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埊祭神殉》春见枯树

9、座无虚席

　　优雅的小提琴发出难听的锯木声，犹如锯在秋树所处的病床上，秋树迷迷糊糊间听见纵横交错的声音，出现了她的名字，而最为让她惊喜的是小岭的声音，她用力睁开眼睛，看见一位后脑勺戴着红色蝴蝶结的橙色头发女生把自己手里的小提琴放下。

　　“钢琴大猫老师昨晚是在熬夜练习钢琴为我们下一场的演出做准备吗，睡得好沉。”

　　“小小树昨天晚上很早就睡了，晚上八点半左右，嗯，也可能是我睡得太死了，没有听见钢琴声。”

　　“我可以顺带提一嘴吗，小里，你的小提琴像锯子在伐木。”

　　“野野岭你不懂，安塔和有个传闻，锯木头的声音可以喊醒沉睡的少女.....哎呀！我乱编的，小琴林你快说一下怎么回事！”

　　“不要看我，秋树她发表论文的时候，忽地一下就倒在桌上睡过去了，教授都吓了一跳，要不是检查呼吸是正常的，教授就要当场昏厥倒地了，还有白菊里你从哪里弄来的小提琴？”

　　“我错了小琴林，我错了我错了。”

　　“嗨喽嗨喽朋友们，我买了个果篮回来了，谁想吃大西瓜，诶？秋树醒过来了啊。”

　　就像死前一闪而过的回忆录，和谐的日常聊天，让秋树有一点愣住，藤井野岭伸手去摸秋树的额头，却穿了过去，收回手，秋树听见了分明没有开口的嘴巴在说话。

　　“抱歉，让大家担心了。”

　　眼前的四位正是秋树在笔记本上看到的女生们，她们现在就站在自己的面前，可她竟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更像被塞进了一具身体，成为一位第一视角观看电影的观影者。

　　好陌生....这是哪里？她们是在喊我的名字对吗？秋树有点无措，她想要握住小岭的手问这是怎么回事，但医务室的场景被雾罩住。

　　砰！砰！紧紧锁住用重物挡住的教室门被门外的生物猛力地撞击，秋树发觉自己现在在另一位女生的身体，不对...是眼睛。

　　“山山学姐....我害怕，呜呜....为什么会出现那种生物。”

　　这具身体的主人身体都在打颤，眼泪不断地掉落，缩在另一位同学怀里，林山山学姐手轻轻地拍打着这具身体的主人背部。

　　“没关系....没关系，....警方很快就会来的，不怕不怕，大家都在这里呢。”

　　眼泪被温柔地抹去。

　　这是什么....末日刚爆发的景象？

　　什么东西可以做到这个地步？是想要让自己怎么样？穿越到过去拯救她们吗？秋树被这具身体所不断产生的恐惧，惊慌，整得头开始剧烈镇痛。

　　“同学们，把帘子给撕下来，用椅子把窗户砸开，系成绳子，这里不安全，救援到不了了，我们去校医院的防核地下室。”

　　眼睛从门口移开，转向声音的来源，秋树听见有学生惊喜地喊着。

　　“是铃木学姐！”

　　这具身体的恐惧竟然在缓缓减退，只剩下本能地抽噎。

　　秋树看着自己把帘子粗暴地扯下来，熟练地将帘子绑在一个桌腿上，打了一个死结，推到窗台下方，有一位学妹拿着椅子跑过去将窗户砸破。

　　铃木秋树学姐快速地脱下自己的外套扔到下方，边安慰教室内的同学们：“那些生物大部分聚集在教学楼，你们要快点跑到校医院那里去，你们都是聪明的人，我知道这突如其来的灾难让你们一时间感到害怕导致无法正常思考，但是没关系的各位，相信自己好吗？校医院三楼存放的东西可以让你们有机会进行反击。”

　　“大家把自己的外套扔下去。”

　　秋树看着现场有外套的同学都将自己的外套扔了下去，第一位先下去的是一开始砸窗的学妹，一个两个三个四个....十九个....三十六个....四十五个安全落地，最后只剩下铃木秋树学姐。

　　这具身体的原主人说道：“学姐，你，你不走吗？”

