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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7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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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听同事讲话的江应淮,注意到方楠和陈选那边的活跃氛围,眸子沉了沉,已经无心再听同事讲什么。
女同事在一旁提醒:“应淮,你有在听吗?”
江应淮从方楠身上收回视线,对女同事说:“我平时不怎么看话剧的。”
坐在江应淮旁边的男同事,佯装生气地说:“你们两个讲什么悄悄话呢?”
女同事牙尖嘴利:“好,我们不说了,ktv和酒吧你喜欢聊哪个?”
此话一出,其他同事都哄堂大笑起来,江应淮轻笑了一下,视线却有意无意地往窗边看去。
“好好好,小丫头嘴巴真毒,我是甘拜下风,我认输还不行吗。”
吃完饭,江应淮看着同事的车子远去,又折返回店里,朝窗边走去,在陈选旁边的位置坐下,看着桌上的啤酒:“你喝酒了?”
陈选把江应淮视作情敌,不给他好脸色:“嗯,对呀,你要不要闻闻?”
陈选说着,犯贱地要往他身上凑,江应淮厌恶地推开他,把目光转向一脸搞不清状况的方楠,声音低沉:“我送你们回去。”
陈选顿时急了,微红着脸颊:“不用,我可以叫代驾。”
江应淮语气强硬:“叫什么代驾,把钥匙给我。”
陈选捂住一个口袋,骂骂咧咧:“凭什么给你,你算老几啊?”
“就凭你打架从来没打赢过我。”
江应淮说话间已经采取了行动,他出其不意地反扣陈选捂着口袋的那只手,只用了短短两秒的时间,手上就俨然多出了一把车钥匙。
陈选心里叫屈,明明是一个散打老师,怎么他从来没赢过江应淮。
方楠不解地看着他们两个,心里想或许这就是所谓的相爱相杀吧?
……
江应淮驾轻就熟地开着陈选的车,看样子应该开了很多次,车上坐着的三个人都没有开口说话,有种很诡异的安静。
江应淮打开车载音箱,一首节奏舒缓的老歌响起。
方楠坐在后面,背靠着座椅,视线落在快速在眼前掠过的花草树木上,有些出神。
一首歌播放结束,欢快的音乐紧跟着响起,江应淮听到前奏时,微微皱了下眉,心有些发堵。
方楠听到这首熟悉的歌曲,脸上没有太大的情绪变化,依旧静静地凝望着车窗外的风景。
陈选坐在前排打起了瞌睡,只有歌曲在幽闭狭窄的车厢里单一地响着。
春暖的花开带走冬天的感伤
微风吹来浪漫的气息
每一首情歌忽然充满意义
我就在此刻突然见到你
……
昨天你来不及 明天就会可惜
今天嫁给我好吗
“楠楠,你愿意嫁给我吗?”
车子在红绿灯路口停下,江应淮目光灼热地望着身边的方楠,期待着她的回答。
方楠有些惊讶,随即笑了起来:“应淮,你这是再给我求婚吗?好突然啊。”
方楠直视着他,阳光照在他头顶,江应淮的发丝被镀上一层金色,江应淮脸上轮廓深邃立体,睫毛长得映出了倒影,他专注出神地看着前方。
这一刻画面好看得惊心动魄,让方楠竟一时间忘记了呼吸。
她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一家三口幸福地手拉手正穿过斑马线,小女孩被爸爸妈妈牵着,一蹦一跳的样子,可爱极了。
“楠楠,今天天气很好,工作方面的进展也很顺利,特别有你在我身边,我感觉我很幸福,等我手头上的项目做完,我们结婚吧。”
方楠握握他的手,笑着回答:“好。”
……
有次方楠午睡,感觉手指有些发痒,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到江应淮拿软尺在自己手上认真地比划着。
江应淮抬头发现她醒了,有些做坏事的窘迫,他动作已经很轻够小心翼翼了,但还是弄醒她了。
他讪笑着:“你醒了。”
方楠揉揉眼睛:“你在做什么?”
江应淮笑着,一本正经地说:“求婚的前提条件是先要有一枚戒指。”
方楠眯着眼,大脑有些不是很清醒,语气有几分懒散:“哦。”
短暂的思考过后,她猛得睁开眼问:“你要向谁求婚?我吗?”
江应淮一脸宠溺地笑着看她,拍拍她脑袋,不满:“笨蛋,不是你还能有谁。”
方楠从床上坐起来,激动地说:“真的吗?快掐我一下,我不是在做梦吧?”
她凑到江应淮跟前,勾着他脖子,在他腿上坐下来,明媚的阳光照到她幸福的脸颊上。
江应淮搂着方楠的腰,仔细地端详她的脸:“你愿意嫁给我吗?”
