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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9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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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应淮拦住要走的江奇光,一只手放到他肩膀上:“我们分手了,以后就别叫嫂子了。”
江奇光看着他刚想说什么,江应淮已经将手从他身上拿走,往一边走。
他回想着自己表哥说那番话时声音是没有任何波澜的,可脸上为什么有些哀伤呢?他有些无奈地摇头,看来表哥真的是动了真感情。
……
新娘被父亲搀扶着缓缓走上台,新郎微笑着在前面等候,纷纷扬扬的花瓣兀自飘落,配着五光十色的灯光,现场气氛温馨浪漫。
有些泪点低的眼角已经开始泛红,为一对走近美好婚姻的新人,感到由衷的祝福。
方楠向来不是什么喜欢煽情的人,但看到台上的一幕突然有些感伤起来,当初如果没分手,那个准备要和她交换余生的人是不是也会站在台前等待着她缓缓向他走去……
映着光彩的泡泡也有破碎的一刻,美梦也总会有醒的一天。
彩色泡泡腾空雀跃着从泡泡机里出来,新郎吻向新娘,台下掌声雷动,为这对新人发自内心地给予最纯粹的祝福。
江应淮看向离自己稍远些的方楠,心里有几分凄楚,那个自己没来得及给她的婚礼,像一根刺一样扎在血肉里,通过血和肉来得到滋养,想要拔起时已经连带着筋骨,如若强行拔出便会痛不欲生。
吃饭的时候,伴郎和伴娘被安排到一桌,方楠和桌上的人都不是很熟悉,就默默吃着,不怎么搭话,偶尔气氛很活跃了,也和身旁的人说上几句。
新人脸上挂着甜蜜的笑容,过来敬酒。
“莹莹,家豪,新婚快乐啊,你们赶快开启造人计划,好给我们讲讲怎么带娃的,提前学习学习经验。”
“董成辉你看看你,怎么跟那管事婆似的,莹莹和家豪,什么时候想要孩子,那是他们的事,对不对,我敬你们二位一杯。”
新郎把红酒一饮而尽,轮到新娘敬酒的时候,新郎体贴地拿过新娘手中的酒杯:“我喝好了,我老婆酒量不好。”
有朋友打趣道: “哎呦,我被塞了一嘴狗粮。”
敬酒环节结束,方楠专心致志地吃着饭,她看到新上了一盘她爱吃的糖醋里脊,糖醋里脊放在了她对面的位置。
她左右瞅瞅,其他人都是在聊天喝酒,没有人像她埋首一直在吃的。
她对这种情况还蛮乐在其中的,没人吃这么多好吃的,那她自己包圆好了。
她准备转动转盘的时候,已经有人先下手为强了,她眼睁睁看着糖醋里脊离自己越来越近……
嗯?
方楠疑惑地看向始作俑者,江应淮不动声色地看了看她,然后低头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面前的西兰花,放进嘴里,吃得有滋有味。
方楠记得他好像不爱吃西兰花的啊?
方楠只短暂地想了一下,就把自己的全部注意放到了糖醋里脊上面。
嗯~真好吃。
好吃的要长出小翅膀了!
江应淮看着方楠吃得很满足的模样,嘴角忍不住上扬了起来。
旁边的女士看到坐在自己身边的帅哥脸上浮现的笑容,一颗心仿佛要融化一般柔软。
天啊! 好帅!
女士凑近江应淮,有些踌躇:“你好,可以和你拍张照吗?”
江应淮礼貌拒绝:“不好意思,我平时不爱拍照。”
女士被拒绝了,有些遗憾和羞窘地转回头,向身边的朋友寻求安慰。
方楠腮帮子塞得鼓鼓的,不明所以地看了江应淮一眼。
江应淮此时正在和一位男士说着话,余光注意到方楠投递过来的视线,不经意地朝她的方向看了过去。
看到她塞得鼓鼓囊囊的嘴,捂着嘴有些失态地轻咳了一声,然后不着痕迹地转回身,和身旁的男士继续讨论着刚才的话题。
方楠很奇怪江应淮竟然不爱拍照,那以前自己拉着他咔咔拍,他岂不是很烦了?
吃完饭陆陆续续已经有人回去了,方楠也准备起身离开时,有人叫住她,她回头看过去,是那个演技拙劣男。
男人热情地笑着: “对不起,女士,我骗了你,我并不是你的同班同学,我就是想和你认识一下,不知道可以吗?”
男人不知道从哪儿变出一朵娇艳欲滴的红玫瑰出来,他递给方楠,但方楠并没有去接的意思。
方楠被气笑了,耐着性子说:“谢谢啊,但我对你没有那方面的意思。很抱歉。”
方楠想离开,男人在他身前拦下。
男人真诚:“我知道的,女士,这没关系,感情是需要培养的,如果你不讨厌我的话,方便加个联系方式吗?深入探讨一下宇宙之间的奥秘。”
方楠明白了男人的言外之意,刚想发火。
一股清冷熟悉的气息席卷她全身,她扭头看去,江应淮正站在她身后,离她很近,如果她扭头的幅度再大些,她应该会撞上他的胸膛。
江应淮直视着演技拙劣男,不苟言笑地开口:“先生,不介意的话,我的联系方式可以留给你,和你深入探讨探讨人类身体能承受的最大极限。”
男人颤颤巍巍地说:“不用了。”
然后以过街老鼠的姿势溜走了。
方楠有些责怪地看他:“你为什么帮我?我明明可以暴打他一顿的,这样一点都不解气。”
“那我现在去把他抓回来。”江应淮看着她,作势要往外走。
“不用了。”方楠声音有些冷淡,她直直地望着江应淮,提醒他和自己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她不应该要求他做什么。
江应淮站住脚,看着方楠坚定的眼神,疑惑地问:“怎么了?”
