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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8章 ...

  •   白天在工位上坐了一整天整理之前的材料,根据项忍安的指示,可以从之前的材料上窥见工作上的具体细节,当然,冷冬也认同这一点,所以他看起材料来,一心一意,连项忍安和何助什么时候出去的都不知道。

      等到保安过来检查是否都断电了,冷冬才从工作中抽神,看了眼电脑右下角,已经过下班的点了。

      急匆匆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向保安道了几声谢谢,冷冬就马不停蹄往外冲,去赶29路公交车。

      到家后花了十来分钟为自己做好了美味晚餐,岂料刚拿起筷子就接到了何助的电话。

      “不好意思啊,麻烦你来趟清江,地址我发你手机上。”冷冬还没来得及开口问怎么了,何助就已经说完挂电话了。

      看着手机上发来的定位,这地方冷冬以前路过过,是个中式庭院,最开始的时候他还以为是个私人住宅,后来上网投简历,才发现原来是个高级会所。

      去这吃饭的人要么有钱、要么有权,项忍安属于前者。

      听何助说话那含糊的声音,估计是被灌酒了。

      冷冬往嘴里胡乱塞了几口年糕,扯下外套就出门了。

      在路边犹豫了一会,叫了个出租车,相信他们老板应该会给他报销车费的吧。

      而清江会所里,确实一阵散不开的酒味。

      “项总,叫你一声项总,说起来我们和你爸爸也是称兄道弟,按辈分你还得叫我们一声叔叔。”秃头的中年男人坐在位置上,朝着项忍安举着酒杯。

      “您说的是,蒋叔。”项忍安顺着对方的话,叫了一声叔,面上还挂着得体的笑。

      何助举起杯子站起来,一口将杯子里的酒喝个干净,“蒋董,这杯酒是我敬您的,项总之前总说,分公司能顺利落成,多亏有您帮忙。”

      这个蒋董象征性地喝了一口,哈哈大笑一声,眼神却暗了下去,“何助酒量好啊,一个人顶我们这一桌啊。”

      项忍安参加饭局从不喝酒,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但今天这个局本身就是两代人之间的较量,过来前项忍安就跟何助说了,今天免不了要被灌酒,他要是撑不住,最后就项忍安自己喝。

      但项忍安有胃痛的毛病,何助哪可能让他喝,万一今晚喝了,明天就把人疼死了,他的奖金找谁要去。

      可虽然做好了准备,正式喝酒前也抓紧吃了东西垫肚子,但一杯接一杯的酒灌下去,何助还是撑不住了,趁着出去呕吐的机会,打了电话向冷冬求救。

      又一轮敬酒结束,何助瘫在了椅子上,眼神恍惚间,终于看见有人推门进来了。

      桌上坐着的人,齐刷刷的转头看过去,冷冬从没被这样被多人注视过,他强忍着不自在迎上那些视线,在一众秃顶、大肚腩中,找到了清俊的项忍安。

      项忍安的表情看上去有些意外。

      “项总,”冷冬叫了一声,也不管他听没听见,径直走了过去。

      他朝项忍安旁边的座位看了眼,和何助对视一瞬,何助嘴唇动了动,大概是在说谢谢,然后眼睛一闭,晕过去了。

      “你来干什么?”项忍安抬头看着冷冬,眼神已经从刚才的意外转变成了不悦。

      冷冬喘着气,顶着上司不满的眼神和语气,拉开了一旁的椅子,一脚跨了进去,“各……各位董事好,我是项总的秘书,冷冬。”

      来的路上,冷冬想起来临走前瞥了一眼项忍安的行程表,有提起现在的这场饭局,都是和这个董事那个董事一起吃饭。

      所以早就想好了开场怎么自我介绍,但介绍完又该说什么,冷冬有些把握不出来,索性就端起项忍安面前的那只酒杯,将那一晚上没动的酒,全灌进了肚子里。

      到了这项忍安再看不明白,就是个傻子了,是何助叫冷冬过来挡酒的。

      看着冷冬脸上挂起来的讨好似得的笑,项忍安的脸色逐渐冷下去。

      “项总,你这还来了一个又一个?待会这个倒了,总不会又突然冒出来一个吧,”项忍安正对面的中年男人,喝酒喝的已经解开了西装扣子,现在一只胳膊撑在桌上,扯着五官装腔拿调,“看来是我们不配,都不能让项总赏个脸和我们这几个老家伙喝几杯。”

