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90靠美食走上人生巅峰》薅蕴

7、白粿

　　晚上睡得早，夜里3点，不等隔壁传来动静俞湘就醒了。
　　俞湘看长安眼下带着青黑，估计是认床很晚才睡，现在看他睡得熟也不忍心把他弄醒，反正长安小小一只做不了什么活，等自己差不多准备好再来把他叫起来。
　　白粿热乎的时候口感是绵软的，冷之后就会变得有嚼劲，不注意保湿，还会变得和石头一样硬。
　　俞湘先把粳米上锅蒸，又把胡萝卜、香菇、包菜、球菜等按比例切成碎丁，倒在大盆里，加入五香粉、酱油调味搅拌均匀。又拿出昨天买的春笋，用后锅的热水汆烫去除春笋的涩味，再过一遍凉水，同样切成碎丁，又把瘦肉切碎放在一旁备用。待粳米蒸熟后腾出前锅，倒油，加入瘦肉碎翻炒，待瘦肉炒至变色后依次加春笋和蔬菜，放盐、糖、味精调味，喷香的白粿馅就做好了。
　　把馅料盛到盆里，用旧被子包裹保温，他正准备去找张永志呢，大门就被敲响了。
　　“俞湘，可以开始了吗？”
　　俞湘说:“叔，你来的正是时候，我这就给你开门。”
　　白粿一定要在粳米刚出锅的时候舂才能做出筋道有嚼劲的白粿。张永志捧着大木桶抱到石臼前，俞湘则端着一盆清水。
　　俞湘先将石臼和大木锤简单清理干净，也能防止粳米黏在石臼上，再把滚烫的粳米倒进去，两人一个人舂粳米，一个人则是将手先过一遍凉水盆，待大木锤抬起时，见缝插针翻拌粳米团，还得时不时用手给大木锤加水，不然粳米会黏在上面。两人交替着舂了半个小时，才总算把白粿给做好。
　　张永志帮俞湘一起收拾好就打算回去干活了，俞湘连忙拦住他说:“叔你等等，快帮我尝尝这白粿好好不好吃？”
　　“不敢不敢，你这都答应要给我腊肉了，我哪能连吃带拿的。”张永志连忙摆手拒绝。
　　“我这要拿去卖的，你给我提提意见，要是生意好，之后说不得还得找你帮忙，你跟我客气啥？”
　　张永志想想也就不推辞了，大不了之后家里婆娘做点啥也拿点贴补这小伙子就是。
　　俞湘从刚舂好的白粿上揪了几个小团子，又连忙用抹了香油的纱布盖上防风，包裹在厚被子里。把滚烫的小团子用无情铁手压平摊开，每个都舀了两大勺馅料，包成饺子的形状。这巨型饺子每个都有成年男人巴掌打，俞湘一共包了四个给张永志。
　　“叔，你尝尝合不合口味。”
　　张永志先吹了吹，待白粿没那么烫后，咬了一口，胡萝卜，球菜包菜等食材通过煸炒出的汁水混合着猪油香，再加上白粿的筋道，春笋的脆爽，鲜香多汁，美味极了！张永志忍不住竖起一个大拇指，本想着这些白粿太多他就不拿了，自己尝尝就好，但是这么好吃，还是厚着脸皮拿回去给婆娘还有孩子们尝尝吧！
　　送走张永志，俞湘把顾长安叫醒，让他简单洗漱一番就要去赶车了。
　　顾长安其实早就醒了，只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俞湘，现在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再不说的话他可能真的就要被带走，他嗫嚅道:“你是要把我带去卖了吗？我哥可记仇了，你真的要这么做吗？”
　　俞湘诧异，这孩子怎么好端端地说起这个了。想想俞湘也明白了，估计是昨天顾大丫和他说了什么让长安误会了，他解释道:“镇上只有赶集的时候人会多一点，平时只能沿街叫卖，速度太慢了，而且还可能卖不完。你也知道我还欠了别人好多钱，现在想着多赚点钱还债。至于卖你？你这么瘦小，年纪也大了，都记事了，能卖给谁呀？不是等着被警察抓嘛？”
　　顾长安点点头，好像是哦……那他昨天晚上纠结那么多做什么？还担心地几乎没怎么睡着。
　　“动作得快点了，我都打听过了，六点二十有部班车会经过我们村，如果赶不上下一班要等半个小时，那样就太迟了。”俞湘挑起扁担，让顾长安跟在他身边，“等会到地方了哥再给你包早饭吃。”
　　“我还不饿，我不急的。”说是这么说，顾长安闻着箩筐里传来的食物香气，还是忍不住吞了吞口水。他的肚子可真是不知满足，明明昨天晚上吃了那么好吃的红烧肉，现在闻到白粿的香味，又开始闹脾气咕咕叫了。
　　——
　　郑国成是三华药厂的出纳，这工作确实是万里挑一，首先薪水稳定，领导不提倡加班，做5休2，节假日的福利也很丰富，年终还会发一些粮油大米，还给提供员工宿舍，每天上班也就步行20分钟。附近还建了个托儿所，专门供附近各个厂里的员工托管幼儿。
