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 1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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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彧带了一支口罩下楼，和秦俞走在小区里偶尔有路过的人总会盯着他多看两眼，甚至忽略了他身边就是影帝秦俞本人。
“他们是不是看我觉得我好奇怪。”李彧有点不安心的问，秦俞安慰，“他们是看你漂亮，忍不住想要多看两眼。”
李彧美而不自知，因为他总会不自觉把自己和秦俞比，身高不如秦俞高，骨骼肌肉也没有秦俞健美壮硕，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太单薄了，像秦俞那样，肩膀宽阔就好了。
经常会有人夸他漂亮，好看，可这两个词用在男人身上，他觉得不算赞美。
他走在路上有点分神，秦俞问他在想什么，他说没想什么，就是觉得自己即没有男人的孔武有力，又没有女人的柔情似水，秦俞说，可你比男人善解人意，比女人..你会更知道男人想要什么。
李彧说，“秦俞，你蛮会敷衍人的。什么叫更知道男人想要什么，男人想要什么？”
“当然是想要结婚。”
“男人结婚关我什么事？”
“怎么不关你的事，你可以拯救一个没有女朋友的单身男人。”
李彧觉得秦俞又是在拐着弯的笑话他，甩开他的手就走，奈何本来就走不习惯，路上有块砖翘了起来，绊了一下，好在秦俞手快把他往回拉了一把，整个人都跌进秦俞的胸膛里。
秦俞把他背回家，让他好好休息，他把差点绊倒的错算在秦俞头上，让秦俞赶紧抱着他的花回他的单身公寓给他的未婚妻献殷勤去吧。
“你知不知道你发脾气蛮可爱的。”秦俞不但不打算走，还在他身边坐下来了，“像个张牙舞爪的小野兽，奶凶奶凶的。”
李彧没买账，说他要睡觉了，如果秦俞想要留下来，就请大方的把沙发让出来，秦俞说我不留，除非夫人和我一同睡卧室，李彧不理他，径直走去卧室换衣服，请他自便吧。
秦俞调笑着说，夫人晚安，李彧从卧室换好睡衣再出来，人已经走了。
那一捧鲜艳火红的玫瑰花束比下午到家时绽放得还要浓烈奔放。
第二天秦俞再来做早饭，李彧就发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秦俞昨天被自己吻过的喉结处痕迹并没有消散，他问秦俞怎么办，秦俞假装不在乎，“大大方方告诉大家，昨天在试衣间，我没能抵御你的诱惑。”
李彧觉得秦俞这个人太卑劣了，这个时候想起来把自己推到前面挡刀。
早饭也没怎么吃，也不打算坐秦俞的车去公司。秦俞说你自己到窗外看看再决定要不要坐我的车，李彧走进窗边才知道外面狂风大作。
应该是有台风来了。
“你来的时候也下这么大的雨？”李彧问他。
秦俞说，“昨天晚上就开始下了，剧组都宣布停工了。”李彧心想还好还好，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起码过几天，吻痕就该消散了。
“公司呢？放假吗？”李彧有点期待的问。
“这么点小雨怎么可能放假。”秦俞不动声色的说。李彧觉的资本家和艺术家有本质区别。
秦俞就这么顶着脖子上的吻痕出门，不遮不掩，像带着勋章一样，还有点骄傲一样，李彧坐在副驾驶害怕他一到公司就拿着大喇叭喊，李彧这个同性恋，我好心好意把房子借给他住，他却妄想在我家对我图谋不轨。
和十六年前住进我的房间时一样居心叵测。
雨下的很大，坐在车里看不清前路，只看到一片排成长龙的深红色车灯，步行只需要十分钟的路程，秦俞开了半个小时，两个人在车里不说话又很尴尬，李彧开始没话找话的讲，“每年这个时候都会有台风，有次到我到超市买东西，因为想一次性把东西买齐全，什么都往购物车里放，结账的时候满满两大袋。
