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顶豪上地府恋综后爆红了》汀尘

11、向上管理

　　这是高级悬赏区置顶的双人悬赏，双人平分四千万赏金和四亿阴德。
　　高额赏金，双人任务，还迟迟没人接。
　　三要素组一起，字里行间都是坑。
　　段辞柯逐字扫过任务内容：【兽魂司近日新到一批小动物，需要两名不怕小动物的鬼魂协助清点数量，钱多事少结账快。】

　　有大坑。
　　按照人间的招聘逻辑，能被当成福利写在招聘信息上的，都是假的。

　　段辞柯的心理活动无鬼在意。
　　孟戈还在吃瓜八卦：“楚先生，难道你手上还有别的爆料？”
　　“自然有。”
　　“也是关于段先生的么？”
　　楚星烨说：“你猜。”

　　孟戈鬼火碎了，光屏前的观众也碎了。
　　比起没吃到瓜，没吃全更抓心饶肺。她还想再迂回打听，突然，火焰被拍了一下。
　　孟戈打着激灵回神，一回头，就看见段辞柯掌心冒着红光。
　　“段先生！”’
　　她赶忙从段辞柯手心溜走，解释道：“地府鬼火内焰温度极低，直接触碰会产生短暂的冻症。”
　　段辞柯尝试握拳，果然手掌僵硬无比。
　　“不用担心，”孟戈绕着圈，“这症状过上半刻就可以恢复哦。”
　　她绕回段辞柯肩头，面露疑色：“不过，段先生，你平时找我都直接叫‘孟戈’，怎么今天动手不动口了？”

　　段辞柯难得沉默。
　　鬼魂骗精灵损功德么？
　　总不能说受“你猜”影响，脑子短路吧？

　　他索性转移下一个话题：“你看看点错的悬赏任务怎么取消？”
　　话题转移很成功。
　　“点错了？”
　　孟戈飘到悬赏榜前，看过内容，火焰都带着同情。
　　“段先生，忘记提醒你了。”孟戈说，“悬赏榜采取不放弃不抛弃的忠诚原则，一旦接取无法放弃，除非委托失败呢。”
　　段辞柯有种不好的预感。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必须得做。”

　　“……”
　　认真的？
　　这年头任务都得强制忠诚？

　　孟戈还在持续输出噩耗：“而且，这个悬赏的发布者是豹尾大人，非常难办。”
　　就说有坑。
　　段辞柯问：“豹尾是谁？”
　　孟戈解答：“是掌管兽类亡魂的阴帅。”
　　“你刚才说豹尾的任务难办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

　　孟戈话还留着余音，余音被广场西面重来的一道残影冲散。
　　残影声震四方：“刚才是谁接了我的悬赏！给老娘站出来！”
　　悬赏榜前原有二十鬼魂，瞬间化为鸟兽散，独留段辞柯和楚星烨站在原地。

　　楚星烨问：“段先生，你接的悬赏内容是什么？”
　　段辞柯沉吟说：“……数小动物。”

　　残影在两人面前停下，段辞柯这才看清全貌。
　　来人穿着黄黑斑点紧身衣，一头橙红色齐耳短发，干净利落，身后一米长的尾巴高高悬起。
　　“豹尾大人。”孟戈坐实了这名女子身份。
　　豹尾对着孟戈点头，又扫过段辞柯两人。
　　“孟婆的嘉宾？”她绕着两人转了一圈，“接我悬赏的就是你们？”
　　“接错了。”
　　“接错？”
　　豹尾叉着腰，怒不可遏。
　　“接错了是什么意思？”她俯下身，尾巴炸开，“我豹尾的任务，难道你还看不上？”
　　段辞柯平静地说：“不，是我配不上。”
　　豹尾抱着手臂冷哼：“手脚健全就能用！哪有什么配不配！”

　　“……”
　　这是什么纯种资本家发言？

　　*

　　奈何桥边。
　　孟婆半倚在一张六芒星摇椅上，勾手指挥着孟婆汤往外送。
　　刚送完一批，孟戈就火急火燎跑来了。
　　“孟婆，大事不妙！”
　　她停下来，指着西北面金鸡山的方向，说：“豹尾大人把段先生和楚先生带走了！”
　　“喵～”
　　六芒星摇椅窜下来一只黑色灵猫。
　　孟戈注意力瞬间转移。
　　她弯下腰抱着猫，问：“孟婆今天怎得把幽冥灵猫带出来了。”
　　孟婆说：“天气不错，带出来晒个太阳。”

　　孟戈抬头看着一望无际的黑夜。
　　嗯……至少沙漏时间是白天，也算太阳吧？
　　她也不敢问。

　　新的一批孟婆汤飘在空中。
　　孟婆问：“你刚才说，豹尾把段辞柯两人带走了？”
　　孟戈猛然想起正事。
　　她把灵猫放肩上，继续汇报：“对的，豹尾大人踩着凤凰走的，这会估计到兽魂司了！”
　　“孟戈，你的语言造诣什么时候跟谢必安一样了。”孟婆起身，“段辞柯自己接的悬赏，豹尾要人，合情合理。”
　　“可是您知道的，豹尾大人那的小动物……”
　　“真是麻烦。”

　　“笨猫，过来。”
　　灵猫跃下孟戈肩头，跳进孟婆怀里。
　　孟戈怀中一轻，再回神时，耳朵里只有一句：“你在这发汤，我去看看。”

