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蟾宫折桂》东出其门

2、第 2 章

　　陈奥仙君行色匆匆的离开，回去的路上还遇上刚为她送去生辰贺礼，广寒殿里的女仙姮娥。陈奥仙君假装镇定的与她寒暄了一会便回长乐宫去。姮娥有些好奇陈奥仙君怎会从月神的居所出来。只是她没有多嘴去问，月神素曜神君一贯喜静，很少和天宫其他诸仙往来。这次她也是例行公事般替素曜神君送贺礼过去。
　　陈奥仙君回长乐宫后，宴席已然接近尾声。自己的一丝心神正在将诸仙送出宫门。她也不去正殿，径直回了自己寝殿。
　　寝殿外院子，辅舒神君早在此等候多时，正在亭中自弈。他见自己的爱女没看见自己，风风火火的就要回殿内，立时叫住了她。陈奥仙君这才看到自己的父君，恭敬的上前行礼。辅舒神君袖子一挥桌上的棋盘便被收起，桌上只现两只锦盒。“坐下吧，这是你大哥和二哥给你生辰贺礼，他们在凡间事务繁忙，无法亲自祝贺，特意令人送来的。”
　　陈奥仙君现下心神逐渐冷静。“父君，大哥和二哥在凡间可还好，他们什么时候才能回天宫？”
　　辅舒神君只答归期未定，天帝还有新任务给他们。
　　“你留下一丝心神，去往何处？怎地行色匆忙回来”
　　陈奥仙君自是知道瞒得过其他人，瞒不住自己的父君。便一五一十的说出去向，又问父君那处是何地，怎会冷冷清清的。
　　辅舒神君陷入回忆说道：“难怪你身上有曜星花的香气，那是你母亲的好友素曜神君的居所。她是上任月神从凡间带回的弟子，上任月神在十数万年前身陨后，便由她接掌蟾宫。许是从自小在凡间生长，她不喜天宫风气，加之姿容出众，求娶的男仙众多。她不堪其扰，遂闭门不出。因此不怎么与天宫中的人来往，又喜静。你母亲却是很喜欢素曜神君淡泊的性子。在世时常会去往蟾宫与素曜神君手谈赏花。你母亲说她那里没有生气，偶尔会带上我和你们去她那里叨扰片刻。自你母亲去后，素曜神君更是专注司月和栽种，我们甚少往来。不过你每百年生辰，她都会遣姮娥仙子送礼过来。”
　　陈奥仙君听到她父君辅舒神君说众多男仙想要求娶素曜神君心里无来由的闪过一丝愤怒，又为素曜神君拒绝，闭门不出感到庆幸。只是还未抓住这情绪波动的缘由，又被父君所说素曜神君的贺礼吸引。
　　她着急的问“父君，我怎么没印象去过那里，素曜神君在我生辰时都送贺礼吗，我怎么没收到？”
　　辅舒神君睨了她一眼“你那时还小，我们拢共也没去过几次，哪里还记得住。至于生辰贺礼都放在库中，你生辰时收到的礼没有成千也有上百。寝殿如何放得下？但有一物，你日夜都佩戴在身。你出生时体弱多病，父君将将调养才吊住你一口气，你母亲忧心劳累，日夜守在你身旁。素曜神君听闻便送了一枚青玉过来，说有安魂定魄，正心聚气的作用，任何邪祟也近不得身。是她历练时偶然得到的，三界间仅此一块。说来也稀奇，那玉予你后，果真好转。还有你的术法比天庭同辈中高出许多，也是拜那玉所赐。”
　　陈奥仙君登时明了，她解下腰间的青玉。问道是否是她日日佩戴的这块。辅舒神君回道正是。陈奥仙君这下又想去宝库看看素曜神君都送了什么礼物给自己，这就和父君说明自己的去意。辅舒神君惊奇自己的爱女何时对自己收到的的礼物上心过。也不阻她，只嘱咐她将自己两位兄长的礼物收好再去。陈奥仙君当然应下。辅舒神君记挂着回去给琉璃花浇灵水，便也离去。
　　陈奥仙君到宝库与守卫的天兵说明来意。天兵将近千年来的贺礼名单交予小主人，恭敬询问是否需要帮忙寻找。陈奥仙君婉拒，自行对照贺礼册子。将这近千年来素曜神君送的贺礼都找出收好，才回了寝殿。
