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点回家》青城山的老神仙

11、Chapter11 暮暮

　　回到家后，我连忙找到自己的手机和岑雨语打了个电话。
　　“妈妈！你们出差怎么不跟我讲？”
　　岑雨语那边不知道在干什么，杂音有点大，她扯着嗓子跟我说：“乖乖不好意思！是你爸爸工作上的急事！本来说带你一起来马来西亚的，但我们还没给你办护照，下次再一起来吧！”
　　他们有工作我也没办法，只能问：“你们要去几天？”
　　“元旦过了就回来。”
　　好吧，既然岑雨语这么说了，那这三天假期我也只能自己过了。挂断电话后，我在家里做了快一个小时的心理准备，犹豫再三后终于拨通了岑昀的电话。
　　说实话，我这人在感情方面真的挺怂的。我敢用吼着说话的方式让上一世的商慎滚蛋，我敢在知道了所有事情真相的岑雨语面前大声说“我爱你妈妈”，但我不敢向岑昀表达我的任何情感。
　　且不说他性格冷漠是否会听我讲话，这一世好不容易再和他相见，我希望自己能维护好和他的关系，即使不亲近，我也期盼自己能在一个离他很近的地方默默注视着他，如果他还是讨厌我了，那我就立刻离开。
　　我希望他讨厌我的这种事情不要再发生了。
　　电话很快被接通，电流将岑昀柔和的声音变得磁性。
　　“岑樰。”
　　我也不知道怎么的，听到他再次叫我的名字，我的鼻腔里竟然传来一股熟悉的酸意，就像上一世我最后一次和他打电话那样。
　　“岑先生。”
　　我没有控制住，我的声音有点颤抖，不知道电话那头的他听得怎么样。
　　电话那头过了一会儿才响起岑昀的声音：“岑樰，这是你的电话号码？”
　　“是。”我深吸一口气回答道。
　　“嗯，我记下了。”岑昀说，“明天多久来接你？”
　　我一只脚站立不动，另一只脚在地上不停画着圈，我说他工作忙，我可以自己打车来他家。
　　“岑樰，元旦节是国家法定节假日，我也是要休息的。”岑昀说道。
　　我在电话里尴尬地笑了笑，随后听见电话那头有小狗的声音传来，那只萨摩耶似乎是撞倒了什么东西，我听见岑昀开始碎碎念念：“不乖，你乱跑什么？”
　　天，电话听到这里，我突然想起之前岑雨语给我讲了一个岑昀小时候的故事——那时岑雨语有个朋友家里养了一只血统特别纯正的哈士奇，但它长得凶凶的，是小朋友看到会害怕的程度。有一次岑雨语带着岑昀去她朋友家里玩，岑雨语在楼上和她朋友喝茶聊天，五岁的岑昀下楼到厨房找小蛋糕吃，很不巧，他在楼下和那只挣脱了狗绳的哈士奇碰上了，结果他被哈士奇追着满屋子跑，吓得哭了好久。
　　岑雨语曾向我透露天不怕地不怕的岑昀或许怕狗，看来这个消息可以被我辟谣了。
　　“那我明天早上九点半来接你。”
　　我听见电话那头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似乎是岑昀在把萨摩耶弄倒的东西扶起来，那只萨摩耶在电话那头“汪汪”叫了起来，随后岑昀发出了满意的笑声。
　　“就这么说定了。”
　　两秒钟后，岑昀挂断了电话。

