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尖宠》和糖悦色

4、第4章

　　方楠坐在工位上一整天都心不在焉的，她脑子里想的都是关于江应淮，他工作不是在A市吗？那他回C市做什么？来出差还是有别的事要做？
　　她胡乱把桌上属于自己的东西装进包里，准备下班，赵玲玲走过来，凑到她身边，肉嘟嘟的脸蛋浮现两个酒窝。
　　她好奇地问：“楠啊，怎么回事？你今天一整天怎么都无精打采的？小娘子，有什么烦心事，说来听听。”
　　方楠勉强地笑了笑： “没什么烦心事啊，可能就是没睡好吧。”
　　赵玲玲伸出一只手揽着她肩膀，胖墩墩的身子和她紧挨着，眼睛认真地打量着她的脸：“我看着你怎么像失恋了一样？”
　　“我现在男朋友都没有，哪来的失恋。”
　　“也对，不过我给你说，楠楠，我恋爱了!”
　　赵玲玲心花怒放，开心地笑着，脸上的肉挤到一块更加看不到那双本就不大的眼睛。
　　“不会是上次你说住你家楼下弹贝斯，打扰你休息的小白脸吧？”
　　“没错，他主动约我明天吃饭!肯定是要和我表白了!”赵玲玲开心地捂嘴笑。
　　方楠打趣地说：那到时别忘了请我喝你们的喜酒啊。”
　　“没问题，我让你给我当伴娘。”
　　“伴娘就算了，再当伴娘我可真就嫁不出去了，我妈为这事都快不认我这个女儿了。”
　　“这么严重啊？”
　　方楠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
　　她们走到公司门口，外面的雨依旧下得很大，C市的排水系统一直都很差劲，路上的积水已经到了人的脚踝。
　　赵玲玲看着外面恶劣的街道，诧异地说：“哎呦，我的妈呀，这怎么存这么多水啊？我家也不知道能不能回了，每次下大雨都快把我住的那一整片小区给淹了，对了，楠楠，这么深的水，公交车也不知道停了没有？”
　　“我看看能不能打车。”方楠低下头在手机翻着打车软件。
　　赵玲玲抬头看着厚重的乌云，埋怨地说： “这样的鬼天气，不一定能打到车的，雨一时半会也停不了。”
　　低沉好听富有磁性的男士嗓音响起：“不介意的话，可以坐我的车。”
　　方楠听着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手一僵，抬起头看向一旁站着的人，果然是江应淮。
　　他笑着和赵玲玲礼貌地点了点头，然后又把视线转向方楠，定定地看着她，眼底流露出乞求和讨好的意味。
　　方楠无动于衷地说：“你怎么来了？”
　　“雨下这么大，公交车已经停运了，我送你。”
　　方楠冷漠地说： “不用了。”
　　赵玲玲激动地拉着方楠肩膀，一脸花痴地看着江应淮：“楠楠，这是你朋友吗？长得好帅啊！”
　　方楠极力撇清关系：“我和他不熟。”
　　“那也应该是认识的吧？现在下这么大肯定打不到车，就让帅哥送我们回去好了，行不行吗？”
　　赵玲玲不明他们之间的过去，身子扭来扭去的撒着娇。
　　方楠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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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玲玲挤到后座，把副驾驶的位置让了出来，原本方楠是要坐到后面去的，赵玲玲把她推到前排，说自己怕热，只想一个人坐。
　　有赵玲玲这个活宝在车里，她一路上都说个不停，也不会觉得枯燥尴尬。
　　赵玲玲看气氛活络了不少，好奇地问：“帅哥，你做什么工作的呀？”
　　江应淮往后视镜看了一眼，友好地笑着：“我是研究芯片的。”
　　“这个行业现在很吃香啊，工资很高的，在哪家公司啊？”
　　江应淮笑着：“我在顺和工作，工资的话还行，养家糊口倒是没问题。”
　　顺和是国内首屈一指的手机品牌，这样的大公司入职条件也是相对苛刻，高学历只是最基本的要求，求职者需要通过严格的考核，经过好几轮的筛选，才能顺利拿到公司off。
　　而在顺和的科研人员也都是自身能力很强的杰出人才。
　　顺和向来注重研发与创新，每年在技术研发方面的资金投入超过千亿。
　　科研人员在顺和也深受重视，工资待遇也都是很比较优厚的。
　　赵玲玲羡慕：“你这太谦虚了，你年收入可比我和楠楠多了好几个零呢。”
　　江应淮若无其事地看了眼坐在副驾驶的方楠，笑得有些苦涩：“哪里，赵小姐，你过奖了。”
　　方楠正看着车窗外发呆，雨珠打到玻璃上，然后豆点大的水珠又缓缓沿着车窗滴落，营造出了些模糊粗糙的美感。
　　她手里攥着的手机进来一道短信提示音，下意识地点开，手机屏幕的光亮映衬着她洁白无瑕的额头。
　　江应淮看了她一眼，什么都没说，转过头专心致志地开着车。
　　方楠看到短信后，忍不住回头给发信人赵玲玲翻个白眼，她呲着牙笑嘻嘻地用“你懂得”的猥琐眼神看着她。
　　方楠无奈地摇摇头，江应淮目视着前方，用余光注意到她的动作和微表情，关心地询问：“怎么了？”
　　方楠语气平淡地说了句：“没事。”
　　赵玲玲在下个路口下车，方楠在她下车之后，恶作剧地在她发来的那条“楠楠，速速把他拿下！我看好你呦!”的短信下面回复了一条“我不吃回头草。”
　　汽车发动的那一刻，赵玲玲低头看方楠发来的消息，她对上面的字琢磨了几秒，方才回过神来。
　　啊啊啊!
　　方楠透过窗玻璃看着她震惊捂着嘴很是激动的可爱模样，忍不住低笑了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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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应淮轻轻地叫了她的名字：“楠楠。”
　　方楠嘴角的笑意还未消失，下意识习惯性地给予回应：“嗯。”
　　“我……”
　　江应淮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
　　我们和好吧，这句话一时间让他难以启齿。
　　江应淮突然不知道该如何说出心底的话，昨天他从母亲口中得知，她找过方楠，并劝方楠和自己分手。
　　他才知道方楠当初分手不只是因为自己的原因，他信誓旦旦说要追求方楠的，可是现在他又有些退缩了。
　　复合的话如鲠在喉，让他很难受，明明他从来没忘记过她。
　　江应淮十指紧紧抓着方向盘，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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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楠打断他接下来要说的话：“你是来C市出差的吗？”
　　江应淮声音沙哑，平静地说：“我向公司申请调回了C市。以后会长期待在这。”
　　方楠听到他工作的变动诧异地看着他。
　　江应淮和她对视了一眼，风平浪静地说：“我妈脑部检查出有肿瘤，不是很坏的那种，不过也需要长期化疗有人陪在身边才行。”