      这几个都是在项忍安手里吃了亏的人,有的现在都还被压着打,固然知道这是因为他们项家两父子之间在斗法,但他们这些被波及到的,总归是怨恨的。

      没办法在生意场让项忍安栽跟头、放放血,就想在饭局上整整人,在场的都知道项忍安出去应酬从不喝酒,但今天他们打定主意要把人灌醉在这出丑。

      可项忍安从坐下来,就真的滴酒未沾,都让旁边的助理挡下来了,这好不容易人喝趴下了,眨眼又来一个,早知道他们也带个助理秘书什么的,过来拼酒。

      饶是冷冬再吃顿,他也看出来了,今天这场饭局气氛不佳,但这由不得他,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来帮何助救场,替项忍安挡好酒。

      可他刚把酒杯放下,一只节骨分明的手就将杯子抽了过去,“好说,喝两杯也不是不行。”

      项忍安撇了一眼说话的人,甚至都没停留到三秒,就收回了视线,姿态之轻蔑,谁都能看得出来。

      他毫不保留地将酒杯倒满,在众人来不及反应前,一口气喝干。

      “好!项总爽快啊!”蒋董带头举杯向项忍安敬了一下。

      项忍安看都不看他,兀自倒酒。

      见他还要喝,冷冬一把将酒抢了过来,咕咚咕咚喝得见底。

      “给我。”这还是两人见面后,项忍安第一次用命令的口吻对冷冬说话。

      冷冬看着那张与脑海中极其相似的脸,不由自主的,那人疼得冒冷汗的样子就浮现在了眼前,他竟然生出了敢于反抗老板的冲动,干脆提起酒瓶对着喝了起来。

      在场所有人,包括项忍安,都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止惊地愣在原地。

      项忍安率先反应过来,推开椅子就要站起来,冷冬“咚”一声将酒瓶放下,环视了一圈,忽然露出奉承的笑,傻呵呵地说,“这酒好喝!”

      项忍安要去拿冷冬手里的酒瓶,却被冷冬一把扣住肩膀,按回在位置上。

      冷冬有点力气,这是项忍安早就见识过的。

      这会其他人反应了过来,反而因为冷冬这一句很没见识的话逗笑了,桌上气氛转和了许多,之后没人再强行要求项忍安喝酒。

      等这场不愉快的饭局结束,也已经十点多了,项忍安先帮何助叫了代驾,回头又来安排另一个醉鬼。

      “去我家吧,”项忍安穿过冷冬的臂弯,将人架起来,虽然比冷冬高,但想拖着一个醉鬼走路,还是有些吃力。

      他原本只是象征性地问一下,没想到冷冬竟然还能回他,那颗靠在颈窝的毛茸茸的脑袋,晃了晃,嘟嘟囔囔,“我要回家。”

      于是项忍安带着冷冬回了那间出租屋。

      项忍安将冷冬抵在墙上,一手去摸他的钥匙。

      冷冬像条虫子一样,扭来扭去。

      项忍安掐了一下他的大腿,命令他别动。

      这声清冷的训斥,竟然还真管用了。

      冷冬站得直直的,项忍安抓紧时间在他的各个口袋里找钥匙,刚好从外套内侧的口袋里将钥匙拿出来,怀里的人就傻笑了一声。

      “你摸我,嘿嘿。”

      项忍安眯着眼盯着这个和他近距离接触的人,看他的眼神并不清明,明显还没清醒。

      “你怎么过来了?我来开门!”冷冬的傻笑从挂上就没落下过,他一手撑着墙,一手在外套口袋里翻来找去,“嗯?”