坐地铁回家，出站的时候也是这么大的雨，大家都挤在地铁口，打车也打不到，全是排队的人。我在地铁站借了伞走回去，一只手拎很重的东西，衣服裤子全都湿了，路上还有积水，鞋也湿透了。
那次之后就有了教训，去超市绝对不再贪心多拿，你看人一贪心，就会被老天惩罚。”
秦俞转头看李彧，伸一只手去握他的手，“以后你身边都有我，去超市想拿多少都可以，你来买，我来拿。”
握着李彧手的掌心很软，手掌很大，秦俞的甜言蜜语也很迷人，可是很可惜，作为兄弟的秦俞也好，作为家人的秦俞也好，作为朋友，作为老板，作为同事，这些身份的秦俞都很好。
可他偏执的只想要作为爱人的秦俞。
人一旦有了希望，就注定会失望，这是避免不了的。
公司里所有的眼睛都免不了望向秦俞，Neo更是惊讶的尖叫，“morphese，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秦俞用修长的手指触了触喉结的吻痕，没打算装糊涂，直言坦白，“我的未婚太太，他很迷人，我是个正常男人，遇到这种事无法自控。”
李彧在他身边松了一口气，看来秦俞并没有打算提他，拿了何淑怡当做挡箭牌。
被男人留下痕迹，对秦俞来说总还是不光彩的。
秦俞是个走在哪都有头有面的男人。
“不许再有第二次了！老天不会次次都降下一场狂风暴雨为你争取时间！”Neo不客气的对秦俞说，“你知道要是被娱乐记者抓拍到你这样，我要费尽多少公关手腕。请你转行后再兴风作浪好不好。”
秦俞尴尬的笑着说，“好，好，Neo你的成语进步很多，可我觉得你的用法不对，我这不是兴风作浪，我这叫罗曼蒂克，小彧老师你说是不是？”
李彧不想秦俞再漫无边际的节外生枝，站在两人面前义正严辞。“我觉得Neo 说得很对，你不要在用你的蛮横无理增加Neo的工作量了，而且罗曼蒂克不是成语，不是所有的四个字都是成语。”
“原来罗曼蒂克不是成语啊。”秦俞不怀好意的笑，“那秦氏李彧也不是成语吧。”
捉弄自己永远是秦俞最大的乐趣。李彧愤愤走进自己的工作间，一屁股坐下，一把掀开笔记本电脑，“我要写剧本了，你再惹我，以后每部剧本里的头号大反派都叫秦俞。”
秦俞笑着说，“看来我要影史留名了。”
秦俞在公司开董事会，Neo无需陪伴，溜到李彧身边打听八卦，“morphese 的未婚妻到底是谁啊？你和他走得那么近，这几天都一起上班，究竟有没有见到过？”
想到过去Neo给自己分享过那么多八卦，自己知道的这点也不必藏着掖着，“何淑仪，何小姐。”
Neo与何淑仪有过联络，李彧想他应该知道她。
“nonono,何小姐的未婚夫是谢嘉轩，谢将军的嫡孙。这位将军名号在伦敦的华人无不知晓。”Neo否认，“而且何小姐与morphese绝无半点可能，相信我，人与人是有气场的，他们之间没有相互吸引的任何一点。”
“何小姐漂亮，高学历，家世显赫，与秦俞门当户对。也受秦太太喜爱。”李彧反驳。
“何小姐这样的身世在港城要多少有多少，何况何小姐也并非家世显赫，不过不愁吃穿罢了，港城有钱人多得数不清，何氏不算名列前茅，与秦家不可同日语。”
好大的口气啊。李彧心想，何小姐要只是不愁吃穿看，那他算什么，为争得一口吃食惶惶不可终日？
“morphese也并不倾慕美人，无数女明星与他有过对手戏，粉丝次次很期待，他又是天生的绅士，收获无数暧昧，轮美貌，何小姐远不敌圈中人，那些小姐你可知道，一张脸是她们生命的全部。”
李彧说那我也就不知道了。还拜托Neo如果掌握一手消息，请立刻分享，Neo踌躇满志，“午饭结束必见分晓。”
窗外的雨下个不停，李彧第一次在公司的食堂找不到坐位，Neo说买点三明治和咖啡到办公室茶水间吃，李彧说，他替秦俞买，这些时也是承蒙关照了。
三个人挤在秘书办公室的茶水间，Neo干脆锁了门，他说这叫请君入瓮，堵住秦俞让他老实交代未婚妻的事。
秦俞问他想知道什么，Neo问对方到底是谁，秦俞说，还没打算公开，所以暂时无可奉告，neo问，那究竟圈内还是圈外，秦俞说，算是圈内，为娱乐圈工作，Neo问，听那些剧组的女明星说，年纪不小，秦俞说，嗯，小我一岁，neo问，港城人？秦俞摇头，海城人。Neo问，到底多久了，我怎么可能一点都不知道。秦俞说很多年了，我一直暗恋他，最近才有机会接近。