　　回到殿中后，陈奥仙君才将广袖中的礼物仔细的一一摆放在桌面上。素曜神君送的礼与其他众仙送的相比实在是朴实无华。但送的似乎都是素曜神君自己亲手所作。有编制的小动物，有雕刻的木梳，还有绘制陈奥仙君一家于蟾宫游玩场景的画......陈奥仙君觉得她送的礼物都极好，尤其喜爱那副画，不仅有她全家的画像，还有素曜神君的落款‘玲’字。她把画挂在寝殿正堂，来来回回的细看，很是满意。之后又到桌前将梳子放到梳妆台柜子中，将其他素曜神君送的礼物小心放入匣子里收好。陈奥仙君忙完这些事坐下，忍不住得想起素曜神君的面色不虞的样子；想起她冷淡的样子；想起她展露笑颜的样子；想起她专注整理自己衣冠的样子。陈奥仙君起身，右手止不住将腰间的玉佩握在掌心，来回的踱步。脑子里出现的是在曜星花海中见到素曜仙君第一眼的景象。有道是行也思君坐也思君。长到千岁的陈奥仙君还未曾有过这种心绪，她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只想着要是能再见到素曜神君便好。再见一面，她忽地想起自己踩坏的曜星花，有了主意。
　　她马上去往辅舒神君那儿，正在滋养琉璃花的辅舒神君见到突然出现在眼前的陈奥仙君有些许诧异。
　　陈奥仙君先是朝自己的父君行礼才问道“父君，您这里有没有可以让仙植起死回生的药。”
　　“你这孩子，父君虽是药神，但我只能医人。你当父君什么都能救吗？”辅舒神君回道。随即又言“你是不是又闯祸了？”
　　陈奥仙君这才老实道去蟾宫时，无意踩坏了素曜神君的几株曜星花。想要对素曜神君赔礼道歉，这才寻过来问问自己的父君可有灵药。
　　辅舒神君看着低眉下首的陈奥仙君有些无奈：“那曜星花不是普通仙植，以月光精华为养料，生长缓慢，千年花开流光溢彩，可凝神静气。偶有仙家抵御三灾利害，王母娘娘除会向我讨要灵药外亦会寻素曜神君讨些曜星花予他们，助其恢复仙术。”
　　而后辅舒神君神情严肃的让她先去寻掌管百花的花神女夷看看是否有其他法子可以救活曜星花。若无法，自己便携礼亲自陪她去素曜神君那里赔礼道歉。
　　陈奥仙君自是答应，又去往花神的宫殿寻女夷。
　　陈奥仙君与花神女夷向来交好，寻到她时直接说明来意。女夷也不推脱，拿出灵液予她说明用法。陈奥仙君千恩万谢，记着父君的教导。礼不可失，遂拿辅舒神君新制的驻颜丹交换。
　　陈奥仙君拿着灵药就往蟾宫跑，不过途中想起父君说素曜神君来自凡间，又想到她亲自做的生辰贺礼。又突然打道回府，她传话问自己的大哥和二哥，凡间可有什么有意思的物什。能否让人给她送点过来。绛晨仙君和苏木仙君哭笑不得。他们给的锦盒中除生辰礼物外，还有辛苦搜寻来的凡间玩意只为讨自己小妹的开心。合着她都没打开看过。陈奥仙君打着哈哈，让两位兄长再帮自己找些有趣的玩意或者凡间才有的吃食，嘱咐他们保重身体。这才急着打开他们送的锦盒。她翻找了一通，先把兄长们送的生辰礼物收起。又挑拣了些糕点和几串用油纸包裹着的冰糖葫芦仔细装在食盒中。好在她的兄长们细致，还写了张纸说明物什。不然陈奥仙君也不知是何物，有何用处？
　　陈奥仙君收拾好后，躺床上想着明日一早再去拜访素曜神君。只是心绪起伏不定。有些难以入眠，一下想着明天该穿什么衣服，一下又想着素曜神君帮她整理衣冠的样子，懊恼自己在素曜神君面前失礼。她将枕旁的青玉拿到手上把玩摩挲，辗转反侧，轻轻念叨素曜神君的字“玲”。随后才缓缓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