　　我的天，我觉得岑昀应该被爱睡觉的我“千刀万剐”。
　　他知不知道大晚上和喜欢的人打电话后是会出现“后遗症”的？
　　后遗症之一是我兴奋得几乎一个晚上没睡着，后遗症之二是我喜提了至少持续两天的黑眼圈，后遗症之三是第二天早上见到岑昀时脑子不清醒，打完招呼后，我居然口无遮拦地对他夸赞道：“岑先生，您身上的香水味真好闻。”
　　“……”
　　说完我就清醒了过来，我尴尬得要死，只能死死盯着正前方的风景，不敢看坐在驾驶座上的岑昀。
　　就在车里的气氛要跌破冰点时，我听见岑昀淡淡的声音从我旁边传来：“谢谢。”
　　就因为我脑子不清醒说错了话，我和岑昀一路上都沉默了。沉默归沉默，过了一会儿，我还是忍不住用余光偷偷观察他。
　　他今天开了一辆白色的保时捷卡宴来接我，或许是为了搭配高大的车型，他穿了一身Prada的白色运动装，外面套了一个不知道什么牌子的黑色面包服，戴着MLB的针织帽。令人惊讶的是，岑昀今天没有戴他常戴的金丝边框眼镜，而是换了一副黑色边框眼镜，我怎么看都觉得他像个正在读书的大学生，全身上下还散发着与他平常气质严重不符的青春气息。
　　我突然想起现在的岑昀才二十三岁，本来就是大学生该有的年龄。
　　哦，天哪，我真的错了，谁来救救我？
　　——我，岑樰，一个事业上的失败者，爱情里的大怂包。我宣布我真的不敢和岑昀单独待在一起了，我觉得我的心脏早晚会被他搞出问题。
　　等一下，好像是我先开始偷看他的？我连忙闭上眼睛，心里面开始默念“我不能看他、我不能看他”。在这个沉默的时间里，勤于思考的我得出了一个结论——我是个神经病。
　　是那种被林涵知道了后、会把我用他们家最新款的风涵汽车拉到营门口四医院治疗的那种神经病。
　　大约二十分钟后，我们终于回到了岑昀的家。
　　相比于上次到他家来拜访的紧张，这次我好像更紧张了。开门的时候，我发现岑昀的门锁换成了指纹锁，他打开门带我进去，递给我一双拖鞋。在我换鞋的过程中，那只萨摩耶从客厅里冲了过来，在岑昀的脚下打转转。
　　岑昀蹲下身摸了摸小狗的头，随后抬眼望我：“你看看？”
　　玄关的灯光洒在岑昀英俊的脸上，他像沐浴在黄昏下一样动人。他的眼睛里沉淀着日落一般的温柔，我分不清是真是假，差点沉迷其中。
　　我默默移开眼，蹲下身，我们两人就在玄关处摸起了小狗。
　　这只萨摩耶因为年龄太小的缘故体型不大，可以一只手提起来。他很是亲人，看见我也不怕，亲昵地用舌头舔我的手，把我痒得发笑。我开始还温柔地摸它，然后动作大了些，小狗蹦蹦跳跳，一不小心，我的手覆盖在了岑昀的手上。
　　“……”
　　那一刻我感到自己的心跳漏掉一拍，像乐队演奏的歌曲戛然而止那样。我连忙把手抬起来，和岑昀说了声抱歉。
　　两个人一起撸狗难免会有肢体接触，他应该不会怪我吧？
　　岑昀看了我一眼，没有回应我的道歉。他将手放在小狗的头上抚摸，他修长的手指没入萨摩耶白色的长毛，灵活地变换各种抚摸的姿势。
　　“他还没有名字。”岑昀忽然说道。
　　我愣了一下，问：“要不取个名字？”
　　“没想好取什么。”岑昀淡淡的说着，随后站起身来往客厅里走去，我连忙跟上。但可怜又可爱的小狗咬住我的裤子不让我离开，我心软，将它抱在怀里，来到客厅的沙发坐下。
　　岑昀从卫生间里洗了手出来，当他到厨房给我倒水时，我就开始逗弄小狗。小狗很听话，让它坐着不动就不动，让它竖起耳朵就竖起耳朵，让它摇尾巴就摇尾巴，简直不要太聪明。
　　岑昀从厨房里端着果汁出来，他将水杯放在茶几上，忽然说了一句：“你还真是朝三暮四。”
　　我愣了一下，立刻意识到岑昀不是在说我，而是说我怀里亲昵无比的萨摩耶。我笑了笑，半开玩笑地说：“朝三暮四？那要不就叫它暮暮吧？”
　　不过说完我就后悔了，我竟然擅自做主帮岑昀的小狗取了名字……
　　“暮暮？嗯。这个名字不错。”
　　没想到岑昀非常爽快地赞同了我的取名，我有些高兴，不由得转过身来掩饰嘴角压不住的弧度。随后我轻轻拍了拍暮暮的头，将它一把抱进怀里。
　　虽然林涵经常喊我“木木”，但此“暮”非彼“木”，我又不是狗，“暮暮”这个名字我也很喜欢。
　　就此，这只萨摩耶的名字就被我和岑昀两人定了下来。

作者有话说

　　开始养狗狗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