　　秋树通过这具身体的眼睛看见自己站在窗边摇摇头。

　　“你们先走吧，我要去救我的朋友，各位有缘再见。”

　　秋树的眼前又一次黑幕，再一次睁眼，一张腐败的大脸忽然贴脸，很快就被网球拍的把柄捅穿，这具身体的主人喘着气，站在操场上。

　　“怎么会突然蹦出来这种怪物啊，我天啊学妹学妹对不起对不起。”

　　“我服了！小琴林，钢琴大猫老师跟尔提老大她们还在教学楼，我们必须要去救她，不知道野野岭的情况怎么样，幸好她请假在家里。”

　　“白菊里别着急，我们去找一些护具再过去，避免被咬伤。”说话间隙，双手拿着网球拍，又捅穿一个跑过来的感染者脑袋，那位扎着低马尾的粉头发女孩手拿着沾血的网球拍，叫章琴林，她们原来在灾难爆发的时候在上体育课，两个人估计当时在打网球。

　　“可，可以，我天！”白菊里飞快跑过去，一脚踹飞扑向拿着弓箭朝前方射击同学的感染者，抡起地上沾血的棒球棍猛砸下去。

　　“啊，啊，谢谢白菊里同学。”

　　“胡同学，要注意好后方啊！话说飞机什么时候到啊。”

　　白菊里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一个手机，点开一个小窗，

　　“你偷偷带手机了？”

　　“那肯定呀！我怎么可能能用意识交流知道会派私人飞机过来啊，我跟姝明管家说起码多派几架私人飞机过来，姝明管家刚才回我，她已经把这个消息告诉她们的家长以及警方和军方了，让我们守好操场。”

　　秋树看见白菊里又点开一个名叫野野岭的小窗，这是小岭吧....

　　：【视频】

　　：野野岭，你千万不要来学校，学校爆发病毒感染啦！

　　野野岭：？！

　　野野岭：那是什么鬼东西？！你们现在安全吗？小小树怎么样了？我要过去！

　　：你不信任我们啊！有我和小琴林在，而且马上就有飞机来操场接我们了，而且学校都这样了，外面肯定更乱啊，我和小琴林会把钢琴大猫老师和尔提老大救出来的，你在家里等我们就行了。

　　：不准一意孤行，况且钢琴大猫老师可是超级聪明的天才！这些生物都没有思考能力，就知道野蛮冲撞，怎么可能打得过钢琴大猫老师？

　　最新一条消息

　　野野岭：我在家里面等你们....但一个小时后，如果你们还没到，我会过去找你们。

　　野野岭：母亲和我说不止通过血液传播，总之你们记得戴上口罩和护目镜之类的东西！你们进到体育室里面看看，里面还有用来枪支竞赛的手枪和防护装备，防护装备有同样的效果，打棒球的护具什么的。

　　：我们会活着归来的！等着我们！

　　真是一个乐观的女孩啊，秋树在通过白菊里的眼睛看着她们从体育室内找到了护目镜和耳罩，正如小岭所说的，里面的确存有手枪，子弹一筐一筐放在地面。

　　放着棒球的房间已经有同学在里面了。

　　“白菊里学姐！章琴林学姐！这里是护具和头盔，我知道你们肯定要去救人，一定要平安回来。”

　　“OK！谢谢学妹啦！”

　　“嗯，会的。”

　　二人穿戴好头盔，护腿，护腕的护具后，给弹匣装满子弹，因为没有战术腰带，只能放在口袋，手枪的枪声会吸引来更多感染者，最好用近战的冷兵器。

　　白菊里：“哇，这样我们好像古代打仗的士兵。”

　　章琴林：“白菊里士兵，我们努力打一个漂亮的胜仗吧，最好都不要被感染。”

　　白菊里拿着两个金属棒球棍，章琴林拿着一把西洋剑，这把剑原本是剑术社团平常比赛用的，现在变成了生存的武器。

　　途中她们遇见了从教学楼逃下来的四十五位同学，那位一开始哭泣的女生衣服沾着血迹，不再哭泣，看到白菊里和章琴林很激动地走了上去。

　　“你们是铃木秋树学姐的朋友！铃木秋树学姐她现在还在教室内，要去救她的朋友，应该是西多尔提老师！教学楼的感染者太多了，几乎所有的感染者都聚集在教学楼，你们不能贸然进去，路上零星几个感染者已经被我们干掉了。”