Neo如临大敌，小你一岁，一直暗恋，对方不会是已婚人士吧！秦俞说当然不是，对方未婚，不过有个不怎么样的男朋友。Neo一整个中午都在猜测到底是谁，一连报出好几个名字，秦俞接连否认，李彧吃瓜不断，收获各种男明星女明星的劲爆消息，只恨自己没有多买一包瓜子在手上。
雨一直到下班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秦俞说想去超市买点食材，这么大的雨，配送也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李彧说你先回家吧，我去买，你这么一个公众人物大摇大摆的走在路上容易造成失控场面。
秦俞不同意，“我还从没和你一起去过超市呢，而且我会装扮。”秦俞从驾驶位中间的储物盒里拿出一副框架眼镜，又把口罩严严实实戴上。
超市的人比李彧想象中的要多出好几倍，就像世界末日就要来临一样，所有人都在抓紧时间囤积物资。
秦俞要牵李彧的手，说别走散了，李彧没有拒绝，到时候再打电话互相找对方也是很麻烦的事。他说赶紧买完回家，这里的人太多，空气也不好，你想买什么？秦俞说没想到，买菜吧，看看还有什么菜，我们多买点。
明天不用进组，今天稍微放肆一下应该不会有人到剧组告发我，吃火锅怎么样，你爱吃火锅，你还说下雨天和火锅简直是绝配。
李彧说，可你不是不吃火锅吗？上学的时候就看着我吃。
话才说完，秦俞选好的火锅料已经扔进购物车里了，“去读书了以后，每次想你就会去吃火锅，慢慢习惯这个味道，慢慢觉得味道不错，又慢慢喜欢，人是会变的，过去不喜欢，现在简直热爱。”
李彧对这个回答不置可否，就当他是真的喜欢吧。
秦俞走在他身边一直鼓励多买点，李彧看着车里的东西说已经很多了，再买多了也很难提。秦俞说又不需要你动手，这个奇异果不错，买一件吧，你要多吃水果，椰子也不错，能在冰箱里放很久，你不觉得家里的冰箱里东西太少了嘛。
购物车能够一直推到停车场，秦俞打开后备箱，把买到的东西一件一件放进去，李彧看着满满当当的后备箱，觉得他们也好像是要准备经历一场末日浩劫一样，这些水和食物是秦俞带给他的实实在在的安全感。
回家后秦俞就给他敲开一只椰子，说他来做饭，李彧休息一下，有空也背背词，打电话问问钟阳场地怎么样了，有没有计划什么时候开机，李彧说问了，场地都有着落了，群演和其余几位演员也没问题，就看你的时间。
秦俞说行，《枪墓》整个进度都很快，他的戏导演也安排的很紧凑，不会耽误太久。
做中餐秦俞就用了中式厨房，关了门自己一个人在里面不知道干什么，李彧觉得自己闲着也不是个事，谁也不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少爷，干脆钻进厨房提出给秦俞打下手。
秦俞没领这情，说他是被自己下厨的样子迷惑了，找个借口进来欣赏，李彧骂他自恋，有点生气的要走，祝他单身一辈子，秦俞赶紧拦住，让他别走，喜欢看让他看个够，还问他想不想看点限制级，绝对刺激，包他满意。
李彧说不看，老黄瓜刷绿漆，辣眼睛，别把我带坏了。
两人在餐桌对坐，秦俞开了一瓶酒，给李彧到了半杯，说明天还要上班，小酌怡情，他也陪一杯，也不喝多，等下走的时候酒精应该都挥发了，不会有问题。
李彧不同意，说不能冒险，公平起见，两人都不喝。秦俞说，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一会儿不行我找个代驾走。说完把自己面前的酒杯倒满。
他举杯邀请李彧碰杯，“庆祝我们第一次一起喝酒。”李彧说也不是第一次，那天晚上已经喝过了。
李彧说的那天，就是和秦俞第二次发生关系的那天。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长大了，成熟了，这次李彧对这件事看得很淡，不像十年前要和秦俞大吵一架，老死不相往来。
成年人不能总卡在一件事上，该过去的总是要过去，而且那次他醒过来除了吻痕和牙印，没有不舒服的地方，自己事后也通过网上的方法检查过，秦俞应该没有做很粗暴的行为，后面大概都没有碰过。