“没事。”
“我脸上有东西?”
“没有。”
方楠和江应淮走到了酒店门口,方楠感觉到身旁的人突然握住她手腕,然后拉着她在一处长椅上坐下。
方楠皱着眉,奇怪地看着江应淮:“你要做什么?”
江应淮缓缓蹲下身,帮他拨开纱裙,脱掉高跟鞋,看着后面已经磨出血的后脚跟,抬起头微微撇眉:“疼吗?”
方楠呆滞地看着他,疑惑他怎么会知道,以至于忘了回答他自己不痛。
江应淮垂下头,打开自己刚才拿了一路的纸袋子,他取出创可贴碘伏,用碘伏在她伤口消过毒之后,轻轻地往上面贴创可贴。
创可贴刚碰到伤口的时候,有点疼,方楠手紧紧抓着长椅,没有表现出来。
他又从另一个袋子里拿出一双拖鞋,给她穿上。
“暂时先穿拖鞋吧,等好了之后再穿运动鞋。”
方楠看着他的后脑勺,很想摸摸他乌黑蓬松的头发,但是忍住了,不经意地开口:“谢谢啊。”
江应淮手滞了一下,听出了方楠口中的疏离陌生,他低沉地回了一句: “没事。”
江应淮收拾好东西,在她身边坐下,两个人谁都没有开口说话,就这样静静坐着,不知道在想着什么,脸上都有些心事重重。
……
方楠看着树上飘落的树叶,想起了多年以前,自己刚实习那会儿,第一次工作没经验,穿着高跟鞋跟着组长跑了一天。
最后下班的时候,疼得路都走不了了,给江应淮打电话,让他来接自己,现在想想她都觉得很好笑。
江应淮在看到她一片血渍的后脚跟时把她臭骂了一顿,方楠被他说得有点不想理他了,让他回去,他也赖着脸皮不走。
两人气氛异常冷却,方楠有点伤心,心里责怪江应淮一点都不贴心,想着就有点委屈想哭。
她下意识去拿碘伏,想着没有他帮忙自己也可以处理,多大点事儿啊。
泡在蜜罐里被宠的人,如果一直被源源不断的蜜灌溉,便会上瘾失去自我依靠的能力。一旦不被爱,又如同被砍掉了左膀右臂,不知该怎么去生活。
这种依赖别人式的生活她一定要避免发生。
她和江应淮同时拿着那一瓶碘伏,江应淮脸上有些尴尬:“我来。”
他蹲下身子,冷着脸给她做着简单处理,处理好之后,方楠尝试着想自己走。
江应淮却不给她这个机会,在她身前蹲下来,示意她趴在他肩膀上,要背着她回去。
江应淮背着方楠走出公司,方楠把脸埋在他脖子处,心情有些低落。
“生气了?”
江应淮看身后的人一声不吭,主动示好。
方楠摇摇头,突然,心底里有个疑惑,她从来没问过江应淮的问题。
“应淮,你为什么选择我?”
江应淮几乎是脱口而出:“不知道。”
方楠也没力气给他大吵大闹,上一整天班挺累的,现在又因为这种小事生气挺不值的。
这种话题问了可能会闹不愉快,可是不说出来的话,她心里难受,觉得一点都不了解他,不知道他怎么想的,怎么看待他们的关系。
方楠提出自己的疑惑:“怎么会不知道呢?喜欢一个人总要有理由,不管是外表还是能力家庭各方面,总要有理由吧?没有理由的话,那不是大街上随便一个人都可以在一起吗?”
江应淮支支吾吾,很少见又很认真地说: “我……记不清了,可能是下课时想早点见到你,不想看到你和别的男生走在一起,想听你声音,看你笑。”
方楠看着耳朵和脖颈都很红的江应淮,心里有些小雀跃,真是难为他了,向来说不出什么肉麻话的江应淮这么向她表达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
方楠紧紧勾着他的脖子,和他脸贴脸蹭了蹭,仿佛更爱江应淮了。
江应淮高冷地说: “方楠,快松开,你想勒死我啊?”
下一秒,他感觉冰凉又炙热的脖子,贴上一个柔软温热像果冻一般质感的东西。
他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大脑宕机一般,只顾往前走着。
他低垂着头,抿着唇,酒窝浮现,脸颊上也有一丝异样,感觉脚底轻飘飘的,仿佛那个吻给他助力了一样,让他一点都不觉得累。
方楠看着江应淮红得滴血的脖颈,没有再亲他脖子,而是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