　　“欸？”
　　她不是跟拍PD吗？怎么成代班了？

　　*

　　孟戈不在，楚星烨和段辞柯断了直播。
　　鬼界堡的鬼魂嗷嗷待哺。

　　[怎么没了？？？]
　　[豹尾大人的悬赏也敢接，是个狠人，我开始佩服段辞柯了。]
　　[孟戈呢！快跟上啊！孟戈！没有你我要怎么过！]
　　[豹尾那……还是不要直播了吧，太可怕了。]
　　[我记得豹尾大人发布的是双人任务，星烨弟弟失明怎么做？]

　　兽魂司门口，楚星烨愣在原地。
　　一头大型猛犸象卷着鼻子与他擦肩而过，手臂还能感受到猛犸象毛发滑过的悚然感。

　　“段先生，你对小动物是有什么误解？”楚星烨问。
　　段辞柯说：“鬼知道地府管虎豹雄狮叫做小动物。”
　　两头狮子并肩而过。
　　段辞柯躲开，反问豹尾：“你们地府对小动物的定义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没毛病啊！”
　　豹尾从狼群穿回来。
　　她吼着：“谁规定虎豹雄狮不能叫小动物了！打不过老娘的都叫小动物！”
　　“……”
　　看，不能怪他传达有误。

　　段辞柯跟着豹尾往前走。
　　走没几步，他哐一下又撞空气上了。
　　段辞柯回头，果不其然，楚星烨还站在门口一动不动。
　　“楚星烨？”
　　“段先生。”
　　还能回应，脑子正常。
　　段辞柯问：“你站在原地做什么？豹尾已经走过去了。”
　　只听一道哨声，兽魂司内百兽争鸣。
　　段辞柯这才发现，楚星烨不是不动，他在轻颤。
　　或者说，发抖。

　　“楚星烨，你在害怕。”段辞柯下着判断。
　　想到早晨的探戈，他踱步往回走，师夷长技以制夷：“楚星烨，虎豹雄狮的亡魂而已，你也害怕？”
　　又是一声狮吼，楚星烨下意识闭上眼睛。
　　“我还以为你没有弱点，”段辞柯意味深长地说，“没想到怕动物。”
　　楚星烨竭力维持冷静。
　　他补充：“段先生，这是巨型动物。”

　　兽群间的豹尾拿着两个骨笛和一本笛谱折返。
　　“愣在门口干什么？赶紧来干活！”她把骨笛和笛谱抛过去，“就用这骨笛驭兽，不同的兽魂吹不同的曲子，把它们分类引到对应的门里，门上有咒印自动编号！”
　　骨笛在空中做着抛物线，精准落在段辞柯前方。
　　他伸手接住。
　　咣当——
　　楚星烨面前的骨笛掉落在地。

　　“段先生，”楚星烨声音颤抖，“五年前我被猛兽袭击，险些丧命，从那以后就患上了心理恐惧。”

　　“段先生。
　　“我很害怕。”

　　*

　　兽魂司专制骨笛精心雕做，笛谱不长，每种兽魂对应两节。
　　段辞柯正在熟悉骨笛。

　　十分钟前——
　　段辞柯问豹尾：“你的悬赏完成条件是什么？”
　　“这里，还有那里！看得见？”豹尾指着兽魂司另一片区域，“所有的动物都编上号！”
　　“那里是哪？”
　　“小小动物区！”
　　所谓的小小动物，就是猫狗鼠兔。
　　段辞柯又问：“如果我一个人做完，是不是也能算悬赏完成？”
　　豹尾思考了一下。
　　“也算。”
　　她提醒说，“小鬼，驭兽不是云乐坊，一个人做你今天就得搭这了！”

　　“无所谓，搭就搭了。”

　　段辞柯回想自己的答案。
　　简直圣父。

　　五十米外，楚星烨站在一个结界圈里。
　　豹尾封了他的听觉。
　　现在人也不抖了，说话也不颤了，又变成那副矜贵的资二代模样。

　　段辞柯看得碍眼。
　　“就多事一帮。”他说。
　　说完又自言自语：“这是最后一次。”

　　全当还楚星烨广场作证的人情。

　　*

　　驭兽和云乐坊的区别，段辞柯在半个时辰后感受到了。
　　他原以为背下笛谱，吹出曲子，兽魂就会自动归类，结果根本不是这样。
　　吹响骨笛只能安抚情绪。
　　想让兽魂进门，得靠豹尾的绳鞭拉扯。

　　可豹尾力道了得。
　　骨笛两个节拍只能安抚十只兽魂的情绪，完全赶不上豹尾丢魂的速度。
　　“小鬼！你得吹快点！不然我容易误伤！”豹尾在半空甩着鞭，“拉到没被骨笛影响的兽魂它会躁动！”
　　段辞柯抬着眼皮：“你可以放慢速度。”
　　“稀罕！”
　　豹尾说：“老娘想甩多快甩多快！你管得着吗！”
　　“这已经是我能吹的最快速度了。”段辞柯说，“再快没有。”

　　豹尾震惊了。
　　到底谁是老板谁是员工？

　　“先安抚狮群！狮群的谱知道吗？”
　　“狮群离门太近，你甩太快容易误伤。”

　　“吹那么快做什么！我都没甩鞭！”
　　“虎群的笛谱短，你自己没把控好节奏。”

　　“不是吹的象吗！怎么变成马了？！”
　　“象和马的笛谱有连续性，连一起吹节约时间，你不知道？”

　　“……”
　　豹尾持续震惊。
　　“小鬼，你在对我向上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