嘉轩笑说,你单身怪谁,满世界抬头找仙女,人间凡夫你都不肯低头看一眼,谢嘉辕辩解,婚姻大事,岂能随随便便,谢嘉轩又笑,恋爱都不屑谈,上来就说结婚,到时候跌得鼻青脸肿哥哥不听你哭诉。
你不听我就找秦大哥。谢嘉辕撒娇。
谁愿意听大男人絮叨,你做小女人差不多。谢嘉轩口吻好似孺子不可教也。
大家闹笑一阵谢嘉辕招待喝酒,何淑仪有身孕,秦俞要开车,只有谢家两兄弟与李彧三人喝。
酒开了8瓶,从雷司令到波尔多,从产地到制作工艺谢嘉辕娓娓道来,每种酒只喝一口,一轮喝下来李彧觉也有微醺的感觉。
气氛慢慢活跃起来,刚才还略显拘束的谢嘉辕和李彧畅快的聊天,知道李彧是编剧作家,还出过书,说自己也蛮热爱文学的,上大学的时候爱看博尔赫斯和略萨,工作后就不再看了,那些书太沉重太深远,现在就喜欢看很轻快的小说。
最好几万十几万字,再多就很负担了。
谢嘉辕一直说个不停,谢嘉轩抓紧打断,说先聊正事,你和李彧弟弟的闲话等夜深人静发信息慢慢再聊,秦俞纠正,恐怕李彧是哥哥,谢嘉辕才想到问李彧年龄,听到李彧居然比自己还大三岁就觉得不可思议,坦言还以为是刚刚读书的大学生。
秦俞帮两人交换了联系方式。
谢嘉辕感慨,你们两个关系好到可以打开对方的手机?秦俞说我们小时候就是这样,两个人之间也没有什么秘密。谢嘉辕说,我和我哥就不行,有次实在找不到手机又有急事,我用我的脸通过了他手机的验证,拨了个电话,他三个星期没和我说话。
谢嘉轩不愉快的说,我不喜欢别人碰我的私人物品。亲弟弟也不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习惯,你不懂尊重还要怪我?
谢嘉辕笑着说,你看,又要不高兴。淑仪姐姐要受累了,我哥哥总喜欢要人哄,托长兄福,我哄人的本事天下无敌,祈求上天快快赐我真爱。
回家路上李彧在副驾驶睡着了,秦俞背他上楼,他有知觉,但是眼睛睁不开。
人趴在秦俞背上,问他是不是车又坏了,下一趟公交车还要等多久。秦俞说不不必等,我们到家了,李彧嗯了一声,沉沉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