      项忍安将钥匙递过去,饶有兴趣地想看他反应。

      “哦!在这!”冷冬恍然大悟似得,将钥匙接过去,但项忍安并没有松手。

      “知道我是谁吗?就要请我进屋?”项忍安低下头,在冷冬耳边问。

      呼出的热气挠得冷冬后脊发痒,他缩了缩脖子,“别闹了,任安。”

      得到满意的答案,项忍安也不再为难这个醉鬼,松了手让他去开门。

      冷冬站在门前面,弓着腰戳了半天,才对准钥匙孔。

      项忍安真就如同来做客的,耐心等着对方为自己开门。

      门开了,冷冬往里一推,失去重心,整个人往前扑过去,还好项忍安眼疾手快,一把将人捞了回来。

      顺着惯性,冷冬的头顶撞上了项忍安的下巴,疼得两人都倒吸一口气。

      不再由着醉鬼,项忍安夺回了主动权,将要去吃冷饭的冷冬,拖拽着扔到了床上。

      冷冬这会酒劲上来了,从床上一下子坐起来,嚷嚷着要去吃年糕。

      手脚胡乱挣扎间,“啪”地一声甩在了项忍安的脸上。

      这道清脆的声音反而比项忍安的劝说管用多了,冷冬立刻安静了下来,捧住项忍安的脸。

      果然,那张白净的脸上多了一道粉红的印子,内疚感陡然裹满冷冬的胸腔,女孩子的脸多精贵啊,“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

      项忍安感受着冷冬手心那干燥的热,听他小心翼翼的道歉。

      今晚的月光,大方地投落在各个角落,将冷冬的卧室照得透亮。

      直到两片嘴唇轻轻地贴在一起,才多了一点阴影之处。

      冷冬被酒精浸泡过得大脑,像生锈的发条,反应慢了许多,等到口腔被湿滑的舌头攻略,他才来得及思考对方的嘴唇好软。

      那张从来只有一个人躺着的床,此刻两个人影交叠。

      冷冬躺在床上睁着眼睛,任由那条灵活的舌头在自己的口腔里游走,偶尔被挑逗得被动纠缠。

      理智短暂回笼时,冷冬也只是想自己果然是禽兽,没能抵住诱惑。

      可人生一定要死守规矩吗?他二十几年的人生,循规蹈矩,从未做过出格的事,如果今晚在他与任安之间,注定会发生这些,他可不可以顺势而为一次。

      不等他思考出个是或否,一只微凉的手抚上了他的腰际,推开他的衣服。

      柔软的唇终于放过了他的,转而贴上他的耳朵、侧颈,细细碎碎的亲吻舔咬。

      冷冬被这狡猾的逗弄勾出了轻呼,这在项忍安听来,就是某种强化的催情剂。

      他伸出另一只手,要去握住冷冬的。

      “哗啦——”手伸出去没有碰到冷冬的,反而碰到了床头的袋子。

      项忍安分神撇了眼,见里面的东西掉了出去,就要去捡起来重新塞进袋子里。

      可当手指碰到那东西时,如同被浇了一头冷水,刚刚还升温的欲望立刻降到零下。

      他抽回冷冬衣服里的手,撑着床直起上半身,那件蕾丝制品明晃晃地吊在床沿上。

      酥酥麻麻的感觉突然消失,冷冬歪着脑袋,躺在床上望向头顶上方的人。

      对方眼神冷得像冰锥,如果能化成实质,冷冬大概已经被面目全非了。

      项忍安从床上下来,一言不发转身要走,冷冬在后面叫他,“任安?”

      他只是停了一下,并没有转身,甚至没有回应。

      客厅的门打开又关上,只剩冷冬一个人,他坐在床上,愣愣地看向房门的方向,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项忍安隐没在黑暗中,他清楚感知到自己的愤怒,还有一些其他情绪,是失望还是失落?

      他说不清自己在看到那团黑色物体时,到底是哪种情绪占据上风。

      又好像忽然有种尘埃落定、果然如此的悲凉。

      谁会喜欢这样一个怪人,连他爸都接受不了,他又怎么会去奢望能有一个人全盘接受这样的自己。

      项忍安坐在车里,胃里一阵翻涌,一抽一抽,疼得他趴在方向盘上,咬紧牙关。

      手机屏幕在黑暗中尤为刺眼,但他始终将视线落在冷冬的电话号码上。

      删了吧,把他的号码删了!

      让他离开公司,再也不要见面了!

      可他的手指在“删除”键上,始终落不下去,最后竟然拨通了冷冬的电话,这是他第一次打冷冬的电话。

      一阵盲音后,机器女声在这夜里格外冰冷。

      项忍安在车里坐了一夜,直到星子仅剩零散几颗暗哑的,他才驱车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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