至于究竟做了什么，自己恐怕这辈子都不会知道。
“那次是应酬，这次不是，”秦俞手里还举着酒杯。
“你不是说不喝应酬之外的酒。”都端杯了，两人各喝一口，各有克制，明天还有工作，成年人有成年人的身不由己。李彧自己也后怕喝断片再出什么差错。
“你是家人。”秦俞嘴巴上说着要放肆的吃一顿，实际上只吃了几片牛肉和蔬菜，“家人怎么一样。除此之外的场合喝酒，我都觉得很无聊。”
很难想象，秦俞调出来的火锅锅底居然味道还不错。李彧吃得很尽兴，说很有小时候在学校旁边吃的自助火锅的味，他还想往杯子里添点酒被秦俞制止了，这让李彧觉得特别扫兴。
秦俞说他有点酒精依赖，这对身体来说是很坏的习惯，李彧说你管我依赖不依赖，我就一个人，爱怎么活都行，秦俞说怎么是一个人呢，我不是人吗？李彧冷淡的说，不好意思，把你忘了，不过我不是洛丽塔娃娃，不需要一个溏心爹地在我身边随时管教。
过了那个劲，喝酒的兴致就没有了，秦俞给他拿了一瓶柠檬汽水搭配火锅，问他汽水怎么样，是不是也不错，李彧说能怎么样，再好喝它也是汽水，它也不可能变成酒。
理性的想一想，秦俞的做法是对的，两个人还要工作呢。除去朋友，两个人是同事，秦俞更是他的上司，他需要理智，秦俞也喜欢他的理智。
保持理智，是他面对秦俞时最重要的事。
收拾的工作秦俞依旧没让他插手，秦俞让他与其在自己身边晃来晃去，碍手碍脚，不如去洗个澡，换套睡衣，接下来轻轻松松的对台词本。
他很难对着火锅味儿的小菲想入非非。
第二幕戏有很多小国被羞辱的部份，小菲一直对他不满意，又打又骂，小国不得已只能对小菲放低身份，他知道只有依靠小菲才能改变自己的阶级，小国在厂里已经享受到了权利带来的甜头。
国营印刷厂却迎来工人大面积下岗的噩耗。
小菲让小国主动申请买断工龄，靠着手上这笔钱，投资到股票市场去。小菲的智慧让小国倾慕，小菲迷人的身材曼妙的歌声让小国浮想联翩，但个性一如既往娇蛮。甚至因为小国的成功变本加厉。
没想到小菲却主动引诱小国，让小国赐给他天堂才有的欢愉。
这一幕里小菲和小国第一次接吻，小菲要在小国面前表现出对床笫之欢非常娴熟，而李彧自己对这种事根本一无所知。
李彧有点局促不安，把自己写的本子反反复复的翻。秦俞在厨房切了水果泡了茶拿到沙发前的茶几上，“你怎么了？哪句话读不顺？”
“不是。”李彧干脆合上剧本坦白，“这章我们要接吻…你过去不接吻戏的吧。”
李彧记得秦俞过去所有演的片子里都没有任何吻戏的镜头。
“不是没有。”秦俞解释，“我拍的戏大部份都是亲情和友情，不需要靠男女主角接吻来取悦观众。”
李彧沉默了很久，像是在思考，忽然对秦俞讲，“你如果觉得哪里不好就告诉我，我把它们删掉，重写都可以，你不喜欢的地方我都可以改，改到你满意为止。”
“我还是第一次见哪位编剧对自己的作品这么不珍惜呢，过去我在的剧组一提要改剧本，编剧就要发脾气。”
“那不一样啊。”李彧向茶几伸手，秦俞问他要什么，水果还是茶，李彧用手比了个端起杯子的样子，“你们是大剧组，编剧都是圈里顶顶有名的，我之前都是给小剧组写本子，演员比导演大牌，我们小编剧还不是随随便便被捏圆按扁。”
李彧朝杯子吹了很久，因为怕烫，最后还是把杯子又放了下去。
“你觉得我是那种很不讲理的演员吗？那种脾气比能力大，需要整个剧组围绕着自己转的人？”秦俞很严肃的问李彧，李彧摇摇头，“你当然不是，我就是觉得…”
“我有我的职业操守，如果我觉得有无法克服的困难我不会接这部戏。这部戏对我来说并不产生任何困扰，请你相信我，我会做好这份工作，你也要相信自己，你的那支笔里有冷眼旁观的犀利，不屑娱乐大众的傲气，你是可遇不可求的金牌编剧。”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 1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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