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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吐花症 ...

  •   余澄和阿荷是在大学的话剧社认识的,郎才女貌,金童玉女,是最好的银幕情侣。
      但“银幕”只是“银幕”,当银幕落下,回归现实,余澄在现实生活中有一个女朋友,他俩感情很好,每一场话剧女朋友都会来看。她会坐在第一排的中心位置,目光温柔如水,充满着欣赏的眼神。
      有人问她不介意吗?不介意自己的男朋友在话剧里跟其他人纠缠吗?
      她会坦然而温柔地说,那都是假的啊,我为什么要介意一些虚幻的东西,而且演得很好,我很喜欢。

      确实演得很好。阿荷很有才华,上一任社长毕业以后,她顺理成章成为了新任社长,而如今她马上也要毕业了。
      又是一年毕业季,他们正在筹划今年的毕业大戏,话剧社一群人忙着创排,一不小心就到了半夜圆月高挂之时,每个人脸上或多或少都流露出了疲惫的神色。

      余澄贴心地给每人买了一杯果茶,分着,递给阿荷一杯西瓜茶,“社长辛苦了。”

      “大家都辛苦了。”这是阿茶最喜欢的味道,难为余澄还记得,她开开心心接过来,嘴角的笑容怎么都抑不住。
      她低头吸了一口,嘴里弥漫着淡淡的果香,再抬头,她看见门口站了一个高挑美丽的女子,正朝着里面张望。

      那人阿荷自然认识,是余澄的女朋友,没想到这么晚还来接他,两个人感情可真好。
      阿荷收敛了笑,轻推了旁边的余澄,余澄狐疑地看过来,阿荷向门外点了点下巴,语气淡淡地说,“你女朋友来了。”

      “谢谢。”余澄看向门口那瞬间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果茶已经分完,还剩了一杯蓝莓果茶,他大步向前朝着门口他女朋友走去,很自然地将手里拿着的蓝莓果茶,送到女朋友嘴边。
      女朋友轻抿了一口,笑着说好喝,还用手扒拉了一下余澄额前有些凌乱的发丝,微笑着说辛苦了。

      他们两个人都是很温柔的人,很相配,阿荷看着他俩其乐融融的身影感觉眼睛有点涩,其他人哄笑打趣着小情侣。

      阿荷一言不发,低头揉了揉眼睛,再抬头的时候那对小情侣已经消失在门口了。

      跟话剧社其他人告别,约好了明天彩排的时间,阿荷一边吮吸着西瓜茶一边朝着寝室走,晦暗不明的夜色中她走回寝室,也是一片漆黑寂静,室友已然睡下,她摸黑拿了件睡衣往卫生间去了。

      水流顺着纤细的锁骨“稀里哗啦”往下流,创排了一整天的阿荷匆匆洗了个澡,披着宽松睡衣出了雾气氤氲的卫生间。
      路过洗手池时她下意识驻足,借着微微月光她对镜,用手扒拉了一下湿润的秀发,随即眼神落在镜中某处停滞了片刻。

      镜中的女人美丽而熟悉,松垮的睡衣露出了脖颈处大片的肌肤,白皙的肌肤上爬上了一块奇怪的印记。

      不小心在哪里沾上的?她不以为然地用指腹轻轻搓了搓,没有变化,她又加大了力,谁知都搓痛了这印记还是毫发无损,不像粘上去的,像是融进了皮肤里。
      是什么皮肤病吗?阿荷面露苦恼之色,最近大家创排太过辛苦,希望这个病不会太严重,等毕业了再说吧,可能那时候已经痊愈了。她心态还不错。

      没好,更严重了。又过了几天,阿荷创排忙得脑袋晕乎乎的。
      好不容易喘口气的功夫,她溜去厕所,衣领往下扯,露出的那块奇怪印记覆盖面积更广了,也更清晰了。
      颜色是深绿色,像是一根蔓延的绿色藤蔓。

      阿荷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压力太大了出现幻觉,其实他们这场毕业大戏没人给他们压力,只是他们自己想演好。

      阿荷深知毕业以后可能自己这辈子再也不会碰话剧了,她爱过话剧,如今已经累了,她只想要在银幕前留下完美的一幕。
      她是女主角,余澄是她的男主角,他们在舞台上相爱地度过了一生。

      她深吸了一口气,捏拳给自己加油打气,又对着镜子露出一个灿烂明媚的笑容。

      她出去,看见余澄低头捏着本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阿荷盯着他有些出神,忽然感觉锁骨处发来一阵疼痛,她隔着衣料按了按锁骨仿佛是在安抚那株藤蔓,她思绪有点放空地想,以后不会开花吧。

      又过了几天。

      我真是创作压力太大了。阿荷看着镜子中玫瑰藤蔓上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儿,毫不怀疑过几天花骨朵儿会长成玫瑰花。
      还真要开花,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啊……苦中作乐大概是她赖以生存的天赋,她想还好是玫瑰花啊,不是什么桃花李花,不会结果。

      想想如果在自己皮肤上结出果子是不是太奇怪了,这样一想皮肤开花是不是浪漫了很多,汲取我的血肉长成我的专属玫瑰……啊并没有很多。

      阿荷蔫了吧唧的。

      余澄是个心思细腻的人。他察觉到阿荷最近状态不佳,是因为马上就要毕业不舍得?还是排练毕业大戏太累了?每个人心里多多少少都会有压力,可我们已然在舞台上越走越远不是吗?排练得很累了,很晚了,余澄拉着她蹲在墙角说着宽慰她的话。

      余澄说话娓娓道来,从不会让人不耐烦,阿荷听着他讲,只偶尔从鼻腔里传出轻微的“嗯”来应和,她侧目细细地打量他的面容,眼神更加柔和了,这时锁骨处又发出一股炙热感,喉咙也稍许不适。

      她捂嘴说自己不舒服,借口去厕所,站在洗手池前俯身作呕,片刻后从嘴里吐出了一朵玫瑰花,阿荷捧着这朵玫瑰花。人无语的时候真的会笑,她笑了。

      她从厕所出来,余澄走过来询问情况,她摇头并未多说。

      有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余澄有些不知所措,他不明白他舞台的女主角为什么会突兀地推开自己。

      目光无意识地漂移,突然一愣,他睨了她一眼,看见她,愣了片刻,琢磨着阿荷什么时候去纹身了,自己竟然也不知道。他好像也没有那么了解她。

      大半夜,阿荷吐了一堆玫瑰花瓣出来,喉咙如同藏着一把银针般刺痛,午夜梦醒,室友翻身下床去了厕所。从厕所出来,她闻到了一股浅淡的花香,看见掉在地上的一瓣玫瑰花。她捡起玫瑰,恰好这时阿荷又咳出了一瓣,她摊开手,花瓣轻柔地飘落在她的手心,阿荷侧躺在床铺上,目光幽幽地望过来。

      室友捏着那瓣玫瑰花,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阿荷,发出的声音在颤抖,“阿荷……荷,这是什么情况。”

      阿荷沉默片刻,在一片黑暗里说,“我很难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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