方楠额头和他的额头紧贴着,有些少女的娇羞:“愿意啊,但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做一个合格的妻子。”
江应淮同样忧虑:“我也是,不知道能不能做一个称职的丈夫。”
方楠有些不安地捏捏他手指:“我第一次结婚一点经验都没有,看别人都要当着众多亲友的面发言,我好紧张啊。”
江应淮反握着她手安慰她:“不要怕,有我在,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嗯,有你在我一点也不怕。”
方楠笑着蹭蹭他鼻子。
江应淮刚开始还一脸享受,后面却用略微严肃,像是想起什么重要事情的表情质问她:
“嗯?你刚刚说第一次结婚没经验?你想结几次婚?”
方楠讨好地捏捏他脸颊:“一次呀,就和你。”
某人僵硬的脸顿时松懈下来,嘴角有隐隐的笑意。
方楠看着他忍笑的小狗模样,忍不住在他嘴上亲了亲。
男人得到一点甜头后,开始不满足了,紧紧抱着她展开疯狂地索求。
柔和的光线沉淀在这小小的空间里,时间仿佛凝结在这一刻,床上的人尽情拥抱亲吻着,缠绵缱绻地沉溺在这难以言喻的幸福中。
卧室的窗帘轻轻飘动着,投下浅浅的影子,犹如一双素手拂过的温柔。
……
后来,江应淮项目出现了问题,做了近半年的项目有可能会打水漂,那一段时间他早出晚归,每天加班加点忙着项目,根本抽不出时间去计划求婚的事。
好不容易解决了项目上的漏洞,江应淮还幻想着和方楠以后结婚的幸福生活,却没曾想方楠向他提出了分手。
……
歌曲放到了结尾,方楠脸颊放在窗沿上,自己也没发觉,脸上有泪珠划过。
直到湿润发烫的热泪流到嘴巴,一股咸咸的味道充斥在口腔,她才如梦初醒地抬手装作揉眼睛似的擦干了脸上的泪水。
她细数着过去的点滴美好,幸福甜蜜的日子有多少,她心里的伤疤就有多少。
那种美好在自己面前碎掉的痛是撕心裂肺的,不及时治疗的话,下一秒就会硬生生地疼昏过去。
她明知江应淮的未来不可能有她,她也尝试不去想他,当初下定决心和他一刀两断,以为自己已经被时间治愈好了。
可是现在江应淮就在他身边,她的心怎么这么疼呢,像被一只手揪着一样,心里很憋闷,要喘不过来气一样。
她知道她不应该再出现在他生活里了,可心底深处还是有一个微弱的声音,在告诉她,她很想他,她好希望待在他身边一辈子。
虽然相爱的两个人不一定要在一起才能幸福,可是她还是会奢望能和自己走到最后的人能是他。
方楠躲在楼梯间,脊背贴着墙壁,没敢在江应淮面前流下来的眼泪,在这一刻,全都释放了出来。
泪水一颗接一颗地掉落,她回忆着和江应淮共同经历的事,越想越难受,泪水已经模糊了她的视线,她咬着手背,不敢太哭出声。
她一遍遍在心底自我催眠着,她和江应淮是不会有结果的,他们不会有以后,他的未来不会有她……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扶着墙壁从台阶上坐起来,她哭得没有一点力气了,筋疲力尽,大脑一片空白,懒得去想过去和以后。
她像是被海浪打到岸边,用尽最后力气挣扎,也于事无补的一条小鱼,被渴死或许是它唯一的宿命。
……
隔天一早,胡莲青就把一封红色的结婚请柬放在饭桌上,一边盛饭一边说:“你还记得叫莹莹的小堂妹吗?比你小三四岁,小的时候你俩经常玩,好的像穿同一条裤子一样。”
方楠一脸萎靡不振,没睡醒的样子,站在胡莲青女士旁边打下手:“记得啊,很爱哭的小妹妹。”
胡莲青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看了她一眼:“她现在都要结婚了,你连个男朋友也没有,还说让你领个男人回来,让我看看呢,我连影子都没见到。”
胡女士好不容易低下去的声音,又拔高了几度:“还有不是我说你,少熬夜,你就不听,看看你那眼肿得多高,哎呦,成天都不让我省点心。”
方楠闭上嘴,也不敢反驳,说她这不是熬夜才肿成这样的,而是哭的。
昨天夜里她回来的时候,家里的人已经睡下了,她晚上去洗漱的时候,看着镜子里异常红肿的眼睛,吓了一大跳。
她昨天夜里打开卧室门,猫着腰,鬼鬼祟祟地走到冰箱前,拿了两瓶水敷在眼睛上,好不容易才将肿胀的眼睛消下去些。
没想到今天早上起来看还是肿的。
“婚礼在下个星期一,你自己去好了,我和你爸就不去了,婚礼有很多和你差不多大的,你看看有合适的就给人家要个联系方式,别太矜持了哈。”
方楠有点无语,谁说胡女士是传统的女人的!她真想扇那人的嘴。
嗯,好吧,方楠觉得她脸有点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