　　要说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药厂建的比较偏僻。这里除了上班的工人外几乎没什么人会来，厂子外的地皮都被厂子给一起承包了，没地方开店，摆摊倒是没那么多限制，但是那些小摊小贩宁愿一起在城中心挤生意，也不往这地跑，都怕亏本，毕竟他们的员工食堂价钱便宜，若是没点竞争力的东西，生意怕是做不长久。
　　食堂来来回回就那么几个菜，味道马马虎虎，天天吃也吃腻了。所以大家也都经常隔三差五自己做饭或者去城里下馆子改变改变口味。
　　最近郑国成他丈母娘不小心在家里摔了一跤，老婆跑去照顾老人了，剩他这个厨房白痴和一个刚上小班的女儿，连着吃了几天的员工食堂，都吃伤了。老婆自己做的馒头饺子昨天也都吃完了，因此他们爷俩今天是饿着肚子来的，托儿所有准备早餐，他先把姑娘送去，再去食堂看看有什么还算过得去的东西，稍微垫吧垫吧肚子。
　　刚出宿舍楼呢，郑国成惊讶发现路边坐着一个年轻小哥，正在整理两个箩筐里的东西，东西还没整好呢，纸皮倒是先摆出来了，上面写着——
　　白粿
　　甜馅1毛
　　咸馅2毛
　　旁边放了个小板凳，上边坐个小孩，看着四五岁的年纪，腿上放了个敞开口的饼干盒子，正抓着一个白色的大饺子，那饺子馅还冒着丝丝热气，他敷衍地吹两口，又迫不及待咬一大口在嘴里，两颊鼓鼓，脸上偶尔粘上馅料，还会用小手小心塞进嘴里。
　　看孩子吃的那么香，闻着空气里的香味，郑国成只觉得自己空虚的胃叫得更欢了。这时郑晶晶拉拉郑国成的手，说:“爸爸，我想吃弟弟手上的那个饺子。”
　　俞湘仿佛才听见声音一般，抬头看了眼这对父女，说:“哥，来一个吗？早上现舂的白粿，馅料也是新鲜的，您看看，都冒着热气呢！”说着把两边的厚被子都掀开，顿时一股热气冒了出来。
　　被子掀开后那白粿的清香和馅料的鲜香味都浓郁起来，郑国成想起老婆的嘱咐，不准在外面瞎买吃的给女儿。
　　但这是在宿舍门口算不得外面！遂问道:“你这白粿多大一个？怎么这么贵？”
　　俞湘早有准备，拿起一边包好准备自己吃的白粿展示给郑国成看:“喏，和我巴掌一样大呢！甜馅是黄豆粉的，里头还放了花生芝麻，都是好东西。”
　　郑国成刚刚看那孩子手里拿的那么小，还犹豫偏贵了呢，没想到这小哥还挺实诚，这么大一个也有2-3两了，卖的是不贵。“那有小孩子吃的分量吗？”
　　“有的，小份甜的5分，咸的1毛。”
　　“晶晶啊，你想吃咸的还是甜的。”
　　“和弟弟一样的。”郑晶晶也不知道黄豆粉是啥，但是听着不太好吃呢，她还是选和弟弟一样的吧！弟弟那个看着好吃，闻着也好吃！
　　“那两个都要咸的吧，一大一小。”
　　“好嘞，总共3毛钱。”说着俞湘就从白粿上揪下一小团，看见郑国成拿出三毛钱递给他，他示意对方直接将钱扔进长安腿上的饼干盒里，“您扔到我弟弟腿上那盒子里就成，钱不干净，我手要做吃的，就不沾手了，您别介意哈。”
　　郑国成一点不介意，还更放心了。
　　俞湘三两下就包好了白粿，“您孩子对花生芝麻过敏吗？”得到否定的答案，俞湘心机地给小份那个在白粿皮上沾了一角黄豆粉，“给孩子甜甜嘴。”
　　郑国成暗道这小哥是个会做生意的，把小份的递给女儿，自己则是拿起大份的白粿迫不及待吃了一口。
　　嗯……真不错！郑国成边吃边想，不然中午和晚上也吃这个好了。
　　“爸爸，甜甜的好吃，咸咸的也好吃！”
　　父女俩都被白粿虏获了，郑国成当即让俞湘又包了6个咸的，3个甜的，打算今天下班后带去给老婆和丈母娘他们尝尝。
　　“晶晶！你们爷俩今天这么早呢！”两人正等着白粿呢，身后传来了声音，郑国成转头一看，是自己的上司，财务部部长白莉。
　　“部长早！”郑国成说，“我本想着去厂里买早饭吃的，所以提早了点出门。”
　　“晶晶呢，你在吃什么？”白莉走近一看，就发现父女俩手里拿着同款饺子，嘴边还带着点油渍，心里还有些吃惊，郑国成是个糙老爷们，但是郑晶晶平时可是一个很淑女很腼腆的小女孩！现在居然不顾形象地站在街边吃东西。
　　“小莉姐姐！”白莉今年才23岁，穿着打扮都很时尚，而且女孩子比较忌讳被叫老，郑国成虽然没长白莉几岁，也让女儿叫她姐姐，“这个白粿很好吃哟！”郑晶晶糊着一张油嘴，说话推销后还不忘再咬一口。
　　“哇！晶晶说好吃，那我也要尝一尝！”白莉说着看向俞湘，“老板，那麻烦帮我也来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