　　“谢谢你的提醒！我们会注意的。”

　　章琴林：“大家先去操场上吧，守住操场，马上就会有飞机过来带你们离开。”

　　自己应该是灵魂状态的秋树就这样听着她们的计划，章琴林去吸引走教学楼内大部分的感染者，白菊里负责一口气冲到顶层不要和教学楼内剩余的感染者有过多的纠缠，约定半小时后在二楼集合。

　　“小琴林，你要用什么引开啊？”

　　“枪声。”

　　章琴林谨慎地往白菊里身上抹了很多泥巴，说着“那些东西说不定是靠人身上的气味识别，你待会儿就跟教学楼的草丛融为一体。”白菊里躲在教学楼附近的草丛里，秋树看见章琴林光明正大走到教学楼的大门口，举起手枪对着教学楼的玻璃窗连开数枪。

　　“秋树!!!!!!!!!西多尔提老师!!!!!!!我们来救你了!!!!!!!!!!”章琴林拼尽全力地大喊着。

　　“秋树!!!!!!!你听得见吗!!!!!我和白菊里过来救你们了!!!!!!!”

　　霎时间，不单是教学楼的门涌出大量的感染者，二楼，三楼，四楼的玻璃窗被撞开，犹如数不胜数的蚁群涌出，嘶吼地奔向章琴林。

　　“嗓子都要喊了。”章琴林往尸群里象征性开了几枪后，飞似地跑走了，大量的尸群追着她一个人。

　　可能是章琴林的招数起作用了，有几个感染者掉在草丛上的时候，看都没有看白菊里一眼，追着章琴林而去，眼见没有感染者从门或者窗户上掉下来了，白菊里从草丛小心翼翼地出来。

　　“小琴林太酷了，我也不能拖后腿。”

　　女孩的跑步极快，走廊上剩下几个感染者被白菊里一棍子打到窗户上，不得不说，白菊里的力气真得很大，已经跑上了二楼，二楼的楼梯口站着一个感染者，感染者的眼球空洞，似乎没有发觉白菊里的存在，白菊里跑上去抓住她的肩膀一脚踹下去，继续往三楼跑去，马上就到四楼了....马上了！！

　　一次性冲太快了，有点想呕吐了。

　　白菊里！！你要争气！！！等看到人了再吐也不迟！

　　白菊里一口气跑到三楼，正要继续往四楼跑去时，那里赫然站着三个人。

　　“太好了....钢琴大猫老师，尔提老大，诶？还有薛教授！你们都还活着，太好了太好了...!我要吐了，呕！”白菊里看到朋友们都还活着，几乎是卸了力气，叉着腰，低头呕吐。

　　“章琴林吸引走了大量的感染者，我们才有机会从四楼有机会下来，小菊里同学也活着太好了。”西多尔提快步走下来高兴地抱住了吐完的白菊里。

　　而铃木秋树依旧站在原地，看着白菊里。

　　真的是在看着白菊里吗？驻在白菊里眼睛里的秋树与自己对上视线。

　　她在看着自己。

　　确认的那一刻，视眼又黑了，秋树现在很淡定，她站在一片绿色的浓雾间，小岭站在不远处，不同的是，她不再穿着干净的衣服，也不会笑着看她，而是沾满血渍的绿色冲锋衣，黑色战术工装裤装的全都是沾着血迹的匕首，那一双蓝色的眼睛毫无感情地看着自己。

　　“小岭？”

　　“为什么是你？”

　　秋树的【噩梦】

　　在小岭拿着斧头砍过来，离脖子只有六厘米的距离时。

　　爱情似乎带着一丝决绝。

　　结束了。

　　暴雨中，绿萝靠在柱子上，她把她身上的防弹衣给了秋树，因为她觉得秋树同学比她更容易受伤，秋树静静地看着黑漆漆的天空，说道：“绿萝小姐，这座校医院下面还有一个地下室。”

　　“我们下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