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白甜重生的自我救赎之路》梦澜墨客

16、寻找视频中的徐老英雄

　　徐爷爷布满老年斑的手在军功章上摩挲的特写，成为“星耀视界”当晚最动人的画面。林悦刷新页面时，发现视频点赞数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3.8万跳到5.2万。

　　评论区突然涌入大量带着国旗头像的用户：“报告老班长！原38军某部战士向您报到！”这条带着敬礼表情的评论迅速被顶到首位，下方跟了二十多条各军区番号的接力。

　　凌晨一点，某官媒小编顶着黑眼圈把视频转载到微博。清晨六点，当#寻找视频中的徐老英雄#登上热搜时，四合院门前的青石板已被十几家媒体的话筒围得水泄不通。

　　“老爷子，您还记得湘西会战时炊事班熬的野菜粥吗？”举着凤凰台标的话筒挤在最前面。

　　徐爷爷坐在藤椅上，膝头摊着泛黄的战友合影，“怎么不记得？炊事班长老周总往我碗底藏地瓜……”他说着突然顿住，浑浊的眼里泛起水光，“他没能等到停战通知。”

　　这段采访片段被剪辑成九宫格在朋友圈刷屏，配文是“我们欠老兵一次倾听”。中午十二点，退役军人事务局的公务车驶入胡同，工作人员捧着鲜花和纪念章走进院落。

　　视频发布前

　　林宇盯着剪辑软件里跳动的音轨，耳机里循环着徐爷爷说“要守住万家灯火”时的颤音。他把这段音频波形放大，在某个呼吸的间隙插入若有若无的鸽哨声。

　　“小宇，喝点银耳羹。”林妈妈轻轻推开房门，看见儿子蜷在电竞椅里，屏幕蓝光映在他脸上。

　　“马上就好。”林宇咬着皮筋把垂落的刘海扎成小揪揪，“妈你看这段转场怎么样？”

　　林妈妈凑近屏幕，正看到黑白老照片渐变成鲜艳的红领巾队伍。孩子们在烈士陵园献花的镜头，与徐爷爷颤抖的敬礼形成蒙太奇。

　　“这里……”她指着某帧画面，把红领巾飘动的速度放慢些，能不能接到爷爷军装上的红领章？
　　林宇惊喜地转头：“妈你真是个剪辑天才！”

　　等最后调整完色曲线，窗外已有晨跑的人声。林宇把成片发给陈嘉年时附带了个流泪猫猫头：“求严苛审片！”

　　陈嘉年的视频通话请求在五分钟后弹出。他背后的书架上整齐码着《纪录片美学》，额发还沾着晨跑后的薄汗。

　　“2分17秒的交叉溶解时长多了0.5秒，”他暂停画面，“老照片过渡到现代镜头时，观众的视觉惯性需要更利落的切换。”

　　林宇抓起数位笔记录：“那用硬切加闪白？”

　　“试试跳接。比如这张军装照直接切志愿者整理纪念墙的横移镜头，利用相似构图制造视觉冲击。"陈嘉年调出分镜脚本，

　　“看，老照片里刺刀的角度和现代人手中的白菊……”

　　两人就着晨曦讨论了两个小时，直到林宇的肚子发出响亮的抗议。陈嘉年轻笑出声，镜头突然转向阳台外掠过的鸽群：“就
　　像你加的鸽哨，留白比填满更需要勇气。”

　　当林宇补觉醒来时，手机通知栏已经炸成烟花。他上传的《永不褪色的番号》登上平台首页，私信里挤满采访请求。最特别的是一封来自某抗战纪念馆的邮件：

　　“林先生您好，我们想将徐老先生的影像资料作为常设展项，请问能否授权使用？”

　　正要回复，陈嘉年的消息跳出来：「看私信了吗」

　　林宇点开他发来的链接，是某个百万粉的军事博主的长文解析：

　　“up主在47秒处理了个绝妙隐喻——徐爷爷茶杯里浮沉的茶叶，与战场沙盘上的等高线形成视觉同构……"

　　「你雇的水军」林宇发了个柴犬捂脸的表情。

　　「天地良心，这位可是国防大学的教授」陈嘉年分享来直播间链接，「现在老爷子正给小学生讲战场急救知识呢」

　　画面里徐爷爷用拐杖比画担架制作方法，像是想起了什么忽然对着镜头说：“那个拍视频的小林同志，下次来记得带你的稳定器，我看你拍摄时手抖得厉害。”

　　林宇红着脸关掉直播时，新消息提示音响起：

　　「周日湿地有白鹭捕食的黄金时刻」

　　「6mm焦段能拍到水面虹彩」

　　「要组队刷副本吗」

　　他想起上周在器材店的偶遇。当时陈嘉年正在试用600mm长焦，黑色衬衫袖口卷到手肘，露出线条流畅的小臂。阳光穿过橱窗在他睫毛上碎成金粉，林宇不小心碰倒三脚架时，是他用膝盖抵住了即将坠地的云台。