　　江应淮的父母在他上高中的时候，就离婚了，为了不影响他高考，对他选择了隐瞒。
　　后来还是他撞见自己父亲领着一个约莫两三岁的小男孩，和旁边搭着他胳膊的女人其乐融融像一家人一样逛着超市，回家逼问他们才知道了事情真相。
　　江应淮的性格向来是有苦往心里闷，没有大吵大闹地乱砸东西，以此来发泄怒火，进行自我惩罚式的对他们打击报复。
　　放学回来不想听到他们愈演愈烈的争吵，也为了逃避自己无力拯救父母破碎的婚姻事实。
　　他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拼命学习，独处的时间越来越长，不知不觉间就有意和父母的关系疏远了。
　　他知道父母离婚以后，他爸索性也就不装了，隔了几天就收拾东西搬去和那对母子一起过了。
　　赵秋华对自己的前夫，每天就是一顿疯狂输出，吃着饭只要想起男人过去的种种劣行，就能一直到吃完还意犹未尽地唾骂着。
　　有一回他烦躁的心情达到了顶峰，低头看着米饭里的唾骂星子，忍无可忍地放下筷子。
　　江应淮压抑着心里的怒火，尽量控制着自己的声音：“妈，你能不能不要为了一个男人而活，出轨的男人有什么好留恋的，你不是一直都喜欢弹钢琴吗？钢琴坏了你总说修修就行，可是已经彻底坏掉的东西根本不值得花费精力去修，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这个道理你我都懂。
　　不要总是为了我爸好，为了我好，为了这个家好，把自己的喜好强加到别人身上来达到自我满足感，这不是爱，是一种家庭捆绑式的付出。”
　　江应淮说到最后，语气缓和了点：“妈，我知道你是爱我和我爸的，只不过不是你觉得好的就是我们也想要的，把时间精力放到自己身上多一点吧，为了照顾这个家你忽略自己太多的感受。”

　　赵秋华第一次见儿子这么真情流露地表达他这么多年对自己过去点点滴滴付出的谴责，她脑袋陷入一片空白地和儿子对视着。
　　没想到自己在儿子心目中是这样的形象，为这个家付出这么多原来只是她的一厢情愿，是她不识好歹，自欺欺人，自以为是地觉得自己是在为这个家好。
　　屋子顿时变得空荡荡的，她突然一点劲都没有，手从桌子上滑落到腿上，有几片水渍在粗糙泛旧硬质布料的裤腿上一点点渲染开，留下深浅不一的痕迹。
　　赵秋华起身，从饭桌前离开，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出来。

　　桌上的饭菜已经都变得冰凉，江应淮将冷掉不能放的菜倒进垃圾桶，把油污的盘子放到水池里洗。
　　他洗着盘子，心里突然有些愧疚，过去这些年的家务活，都是他妈妈一个人在做。
　　她总是一遍又一遍地叮嘱他们一些日常生活中零碎的琐事，唠叨的他们耳朵都听出茧子来了。

　　赵秋华时不时的提醒，总能帮到爱丢三落四的儿子和丈夫，若不是对他们日常生活的上心，他们应该会多出很多的麻烦。

　　江应淮把盘子放进沥水篮里，脱掉手套想着，就因为生活中不值一提的小事已经有人给他处理，所以他才会观察不到这样的细微小事也需要付出精力去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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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暖和煦的阳光透过玻璃照射进客厅的饭桌上，吃过饭后，赵秋华穿戴一新地敲响了儿子的房门。
　　江应淮听到敲门声，放下手中正刷题的黑色水笔，扯掉戴着的耳机，推开椅子，起身去开门。
　　赵秋华笑着，已不见昨天的伤心，平缓地说：“应淮，走吧，陪妈妈去挑挑，妈好久没弹钢琴了，也不知道手生熟了没。”