　　「我需要准备什么」

　　「防水鞋套、偏振镜、还有……」对方正在输入的状态持续闪烁，「防蚊液，我多带了一瓶」

　　林宇走到窗前，看见楼下的玉兰树正在风中摇晃。不知哪家晾晒的白衬衫被吹到枝头，像面招摇的旗。他忽然觉得春天来得太急，连空气里都飘着柳絮般躁动的粒子。

　　周六清晨，林宇在玄关检查装备。回头对着林妈妈问：“妈，回老家我不去真的可以吗，你和爸行不行啊？”

　　林妈妈往他背包塞进保温杯：“快去吧，别担心了。人家特意开车来接，记得请人吃早饭。”

　　“妈！就是普通采风……”

　　“普通朋友会凌晨五点帮你看分镜脚本？”林妈妈笑着把驱蚊贴按进他手心，“年轻真好，当年你爸追我时……”

　　林宇逃也似的冲出家门，却在楼道里撞见捧着豆浆的陈嘉年。晨雾沾湿了他的冲锋衣肩线，身上有淡淡的青草气息。

　　“早。”他晃了晃手里的纸袋，“李记的粢饭糕，还是热的。”

　　电梯镜面映出两人泛红的耳尖。林宇咬下酥脆的米粒时，听见陈嘉年状似随意地说：“其实上周我就来过这里。”

　　“什么？”

　　“电脑城那天，我知道你再电脑城，偷偷去找了你，然后跟着你进了小区。”陈嘉年按下地库按钮，“看你站在玉兰树下拍落花，突然觉得……”

　　这时，电梯“叮”地停在B1层，尾音消散在开启的金属门间。林宇握紧相机背带，突然希望地下停车场能有十七层那么深。
　　但是他也不好意思继续追问。

　　车子驶入湿地保护区时，晨雾还未散尽。陈嘉年熟练地拐过几个弯，停在一处隐蔽的观鸟点。

　　“这里视野最好，”他打开后备箱，“而且不会被其他摄影师打扰。”

　　林宇注意到他准备了两个防潮垫，还有保温壶和便携式充电器。好像还有一个讯号接收器？

　　陈嘉年似乎察觉到他的目光，解释道：“上次来踩点发现这里信号不好，所以……”

　　话未说完，一只白鹭突然掠过水面，溅起的水珠在晨光中折射出七彩光芒。林宇条件反射地举起相机，却听见快门声从右侧传来。

　　“你动作真快。”他转头看见陈嘉年已经调好参数。

　　“专业习惯，”陈嘉年调试着三脚架，“不过刚才那张构图不够完美，等太阳再升高些……”

　　两人就这样一边等待最佳光线，一边交流拍摄技巧。陈嘉年不时翻出手机里的样片讲解，林宇发现他的相册里存满了各种鸟类的特写。

　　“你经常来拍鸟？”

　　“嗯，从大学开始，”陈嘉年调整着镜头角度，“那时候觉得拍鸟能让人静下心来。”

　　林宇注意到他说这话时，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相机肩带。晨光中，他的侧脸轮廓显得格外柔和。

　　当太阳完全升起时，白鹭开始频繁捕食。林宇全神贯注地捕捉每一个精彩瞬间，直到陈嘉年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臂。

　　“看那边，”他压低声音，“有只幼鸟在学习捕食。”

　　林宇顺着他的指引望去，只见一只羽翼未丰的白鹭正在水面上笨拙地练习俯冲。这个画面让他想起徐爷爷说过的战场新兵，不禁莞尔。

　　“要不要换个角度？”陈嘉年指着不远处的一块岩石，“从那里能拍到倒影。”

　　两人轻手轻脚地转移阵地。蹲在岩石上时，林宇才发现这个位置确实绝妙——不仅能拍到白鹭，还能将远处的芦苇丛收入画面。

　　“你经常能找到这么好的机位？”

　　“经验而已，”陈嘉年调试着相机参数，“不过今天特别幸运。”

　　林宇正要追问，突然发现两人的距离近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晨风拂过水面，带来潮湿的青草气息，他感觉耳根有些发烫。

　　回程时，陈嘉年提议去附近的农家乐吃午饭。林宇翻看相机里的照片，惊讶地发现自己拍到了白鹭捕食的完整过程。

　　“这张可以参加下个月的生态摄影展，”陈嘉年瞥了一眼屏幕，“要不要一起报名？”

　　林宇正要回答，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是林妈妈发来的消息：“徐爷爷想见你，说是有重要的东西要给你。”

　　他抬头看向陈嘉年：“我得先回去一趟。”

　　“我送你，"陈嘉年转动方向盘，“正好我也想去拜访徐爷爷。”

　　车子驶上高速时，林宇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睡着了。醒来时身上盖着陈嘉年的外套，车载音响正播放着轻柔的钢琴曲。

　　“快到了，”陈嘉年目视前方，“你睡着的样子很……安静。”

　　林宇揉了揉眼睛，看见后视镜里自己的头发翘起一撮，而陈嘉年的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